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你来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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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心里发凉还是发冷，但眼前这个事还得处理。想到罐头厂这一摊烂事，赵长春是感到十分头疼。
“县长？县长？他们来了。”满脑子苦闷的赵长春被黄磊的话拉回现实。其实已经用不着他提醒，赵长春也知道罐头厂的工人已经到了，“我们要吃饭，我们要上班”这一声声口号声正从窗子里传进办公室呢。
“这样，你去让李主任通知一下梁县长，就说我在和市里领导通电话暂时没空。让他先去接待一下工人同志们。告诉梁县长，一定要保持好态度，控制好情绪，要好好安抚，不能出大乱子。”赵长春起身朝外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身来往回走，同时吩咐黄磊到。
就在走路的这几秒钟里，赵长春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不能出去。如果这件事真如自己猜想的是邓昌平等人搞出来，他们现在就等着自己出去，这样一来就正好如了他们的意。
现在让常务副县长梁辉去最好，梁辉是邓昌平留在县政府这边的钉子，这个赵长春心里早就知道。既然你们想拿这个事来为难我，那我先让你们为难你们自己人去。
早在昨天晚上，邓昌平就已经接到孙大牛的电话，说今天上午会有罐头厂的工人来闹事。所以现在外面吵翻了天，他心里却一点也不慌张，甚至还端着茶杯悠闲的站在办公室的窗口边上看热闹。
看到机关大门口堵着的工人越来越多，县政府信访办的和几个看门的工作人员已经被工人们推的跌跌撞撞。邓昌平心里很高兴，闹吧闹吧，闹的越热闹也好，我看你赵长春什么时候出来。
他之所希望赵长春露面，主要是在等赵长春露面以后，一旦出现控制不住局面的苗头，那就轮到他这个庐陵市副市长、福洲县委书记登场了。
要是他上场挥臂一呼，工人们就乖乖散了，这不正好说明他邓昌平深得民心，在群众中的威望高吗？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相信自己只要下去就能搞定这些工人，除了相信自己的官威之外，另外这些人里闹的最欢的都是孙大牛派的人。到时候他出了场，孙大牛应该知道该怎么指挥手下人配合。
在邓昌平站在窗前看笑话的同时，三楼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梁辉也在办公室里看热闹。
看到那么多工人穿着破烂的衣服在那大喊大叫，梁辉打心底里佩服孙大牛，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包工头，居然能把这场戏演的这么好。
“笃笃笃，梁县长在吗？”正偷好笑的梁辉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急忙把脸一正，加快几步坐回到办公室前，把一份文件拿在手里翻了几下装作正在批阅文件的样子。才严肃的说：“进来。”
“梁县长，你在忙呐？赵县长让我来通知你件事。”县政府办主任李振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在离办公室大约50公分的地方站住，客客气气的说到。
“哎哟，是李主任啊，这不，刚才看文件看的入神了，李主任有事找我，直接进来就是，还敲什么门啊。来，坐坐坐。”梁辉这才抬起头，装作才看清楚来人是李振的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热情的招呼李振坐。
不过，没等李振有表示，他又接着问“对了，你刚才说赵县长找我有事？什么事你说吧。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这些门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是这样的，楼下罐头厂的职工正在上访。赵县长正在跟市里领导通电话，他吩咐请你先下去接待一下楼下上访的工人同志们，赵县长专门叮嘱，现在是年关了，一定要安抚好工人们的情绪，千万别闹出什么大事来。”
