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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执手风雨(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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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檀默然良久, 诚恳道:“你本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皇帝。”

    李潜与他对视, 了然道:“只可惜我心机深沉, 漠视他人痛苦,毫无爱民之心, 是也不是?”

    绿影斑驳, 阳光细碎, 白檀惬意地喝了口茶水, 道:“你岂止是不爱他人, 你甚至痛恨自己, 曾经那么卑微,那么懦弱,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抛下所有自尊心,苟延残喘。”

    李潜勾唇道:“对也不对, 我厌恶我自己, 可是,太傅,我其实有认认真真地爱你, 不要急着反驳, 说我是为了牵制云九霄和白文礼, 太傅,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我若完完全全视你为棋子, 早就通过伤害你,逼得云九霄和白文礼,自乱阵脚了。”

    他歪了歪头,表情既天真又邪恶,用谈论天气般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比如,一天剁一根手指,十天之后,直接送条胳臂过去,是不是很有趣?”

    白檀垂眸不语。

    李潜道:“如果,这些刑法都用在别人身上,我一定会觉得有趣极了,甚至会忍不住亲自动手去做,可是,太傅,是你的话,我只要想一想,心里就很不舒服,您教我那么多大道理,可否教教学生,我这是怎么了?”

    白檀道:“你若懂得什么是爱,为何又参悟不透惠济于民,博爱百姓的道理?”

    李潜哈哈一笑,赌气般说道:“他们只会伤害我,欺侮我,我为何要去爱护他们,我只愿他们全都死了才好!”

    白檀悲悯:“又何必苦苦折磨自己?”

    有片刻的冷寂,李潜忽的笑了,“太傅,其实你此次前来,是为了劝我写下禅位诏书吧?”

    白檀如实道:“不错,但我知道那些饶舌的道理,你向来是嗤之以鼻的,所以,就来问你一问,要用什么东西交换。”

    李潜静静地凝望他一会儿,诡秘一笑:“传国玉玺被我藏在你我初次相遇之地,去找吧,找到了,我就替你写。”良久,再无一言。

    白檀叹了口气,转过身就吩咐人把后妃们从小院里请出来,另送来了几本佛经,至于李潜看不看,会看多少,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至于李潜口中,两人初次相逢之地,自然就是白鹤书院了,白檀对当时情形记忆犹新,就兴冲冲地带了人去找,谁知一连三天,一无所获。就连张启贤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帮白檀一起寻找,险些将当年几位塾师聚会休憩的院子挖地三尺,仍然是徒劳无功。

    白鹤书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没有个具体范围,仅凭一处挨着一处的搜寻,无疑与大海捞针,白檀同众人热火朝天地忙碌了一阵子,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去问李潜,他又一直但笑不语。

    后来,白檀在莲花池边小憩时,突然福至心灵,想到当年李潜出现那日,自己在小舟上午睡时,似乎隐约听到细碎的脚步声,白檀霍然站了起来,让宫人们分头拿来器具,在水底细细地打捞起来,又费了几个时辰,这才找到了传国玉玺。

    旁人皆是一阵欢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白檀却有些难过和失落,他想,此时此刻李潜在做什么呢?或许是写禅位诏书,然后引刀自绝吧?

    事实正如白檀所猜想的那样,李潜死了,但禅位诏书上却并未出现云九霄的名字,继位之人,赫然是白文礼。

    白檀苦苦思索,始终参不透李潜的用意,倒是云九霄一副正中下怀的模样,将白檀抱入怀中,珍而重之地吻了又吻,笑道:“这不是很好吗?文礼他谋略出众,知人善任,而且心存百姓和社稷,从不贪图一己之利,再加上张启贤等人的辅助,做个盛世明君,尽够了。”

    白檀观他神色,见这人眉眼含笑,确实不以为意,又绕了那么一大圈子,替白文礼说了许多好话,不由道:“那你呢?”

    云九霄道:“我便做我的将军,保家卫国,驱逐异族,等到四方平定,止戈散马的那一天,就陪你四处走走看看,游遍大好山河,怎么样?”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于心。

    白文礼年富力强,正是野心勃勃,不甘平淡的年纪,他原本跟着云九霄大胆起事时,也做过万人之上的美梦,但并无执念,一则,云九霄各方面能力都在他之上,战场上的那三年,云九霄如何杀伐决断,如何运筹帷幄,桩桩件件,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心服口服;二则,三叔白檀跟云九霄已成爱侣,云九霄以后就是自家人,这人若登上皇位,总不会亏待自己岳家就是了。

    白文礼唯一担心的,就是云九霄以后也学着李潜那般,被文武百官逼迫着弯了脊梁,往后宫里纳进去一些莺莺燕燕,若是果真如此,这委屈,他三叔可无论如何都不能生受的,怕只怕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白家没办法挑战天子之威。

    现下好了,李潜临死,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白文礼翻身成了皇帝,云九霄主动表示拥护,既有李潜的亲笔诏书,又有武将们的倾力支持,白文礼继位顺理成章。

