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黛玉每天看小说 > 第7章 小小女神有点萌

第7章 小小女神有点萌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黛玉女神有点萌

    永嗔直等到半年后,他生辰那日(八月十三)才有空出宫。

    这半年来,他心心念念想着出宫去瞧瞧小黛玉。然而前文说过,皇子上课的规矩是极严的,便是偶尔大节日放一天假,那一天也全打熬在各处宴席、典礼上了。

    他倒是想过扯个谎,求求太子哥哥,溜出去一天。但是这事儿郁闷的地方就在于,黛玉她爹是他师傅。你说他在宫里告了假,先生回家一瞧——十七皇子到自己家里来了,那得是个什么感觉。

    善解人意的永嗔就没用这个计划。

    生辰这日,永嗔难得能睡个懒觉,天亮才起床;起来了先去给母妃请安。淑妃暂且不敢要他用早膳,着人送他去乾清宫景隆帝那儿。

    景隆帝正跟几个大臣说话,永嗔在外面等了小半个时辰,看着越来越高的太阳心里发急。

    梁尽忠这会儿去宫外传旨了,贴身伺候景隆帝的乃是副的太监总管周全贵。这周全贵给景隆帝换茶的时候,便笑着递了一句话,“奴才瞧着十七皇子来了,等了好半响,在外面赏花呢。”

    景隆帝眉毛一挑,看了看站在塌前的几个大臣,开启嘲讽模式,“哦?这小魔王还会赏花?”

    “可不是嘛。”周全贵笑道:“把冬月姑姑插起来的花,从俩花瓶里捣腾到一个里去了,煞是别致。”

    景隆帝知道这是修饰过的话,那小子明摆着是等急了,糟蹋他屋里东西呢。景隆帝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搁下茶盏道:“他今日生辰,准是打算着出去玩的。这一年进学可把他给憋坏了……”说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罢了,叫他进来吧。”

    永嗔一进里屋,就跑到景隆帝跟前去,先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不等上头叫起就爬起来,攀着景隆帝胳膊笑道:“父皇,您政务繁忙,儿子就不耽搁您和诸位大臣了……”

    景隆帝斜眼看着他,“你这急急忙忙是怕赶不上什么大事啊?”

    永嗔立刻把马屁拍起来,“父皇真是明见万里,尧舜禹汤有所不及。儿子的确想着等下出宫。您看,这蔡师傅和林师傅教了儿子一年。您一向是教导儿子们尊师重教的,儿子就想着生辰这日也去给两位师傅问个安……”

    这是好话,又显得永嗔知礼。

    当着几个大臣,景隆帝顿时觉得面上有光,自得骄傲起来。他笑着一脚踹在永嗔屁股上,骂道:“总算你还有两分懂事。什么尧舜禹汤有所不及,这四位也是你这小魔王能编排的。”

    这一脚落在屁股上,并不如何疼痛,更多的是个样子。永嗔顺势往前一扑,笑嘻嘻道:“儿子不敢编排尧舜禹汤。父皇您这一脚真是力大无穷……”一面说着,一面就做出被“踹飞”的样子,直接跑出门去了。

    连个正经的跪安都没做。

    景隆帝被他逗得笑出声来,回过神来一看跟前站着的几位大臣都在拼命忍笑,其中几位死死低着头,虽然只能看到官帽——但那官帽顶上的红缨子一颤一颤的,显见的帽子主人在忍着别笑出声来。

    景隆帝清清嗓子,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茂公,你且把治河所需花费细细报来……”强行拉回“威严帝王”的形象。

    永嗔一溜烟跑出去,问等在殿外的伴读莲溪和祥宇,“给两位师傅家的礼物你们从母妃那儿取来了没有?”

    莲溪笑道:“回殿下,都取来了。一式两份,娘娘备下的再妥帖没有了。”

    “一式两份?”永嗔皱眉道:“那林师傅家新添了一女,可另外备了礼物?”