李振哪里不知道梁辉让他坐是假的，后面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所以听到梁辉问，立即把赵长春的话转述了一遍，当然，他从头一开始也没打算想坐下。
“啊？这？好吧，我知道了。”梁辉先是一怔，接着是郁闷。心里暗骂了赵长春一句老狐狸，但还是把活给接了。县长吩咐的，他这个副县长还能说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那梁县长，要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回办公室了，下面的工人好像闹的更厉害了。”李振也不想多呆，客气了一句准备走人，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看似好心的提醒了梁辉一句。
“闹闹闹，闹个p，这帮子不识好歹的水果工！”看到李振关好门扬长而去，梁辉忍不住大骂了两句，才气冲冲的出了办公室下楼朝大院门口走去。
“咦，老梁怎么下去了？赵长春，果然不凡呐！”还在窗口等赵长春出现的邓昌平突然看到梁辉冒了出来，自言自语了半句随后意识到这是赵长春出招了。
虽然他心里对赵长春的反应这么快这么准有点佩服，但还是不甘心，赶紧拉开自己的办公室门，朝隔壁的秘书室喊道：“小刚，你来一下。”
邓昌平的秘书叫程刚玉，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小伙子。程刚玉虽然姓程，但实际上跟邓昌平还有一点亲戚关系，程刚玉的姥爷是邓昌平的父亲的一个表亲，只不过这个表亲不是很近的那种。
六年前，程刚玉大学刚毕业，他的姥爷就托这个表亲找到邓昌平的父亲，父亲交代的事邓昌平当然照办，而且程刚玉也算是亲戚，于是程刚玉就成了邓昌平的秘书。
当然，虽然是做秘书，但邓昌平没多久就让程刚玉挂了一个县委办副主任的名头，解决了他的副科级问题。
邓昌平这么施恩，程刚玉当然知恩图报，这些年来，许多私密事，邓昌平都是交给他去办。程刚玉也确实本事不错，至今没出过什么差错。
等程刚玉进来，邓昌平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程刚玉就急匆匆出了办公室去了县委办的综合秘书科。
又过了几分钟，县党史办的一名工作人员匆匆拿着一瓶水走到大院门口，把水递给了正和工人们对话的梁辉又匆匆返了回去。
不论是梁辉身边的信访办工作人员，还是楼上楼下看热闹的人都没发现，就在梁辉接过水的一刹那，同时塞到梁辉手心里里的还把一张只有手指宽的纸条。
接过水的梁辉站在那里和对面的一名工人又说了几句话，才吩咐身边的一个信访办人员接手。自己拧开水瓶子一边喝水一边走进了旁边的门卫值班室。
几分钟后，梁辉又重新出现在闹事工人面前，这出来以后，梁辉的表现跟刚才比简直判若两人，让正在关注门口闹事的许多机关人员眼镜掉了一地。
在进门卫办公室之前，梁辉还架子十足，副县长的谱摆的十足。即使和工人对话时也是打着官腔，说的尽是套话。
那现在的梁辉简直可以用身先士卒来比喻，不仅主动跟上访工人面对面交流，这脸上也全是笑容。
甚至在和一个盘腿坐在地上的工人谈话时，梁辉居然蹲下身躯去陪着唠嗑，就连身上这件一尘不染的西装下摆拖在地上也没在意。
在福洲县委县政府机关大院里，凡是跟梁辉接触过的人都知道，梁县长平时最重视的就是上下之分和衣着仪表，一般人员跟他打招呼，能还你个“嗯”字已经算是不错了，绝不是这种能喝工人打成一片的没架子的人。
但机关大院里的人知道，上访的工人们不知道啊。梁辉的这种亲民表现当即赢得了许多上访工人的认同，刚才还大喊着口号的工人们慢慢不喊了。
那些信访办的人看到事态正朝好的方向发展，谁还管梁辉的前后态度大不大，都想着再努力一把说不定今天的事就过去了，工作的积极性越加高了。
“啊，梁县长！梁县长你怎么了！”正当一些人以为看到了事态平息的希望时，正在和梁辉交谈的那名工人突然大叫起来。
听到这边的声音，正在闹事现场的机关工作人员和工人都转过头来看，梁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捂着腹部慢慢朝地上倒去。
梁辉这么一倒下，不仅吓坏了闹事的一些工人，更吓坏了那些还在极力劝阻和看热闹的机关人员。当即就有好几名工作人员“呼啦”一下冲到梁辉身边，七手八脚的把梁辉从地上扶起来。
“没事，我只是突然感到腹痛而已，你们继续工作，一定要认真了解工人同志们的需求和困难，安抚好工人们的情绪，不能出大事。”即使被几个工作人员扶着，梁辉还皱着眉头咬着牙关叮嘱他们要把工作做好，感动的旁边几个女同志听了甚至忍不住落了泪。