    此事一出,旁人还不待有所表示,白家众人先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冷静下来又觉得太过虚诞,疑心为梦境,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先前发生宫变时,云九霄曾经偷偷派人潜伏在白府之中,保护众人,季秋容等人不知实情,听得大街上闹哄哄的,又是喊打,又是喊杀的,只听从白文礼先前的叮嘱,关门闭户,守好门窗,外人一律不让进入,季秋容等人自去宗祠里,祈祷祖宗保佑,不求白檀和白文礼出人头地,封王拜相,只求他们二人平平安安,安然无恙地回来,不成想竟有这般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家门庭。

    本来这事说起来好似有些对不住云九霄,毕竟无论是集合兵力,抵御外敌,还是铁腕铁拳平定内乱,云九霄都居功至伟,李潜反正是将死之人,无所畏惧,所以敢玩弄花招,但是他们白家还要长久做人,总不能把云家得罪死了。

    谁知,合家老小关起门来商议此事时,白文礼听完白楷等人的忧虑,表情一时复杂难辨,语气微妙地说道:“放心吧,大伯,爹,云九霄他乐意之至,而且,你们也不必担心他蓄意报复,反倒是他应该在咱们面前矮上一截。”

    老实人白楷疑惑:“这是什么道理?”

    白文礼同情地看了看三位长辈,“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白楷等人果然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真相,并为之大为光火,心道怪不得云九霄那厮如此好说话,敢情是理亏在先,他们白家又是出人,又是出力,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帮助云家成事,他可倒好,不吭不响地就把白檀给拐跑了!

    再者说,白檀是他们家三老爷,堂堂七尺男儿,人物俊美,才华横溢,又不是个姑娘家,怎么能跟一个泥腿子在一起呢?

    白楷怒气冲冲,须发皆张,扬言要跟云九霄一决高下,就连素来端庄持重的大家闺秀季秋容,也难得露出泼辣的一面,说什么都不愿意委屈了白檀。

    云九霄拖着尚未痊愈的剑伤,当着荣平城男女老少的面,大大方方地跪在白家门口,白家人刚开始只觉得被人威胁了,气得倒仰,后来见云九霄一天天坚持下去,倒是渐渐感受到此人诚意。

    一边是至亲,一边是至爱,伤了哪个白檀都心如刀绞,少不得从中斡旋,待到家人发泄完不满的情绪,云九霄也趁机表了心意,白檀跪在白楷三人面前,老老实实说明自己的想法,祈求获得家人的谅解和祝福。

    季秋容当时就受不住了,泪流满面地说道:“你这个傻孩子!我跟你大哥、二哥,一点点看着你长大,什么苦都不舍得让你吃,什么罪都不舍得让你受,你以为我们是接受不了断袖之癖吗?我们是怕你被人唾骂,怕云九霄贪图你天生好颜色,过个三年五载,感情淡了,没儿没女的,你的日子可怎么过?”

    白檀却态度坚定道:“我与他约定百年,生同寝,死同穴,云九霄若负我,我自会亲手杀了他,至于儿女,遇到合适的倒是可以收养一两个。”

    话说到这份上,白楷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椴年轻时风流多情,很有些浪荡纨绔的习气,经常出入秦楼楚馆、烟街柳巷,痴男怨女的故事见了不少,却很少有人像白檀和云九霄这般,事事都打算好了,显见是铁了心,他叹了口气,率先松了口道:“罢了,孩子什么都想好了,我们也别再做恶人,大哥大嫂,咱们家也该办一场喜事了。”

    这件事终于定了下来,白檀心神大定,脸上都多了三分笑意,他急匆匆地越过花园,想要赶往正门外,同云九霄分享这个好消息,也好让他早些起身,回宫中继续休养身体。

    何仙儿抱了一件戏服,远远地看到白檀,就将人拦了下来,定定地看了他几眼,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很开心。是因为可以跟他光明正大地携手了吗?”

    他说得虽然是问句,语调里却是一片笃定。

    白檀颔首:“我不瞒你,我喜欢云九霄。”

    何仙儿静默了一会儿,盈盈笑道:“我明白了。”他眸色中有眷恋不舍,脸上却绽开一抹清爽笑意,举了举手中戏服,得意洋洋地说道:“真没想到,大少爷竟然能成天子,嘿,连我这等小人物也跟着沾光,成了这荣平城里独一份的名角儿,很是风光呢,这不今儿又有一位老王妃,请我过府献唱。”

    白檀却皱了皱眉头,怕何仙儿不敢违逆权贵,整日奔波受累,就问他:“那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你若是不肯,我就让文礼给你谋一份轻松的差事?”

    何仙儿无所谓地笑了笑:“不了,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要是什么都不做,一天到晚闲得发慌,也怪没趣儿的,我喜欢享受旁人的追捧和喝彩,等有一天我老了,唱不动了,少不得要腆着脸去求求你们,赏我口饭吃。”

    白檀安抚他:“何必如此见外,我们白家人丁稀少,宅院冷清,你得空就尽管来,我大嫂她很喜欢听戏,有时还会哼几句,之前还夸你扮相漂亮,性格也机灵讨喜。”

    何仙儿哈哈一乐。

    两人闲谈了盏茶时间,何仙儿到底还是搬走了,说是请他登台献唱的人太多,天天车来人往,怕扰了府中众人的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