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穷寇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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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亲征，因战事紧迫来不及选黄道吉日，皇帝景盛亲自将大军送到城外。
“儿臣定不辱使命！”身披战甲的景弘单膝跪地，斗志昂扬。
“皇叔可有话要关照侄儿？”景弘起身后，对站在一旁的景悠拱了拱手，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
景悠没想到他会当众来这么一出，想了想，狡黠的一笑，“穷寇莫追。”
景盛心里一顿，眼神复杂。
“侄儿谨记。”景弘笑眯眯地应下，随后便带着十万人马浩浩荡荡的一路南下。
“回宫。”景盛低声吩咐。
景悠跟在后面，看着景盛的背影，又回头瞅了瞅官道上已成为一个黑点的景弘，弯了弯嘴角。
在这父子俩眼里，这场仗景朝是赢定了，高鸾去不了正好，让景弘好给他白捡个军功，等他回来以后好顺理成章地把军权一点一点转到他手里。
想到刚才回答景弘时景盛的眼神，景悠摸了摸下巴，脸上有了一丝嘲讽。
不用说，景弘当然是故意的，景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了“穷寇莫追”，这在别人眼里是普通的战术指导，以小王爷聪慧善计的名声，大家不仅深信不疑，且说不定都暗戳戳地等着景弘得胜班师回朝后，给小王爷送上一句“决胜千里之外”的赞美。
这就是景弘的目的，你不是说“穷寇莫追”吗？我就“乘胜追击”给你看，看我将蛮人赶出边境永不来犯，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太子景弘比你小王爷更聪明！
既然你要，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景悠在心里冷笑，那也得看看有没有“胜”给你乘！
“弟弟可是和高将军有了什么矛盾？”正出神，景盛突然出声。
景悠一愣，摇摇头，“不曾。”
景盛面露关切，“弟弟若受了委屈千万别忍着，尽管和皇兄说。”
“没有。”景悠一口否定。
在景盛眼里，景悠这副急着要否定的样子一看就有鬼，于是皱眉，“那为何要从将军府搬回去？”
景悠当下了然，近来京都盛传小王爷是被高将军赶回润王府的，原因不明，猜测花样百出，其中一个版本认为，高鸾不满皇帝强加的亲事，正想办法悔婚，至于悔婚的方法嘛……
景悠“急忙”解释，“不，不关高将军的事，是我自己想回去住的。”
大眼睛眨呀眨，眼眸中仿佛有水光闪烁，目光躲闪，委委屈屈的样子，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见状，景盛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严厉道，“胡闹！既然已订了亲，搬到人家家里又搬出来像什么话！马上回去！”
“不，不行。”景悠拒绝。
“那朕马上下旨，让高将军把你接回去！”景盛步步紧逼。
“不，不要。”眼里的水光马上就要泛滥，景悠拉住景盛的袖子，恳求道，“皇兄，别……”
景盛盯着他看了半晌，景悠眼睛眨巴眨巴，像是要把里面的水光都憋回去。
景盛叹了口气，态度软和下来，“不回去就不回去吧。”摆摆手，“随你吧。”
“谢皇兄。”景悠“破涕为笑”。
景盛回了皇宫，景悠则转道回润王府。
目送景盛的龙撵离开，景悠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
目光清冷，嘴角微微上扬，薄唇轻启，声音清冽如泉，“回府。”
回到御书房，景盛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沉吟许久。
景佑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虽说天资聪慧，却有几分天真，对人不设防，尤其是对他这个哥哥，更像是对父亲一般信任敬重。
边境的事情他知道，原本怀疑是不是有人易容成了景佑的样子，试探了几次应该不是，更何况那张俊美的脸和那双灵动的眸子天下无双。
可他对高将军的态度过于反常，听说近来私下里倒是和刘丞相走的很近。
