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东鲁传 > 310章 再次启程

310章 再次启程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若萤便去跟母亲告假。

    叶氏让她自便,只是春季天气多变,要她在外注意冷暖安全。至于家里,里里外外通不用她操心。

    “我们也不指望你拉犁耕地,我们有车有牛,有你爹你二舅好几个整劳力。也不指望你看孩子,家里这么多妇人,一人一把也把孩子拉扯大了。”

    若萤笑着点点头,一边伸出手来,逗弄炕上的小儿玩耍。

    那孩子筋骨日坚,已经能够靠着被褥做坐起来了,只是腰身没有什么气力,坐一会儿就要歪倒。

    关于这孩子的年纪,刚来家的时候,凭借他的一个翻身,叶氏推测他大概已有三个月大小。

    俗话说:三翻六坐七八爬,一岁开始长牙牙。

    这孩子的出现,给三房带来了数不尽的欢乐,也带来的更多的人气。熟识交好的街坊,三天两头来看望问候,街上见了面,闲话之中,必定要提及这个小东西。

    关于这孩子的任何小小的变化,都被一家人所时刻关注着,任何一点点的长进,都能让众人欢欣数日。

    在养育了一个月仍未有人前来认领的情况下,作为发现这孩子的若萤,给其取了个名字:天生。

    天生我材必有用。

    “天生,天生,四郎要出远门了。想吃什么告诉四郎。城里可好了,什么都有,连媳妇儿都能给你买回来。四郎最喜欢天生了,天生想要什么,赶紧说。”

    香蒲在边上嘻笑着打趣道。

    叶氏白她一眼,训斥道:“就你这样儿的,能教出正经孩子来才怪!”

    若萧小声问道:“四郎,姨娘说的是真的?我也要,四郎也给我买个媳妇儿好不好?我要教她打弹弓。”

    叶氏听见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就光想着吃、光想着玩儿!两年认不全两个字,你还有脸要东西。你就不用好生读书,再过两年,给我下地干活儿去!省得浪费我的钱,又是纸、又是墨的,你当不用花钱?亏还是个爷们儿呢,就这点出息?就是给你个媳妇儿又怎么样?你要怎么养活她?没有本事,你连条狗都养不住!怎么好不随,就随了你爹的一身坏习气!”

    老三刚好听到了,忍不住抗辩道:“谁不对说谁,扯上我做什么?”

    叶氏生气道:“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上梁不正下梁能正?不是大人教导影响,孩子能变成这样儿?你栽下树、播下种,就不管不顾了?看见它长歪了长斜了分叉了,不用去扶一扶、正一正?”

    香蒲一听苗头不对,赶紧将老三往外头推:“该爷当值了,快换了二舅早些家去吃饭睡觉去。姐姐你也别唠叨了,四郎出门,你不看着准备包袱?”

    红蓝眼明手快地将歪倒的天生抱起来哄着,一边指使若萌:“小哥儿尿了,姑娘手边的尿布丢一块过来。”

    屋里屋外一时乱响。

    若萤揉着太阳穴,走出正屋。

    她出门无需打点其他,带上匕首,背上很容易被当成玩具的弓箭,揣好路费,就够了。

    荒郊野外并不可怕,残垣断壁也能遮风挡雨。饮食随取,射杀个野鸡野兔,抓条长虫游鱼,有火有盐,就能吃饱肚子。

    才出垂花门,就被守候在此的老三给叫住了。

    当爹的左右看看没人,偷偷地将一个香囊塞到若萤的手上。

    香囊不大,只如小儿拳大。也无绣花,只是已经磨起毛的宝蓝织锦缎做就。系带两端拴着两颗黄豆大小的红珊瑚珠子。

    捏捏香包,里面硬邦邦地有些硌手。翻开看了看,竟是约摸一两多的碎银子。

    这算是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

    老三显得有些得意。

    东西是他清早抽草烧火的时候,在草垛里捡到的,暂时还没有跟妻子说。

    “你要出门,就拿着吧,路上好买吃的。”

    若萤心下一暖,却看看出了她爹眼中的羡慕,便将香囊还了回去:“爹存个私房吧。平日里打酱油买醋,不用跟娘要钱,省得跟拔她头发似的。”

    老三巴不得这一声,痛快地收了,拉开口子,倒出几颗银星,却把香囊给了若萤:“我不用这个。你要不用,半路上就扔了吧。”

    扔得远一点儿,也省得给失主找上门来。

    若萤点点头,随手将香囊装进背包里。

    她对这小玩意儿颇为好奇。

    首先,这么多钱,不是个小数目,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的草垛里?

