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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下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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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黛玉是如何在法华寺度过了两天的时间,也不提宝钗和那孙学斌究竟有没有什么心动之事。只说那时光如水,转眼间就已经进入了六月,整个香草园都开始跟着林皓睿忙乎起楚天佑会试之事。什么张罗笔墨,制作清爽且吸汗的衣裳,商量带什么干粮,又是去寻来了上好的白蜡,那紧张的气氛,让滕曼这样经历过高考的孩子很是兴奋和怀念。

    而整个香草园最是冷静和平和的就要数楚天佑和傲剑了。自从上次傲剑带着元青走了一趟法华寺之后,香草园的家仆们莫名的竟然开始认同起他护院的身份,都道傲剑功夫好人又机灵,一旦林皓睿有什么事儿外出,前院的事儿,大家就爱找林管家和傲剑商量。

    这样的情形曾让黛玉头疼不已,倒是林皓睿觉得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林皓睿无论如何也没有同意傲剑加入奴籍,而是在滕曼的提议下与傲剑签了一个什么临时雇佣合同。这样的提议让傲剑像看怪物似的看了滕曼好久,但最终也没有反对。

    而烟雨阁黛玉房间暖阁的改造工作也完成了,将它与黛玉的储衣间合二为一,成为了一个大房间。虽然不曾像黛玉的房间一样摆了一个大大的拔步床,却也布置的甚是温馨。尔蓉的铺盖也长期就放在了香儿的房间里,陪着香儿日常起居饮食。

    六月初的时候,林大娘还找了上京最大的人芽行,买了些小丫头进来。现在黛玉的院子里也有了很多的生面孔,虽然林大娘已经短暂的教了一些规矩,但那跳脱的形式还是让紫鹃、雪雁这些大丫头们头疼不已。

    而那在法华寺说要自罚月钱的晴雯和慕青,也并没有少领了月钱,而是被黛玉罚着帮香儿做起了一年四季的衣裳。两人又在新进的小丫头中。挑了一名机灵又懂事,名唤小菊的收了做徒弟,以后准备留给香儿做掌管衣饰的大丫头。而雪雁因为管家的事儿很是忙乱,由黛玉做主,将手里管着的配饰一类的事情交给了晴雯。

    黛玉的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又忙碌的过着,终于日子到了六月九日,楚天佑的会试开始了。早在八日的时候,林皓睿就已经将楚天佑要带去考场的东西,和展铎一起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三遍,待九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吩咐元青去套车,准备和楚天佑一起往那贡院而去。

    黛玉和滕曼也早早的就起了身,虽然香儿也爬了起来。但却被黛玉强硬的按回去睡觉了。她则和滕曼一起早早的来到了望山阁,给楚天佑送行。

    她们两人到的时候,楚天佑正在吃早饭,见状忙放下了碗筷,笑着:“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还劳烦两位妹妹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滕曼一直很佩服楚天佑的临考状态,笑道:“如果说这还不是大事儿,那真真是没有大事儿了。偏偏楚大哥还总是一副出去游玩的样子,一点儿紧张感也无。”

    楚天佑笑着:“这天下的考试还不都是那个样子,这会试听起来吓人。不过也就和那乡试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就是大家都太过于紧张,才弄得如此局面罢了!”

    林皓睿在一旁瞪着他:“你如果要是考不上。那简直太正常了。你瞧瞧前日里咱们两个去那国子监大街,那里面的学子多重视,每天都抱着往届的考题去请教夫子,偏偏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当回事!”

    “我可不信奉那临阵磨枪的事儿!”楚天佑撇撇嘴。林皓睿更是不屑了:“平日里我也没瞧见你多刻苦。好啦。赶紧吃。就冲两位妹妹起个大早给你送行的份上,你也得考个贡士回来。”

    黛玉听了这话扑哧一笑。她对这两人将那考试看的太轻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自家哥哥如此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滕曼也在一旁嬉笑不已。

    终于在楚天佑的一番磨蹭之后,他和林皓睿终于踏上了去往贡院的马车。而此时,位于上京东南方的贡院已经是人满为患,各省前来参加会试的莘莘学子们早已经等候在贡院门前,有那各省的学政还在安抚着考生们的情绪,还有那一些比较有经济头脑的小商贩们,前来贩卖煮鸡蛋这些的早点。