    “备了。”莲溪笑道,“娘娘还说,不独林师傅家,蔡师傅也有一位长孙女,年方三岁,因此与林师傅家的女儿礼物是一样的。”

    祥宇笑嘻嘻道:“娘娘还说,你们殿下就是冒失,只记得林师傅家的女儿,倒忘了蔡师傅的孙女儿,回头说起来岂不是有失偏颇?”他学着淑妃说话的声气儿,当真是惟妙惟肖。

    永嗔一个爆栗敲在祥宇脑袋上,笑骂道:“你懂个屁。爷就是要这份有失偏颇呢!”他原地转了两圈,给黛玉的礼物,多加些金银布匹,倒不是不行,只是他如今的“经济”处境,跟那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差别也不大。

    就是看着荣华富贵,实际上自己能支派的银子物品非常有限。他的用具物品,那都是一件件记了名,登记在册的;其余贵重点的东西,都是皇上母妃赏赐下来的,那更是每季都要查点的,坏了一件都要把碎片都捡起来收好才算完,更不用说赏出去了。

    他母妃既然已经说出“有失偏颇”的话来,要通过她点头,给黛玉另加礼物,虽也不是不行,但到底是有点奇怪。若是把他身上的玉佩荷包赏出去,赏给一个外臣的女儿,那就太不像样子了。

    永嗔原地转了两圈,跳起来笑道:“有法子了!”

    ***&

    这日永嗔出宫,前有太监开路,后有侍卫跟随,四人抬的黄锦罩轿子,好不威风。所到之处,行人避让。京中街道,中间高,两边低,避让间行人就往两边滑去。

    虽然是京中,但是诸皇子被拘在学堂上,常出行的几位年长阿哥,又都是因正事外出走官道的。因此街上百姓看着永嗔这一行人,都有些稀奇,窃窃私语着,“这是哪位贵人?”

    “贵人”这会儿正在轿子里“扎花球”。

    宫里有个暖花房,这是专为天气寒凉后,育花用的。永嗔入了暖花房,那真是如狂风过境,捡着喜欢的、好看的、香气喜人的,剪了好大一堆,都抱在怀中,这一路出来,就一路捆扎修饰。给黛玉的做好了,用红色的丝带扎住茎秆。还剩了些边角料,永嗔想了想,把边角料也捆成一扎,用蓝色锦带扎住。

    他先去了蔡世远家中。其实蔡世远家比林如海家要远,都快出了京城了。蔡世远的确清贫,怎么说也是个皇子师傅,家里院子竟只有两进,门房上只有一个耳背的老头。

    “十七幌子?”耳背老头上下打量着来叫门的莲溪,“没有这个人,没有这个人。”他连连摆手,“这里是蔡大人家。”

    莲溪哭笑不得。

    祥宇抱着淑妃备下的礼物跳下马车,凑上来笑嘻嘻道:“我们是来见蔡大人的。”

    耳背老头一看他怀里的东西,登时变了颜色,摇头严肃道:“我们家老爷不收礼,不收礼。”

    永嗔把那蓝色锦带扎住的花拎在手上,见状笑道:“莲溪,祥宇,你们俩用喊的,把蔡师傅喊出来——谁喊得亮堂,爷有赏。”

    喊了两声,蔡世远就听到了,“老何,何人在外喧哗?”他一面问着,一面向外走来,把门房老何半开的门打开一点,一眼看见永嗔。

    蔡世远愣了一愣,脸色一变,当即跪下身去,“臣蔡世远,见过十七殿下。”

    永嗔不等他跪下,便伸手拉住,把手中的花束往他手中一交,笑道:“师傅快请起。我今日生辰,想着您教了我这一年,学生没别的能谢,便这一日来给您问个安。”

    蔡世远握着那束花,闻言心中酸烫,又忙板起脸来,严肃道:“殿下能勤学上进,便是对老臣最好的谢礼了。今日既然是殿下的生辰,你更该于父母跟前尽孝才是……”

