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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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古越这辈子已经被老天牢牢的定在劳碌命这个位置上，刚跟着尔东峰开完第一个会，市里马上发生了一件特大银行款车抢劫案，劫匪在逃。刑警队又调了一些人手到那个案子上，李悠悠的案子更是人手不足。
警队的监控录像播放设备全部被抢劫案占用，现在是追踪的关键时期，晚一分钟劫匪可能都会跑得没影了。杨方东这两天盯监控盯的眼珠子都要爆炸了，用他全是血丝的眼睛虚弱的看着尔东峰，说：“怎么办？先查查电话？”
尔东峰说：“分头吧。你等会就去电讯公司查电话记录，实验室的办公设备也已经被你们队长征用了，覃秦和古越去那边再查一遍监控。小林那边……”林敏君特积极的举手说了一声“到！”尔东峰点头说：“给我们打饭。”
林敏君嘟着嘴，老大不情愿的往食堂去了。
古越低声问：“那你干什么？”
尔东峰抄着手说：“我等着吃饭啊。”
古越翻了个白眼。哎哟呵，官僚主义还挺严重，领导意识很强嘛。
趁着吃饭的空档，尔东峰开始给古越交代人事关系那点事：“实验室是挂靠在尔任南，就是医院那天特嚣张那女的，她一个公司下面。你到实验室工作人事关系也要挂到她那边，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你哪天有空就去办下入职。”
古越点头。尔东峰接着说：“我这儿也没什么管理制度，反正就是该干的活儿都得干，其它事我也不管。只有一个，别随便碰实验室的资料和器材。”
“哪儿有器材？”古越问。
尔东峰说：“一屋不都是吗？”
古越艰难应了一声好，那一屋子破铜烂铁，你不说谁知道是器材啊……
基本上尔东峰的实验室的工作非常自由，古越也不是刑侦专业的，所以主要工作内容除了干点技术含量较低例如对对监控视频这样的活儿，就是做做文字和行政，咳咳谁说这垃圾场一样的地方没有行政工作了？你以为尔老板每天的盒饭谁给订啊！
在尔老板的指示下，古越吃过午饭就被拉回东南实验室，开始了非常折磨人的监控录像扫描工作。刑警队已经把包括幼儿园大门、旁边银行、商场、公路等但凡和幼儿园沾点边的监控都调了过来，第一批排查的监控延续到案发前五天，没有发现的话还得再往前看。
古越撑着头看了两个小时，终于明白杨方东那对兔子一样的红眼睛是怎么出来的。正想站起来做个眼保健操什么的休息一下，就接到她妈的电话：“你爸要上医院开两副膏药，我得陪他去，你这会能回来看一会儿孩子吗？”
古越就跑去跟尔东峰请假。谁知道尔东峰想也没想，就说：“你接着弄，我帮你去把熙姐接过来。”然后抓起衣服就走了。
古越想想也行，不能让老板觉得她刚上班就总要请假。反正熙姐在哪儿都是待着，省的她一个人在家又一直看电视。
古越又坚持看了快一个小时，门外就响起了古熙然聒噪的声音：“我晚上想吃巧克力蛋糕，上次那个就挺好的。”
古越一个头两个大，能不提上次那个触霉头的西餐厅吗？她起身迎过去把熙姐抱下来，“别总想着吃行吗？今天练字了吗？”自从“赋闲”在家以来，姥爷承担起了老师的工作，每天教古熙然认字和写字。今天姥爷腰疼，她肯定偷懒。
古熙然说：“没写完，但是我带着呢。”然后特别主动的拿出本子和铅笔就要趴到那张全是老油的桌子上开始写。古越赶紧说：“诶……你今天休息一会儿吧不用写了。”乖乖，要在这桌子上练完两篇字，回家袖子就可以剪下来当抹布了。
古熙然就开始特别自在的在仓库里晃荡。古越也没有心思理她，撑着头继续看她的监控，她已经熟悉了机器的操作，渐渐看的快起来，右手频频的点快进。
“这个叔叔为什么老在我们幼儿园外面站着？”古熙然突然说了一声。
古越还沉浸在眼球要爆炸的眩晕中，随口问了一句：“哪个叔叔？”
古熙然手指向屏幕下方半个人脸：“这个。”
古越打了一个激灵，问：“还在哪儿有这个叔叔。”
古熙然指着旁边覃秦盯着的屏幕：“这儿呀。”人群里一张侧脸。
