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瑾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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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瑾妃的锦绣宫那里也早已乱成了一锅。
“你说，陛下为什么还不来召见我？”
瑾妃已经等了一个上午的消息，出去打听的人派出去不少，却没能得到什么确切消息。这会儿正指着自己身边的心腹太监，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娘娘，现在陛下还在质问七王爷呢，想来应该等七王爷那边答完了再来召见娘娘。”那太监心里也急，只能拿这话安慰瑾妃。
瑾妃听了却更气了：“在陛下眼里，七王爷的回话竟是比我的还重要吗？那要是七王爷说一句是，陛下就不准备再听我讲了！”
太监赶紧又劝：“不会的，七王爷的嘴巴厉害，为求自保也定然不会承认。等七王爷那里把陛下说服了，娘娘说不定还因此省力了呢。”
瑾妃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此时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伏倒在塌上，泣声怨道：“也不知到底是哪家的混蛋东西，竟给我编出这样缺德的事情！那天杀的七王爷，平日里就整天玩弄权术，如今又来害人了！”
“娘娘息怒啊。”
瑾妃却不肯停，继续说道：“纵然我们后宫的女人想与他七王爷结交，他也一向是看不上的，如今拖累起人来却是一点不含糊。我统共就只有一次失误叫他给我帮过忙，怎么就成了和他苟且了？”
太监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只能默默看着她擦眼泪。
“不行！”瑾妃突然站起身来，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不能就这么等着，陛下不让人来叫我，我就自己过去！”
“万万不可啊，娘娘！”太监急忙喊道。
上前想要去拦住她：“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见了您过去肯定更生气，到时候您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如今没人能帮我，我可不能坐以待毙！”瑾妃却不管他的劝说，直往外面冲去。
“参见瑾妃娘娘。”
——主仆两人正拖拉着，突然有一面色柔润的宫女进屋拜在门口。也没有其他人通报，她就那样淡然地出现了。
瑾妃一惊，顿住了脚步，问道：“你是什么人？”
“瑾妃娘娘不必细问奴婢是什么人，奴婢只是来帮娘娘您的。”宫女低声浅笑道。
“你个小奴婢如何能帮我？”瑾妃娘娘面上颇是不屑。
“娘娘不妨屏退左右，细细听我讲一讲。”宫女似成竹在胸。
瑾妃犹疑，此刻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一回，当下便对身边宫女太监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屋里只剩她们两人时，那宫女才起身。
“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帮我？”瑾妃态度依旧倨傲，“若是你真能帮得了我，我日后定重重赏你。”
“奴婢并不贪慕娘娘赏赐。”宫女礼貌回道，“只是想来给娘娘出个主意。”
“你说。”
“此次四世子独孤敏告七王爷的不只他与您偷情，并谋害端妃一事。”宫女说道，“还有另外更紧要的一个罪名。”
“什么？”瑾妃忍不住问道。
宫女浅浅一笑，道出二字：“谋反。”
瑾妃闻言面上悚然一惊，说不出话来。
若是和谋反这两个字扯上关系，她瑾妃纵使有九条命，怕也难逃一死了。
昨日里她还是美艳尊贵的瑾妃娘娘，今日却好像所有人都跑来害她了。什么独孤敏，什么独孤拓……哼哼，那个独孤敏平日里一副淡然正常的样子，见到她还恭恭敬敬喊她一声“瑾妃娘娘”呢，没想到竟一直记着他母妃的死，一直在心底里偷偷恨着她。如今竟用这样毒辣的手段来算计她——偷情、谋反，真是一条胜过一条。
“你说你能帮我？”此时，瑾妃竟反倒冷静了下来。
“不错。”宫女说道，“只要娘娘照我的话在陛下面前说就好。”
“怎么说？”
宫女轻笑：“如今娘娘与七王爷私下有交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陛下也已经坚信不疑，娘娘再争辩恐怕也没什么用。”