    类似的话,永嗔听了一年,如今已经练到话从耳旁过,似风不留痕的境界了。他仍是笑嘻嘻的,“正是呢。祥宇,把母妃准备的礼物呈上来。”又一样样给蔡世远看,哪样是给谁的。

    说话间,蔡家诸人都已得了消息,穿戴齐整,前往来见。

    其中有蔡世远近八十岁的寡母,蔡世远的妻子封了孺人的。他的独子,如今带着妻子在任上,不在京中,留下一个三岁大的女儿惠儿。

    那惠儿不过三岁,穿一身青色棉衣,生的粉雕玉琢,脸上神色却是跟祖父如出一辙的严肃。

    这样一家,这惠儿竟连个乳娘都没有,全赖祖母每日躬亲抚养。

    永嗔看着这一家子,再想到自己一落地就有八个保姆,八个太监,其余针线灶房上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心里就有点微妙的歉疚感。他说了几句客套话,指着已经交到蔡世远手中的花束,笑道:“这花儿不值得什么,便送给侄女儿玩吧。”

    他是蔡世远的学生,自然比蔡世远的孙女长了一辈。

    辞了蔡世远一家,永嗔往林如海家而去。在蔡世远家的所见所闻,让他有所感悟,这会儿倒把要见黛玉的激动减了五分。一半心思都在想着:他做了这皇子,难道便这样一日一日过下去?总要做出点什么才不辜负啊。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林如海与贾敏自然也是恭敬而又激动地迎接了他。

    这林府比之蔡府,是大大的不同了。据永嗔所知,这处宅邸并非林家所有,而是林如海先父旧友名下的,这会儿暂借给林如海一家住着罢了。

    然而家中布置,仆人进退,还是能看出家风底蕴的。

    在永嗔的要求下,林如海要让人抱黛玉来前堂给他看。贾敏心中担忧,却又不便出言阻止。

    永嗔忙道:“如今天气寒凉,妹妹年幼,尚在襁褓,不便劳动。她养在何处,我过去看一眼便好。”

    黛玉如今养在贾敏所居的耳房。好在永嗔现下只有七岁,干系不大。

    永嗔进了耳房,里面的人未得消息,一个奶娘正抱着红色襁褓里的婴儿,在窗前徐步走动;另有一名丫鬟坐在床边凳子上,低头细细绣着一只小袜子。

    林如海与贾敏跟在永嗔身后,才要说话。

    永嗔忙摆了摆手,悄悄走到窗边,踮脚去看奶娘怀中的婴儿。

    那奶娘也是个机灵的,看了一眼老爷夫人,忙伏低身子,迁就永嗔。

    那婴儿被裹在红色的襁褓中,她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对上永嗔的目光,忽然就笑起来。

    黛玉对他笑了!

    林如海与贾敏送走永嗔,夫妻俩关起门来说话。

    “我看这十七殿下,虽然年幼,但是颇为乖巧。”贾敏轻轻道,“也体贴。他是皇室子弟,听说又最得皇上喜爱的,能是这样的品性,那也极为难得了。”又笑道:“哪有你平时说的那般顽劣?”

    林如海笑道:“他在学堂上,捉弄几个哥哥,欺瞒师傅皇上——这些种种,你是不曾见过。若你见过了,再不会以‘乖巧’二字夸他。”话虽如此,他对这个学生,并没有不喜。

    夫妻俩走到耳房,看一眼已经安然睡着的女儿,又看一眼案上花瓶里那一大捆鲜花。

    贾敏闻了闻花香,笑道:“没想到这原本春日才有的花,秋日也能开得这样香。”花茎上的色丝带配着花瓶青色的薄胎瓷,煞是好看。

    永嗔在回宫的路上。他在脑海中描摹着方才惊鸿一瞥的小黛玉。

    原来女神小时候,这样爱笑的,倒不是天生便爱流泪的。又想起她那两弯细细的眉毛,虽然年幼,却已经透着几分异于常人的风流。

    这个生辰,过得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永嗔伸个懒腰,满意地笑起来;浑然不觉宫里正有一场风暴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