尔东峰这时候也凑了上来，看了那两张脸一会儿，说：“往回倒。”
古越和覃秦同时开始倒监控录像。尔东峰说：“还有哪儿有这个叔叔，你指一下。”
古熙然就站在两个屏幕前面，貌似发呆的但是时不时又突然指一下。过了一会儿古熙然突然说：“妈妈你放快一点嘛，这么看要看到什么时候？我肚子都饿了。”
古越就加快了速度，覃秦没见过这阵仗但是看见古越的动作她也就跟着快起来。也就半个多小时已经把古越看了两个多小时的监控都过了一遍。那张脸是一个男人的，每次要么就挤在人堆里要么就在监控的角上要么就捂得严严实实，真是很不容易看出来是同一个人。
但是古熙然这么几指几不指的就很明显了，连着两天这男的好几次都出现在幼儿园附近，而且总是会待一会儿，时间不规律，肯定不是上班或者回家路过。古熙然还非常确定，这人不是幼儿园小朋友的家长。
尔东峰说：“找张清楚点的正面，把画面发给杨方东，让他查一查是什么人。”
覃秦立马就开始干活。
古越把古熙然抱过来，说：“把眼睛闭上休息会。”然后给她做眼保健操。熙姐着眼睛可比她的精贵，当然得好好保养啊。
尔东峰跟杨方东打完电话，过来摸了摸古熙然的头，说：“巧克力蛋糕对吧？没问题，叔叔给你买一整个，管饱。”
古越捂住古熙然刚要欢呼的嘴，眯着眼睛看尔东峰：“还是折现给我发工资里面吧。还有你这是使用童工，工资得加倍。”
尔东峰说：“我干女儿帮点忙还要工资。”
古熙然特别认真的抬起头：“要的要的，妈妈说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尔东峰斜着眼睛望着古越：“你妈怎么净教你这些？”
****
晚上古越说什么也不让古熙然去吃蛋糕，说要回家做饭等姥姥姥爷一块儿吃。尔东峰看着她们俩一路兴奋嘴上不停的样子，心里好像有一些莫名的触动。破天荒的，他自己跑到尔任南那儿，敲门要饭吃。
尔任南正在陪她儿子练小提琴，听见用人说东少爷过来了就走了出来：“哟，平时叫你死活都不过来，今天怎么自己想起来到我这儿来了？”
“姐夫呢？”尔东峰问。
“在外面陪客户还没回来。”尔任南给他倒了一杯水。
尔东峰说：“有什么吃的？”
尔任南看了一眼佣人，那边说：“还有炖的牛肉，我再给东少爷炒个青菜。”
过了一小会儿饭菜就端到了桌上，尔东峰就着菜大口大口把饭扒到嘴里，还是那个糙性，好像根本不用嚼。
“怎么样，我们家饭菜味道还可以吧？”尔任南坐到他旁边，把还是湿着的大长发拨到身后。
尔东峰又吞了两口，才说：“妈那时候也老爱炖牛肉，特别香。”
尔任南叹了口气，“你从小吃东西就挑，可是爸妈死了之后你反倒不挑了。”
“有的挑才挑，都没得挑了还挑什么？”尔东峰好像吃饱了，放下了碗筷，“反正吃什么都不是那个味儿。”
尔任南眯着眼睛，她这个看着粗犷的弟弟，其实比她还感性。
过了一会儿，尔东峰说：“过两天古越会把人事关系转到你那儿，你跟人事部打个招呼。”
尔任南点了点头，开始露出一种饶有趣味的表情：“那个古越，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啊？”
尔东峰说：“不是说了嘛，齐琪的朋友。”
“齐琪跟你不是没关系了吗？”尔任南说：“而且你也太大方了，她朋友你更应该躲远点，还嫌霉头触得不够啊。”毕竟是亲弟弟，打趣归打趣，该为自家人打算的也一点不能少。
尔东峰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最近好像总一个感觉，觉得……”
尔任南最讨厌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什么啊？”
尔东峰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我觉得我可能犯了一个很大错。”
“多大？”尔任南兴趣更浓了。她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就是智商碾压藐视凡人的，印象里除了父母的事情，他好像从来没说自己犯过什么错。当然严格意义上说，父母的事其实也不是他的错。