瑾妃轻轻皱眉：“所以呢？”
“所以，娘娘干脆认下了此事。”宫女悄然一笑，道。
“什么！”瑾妃怒道，“我自己压根没做过的事却要我认下，岂不是白白让那个独孤敏得意去？”
“娘娘且听我说完。”宫女继续说道，“四世子只说当日瑾妃在花园撞见过你与七王爷一次，那封作为证据的书信也不过是以七王爷的口吻所写，因此其实并不能说明你们的关系究竟是深是浅，更不知道瑾妃娘娘您对这份所谓的感情抱的是何种态度。”
“这种事情，我抱何种态度，又有多大区别？”瑾妃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又出了七王爷意欲谋反的事吗？”那宫女有些神秘地一笑，突然说道。
瑾妃一愣，问：“怎么说？”
宫女继续说道：“娘娘可以说，自己不过是早前与七王爷认识，入宫后七王爷却强迫您与他在一起，您畏惧他势力强大、手段厉害，不得已与他苟且。后来，无意中得知他想谋反一事，心下更是大惊，却想着或许能借此探听出一些消息，便继续与他虚与委蛇。”
瑾妃听完，觉得她说的虽有些道理，可忍不住怀疑一句：“这些话陛下会信吗？”
“空口无凭，自然难以让陛下相信。”宫女说道，又转折说道，“但若是有拿得出手的证明就不一样了。”
“什么证明？”
宫女从怀中拿出一份密函来，递给瑾妃。
“此密函是七王爷手下的将士首领写给七王爷的，娘娘可说是自己从七王爷处偷来的，为了不使陛下担心，娘娘自己偷偷将此事知会了进军统领柳茂，希望柳茂能够及时阻止七王爷定在今日的叛变。”
“今日叛变？”瑾妃吃惊问道。
“娘娘放心，由于娘娘提前通风报信，写了纸条给柳茂将军，使柳茂将军提早做了准备，所以今日的叛变必会被平定。”
话说到如此地步，已经再明白不过。
七王爷谋反一事多半也是虚假，只不过若是今日瑾妃也上去踩上一脚，恐怕会大大提高七王爷罪名的坐实几率。
而对瑾妃来说，她想要减轻自己另一个虚假的罪名，便不得不好好珍惜这个突如其来的的虚假功劳。
“你到底是谁的人？是否真的来帮我？”瑾妃忍不住问那宫女。
“不瞒娘娘，奴婢是公子裂月派来的。”宫女坦白说道。
“公子裂月？”瑾妃忍不住轻轻皱眉，稍稍想了一下又终于恍然大悟。
这独孤拓最大的对手不就是公子裂月吗？如今独孤拓被独孤敏诬告，公子裂月听到消息自然是第一个逮着机会来给他落井下石的了。
这么一想，公子裂月应该只是想利用她而已，不会像那独孤敏一样刻意害她——自己如今唯一能信的怕是只有这个公子裂月了。
“娘娘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若无这个办法，您只能是死路一条。”宫女又出声缓缓替她分析：
“可若是按照这个办法来，您虽未能摆脱曾与七王爷私下相见的罪名，却罪不至死。更何况，依陛下对您的宠爱，得知您是受到强迫，忍辱负重，说不定连活罪都能给您免了。瑾妃娘娘，您说呢？”
说什么说？自己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瑾妃忿忿想道。
就算陛下要把她打入冷宫，也好过死罪。毕竟她还有个年幼的五世子在，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死的。更何况，她觉得那丫头说的也有道理，按陛下对她的宠幸，有这一功劳抵罪，陛下绝不至于将她打入冷宫。
“好，我答应你，就这样去说。”
瑾妃终于下了决心答应。
“望娘娘一切顺利。”那宫女浅笑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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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承明殿中。
殿中几人相互无言，默默等了许久，出宫的太监终于急急而返。
“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那太监刚进门，沉月王便沉声问道。
“回陛下，”太监跪在地上，答道，“七王爷府中并无发现龙袍。”
独孤拓闻言，脸上表情终于有些松懈了下来。看来，自己手下的那些人也并不是白养的。
沉月王的表情却有些难堪，转头又问独孤敏道：“龙袍的事你是真的听你二哥对你说的吗？”
独孤敏对这一消息也颇感意外，脸上神色有些无措，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说道：“或许是二哥手下的人看错了。”
“呵，二世子手下的人言语竟也是这样的不谨慎。”独孤拓此时不由冷笑一声，嘲讽道，又转而对沉月王说道,“这下子陛下该相信此事是子虚乌有了吧？今天的这些事，分明就是有人刻意要诬害臣弟。”
沉月王原本就有些忌惮独孤拓，现下被这误会一搞，觉得面上有些难堪，竟连先前他与瑾妃偷情的事也一时难以再提起。