景盛正琢磨着，大太监戚公公突然快步走了进来，伏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有这种事？”景盛眉头紧皱，“消息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戚公公点了点头，笃定道，“是老奴刚刚收到的消息。”
戚公公说了什么？自然是桃花林的事情。
“景佑已知晓此事？”景盛皱眉问。
“是的。”戚公公擦了擦汗，“那桃花乡的乡长集结了乡民去绑架小王爷，全部被小王爷的影卫生擒。”
“高鸾呢？”景盛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去将军府灭了口。”戚公公心里给太子捏了把汗，“高将军必定是查过此事了。”
景盛没有说话，一只手无意识地转着拇指上的扳指。
戚公公是宫里的老太监，从景盛太子时期就一直跟着，忠心耿耿，他知道这是皇帝思考的习惯动作，自觉地保持安静不去打扰。
“弘儿做事还不够成熟。”沉吟片刻，景盛平静地开口，像是在简单陈述一个事实。
戚公公却清楚皇帝此时心里正憋着火，他暗自庆幸太子已外出打仗，不然恐怕这顿责罚是少不了了。
“太子殿下还年轻，还需要多多历练。”戚公公适时地安慰。
“景佑比弘儿年纪还小些。”景盛看向他，语气依旧平静。
“小……小王爷他……他……”戚公公急的直冒汗，他不敢在景盛面前说小王爷“天赋异禀”“天资过人”，侍候了景盛多年，戚公公最清楚他面上装作与有荣焉，背地里却嫉恨至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太子开脱。
看着戚公公不停地拿袖子擦额头，景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这次对弘儿来说，是个历练的好机会。”
“是。”戚公公连忙应和，“太子熟读兵书又武艺过人，定能旗开得胜。”
景盛转了转扳指，不置可否。
他想到了今天景佑说的那句“穷寇莫追”，到底是善意提醒，还是另有深意呢。
景弘在打什么算盘他心知肚明，但他却万万没想到景佑会说出“穷寇莫追”，无论从哪方面看，“乘胜追击”才是上策，景佑今天，倒像是为了顺着景弘故意那么说的。
想到那天使臣尤宿和景佑在御花园的密谈，景盛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安感。
事实证明，皇帝陛下的不安感是正确的，太子与蛮人的首战，大败！
太子亲征，因战事紧迫来不及选黄道吉日，皇帝景盛亲自将大军送到城外。
“儿臣定不辱使命！”身披战甲的景弘单膝跪地，斗志昂扬。
“皇叔可有话要关照侄儿？”景弘起身后，对站在一旁的景悠拱了拱手，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
景悠没想到他会当众来这么一出，想了想，狡黠的一笑，“穷寇莫追。”
景盛心里一顿，眼神复杂。
“侄儿谨记。”景弘笑眯眯地应下，随后便带着十万人马浩浩荡荡的一路南下。
“回宫。”景盛低声吩咐。
景悠跟在后面，看着景盛的背影，又回头瞅了瞅官道上已成为一个黑点的景弘，弯了弯嘴角。
在这父子俩眼里，这场仗景朝是赢定了，高鸾去不了正好，让景弘好给他白捡个军功，等他回来以后好顺理成章地把军权一点一点转到他手里。
想到刚才回答景弘时景盛的眼神，景悠摸了摸下巴，脸上有了一丝嘲讽。
不用说，景弘当然是故意的，景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了“穷寇莫追”，这在别人眼里是普通的战术指导，以小王爷聪慧善计的名声，大家不仅深信不疑，且说不定都暗戳戳地等着景弘得胜班师回朝后，给小王爷送上一句“决胜千里之外”的赞美。
这就是景弘的目的，你不是说“穷寇莫追”吗？我就“乘胜追击”给你看，看我将蛮人赶出边境永不来犯，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太子景弘比你小王爷更聪明！
既然你要，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景悠在心里冷笑，那也得看看有没有“胜”给你乘！
“弟弟可是和高将军有了什么矛盾？”正出神，景盛突然出声。
景悠一愣，摇摇头，“不曾。”
景盛面露关切，“弟弟若受了委屈千万别忍着，尽管和皇兄说。”
“没有。”景悠一口否定。
在景盛眼里，景悠这副急着要否定的样子一看就有鬼，于是皱眉，“那为何要从将军府搬回去？”
