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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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泛出鱼肚白,两人便已回到了城里。展昭不快不慢走在前面,聂玫瑰不远不近跟在后面,乍看上去,就像两个陌不相识的路人。

    聂玫瑰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人,说他不懂怜香惜玉吧,实在是人家把自己背在城门外才各自走开的。说他知情识趣吧,现在冷冰冰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还没生够气呢,你凭什么给我脸色看?分明就是你有错,和那花魁独处一室,还盯着她的身子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而人家果着在你面前,你都不动心,还说那不是我,借口!混蛋!”她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悄悄嘟囔着时不时举起拳头比划一下。

    展昭耳目极聪敏,她那点小动作和怪话自然是一字不落收了过去。他嘴角一翘,有些忍俊不禁,不由又放慢了些脚步等她赶上来。

    自从进了城后聂玫瑰基本就是贴着墙角阴影潜行,自己衣衫破烂,展昭也是形象不佳,千万别被人看了去,丟了脸面。好在天色尚早,街道上除了寥寥可数赶早市进城卖菜的农家并无太多路人,所以二人略显狼狈的模样也没人在意。

    昨夜一阵风雨过后,空气十分清爽,疲累了一夜,终于能洗个舒服热水澡躺在床上睡上一觉…聂玫瑰深呼一口气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一张嘴不打紧,一股令人发指的恶臭立刻充盈了她的鼻腔和脑腔,她蹲在墙角剧烈呕吐起来。

    展昭连忙退到她身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还好吗?稍微闭些气,只是倒夜香的路过。”

    “呕~呕~”聂玫瑰哪里还能回答,只是一个劲干呕着,昨天就水米未进,根本不可能吐出什么,都是胃里的一些苦水而已。

    木轮车碾压青石板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近,臭味也越来越浓。展昭无奈的搀起她的臂弯想绕道而行,不知怎的又停住了脚步,聂玫瑰抬起头刚想问问怎么回事,那夜香车也刚好停在了他们面前。

    “呕~”聂玫瑰乖乖听话闭气了,这一破功又吸入了更大口。她流着泪一头埋进展昭胸膛,指望靠着他独有的阳刚之气冲淡这恼人的醺风。

    这算什么样子…展昭苦笑,摸摸她的头想让她快些站好,聂玫瑰只是摇头不依,就是不肯起来。

    车后缓缓地走出一人,他穿着黑色的粗布长袍,陈旧褴褛,因为身子佝偻的厉害,几乎拖在了地上。他的面容也被一片黑巾覆盖,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尚武兄弟?”展昭试探的叫了一声。

    “咦?”聂玫瑰在他怀中竖起了耳朵。“这个名字很耳熟哦?”顾不得恶臭,她捏着鼻子捂着嘴,好奇的转过脸看去。

    “展,大,人。”

    我的天,这是什么声音呀,沙哑,粗粝,一字一顿,就像是接不过来气,比那种指甲刮抓黑板的声音还听着让人难受。

    “尚武,前日听尚文说起你身子不舒服,躺了几日,可好些了么?”展昭眼里一片怜悯之意,轻声询问着。

    “我,好…”

    “哦!想起来了,你是陆尚文的孪生兄弟陆尚武!”聂玫瑰突然想起来这人的身份,一时得意忘形,指着他叫道。

    陆尚武似乎受了惊吓,根本不敢与她对视,接连后退了几步,将头和身子垂的更低。

    “玫瑰!”展昭责怪的摇头制止她轻率举动。当年陆家惨剧,使得陆尚武受伤颇重,外貌损毁受尽外人白眼,已致自惭形秽,除了夜里倒夜香这个工活,再也没有出过门,更别提见外人了,乍被聂玫瑰一喝,难免受了惊吓。

    聂玫瑰却不以为然,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怎么在你展昭眼中事事不妥,步步有错?她咬了咬唇,心里委屈的不行,退在一旁,不再发一言。

    “尚武,不如我帮你将车推出去吧。”展昭说着就要上手。

    “啊…不…要。”陆尚武连忙阻止他:“我,可,以,的,我,不,是,废,物。”

    展昭一听他这般说,不好伤了他的自尊,只好作罢,闪在一旁又叮嘱了声小心,看着他慢吞吞推车向城外走去。

    聂玫瑰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瞧,她知道陆尚武的遭遇,如今看到了本人,更是同情心爆棚。本想说上两句话,告诉他自己与尚文也是朋友,谁知开口就“错”。既然你展昭这么急着做好人,看别人就都是坏人,那你就自己慢慢在那做吧!

