三界小说网 > 贵女如斯 > 第4章 发横财良母气昏厥

第4章 发横财良母气昏厥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会不会是三姐姐会错意了?”如斯轻轻地摸着唇下伤疤,只觉如初握着的把柄,应当是确有其事了,不然,好端端的,会被一把花锄伤了下巴,实在蹊跷。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这种事关自己终身的事,也会会错意?”如初睁圆了眼睛,忽然冲着如斯身后笑弯了眉眼。

    如斯转头,见是沈家年过双十还未娶妻的庶出老爷沈知容,见他拉扯着被汗水黏在胸前的水蓝单衣大步过来,忙让开道。

    沈知容踏进凉爽的抄手游廊,痛快地打了个哆嗦,并不去看殷勤地给他扇风的如初,只望着恬静看他的如斯笑,“四姑娘,娘娘说了,那白玉镯就是赏赐给你的,娘娘还说,等下巴上的伤好了,就跟你二姐姐一起去延家给皇后娘娘凑趣。”

    “三叔!”如初将那被蓝布裹了边的蒲扇往美人靠上一丢,“三叔没听错?”

    “这还有错?”沈知容瞧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如初,“你三叔还没糊涂。”

    “今儿个,娘娘明明夸我灵动如春溪……”如初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向如斯。

    沈知容道:“那是客气话罢了!我也夸你一句倾国倾城,你就当真倾国倾城了?”摇着头,晃荡着身子就向堂屋去。

    如初紧紧地咬住嘴唇,咬得嘴里尝到血腥味,才哽咽着说:“这回,你总信了吧?”

    如斯轻轻地点头,“谁在害我?”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能去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跟前应承,是多大的体面。”如初委屈得往美人靠上重重地一坐,眼泪就掉了下来,“亏得我四更天就起来……为了随着祖母出门,讨好母亲,连姨娘都得罪了,如今两面不是人……”

    如斯纳闷如初方才那样要强,怎忽然示弱起来。

    如初话音一转,两只手握住如斯的手,将她拉到面前,仰头可怜兮兮地说:“好妹妹,那泰安二婵娟的名头就让给你吧,你将那白玉镯子给了我。左右,你去皇后娘娘面前应承,什么样的赏赐得不来?日后若延家打发了媒人登门……”

    “三姐姐,这种话怎好说出口?”如斯后退两步,虽想研究研究宫里的花样针脚得了香坠子,但整个沈家没人不寒酸,那一枚远远一望就十分不凡的白玉镯,她拱手送给如初,回头怎么跟沈知言、甄氏交代?

    如初哀容一收,低低地一哼。

    如斯见她生气,生怕如初将她来之前,那位“沈如斯”做下的事张扬开,挨着如初在美人靠上坐下,为难地说:“那玉镯定要交给母亲收着,虽说是赏赐给我的,但谁不知道我做不得主?姐姐不如说一样,我能做到的事吧。”

    如初咬住嘴唇,思量半天,低声说:“若娘娘再召见你跟二姐姐,你须得像这次一样,设法叫我顶替你。”

    如斯连连点头,瞧见如初满意地擦了泪痕走开,轻吁出一口气。

    “姑娘。”双桥先低头不敢看如初,待如初走过去了,才一脸喜气地捧着一条水红帕子给如斯看。

    如斯揭开那帕子,取出里面的白玉镯,对着日头轻轻地一照,便见五彩的光折射下来。

    双桥瞥了一眼愤愤不平握着香坠子追赶如初的双路,嘀咕道:“亏得三姑娘没将银锞子交给周姨娘收着,不然双路跟着三姑娘也要倒霉了。”

    如斯将白玉镯套在手腕上,见她这手太小,那镯子随时都能滑下来,便取出来交给双桥用帕子裹着,听见一阵衣裙悉索声,瞧见周姨娘嘟嚷着“脑仁都叫那樟脑熏疼了”就领着沈老夫人那的锦绣、凤氏那的金锁、甄氏那的如意将崭新的椅袱、引枕抱出房里,又见甄氏出来,就道:“将镯子交给夫人吧。”

    双桥不等甄氏走来,就将裹着玉镯的水红帕子双手递过去。

    甄氏立时接了帕子,珍而重之地放进怀里,伸出微微发凉的手指抬起如斯的下巴,仔细望了,叹道:“真是老天保佑,过上七八天,应当能见人了。”

    “七八天?母亲,莫非七八天后,要酬谢延家?”如斯问。

    甄氏叹道:“你祖母本要送礼,一再筹算后,才决心摆一桌体面的酒水,请一出风光的大戏。若没延家的情分,咱们怎么能见到娘娘呢?”一面说着,一面就向外走,湿着眼眶道:“过两日,随着我向你外祖家走一趟,好歹凑出一身体面衣裳来,见了人,也不至于露怯。”

    如斯听甄氏这般说,猜着甄家境况应当比沈家好一些,就也一面走,一面问:“一日没瞧见父亲,他向哪去了?”