尔东峰说：“我突然觉得……齐琪好像不是那个人。”
尔任南张着嘴巴，竟然说不出话。这个错，可能真的犯得有点大啊。
可能古越这辈子已经被老天牢牢的定在劳碌命这个位置上，刚跟着尔东峰开完第一个会，市里马上发生了一件特大银行款车抢劫案，劫匪在逃。刑警队又调了一些人手到那个案子上，李悠悠的案子更是人手不足。
警队的监控录像播放设备全部被抢劫案占用，现在是追踪的关键时期，晚一分钟劫匪可能都会跑得没影了。杨方东这两天盯监控盯的眼珠子都要爆炸了，用他全是血丝的眼睛虚弱的看着尔东峰，说：“怎么办？先查查电话？”
尔东峰说：“分头吧。你等会就去电讯公司查电话记录，实验室的办公设备也已经被你们队长征用了，覃秦和古越去那边再查一遍监控。小林那边……”林敏君特积极的举手说了一声“到！”尔东峰点头说：“给我们打饭。”
林敏君嘟着嘴，老大不情愿的往食堂去了。
古越低声问：“那你干什么？”
尔东峰抄着手说：“我等着吃饭啊。”
古越翻了个白眼。哎哟呵，官僚主义还挺严重，领导意识很强嘛。
趁着吃饭的空档，尔东峰开始给古越交代人事关系那点事：“实验室是挂靠在尔任南，就是医院那天特嚣张那女的，她一个公司下面。你到实验室工作人事关系也要挂到她那边，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你哪天有空就去办下入职。”
古越点头。尔东峰接着说：“我这儿也没什么管理制度，反正就是该干的活儿都得干，其它事我也不管。只有一个，别随便碰实验室的资料和器材。”
“哪儿有器材？”古越问。
尔东峰说：“一屋不都是吗？”
古越艰难应了一声好，那一屋子破铜烂铁，你不说谁知道是器材啊……
基本上尔东峰的实验室的工作非常自由，古越也不是刑侦专业的，所以主要工作内容除了干点技术含量较低例如对对监控视频这样的活儿，就是做做文字和行政，咳咳谁说这垃圾场一样的地方没有行政工作了？你以为尔老板每天的盒饭谁给订啊！
在尔老板的指示下，古越吃过午饭就被拉回东南实验室，开始了非常折磨人的监控录像扫描工作。刑警队已经把包括幼儿园大门、旁边银行、商场、公路等但凡和幼儿园沾点边的监控都调了过来，第一批排查的监控延续到案发前五天，没有发现的话还得再往前看。
古越撑着头看了两个小时，终于明白杨方东那对兔子一样的红眼睛是怎么出来的。正想站起来做个眼保健操什么的休息一下，就接到她妈的电话：“你爸要上医院开两副膏药，我得陪他去，你这会能回来看一会儿孩子吗？”
古越就跑去跟尔东峰请假。谁知道尔东峰想也没想，就说：“你接着弄，我帮你去把熙姐接过来。”然后抓起衣服就走了。
古越想想也行，不能让老板觉得她刚上班就总要请假。反正熙姐在哪儿都是待着，省的她一个人在家又一直看电视。
古越又坚持看了快一个小时，门外就响起了古熙然聒噪的声音：“我晚上想吃巧克力蛋糕，上次那个就挺好的。”
古越一个头两个大，能不提上次那个触霉头的西餐厅吗？她起身迎过去把熙姐抱下来，“别总想着吃行吗？今天练字了吗？”自从“赋闲”在家以来，姥爷承担起了老师的工作，每天教古熙然认字和写字。今天姥爷腰疼，她肯定偷懒。
古熙然说：“没写完，但是我带着呢。”然后特别主动的拿出本子和铅笔就要趴到那张全是老油的桌子上开始写。古越赶紧说：“诶……你今天休息一会儿吧不用写了。”乖乖，要在这桌子上练完两篇字，回家袖子就可以剪下来当抹布了。
古熙然就开始特别自在的在仓库里晃荡。古越也没有心思理她，撑着头继续看她的监控，她已经熟悉了机器的操作，渐渐看的快起来，右手频频的点快进。
“这个叔叔为什么老在我们幼儿园外面站着？”古熙然突然说了一声。
古越还沉浸在眼球要爆炸的眩晕中，随口问了一句：“哪个叔叔？”
古熙然手指向屏幕下方半个人脸：“这个。”
古越打了一个激灵，问：“还在哪儿有这个叔叔。”
古熙然指着旁边覃秦盯着的屏幕：“这儿呀。”人群里一张侧脸。
尔东峰这时候也凑了上来，看了那两张脸一会儿，说：“往回倒。”
古越和覃秦同时开始倒监控录像。尔东峰说：“还有哪儿有这个叔叔，你指一下。”
古熙然就站在两个屏幕前面，貌似发呆的但是时不时又突然指一下。过了一会儿古熙然突然说：“妈妈你放快一点嘛，这么看要看到什么时候？我肚子都饿了。”