要说这个社会什么人最单纯，其实说到底还是最普通的老百姓。看到梁县长当场“病”倒。这次没等信访办的工作人员提出来，那些围在大门外面的上访工人就已经静下来。
等救护车拉着警报开过来，他们又自动让出一条路放车子进去。直到救护车拉着梁辉出去以后，他们才又重新把大门给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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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心里发凉还是发冷，但眼前这个事还得处理。想到罐头厂这一摊烂事，赵长春是感到十分头疼。
“县长？县长？他们来了。”满脑子苦闷的赵长春被黄磊的话拉回现实。其实已经用不着他提醒，赵长春也知道罐头厂的工人已经到了，“我们要吃饭，我们要上班”这一声声口号声正从窗子里传进办公室呢。
“这样，你去让李主任通知一下梁县长，就说我在和市里领导通电话暂时没空。让他先去接待一下工人同志们。告诉梁县长，一定要保持好态度，控制好情绪，要好好安抚，不能出大乱子。”赵长春起身朝外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身来往回走，同时吩咐黄磊到。
就在走路的这几秒钟里，赵长春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不能出去。如果这件事真如自己猜想的是邓昌平等人搞出来，他们现在就等着自己出去，这样一来就正好如了他们的意。
现在让常务副县长梁辉去最好，梁辉是邓昌平留在县政府这边的钉子，这个赵长春心里早就知道。既然你们想拿这个事来为难我，那我先让你们为难你们自己人去。
早在昨天晚上，邓昌平就已经接到孙大牛的电话，说今天上午会有罐头厂的工人来闹事。所以现在外面吵翻了天，他心里却一点也不慌张，甚至还端着茶杯悠闲的站在办公室的窗口边上看热闹。
看到机关大门口堵着的工人越来越多，县政府信访办的和几个看门的工作人员已经被工人们推的跌跌撞撞。邓昌平心里很高兴，闹吧闹吧，闹的越热闹也好，我看你赵长春什么时候出来。
他之所希望赵长春露面，主要是在等赵长春露面以后，一旦出现控制不住局面的苗头，那就轮到他这个庐陵市副市长、福洲县委书记登场了。
要是他上场挥臂一呼，工人们就乖乖散了，这不正好说明他邓昌平深得民心，在群众中的威望高吗？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相信自己只要下去就能搞定这些工人，除了相信自己的官威之外，另外这些人里闹的最欢的都是孙大牛派的人。到时候他出了场，孙大牛应该知道该怎么指挥手下人配合。
在邓昌平站在窗前看笑话的同时，三楼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梁辉也在办公室里看热闹。
看到那么多工人穿着破烂的衣服在那大喊大叫，梁辉打心底里佩服孙大牛，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包工头，居然能把这场戏演的这么好。
“笃笃笃，梁县长在吗？”正偷好笑的梁辉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急忙把脸一正，加快几步坐回到办公室前，把一份文件拿在手里翻了几下装作正在批阅文件的样子。才严肃的说：“进来。”
“梁县长，你在忙呐？赵县长让我来通知你件事。”县政府办主任李振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在离办公室大约50公分的地方站住，客客气气的说到。
“哎哟，是李主任啊，这不，刚才看文件看的入神了，李主任有事找我，直接进来就是，还敲什么门啊。来，坐坐坐。”梁辉这才抬起头，装作才看清楚来人是李振的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热情的招呼李振坐。
不过，没等李振有表示，他又接着问“对了，你刚才说赵县长找我有事？什么事你说吧。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这些门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是这样的，楼下罐头厂的职工正在上访。赵县长正在跟市里领导通电话，他吩咐请你先下去接待一下楼下上访的工人同志们，赵县长专门叮嘱，现在是年关了，一定要安抚好工人们的情绪，千万别闹出什么大事来。”