    她心头的火越烧越旺,一赌气扭头便走。

    这情况和刚才完全相反,变成了聂玫瑰极力迈着大步走在前面,而展昭却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展昭不知所以然,只当她还在使着小性子。开封府衙近在咫尺,两人一夜未归,包大人必定担心,想到这一节,展昭更心急了。

    一跨入大门,他顾不得看上一眼聂玫瑰的表情,只说了一句:“你先回房休息去吧,我有要事与大人回报。”便大步流星向书房方向走去,留下聂玫瑰一人呆呆地立在那里。

    衙门守夜的衙役也知晓二人一夜未归,王朝他们被包大人遣出去寻了聂姑娘大半宿。

    现在看到他们两人衣装不整的回来,都在背后挤眉弄眼笑的暧昧。

    不过再看下去这画风有些不对了,聂姑娘怎的眼含泪花,哀怨无比?展大人你怎么就不怜香惜玉,自己先甩手就走?当然了,这聂姑娘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也算不得香玉,但好歹也是一个女子,哼,这里头绝对有故事!

    聂玫瑰鼻子酸酸的,也知道他顾不得整理就急着去见包大人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可自己心里就是难受,也许在他的心中,包大人,案子,永远是排在前面的,而她……

    回到房中,她叫后厨帮着烧来了开水,准备好好洗漱一下,刚准备脱衣服,门一下子被撞开。

    “大姐!你可回来了!”阿旺一头撞了进来,呜咽着就想抱住她悲号。聂玫瑰心里也很是感动,立刻张开双臂迎接着,唉!总算有人一心一意想着自己。

    “呕~”阿旺还没挨着她,立刻又跳出门外:“大姐,你身上有脂粉味,妖味儿,屎味儿…简直熏死我了!”

    “哐!”聂玫瑰把门狠狠关上:“滚!我要洗澡了!”

    阿旺无辜的摸摸鼻子,抓抓头,不解地道:“干嘛那么大火气?昨晚说不定是遇到麻烦了,既然安全回来,看来也不是啥大事儿,我可别留在这里,待会儿找我撒气。”他立刻转身就溜,还不忘关怀一下聂玫瑰:“大姐,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会儿,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啊…”说着话,人早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聂玫瑰洗去了一身的疲累,头发也来不及擦干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展昭来到书房,包拯看到他的模样也是一愣:“展护卫,你这是…”

    “大人。”展昭略微捋了捋思绪,把昨夜在金粉楼的一切向包拯叙述了一遍,当然,之后木屋遇险他并没有提及。

    “这位白少侠,行事太过随性,仅为一个虚号就如此妄为,简直可恶!”包拯紧皱眉头,脸上有了一丝怒气。

    “大人,他只是年轻气盛,也并无真心害人的目的。”

    “嗯,只是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若不多加约束,日后必惹出大祸。”

    “大人放心,他的几位结拜义兄都是侠义之人,有他们在,白兄弟不会太出格的。”

    包拯笑了:“展护卫是怕我追究与他,是以就算吃了亏,还在为他辩脱吗?”

    “大人…”展昭被看穿了心思,有几分窘迫。

    “好了,言归正传吧,适才你说那位叶婷婷姑娘就是蓝蝶儿,可确定吗?”包拯立刻转移了话题。

    展昭脸上发热,当时是无意中瞥见叶婷婷肩上的蝶形胎记,与蓝启表诉大致相同,却不好说就是他被拐的女儿。“大人,属下…并不能确定,依属下之见,还是将她带过来与蓝启见上一面,再做判定。”

    “也只能如此了,展护卫,闹腾了一夜,下去休息吧。今日早朝,你就不必随我走这一趟了。”

    “大人,我不累。”

    “你也是人不是神,需要休息,再说你这一身味儿…”包拯扶额摆手:“快去洗洗吧。”

    “哈哈…”展昭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的确有些狼狈,这一夜造的…

    离开书房,他转身就来到聂玫瑰房门前。

    “玫瑰,玫瑰。”他轻轻唤了两声,却不见回应,用手一推门,内里己闩上了,静静地立在那里好一会儿,他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觉可算是睡的天昏地暗,直到日落西山,聂玫瑰才饿醒了过来。

    打开房门,阿旺蹲在房檐下无聊的用小棍挑着蚂蚁窝。一看到她出来,立刻扔了东西凑上前:“大姐,你睡了一天呢,饿不饿?伙房里还给你留着饭,我去拿!”

    “别忙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开封府衙的伙食,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稀饭,馒头就咸菜。聂玫瑰小口的吃着,装做不在意的随口问道:“展昭呢?”

    阿旺撇撇嘴,心道:就知道你忍不住要问他。“他一早就走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一早就走了??”聂玫瑰愣住:“去哪里了?”

    摊摊手,阿旺道:“这我哪里知道,就看到他换了一身衣服匆匆出了衙门。”

    “奥。”落寞地丢下筷子,她起身就要回房。

    “不吃了?”阿旺看着刚动了两口的饭菜,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大姐,是不是展昭他欺负你了?!”

    “没有,你不要瞎想。”她不愿多说。

    “他昨夜和你在一起,不是他是谁?!你不说,我去问他!”说着,阿旺獠牙一翻,开始嗅着展昭味道。

    “哎,不是展昭。”聂玫瑰极力阻拦着他:“是,是有人欺负我,他叫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