古越就加快了速度，覃秦没见过这阵仗但是看见古越的动作她也就跟着快起来。也就半个多小时已经把古越看了两个多小时的监控都过了一遍。那张脸是一个男人的，每次要么就挤在人堆里要么就在监控的角上要么就捂得严严实实，真是很不容易看出来是同一个人。
但是古熙然这么几指几不指的就很明显了，连着两天这男的好几次都出现在幼儿园附近，而且总是会待一会儿，时间不规律，肯定不是上班或者回家路过。古熙然还非常确定，这人不是幼儿园小朋友的家长。
尔东峰说：“找张清楚点的正面，把画面发给杨方东，让他查一查是什么人。”
覃秦立马就开始干活。
古越把古熙然抱过来，说：“把眼睛闭上休息会。”然后给她做眼保健操。熙姐着眼睛可比她的精贵，当然得好好保养啊。
尔东峰跟杨方东打完电话，过来摸了摸古熙然的头，说：“巧克力蛋糕对吧？没问题，叔叔给你买一整个，管饱。”
古越捂住古熙然刚要欢呼的嘴，眯着眼睛看尔东峰：“还是折现给我发工资里面吧。还有你这是使用童工，工资得加倍。”
尔东峰说：“我干女儿帮点忙还要工资。”
古熙然特别认真的抬起头：“要的要的，妈妈说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尔东峰斜着眼睛望着古越：“你妈怎么净教你这些？”
****
晚上古越说什么也不让古熙然去吃蛋糕，说要回家做饭等姥姥姥爷一块儿吃。尔东峰看着她们俩一路兴奋嘴上不停的样子，心里好像有一些莫名的触动。破天荒的，他自己跑到尔任南那儿，敲门要饭吃。
尔任南正在陪她儿子练小提琴，听见用人说东少爷过来了就走了出来：“哟，平时叫你死活都不过来，今天怎么自己想起来到我这儿来了？”
“姐夫呢？”尔东峰问。
“在外面陪客户还没回来。”尔任南给他倒了一杯水。
尔东峰说：“有什么吃的？”
尔任南看了一眼佣人，那边说：“还有炖的牛肉，我再给东少爷炒个青菜。”
过了一小会儿饭菜就端到了桌上，尔东峰就着菜大口大口把饭扒到嘴里，还是那个糙性，好像根本不用嚼。
“怎么样，我们家饭菜味道还可以吧？”尔任南坐到他旁边，把还是湿着的大长发拨到身后。
尔东峰又吞了两口，才说：“妈那时候也老爱炖牛肉，特别香。”
尔任南叹了口气，“你从小吃东西就挑，可是爸妈死了之后你反倒不挑了。”
“有的挑才挑，都没得挑了还挑什么？”尔东峰好像吃饱了，放下了碗筷，“反正吃什么都不是那个味儿。”
尔任南眯着眼睛，她这个看着粗犷的弟弟，其实比她还感性。
过了一会儿，尔东峰说：“过两天古越会把人事关系转到你那儿，你跟人事部打个招呼。”
尔任南点了点头，开始露出一种饶有趣味的表情：“那个古越，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啊？”
尔东峰说：“不是说了嘛，齐琪的朋友。”
“齐琪跟你不是没关系了吗？”尔任南说：“而且你也太大方了，她朋友你更应该躲远点，还嫌霉头触得不够啊。”毕竟是亲弟弟，打趣归打趣，该为自家人打算的也一点不能少。
尔东峰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最近好像总一个感觉，觉得……”
尔任南最讨厌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什么啊？”
尔东峰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我觉得我可能犯了一个很大错。”
“多大？”尔任南兴趣更浓了。她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就是智商碾压藐视凡人的，印象里除了父母的事情，他好像从来没说自己犯过什么错。当然严格意义上说，父母的事其实也不是他的错。
尔东峰说：“我突然觉得……齐琪好像不是那个人。”
尔任南张着嘴巴，竟然说不出话。这个错，可能真的犯得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