    楚天佑和林皓睿的马车在距离贡院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就无法前进了,展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爷,前面都已经是赶考的举人们了,大爷恐怕要走进去才行了。”

    楚天佑倒是心态好的很,拿起准备好的书娄,笑着对林皓睿道:“你便回去吧,待九日之后再来就行了。”

    “我同你一起进去罢!”林皓睿有些不放心楚天佑,虽然他知道楚天佑一向心智成熟,比他这活了两世的人一点儿也不逊色,但也觉得这样大的事情,还是有人陪伴一下才好。

    “得了吧!”楚天佑却撇撇嘴:“你挤进去干嘛,又不能随我进了考场。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咱们的书室瞧一瞧呢,且看看这两日生意如何?”

    原来早在刚刚到上京之时,林皓睿就开始居安思危。林家的所有铺子均在扬州,对于上京这个地方简直陌生的很。他虽然手里有林如海留给他的百万家私,但也怕坐吃山空。于是他便早早的让丁大强在上京郊外的地方寻了一些肥沃的土地,买了三千顷良田,又买了一些产出较好的小庄子。还在汤山附近给黛玉修了一座温泉庄子,当然这依旧对黛玉保密呢。

    在这些投资完毕之后,他就开始琢磨着要做一些生意,刚刚好楚天佑也正有此意,虽然楚夫人生意做得大,但楚天佑可是上架的鸭子头一回。结果两个人将目光就对准了贡院附近的书屋。

    主要是楚天佑发现很多贫苦学子都没有什么闲钱买书,所以他们两个人便开了一间书铺子,提供给学子租书、抄书之用。这其实也还主要归功于林如海那庞大的藏书,当楚天佑第一次瞧见林家的书楼之后,也深深的佩服不已。

    此时林皓睿却没有闲情逸致去管什么书屋,而是没好气的说道:“你赶紧去吧。别等到金陵那边入场的时候,你这个解元还没到呢,岂不是笑话。”

    楚天佑见林皓睿打消了陪他先去的心思,这才复又背起书娄,向那人群中挤进去。

    还真让林皓睿给说着了,金陵的学子们基本上都已经到了,见楚天佑姗姗来迟,有那来打招呼,也有那不屑一顾的。楚天佑也不在意,就随意的站在了队伍之中。等候着贡院大门开启。

    突然相邻队伍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敢问公子可是那金陵的解元楚天佑楚公子?”楚天佑有些诧异的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弱冠之年的男子正在瞧着他,目光敏锐。楚天佑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扫向了那男子的手,那手显得很是苍劲有力,显然并不是一名普通学子的手。

    “在下正是楚天佑,不知阁下怎么称呼!”楚天佑微微一抱拳。淡淡的说道。

    “在下是湖北安修远,早就听闻楚公子少年英才、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安修远的声音亦不大,虽然说着恭维的话,但表情却甚是淡然。

    楚天佑还没有回话,就听见另一个声音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少年英才、文武双全。不过是仗着慧净禅师的名号招摇撞骗而已。”展铎一听立刻往前了一步,楚天佑瞧了展铎一眼淡淡的笑着:“是不是招摇撞骗,一会儿考场上便见真章了。你又何必自贬身份与他分辨。”

    那人立刻便竖起了眉毛,就要上前撕扯。倒是他身边的人立刻拉住了他:“你去找他理论不是自讨苦吃,你不知道人家是武夫出身吗?”楚天佑冷笑,不再搭理那二人。

    倒是那安修远似乎是不怕事态的严重,问着那挑衅之人。问着:“不知两位兄台如何称呼。”那二人也不藏着掖着,朗声道:“在下四川方鹤年。方鹤平。”

    这两人话音一落,旁边的队伍里便传出来一阵惊叹的声音:“居然是四川的方氏兄弟,听闻这两人自幼聪颖,是中头名的大热门呢。”

    旁边有那声音立刻反驳道:“休得胡言,这届会元必是上京的殷公子,他可是上届会试主考大人的公子,只因上届要避讳主考大人的名讳,这才等到这届才考,不然三年前那状元之位,便是他囊中之物。”

    展铎竖起耳朵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瞧瞧的和楚天佑道:“大爷,看来这会试真是人才辈出啊,竟然还有上一届的人。”楚天佑拍了拍展铎:“平时不见你耳朵如此好使,快回去吧。与那元青去刘姥姥那里看看那些玻璃可还安装的顺利不,多上点心,没准儿冬日里咱们便能吃到新鲜的蔬菜了!”