景悠当下了然，近来京都盛传小王爷是被高将军赶回润王府的，原因不明，猜测花样百出，其中一个版本认为，高鸾不满皇帝强加的亲事，正想办法悔婚，至于悔婚的方法嘛……
景悠“急忙”解释，“不，不关高将军的事，是我自己想回去住的。”
大眼睛眨呀眨，眼眸中仿佛有水光闪烁，目光躲闪，委委屈屈的样子，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见状，景盛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严厉道，“胡闹！既然已订了亲，搬到人家家里又搬出来像什么话！马上回去！”
“不，不行。”景悠拒绝。
“那朕马上下旨，让高将军把你接回去！”景盛步步紧逼。
“不，不要。”眼里的水光马上就要泛滥，景悠拉住景盛的袖子，恳求道，“皇兄，别……”
景盛盯着他看了半晌，景悠眼睛眨巴眨巴，像是要把里面的水光都憋回去。
景盛叹了口气，态度软和下来，“不回去就不回去吧。”摆摆手，“随你吧。”
“谢皇兄。”景悠“破涕为笑”。
景盛回了皇宫，景悠则转道回润王府。
目送景盛的龙撵离开，景悠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
目光清冷，嘴角微微上扬，薄唇轻启，声音清冽如泉，“回府。”
回到御书房，景盛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沉吟许久。
景佑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虽说天资聪慧，却有几分天真，对人不设防，尤其是对他这个哥哥，更像是对父亲一般信任敬重。
边境的事情他知道，原本怀疑是不是有人易容成了景佑的样子，试探了几次应该不是，更何况那张俊美的脸和那双灵动的眸子天下无双。
可他对高将军的态度过于反常，听说近来私下里倒是和刘丞相走的很近。
景盛正琢磨着，大太监戚公公突然快步走了进来，伏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有这种事？”景盛眉头紧皱，“消息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戚公公点了点头，笃定道，“是老奴刚刚收到的消息。”
戚公公说了什么？自然是桃花林的事情。
“景佑已知晓此事？”景盛皱眉问。
“是的。”戚公公擦了擦汗，“那桃花乡的乡长集结了乡民去绑架小王爷，全部被小王爷的影卫生擒。”
“高鸾呢？”景盛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去将军府灭了口。”戚公公心里给太子捏了把汗，“高将军必定是查过此事了。”
景盛没有说话，一只手无意识地转着拇指上的扳指。
戚公公是宫里的老太监，从景盛太子时期就一直跟着，忠心耿耿，他知道这是皇帝思考的习惯动作，自觉地保持安静不去打扰。
“弘儿做事还不够成熟。”沉吟片刻，景盛平静地开口，像是在简单陈述一个事实。
戚公公却清楚皇帝此时心里正憋着火，他暗自庆幸太子已外出打仗，不然恐怕这顿责罚是少不了了。
“太子殿下还年轻，还需要多多历练。”戚公公适时地安慰。
“景佑比弘儿年纪还小些。”景盛看向他，语气依旧平静。
“小……小王爷他……他……”戚公公急的直冒汗，他不敢在景盛面前说小王爷“天赋异禀”“天资过人”，侍候了景盛多年，戚公公最清楚他面上装作与有荣焉，背地里却嫉恨至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太子开脱。
看着戚公公不停地拿袖子擦额头，景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这次对弘儿来说，是个历练的好机会。”
“是。”戚公公连忙应和，“太子熟读兵书又武艺过人，定能旗开得胜。”
景盛转了转扳指，不置可否。
他想到了今天景佑说的那句“穷寇莫追”，到底是善意提醒，还是另有深意呢。
景弘在打什么算盘他心知肚明，但他却万万没想到景佑会说出“穷寇莫追”，无论从哪方面看，“乘胜追击”才是上策，景佑今天，倒像是为了顺着景弘故意那么说的。
想到那天使臣尤宿和景佑在御花园的密谈，景盛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安感。
事实证明，皇帝陛下的不安感是正确的，太子与蛮人的首战，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