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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梦中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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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深处。

    草木覆盖的幽谧灌木丛中,寂静无声。

    突然,只听得空气中一道呼啸声猛然响起,一支二丈锋锐长矛从林中某处陡然闪电射出,树下草丛中,一只野獾惊动之下,如同雷击而过,一个踉跄倒地不起。

    肚子上,一个粗如婴儿手臂的大洞往外汩汩冒着鲜血,而那只贯穿而过的长矛不偏不倚地直直插入其身旁不远的树干之中,入木三分。

    这时,灌木丛中,突然一道遮住身形的人影翻身跃起,如同虎豹一般,身手矫捷,瞬间跳到野獾尸首处,抓起后者后腿向后一甩架在肩上,随后将木制长矛从树干中拔出,转身扫视四周少顷,见没有其他野兽出没,便迅速远远离开。

    在其离去不久后,一只独眼豺狼突然跳至树下,眦开森然利齿,耸动着鼻尖嗅着野獾死亡留下的血迹,良久抬头,双目猩红环视四周,随即朝着某个方向幽灵般赶去。

    此地密林幽诡暗谧,层峦叠嶂,随处都是野兽甚至异兽出没,危险重重。

    靠近林中一处小山的山腰,有一座山洞,此刻,一道人影从山下腾转挪移,不停变换身形,未时便到达山洞之中。

    一进入山洞,那道人影立刻将山洞门用树枝石头堵住,支起柴火,随后脱下身上的兽皮大衣,在火光映照下,露出一张脏兮兮的面孔,然而依稀可以辨认出面孔污秽下隐藏着的些许稚嫩。

    此人不是太跋,又是何人。

    这时,山洞外,忽然响起一阵奇异响声,太跋神色一动,立刻露出警惕之色,一个闪身贴在了遮挡洞口的枝条石头上。

    透过缝隙,只见月光下,平坦无阻的山下坡道上,陡然露出一个宽深大坑,声音正是从那坑中发出。

    太跋视线一动不动注视着那道大坑,一手按着遮挡的树枝,一手紧攥着长矛,神色警惕。

    良久,只听见坑中响声越来越小,直至没有声响后,太跋才微微闪动双眸,将长矛立在遮挡物门后,转身走向火堆处,缓缓坐下,微微呼出一口气。

    野獾被太跋熟练剥完皮后,也不清洗血渍,便直接架在火上烘烤,没有任何调料香精,也没有丝毫特别烤制手法,不一会儿,血液便在高温下被逐渐蒸发,最后只剩下夹红的脂肪油滋滋冒着响声,缕缕熟透的香气萦绕在山洞内部四周。

    太跋双眼盯着獾肉,眼皮一眨不眨,如同木头一般。

    仔细算来,今天已经是太跋进入此地森林的一整月了,这一个月以来,太跋大多都呆在此处山洞之中,而且这一个月的行程加起来,都不如当初村子万里之内三日路程之远。

    倒不是因为太跋太过懈怠不愿继续前行,而是此地危险重重,不知为何,程度竟然远超过村子万里之内。

    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太跋屡次想要走出此地,到最后却总是发现前方有着强大兽类阻隔,太跋曾不止一次地想要绕路前行,却一次次无功而返,甚至有几次差点身死异兽腹中!

    无奈之下,太跋只好躲在这处山洞之中,原本这山洞是一处熊窝,但那头蛮熊被太跋击杀之后,此处便成为了太跋暂时的安身之地。

    一头数十斤重的獾肉被太跋三下五除二地全部吃入腹中,丝毫不剩,抚着圆滚滚的肚皮,太跋皱起眉头,与之表情毫不相符地打了个响隔。

    望着面前的食物残渣,太跋心中始终疑惑,自己的食量如今为何变得如此之大,想当初在村子里的时候,两只獾腿就已经足够自己饱食一顿,甚至有时还会腹胀难受,而此刻,虽然肚子圆滚,却仍然有种说不出的隐隐中的饥饿感。

    太跋添了几根柴火进入火堆,火势隐隐渐大,映照着山洞四周墙壁,只见墙壁之上,隐隐约约有着几道奇怪的痕迹,如同小蛇一般,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不像是熊爪所刻,但也不像是人类所画,倒有点像某些奇特的物种以某种奇怪的规律,趴在墙壁之上,并随着时间的演变逐渐渗入墙壁之中,从而形成这样的图案痕迹。

    太跋手枕着头,望着那些图案,却并未多想,眼神闪动中,想到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逐渐陷入了沉思。

    自己离开村子已然大半年过去,却不知村子如今状况如何?

    当初太跋离村太过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除了太空遗物‘龙涎草’,一把猎刀以及那本记录异兽的古籍,其余丝毫未带。

    现在想来,似乎有件事情隐于记忆深处一直没有被记起,此刻却在这个特殊的场合,被困于此地一个月后,突然浮现在了太跋脑海之中。

    村子里有着不少古籍,都是从先祖那辈代代传承而来,太跋虽然小时候总是调皮捣蛋,不思进取,但老药师每每授课之时,他也不得不被父母逼着去识字认书。

    念书识字的那段时间,太跋也曾经翻阅过一些古籍,那些古籍比之记录异兽的那本古籍,年代更为久远,尘封久到甚至都快要发霉成灰。

    然而出于好奇之下,太跋私底下背着他人也偷偷翻阅过,然而这些古籍太过深奥晦涩,很多地方都不是看得太懂,唯一看得明白的就是,传说中,村子的先祖最开始并不是青山之人,而是从很远的地方迁徙而来,度过重重险阻,才终至青山深处,在村子所处定居下来,繁衍后代,生生不息。

    事实上,村子里的村民大多都知道青山之外还存在着其他人,虽然从未见识过青山之外到底是什么样,但他们却是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然而,世代以来,却没人敢走出走出青山,走出那一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生活在青山下的村民,虽然贫苦多难,不得不与天地相斗,与野兽相斗,甚至与异兽相斗,但他们却从来没有过离开村庄的想法,落叶归根,树木有情,村庄是他们的家,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生有离开村子的想法。

    而太跋却在阴差阳错之下,怀着不为人知的隐秘与想法,离开了村庄,走着世代人从未走过的道路。

    火光摇曳着,墙壁上火焰的影子如同鬼魅舞动,太跋逐渐收回了看着墙壁图案的视线,翻转身体,面朝洞口,后背温热的感觉随着柴火的温度逐渐蔓延全身。

    眨了眨眼睛,太跋闭上双眸,心中想着明日日出之后,整理一下洞口陷阱,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误入了那山洞前密密麻麻陷阱中的其中一处,想来不出意外应该是野兔,獾子之类的野兽,当做明日午餐再好不过,如此想着,太跋沉沉进入睡梦之中。

    梦里,太跋又一次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光朦空间中,这样的情况自从自己离开村子之后便时常发生,同一梦境,同一空间,看不见边界,分不清东南西北,唯有面前似乎有一道隐隐约约的人影不停地闪动。

    太跋心中疑惑,想要走上前看清那道人影的面容,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似乎有一扇纱窗遮挡住自己的视线,始终难以看清对方。

    但是对于那道人影,太跋却总是有种莫名的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从哪见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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