    展铎对自家公子在这紧张的时刻还能想到这些很是无语,嘟囔着:“林大爷说了,这几日不用我管那些事儿,您就好好的想一会儿会试的事儿吧,别的事儿不用您操心了。”

    楚天佑微微一笑,一转眼,见那安修远正饶有兴趣的瞧着他们主仆二人,一副都听到了的样子。楚天佑不知为何,就觉得这安修远奇怪的很,不由看了展铎一眼。展铎自小和楚天佑一起长大,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又略微站了站,这才快步的走出了人群。

    辰时,贡院的大门口终于出现了一队兵士,将贡院门口守了个严严实实。楚天佑认识那带兵的小将,正是那和他在擂台上比武的杨家四少爷,名唤杨承荣的,看来这才安南之战,这杨承荣便是杨家留下来的生力军。

    不多时,各府的学子开始陆陆续续从天干地支四个入口进入了贡院,杨承荣带着手下对学子们一一进行着搜身,只要身上有只字片语就取消那考生的会试资格。查询的甚是严格,一丝不苟。

    有那没有进去的学子偷偷打听这这队士兵的来历,一听说是杨家带领的中军,便都讪讪的闭了嘴。再往前挪动的时候,只见地上便多了很多纸屑,让很多那脸皮薄的学子都羞红了眼睛。

    待楚天佑走到检查处的时候,杨承荣也明显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那在比武擂台上功夫出神入化的楚天佑,竟然还是个举人。不由得嘴巴微微的张了起来,一脸的错愕。

    楚天佑嬉笑:“怎么?小将军要对我网开一面,不搜身了!”

    那杨承荣很快便反应过来,没好气的问着:“你在这里做什么?”楚天佑好笑:“你这话问的奇怪,我来这里自然是参加会试了,不然难道和小将军一样,来扫纸条啊!”

    “你不是商籍吗?如何能参与科考!”那杨承荣显然还城府不深,想起什么便说什么。

    楚天佑眼睛微微一眯,看向杨承荣的眼光又深邃了几分。早在当日比武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杨家的人奇怪,感情他们还真去调查了自己,只是能力不怎么样,一点儿有用的都没查出来。

    楚天佑瞧着杨承荣,杨承荣也知道自己话说的太快了,表情有些讪讪的。倒是楚天佑把他解了围:“怎么,不搜身吗?我要进去了!”

    杨承荣这才拍了一下身边的士兵,示意他们继续。自己则挪到了金陵学政那里去凑热闹:“刚刚进去那考生,也是咱们金陵的吗?

    金陵的老学政是个年过七旬的老头,此时一听杨承荣的话,就有些自豪的说道:“小将军不知,那可是我金陵的解元,当日中解元的时候,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

    “他是金陵人士吗?”杨承荣依旧不甘心的问着。

    “是扬州的吧!”老学政眯了眼睛,笑道:“应该是扬州的,家里只有一个母亲,据听闻很是孝顺。”杨承荣听了这话,眼睛眯了眯,没有再细问。

    而楚天佑这边,已经完成了搜身工作,大步的走进了贡院。楚天佑的考棚是在偏北的地方,楚天佑刚刚进去,就有那兵士前来锁了门。楚天佑只瞧那考棚里有着一个空桶,几支蜡烛,还有一床薄被。其余的便是临床而放的桌子。他将石床上的薄被扔到角落里,又将书娄里的笔墨取出,细细的研着墨。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外面的大门传来了上锁的声音,大概是所有的考生都已经进入了考棚,这三年一次的会试,就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