正当殿中气氛有些尴尬之时，突然又从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口中一边高呼着：
“陛下，不好了！七王爷手下的将士带着北营的人马一起向宫里反来了！”
宫内，瑾妃的锦绣宫那里也早已乱成了一锅。
“你说，陛下为什么还不来召见我？”
瑾妃已经等了一个上午的消息，出去打听的人派出去不少，却没能得到什么确切消息。这会儿正指着自己身边的心腹太监，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娘娘，现在陛下还在质问七王爷呢，想来应该等七王爷那边答完了再来召见娘娘。”那太监心里也急，只能拿这话安慰瑾妃。
瑾妃听了却更气了：“在陛下眼里，七王爷的回话竟是比我的还重要吗？那要是七王爷说一句是，陛下就不准备再听我讲了！”
太监赶紧又劝：“不会的，七王爷的嘴巴厉害，为求自保也定然不会承认。等七王爷那里把陛下说服了，娘娘说不定还因此省力了呢。”
瑾妃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此时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伏倒在塌上，泣声怨道：“也不知到底是哪家的混蛋东西，竟给我编出这样缺德的事情！那天杀的七王爷，平日里就整天玩弄权术，如今又来害人了！”
“娘娘息怒啊。”
瑾妃却不肯停，继续说道：“纵然我们后宫的女人想与他七王爷结交，他也一向是看不上的，如今拖累起人来却是一点不含糊。我统共就只有一次失误叫他给我帮过忙，怎么就成了和他苟且了？”
太监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只能默默看着她擦眼泪。
“不行！”瑾妃突然站起身来，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不能就这么等着，陛下不让人来叫我，我就自己过去！”
“万万不可啊，娘娘！”太监急忙喊道。
上前想要去拦住她：“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见了您过去肯定更生气，到时候您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如今没人能帮我，我可不能坐以待毙！”瑾妃却不管他的劝说，直往外面冲去。
“参见瑾妃娘娘。”
——主仆两人正拖拉着，突然有一面色柔润的宫女进屋拜在门口。也没有其他人通报，她就那样淡然地出现了。
瑾妃一惊，顿住了脚步，问道：“你是什么人？”
“瑾妃娘娘不必细问奴婢是什么人，奴婢只是来帮娘娘您的。”宫女低声浅笑道。
“你个小奴婢如何能帮我？”瑾妃娘娘面上颇是不屑。
“娘娘不妨屏退左右，细细听我讲一讲。”宫女似成竹在胸。
瑾妃犹疑，此刻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一回，当下便对身边宫女太监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屋里只剩她们两人时，那宫女才起身。
“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帮我？”瑾妃态度依旧倨傲，“若是你真能帮得了我，我日后定重重赏你。”
“奴婢并不贪慕娘娘赏赐。”宫女礼貌回道，“只是想来给娘娘出个主意。”
“你说。”
“此次四世子独孤敏告七王爷的不只他与您偷情，并谋害端妃一事。”宫女说道，“还有另外更紧要的一个罪名。”
“什么？”瑾妃忍不住问道。
宫女浅浅一笑，道出二字：“谋反。”
瑾妃闻言面上悚然一惊，说不出话来。
若是和谋反这两个字扯上关系，她瑾妃纵使有九条命，怕也难逃一死了。
昨日里她还是美艳尊贵的瑾妃娘娘，今日却好像所有人都跑来害她了。什么独孤敏，什么独孤拓……哼哼，那个独孤敏平日里一副淡然正常的样子，见到她还恭恭敬敬喊她一声“瑾妃娘娘”呢，没想到竟一直记着他母妃的死，一直在心底里偷偷恨着她。如今竟用这样毒辣的手段来算计她——偷情、谋反，真是一条胜过一条。
“你说你能帮我？”此时，瑾妃竟反倒冷静了下来。
“不错。”宫女说道，“只要娘娘照我的话在陛下面前说就好。”
“怎么说？”
宫女轻笑：“如今娘娘与七王爷私下有交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陛下也已经坚信不疑，娘娘再争辩恐怕也没什么用。”
瑾妃轻轻皱眉：“所以呢？”
“所以，娘娘干脆认下了此事。”宫女悄然一笑，道。
“什么！”瑾妃怒道，“我自己压根没做过的事却要我认下，岂不是白白让那个独孤敏得意去？”