    她的第一感觉就是,也许这是那个丢孩子的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香囊很完整,系带没有断裂的痕迹。应该是解下来的,又或者是在宽衣解带的时候,无意中从腰带上滑脱下来的。

    也就是说,曾有人在她家的场院里住过脚。

    不会是发生在白天的事情。白天的话,门前这一片空场,飞过去几之家雀,都一目了然。

    家里的人进进出出地,即便是隔着整片鱼塘,也能看到河对面的情景。菜园、场院、草垛,根本就不具备遮掩形迹的条件。

    那就是晚间的事情了。

    也许是街上的情人私会所遗留下来的?

    这倒是有可能。

    三房往西就是无边的田野,这时节,庄稼都还没长起来,没法做掩护。但是那几个草垛就很好,既能垫背、又能蔽体,倘若给人发现了,随便编个“偶遇”的借口,也能搪塞过去,总好过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地,说什么都是暧昧。

    要真是这种人丢下的,大概也没有胆子大张旗鼓地回来寻找吧?

    算来,这笔横财该当是她爹的。

    算来,家里这段日子以来,可谓是意外频发。但这些事究竟是好、是坏,一时间,若萤倒不好贸然决断了。

    听说若萤要出门,朴时敏是最不高兴的。

    而若萤现在却对他有些避之不及。

    来合欢镇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怎么往大街上去过。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在民众当中的知名度。

    他的神通广大不是妄言。街上谁家丢了鸡鸭、跑了孩子,万不得已的时候,托叶氏帮忙给问一下,他都会准确无误地给出方向,从无失手。

    只消几次,就确立了他在合欢镇上的能力与名望。

    真正的“神仙”一般的人,是个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只能远观不可亵渎的神童,这些光辉足以让他成为万众瞩目且自惭形秽的焦点。

    他的所言、所行,在口耳相传中,被赋予了任性与特殊的意义。也就是说,不管他干什么,都不算稀奇,都是值得谅解和尊重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没问题,他的冷淡疏远是事出有因;他的痴缠磨唧也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玄机所在。

    但在若萤看来,事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要怪就怪上次的那场意外。自从不小心给他吃了豆腐,似乎是食髓知味,后来,她就明显地感觉到了朴时敏的变化。

    他看她的眼神、那表情,明晃晃地写满了痴迷与炽热。

    这让她很难堪。她不介意给憧憬、被肖想,但是,好歹你也隐蔽一点。心里的想法再热切、再不堪,面上至少得过得去吧?怎么说也是个饱读圣贤书的君子。

    但这种事对朴时敏而言,似乎难度很大。

    他原本就简单,而今,眼里更是容不下别人。

    若萤甚至毫不怀疑,他那眼光有着穿透院墙都能一眼锁定她的能力。

    打她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这还是第一次给人浑没道理地纠缠住。

    他不善言辞,只会一声声地唤她的名字,就跟叫魂似的,每每叫得她心烦意乱。

    他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消遣,只管瞅着她,左看右看也不说话。她既非草木,就难免会给看的心浮气躁。

    背人处,他对她动手又动脚。摸完头发又摸脸,一边还吞咽着口水,直是将她当成了盘中餐一般。

    她不是没警告过他,也不是没冲他发过火,甚至打都打了,似乎起效甚微。

    他向来不做反抗,只会委委屈屈地揉着被打得通红的手背,一下一下地朝她丢眼色。

    弄得她负罪感深深。

    她怀疑这个人患上了一种叫“恋爱”的毛病。据说该病发作期间,心智会严重弱化,心胸会极度狭窄,记性也时好时坏,有时候,连吃饭睡觉都能忘记。

    她不认为自己是他的病源,而别人似乎也并不觉得她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对劲。

    不知道是太过于相信她,还是太放心朴时敏,包括严厉的母亲在内,没有人认为朴时敏的纠缠是一种病态。

    有时候顾镜自揽,若萤便怀疑是自己的这具身子的缘故。世人眼中,小孩子和男女之事还有些距离。而朴时敏偏又是那样单纯得一眼能看到底的模样,因此,世人才会忽视这些表象之下的变化与成长。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能有什么事儿?就有些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大概也会给当作小孩子间的游戏,轻易地被忽略掉。