    甄氏笑道:“你父亲跟着延家养下的老爷们,一同在山脚下候着,随时等着吟诗作赋,给主上凑趣。”

    如斯面上一喜,“这么着,父亲还不能给女儿凑出一身齐整衣裳?”延家总该给沈知言一星半点谢礼吧。

    甄氏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过是亲戚去帮忙,你父亲还能问延家讨衣裳不成?”

    这就是没有谢礼了?如斯心叹一声,只觉谢礼是沈知言本该得的,比起叫甄氏回娘家举债,沈知言更该担起一家之主的担子,向延家讨要这大热天的辛苦钱。

    一直到进了甄氏房里,如斯还在琢磨这事,正要跟甄氏提起这事,又见胡氏跟进来说“夫人,大夫人说,既然要请客,就该办得体面一些。夫人这可还有什么能给沈家长长脸的物件没有?”

    甄氏一听,赶紧地站起身来,忙着翻箱倒柜,将嫁妆里的两套汝窑茶具拿出,又翻出各自用匣子装好的八支精致湖笔,交代胡氏说:“茶具只管拿去用,这湖笔,也值些银子,叫大夫人斟酌着,或做礼,赠给延家少爷们,或拿去典当,再多买些酒菜来。”

    “这笔,母亲不是说等我中了举,便给了我吗?”斜地里,不满声传来。

    声音落下,就见虽容貌俊秀却耷拉着眼皮,显得无精打采的沈二少爷沈著湿着头发穿着单衣,抱着团成一团的袍子进来,重重地往椅子上一躺,就嚷嚷着口渴。

    甄氏啐道:“这可是一家人同心协力的时候,谁敢计较,谁就是沈家的叛徒!没瞧见,你大伯母已经将嫁进沈家时戴着的金项圈都拿去典当了。”

    胡氏附和说:“不过是些湖笔罢了,当初老老老太爷在时,拿着宫造的金魁星、御赐的玉如意送人,就没小气过。”

    “这样兴师动众,万一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没捞到一点好处呢?”沈著托着脸颊,深深的双眼皮惺忪地垂着,嘴上抱怨甄氏,却没一分去抢那湖笔的意思。

    甄氏闹心地啐道:“快呸一声!”瞧着不懂事的沈著,红着眼眶说:“你也别事不关己,若是今次不能打一场大秋风,捞到好处,咱们这老宅就保不住了!”

    十七岁的沈著这才微微抬起眼皮。

    甄氏叹息再三,红着眼眶说:“你大伯做买卖赔了四五百两,再加上各处欠下的债,零零总总,总有个一二千了。若熬不过去,咱们只能违了祖训,卖了这老宅,露宿街头。”

    “……这么说,咱们家是孤注一掷了?”沈著喃喃道。

    甄氏哽咽着,催着胡氏带着双桥并她身边的如意将湖笔、茶具给凤氏送去,含泪望着如斯说:“你妹妹可怜得连身见客的整齐衣裳也没有,上回子去延家,是借了你表妹的衣裳,偏弄丢了你表妹的一只蜻蜓钗。你表妹无论如何不肯再借她了。今次,怎么着,都得给她裁出一身新衣裳。”

    “新衣裳?”沈著忽然站起身来,垂着眼皮将自家那蓝袍子的袖子揭开,将下摆一放,好似变戏法一样,变出一身碧罗衣、石榴裙,并三支发梳,钗一对,步摇一对的整齐头面来。

    甄氏唬了一跳,“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西洋舶来的东西。”如斯也吓了一跳,手指向那碧罗衣琵琶领口缀着的拇指大剔透绿宝石扣子摸去。

    “舶来的?”沈著瞥了一眼,“也就舶来二字金贵一些,难怪瞧着不像咱们这雕琢、镶嵌的工艺那般含蓄内敛,原来是女人裙下不穿裤子的野蛮地方传来的。”

    如斯才要问沈著一句,忽地听见嘤得一声,转脸就见甄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