“娘娘且听我说完。”宫女继续说道，“四世子只说当日瑾妃在花园撞见过你与七王爷一次，那封作为证据的书信也不过是以七王爷的口吻所写，因此其实并不能说明你们的关系究竟是深是浅，更不知道瑾妃娘娘您对这份所谓的感情抱的是何种态度。”
“这种事情，我抱何种态度，又有多大区别？”瑾妃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又出了七王爷意欲谋反的事吗？”那宫女有些神秘地一笑，突然说道。
瑾妃一愣，问：“怎么说？”
宫女继续说道：“娘娘可以说，自己不过是早前与七王爷认识，入宫后七王爷却强迫您与他在一起，您畏惧他势力强大、手段厉害，不得已与他苟且。后来，无意中得知他想谋反一事，心下更是大惊，却想着或许能借此探听出一些消息，便继续与他虚与委蛇。”
瑾妃听完，觉得她说的虽有些道理，可忍不住怀疑一句：“这些话陛下会信吗？”
“空口无凭，自然难以让陛下相信。”宫女说道，又转折说道，“但若是有拿得出手的证明就不一样了。”
“什么证明？”
宫女从怀中拿出一份密函来，递给瑾妃。
“此密函是七王爷手下的将士首领写给七王爷的，娘娘可说是自己从七王爷处偷来的，为了不使陛下担心，娘娘自己偷偷将此事知会了进军统领柳茂，希望柳茂能够及时阻止七王爷定在今日的叛变。”
“今日叛变？”瑾妃吃惊问道。
“娘娘放心，由于娘娘提前通风报信，写了纸条给柳茂将军，使柳茂将军提早做了准备，所以今日的叛变必会被平定。”
话说到如此地步，已经再明白不过。
七王爷谋反一事多半也是虚假，只不过若是今日瑾妃也上去踩上一脚，恐怕会大大提高七王爷罪名的坐实几率。
而对瑾妃来说，她想要减轻自己另一个虚假的罪名，便不得不好好珍惜这个突如其来的的虚假功劳。
“你到底是谁的人？是否真的来帮我？”瑾妃忍不住问那宫女。
“不瞒娘娘，奴婢是公子裂月派来的。”宫女坦白说道。
“公子裂月？”瑾妃忍不住轻轻皱眉，稍稍想了一下又终于恍然大悟。
这独孤拓最大的对手不就是公子裂月吗？如今独孤拓被独孤敏诬告，公子裂月听到消息自然是第一个逮着机会来给他落井下石的了。
这么一想，公子裂月应该只是想利用她而已，不会像那独孤敏一样刻意害她——自己如今唯一能信的怕是只有这个公子裂月了。
“娘娘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若无这个办法，您只能是死路一条。”宫女又出声缓缓替她分析：
“可若是按照这个办法来，您虽未能摆脱曾与七王爷私下相见的罪名，却罪不至死。更何况，依陛下对您的宠爱，得知您是受到强迫，忍辱负重，说不定连活罪都能给您免了。瑾妃娘娘，您说呢？”
说什么说？自己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瑾妃忿忿想道。
就算陛下要把她打入冷宫，也好过死罪。毕竟她还有个年幼的五世子在，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死的。更何况，她觉得那丫头说的也有道理，按陛下对她的宠幸，有这一功劳抵罪，陛下绝不至于将她打入冷宫。
“好，我答应你，就这样去说。”
瑾妃终于下了决心答应。
“望娘娘一切顺利。”那宫女浅笑拜道。
————————————————————————————————————
那边承明殿中。
殿中几人相互无言，默默等了许久，出宫的太监终于急急而返。
“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那太监刚进门，沉月王便沉声问道。
“回陛下，”太监跪在地上，答道，“七王爷府中并无发现龙袍。”
独孤拓闻言，脸上表情终于有些松懈了下来。看来，自己手下的那些人也并不是白养的。
沉月王的表情却有些难堪，转头又问独孤敏道：“龙袍的事你是真的听你二哥对你说的吗？”
独孤敏对这一消息也颇感意外，脸上神色有些无措，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说道：“或许是二哥手下的人看错了。”
“呵，二世子手下的人言语竟也是这样的不谨慎。”独孤拓此时不由冷笑一声，嘲讽道，又转而对沉月王说道,“这下子陛下该相信此事是子虚乌有了吧？今天的这些事，分明就是有人刻意要诬害臣弟。”
沉月王原本就有些忌惮独孤拓，现下被这误会一搞，觉得面上有些难堪，竟连先前他与瑾妃偷情的事也一时难以再提起。
正当殿中气氛有些尴尬之时，突然又从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口中一边高呼着：
“陛下，不好了！七王爷手下的将士带着北营的人马一起向宫里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