    若萤为此郁闷得很。

    近来,她的危机感和压力感倍增。怀疑是季节的原因所导致的。春天到了,疯长疯跑的不光只有花花草草、野猫野狗,还有朴时敏的各种小想法。

    冬天的时候,在她的屋子里睡了一觉后,他似乎就将此当成了理所当然。无需征得主人家的同意,就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了。

    打着“害怕”、“担心”的旗号,他经常地会在半夜里潜入她的卧室,霸占住她的半边床榻。

    嘴上答应得好好地,会乖乖老实地睡觉,结果呢?

    几乎每次早上,她都会给箍出一身大汗来。因为他的压迫,她经常地会做梦梦到背着石磨爬山、驼着毛驴过河。

    说不烦燥是假的。

    而这些真相,大概只有静言一个人知晓。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本属于“同宗”的那两个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关系始终好不起来。

    都是因为她。

    这两个外头看起来都不沾烟火气的男人,却都一致地对她产生了很深的执念。

    静言偏袒她可以理解,没办法,血浓于水嘛。

    而朴时敏对她,也不是寻常的关系。两个人之间生死相绊,从一开始就如同一条绳索般,注定了她的无处可逃。

    其实,她并不介意朴时敏赖上她。赖上就赖上,不过就是吃吃喝喝嘛。赶哪天她养活不了他了,就去跟他的姨丈要钱去。

    什么都好,就是不要骚扰她,不要妄图将她当成私有物,甚至是妄想左右她的言行。

    但是可惜的很,朴时敏一向就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

    他要跟着一起去。

    若萤顿时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一想到自己要做一路的夹肉火烧,她就有种沦落成风箱里的老鼠的错觉。

    “你要是去了,北斗肯定也要跟了去。还要捎上吃的穿的用的,啰里啰唆一大堆,马车都要给我们压垮。我只是去看个朋友,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见过莱哲,也知道陈艾清,这两个人跟她都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因此,不用担心她背着他偷人偷qing什么的。

    他要是跟静言坐在一起,几百年都可以不说话的。彼此以目传情,暗中相互腹诽诟病,这一路上,她岂不是要一直笼罩在阴云之下?

    她可不敢保证,万一一言不合,这俩人不会打起来。

    毕竟,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朴时敏对她的说词表示出了不屑:“谁要坐他的车?我有钱,我们雇老谭的车去。”

    若萤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对他难得一见的周到细致感到很新鲜。

    这理由她竟然反驳不了。

    怎么说他也是有功名的人,每月有固定的钱粮供应。以他的消费能力,根本就用不完。

    换成别人,她此时一定会建议“节约过日子,攒钱娶媳妇儿”,可这话对他没用。

    就在她苦思对策的时候,朴时敏习惯性地又绞到了她的身上。

    他不停地在她身后揉蹭着,就跟没长骨头似的。

    三搓两搓,身子的某一处就起来了变化。

    若萤感受真切,不由得咬牙切齿。

    春天真是个不老实的季节,成长中的烦恼要怎么样才能避开呢?

    她深谙治水宜疏不宜堵的道理。像朴时敏这种情况,一味地压制或者是敷衍,看来是不行了。

    算了,虽然带到路上有些麻烦,但能通过此次出行,从根本上解决他的困扰,也是值得的。

    但愿经历了人事后,他能变得懂事些,别再没黑没夜地粘着她。

    “好了,你不要闹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带你去那个好地方去长长见识。这总可以了吧?”

    她推开他,郑重其事道。

    听到“好地方”三个字,朴时敏的眼睛立马变得光芒万丈了。

    “说真的?你可不要糊弄我。”

    他搓着手,半信半疑地斜瞅着若萤。

    若萤挑了挑眉毛。

    不知怎的,她忽然也有些期待了。不知道深陷花丛之中的朴时敏会作何反应?

    想必会很有趣。

    ps:名词解释——垂花门

    俗话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二门”即指垂花门。这是四合院中一道颇为讲究的门,它是内宅与外宅(前院)的分界线和唯一的通道。因其檐柱不落地,垂吊在屋檐下,称为垂柱。其下有一垂珠,通常彩绘为花瓣的形式,故被称为“垂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