李振哪里不知道梁辉让他坐是假的，后面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所以听到梁辉问，立即把赵长春的话转述了一遍，当然，他从头一开始也没打算想坐下。
“啊？这？好吧，我知道了。”梁辉先是一怔，接着是郁闷。心里暗骂了赵长春一句老狐狸，但还是把活给接了。县长吩咐的，他这个副县长还能说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那梁县长，要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回办公室了，下面的工人好像闹的更厉害了。”李振也不想多呆，客气了一句准备走人，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看似好心的提醒了梁辉一句。
“闹闹闹，闹个p，这帮子不识好歹的水果工！”看到李振关好门扬长而去，梁辉忍不住大骂了两句，才气冲冲的出了办公室下楼朝大院门口走去。
“咦，老梁怎么下去了？赵长春，果然不凡呐！”还在窗口等赵长春出现的邓昌平突然看到梁辉冒了出来，自言自语了半句随后意识到这是赵长春出招了。
虽然他心里对赵长春的反应这么快这么准有点佩服，但还是不甘心，赶紧拉开自己的办公室门，朝隔壁的秘书室喊道：“小刚，你来一下。”
邓昌平的秘书叫程刚玉，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小伙子。程刚玉虽然姓程，但实际上跟邓昌平还有一点亲戚关系，程刚玉的姥爷是邓昌平的父亲的一个表亲，只不过这个表亲不是很近的那种。
六年前，程刚玉大学刚毕业，他的姥爷就托这个表亲找到邓昌平的父亲，父亲交代的事邓昌平当然照办，而且程刚玉也算是亲戚，于是程刚玉就成了邓昌平的秘书。
当然，虽然是做秘书，但邓昌平没多久就让程刚玉挂了一个县委办副主任的名头，解决了他的副科级问题。
邓昌平这么施恩，程刚玉当然知恩图报，这些年来，许多私密事，邓昌平都是交给他去办。程刚玉也确实本事不错，至今没出过什么差错。
等程刚玉进来，邓昌平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程刚玉就急匆匆出了办公室去了县委办的综合秘书科。
又过了几分钟，县党史办的一名工作人员匆匆拿着一瓶水走到大院门口，把水递给了正和工人们对话的梁辉又匆匆返了回去。
不论是梁辉身边的信访办工作人员，还是楼上楼下看热闹的人都没发现，就在梁辉接过水的一刹那，同时塞到梁辉手心里里的还把一张只有手指宽的纸条。
接过水的梁辉站在那里和对面的一名工人又说了几句话，才吩咐身边的一个信访办人员接手。自己拧开水瓶子一边喝水一边走进了旁边的门卫值班室。
几分钟后，梁辉又重新出现在闹事工人面前，这出来以后，梁辉的表现跟刚才比简直判若两人，让正在关注门口闹事的许多机关人员眼镜掉了一地。
在进门卫办公室之前，梁辉还架子十足，副县长的谱摆的十足。即使和工人对话时也是打着官腔，说的尽是套话。
那现在的梁辉简直可以用身先士卒来比喻，不仅主动跟上访工人面对面交流，这脸上也全是笑容。
甚至在和一个盘腿坐在地上的工人谈话时，梁辉居然蹲下身躯去陪着唠嗑，就连身上这件一尘不染的西装下摆拖在地上也没在意。
在福洲县委县政府机关大院里，凡是跟梁辉接触过的人都知道，梁县长平时最重视的就是上下之分和衣着仪表，一般人员跟他打招呼，能还你个“嗯”字已经算是不错了，绝不是这种能喝工人打成一片的没架子的人。
但机关大院里的人知道，上访的工人们不知道啊。梁辉的这种亲民表现当即赢得了许多上访工人的认同，刚才还大喊着口号的工人们慢慢不喊了。
那些信访办的人看到事态正朝好的方向发展，谁还管梁辉的前后态度大不大，都想着再努力一把说不定今天的事就过去了，工作的积极性越加高了。
“啊，梁县长！梁县长你怎么了！”正当一些人以为看到了事态平息的希望时，正在和梁辉交谈的那名工人突然大叫起来。
听到这边的声音，正在闹事现场的机关工作人员和工人都转过头来看，梁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捂着腹部慢慢朝地上倒去。
梁辉这么一倒下，不仅吓坏了闹事的一些工人，更吓坏了那些还在极力劝阻和看热闹的机关人员。当即就有好几名工作人员“呼啦”一下冲到梁辉身边，七手八脚的把梁辉从地上扶起来。
“没事，我只是突然感到腹痛而已，你们继续工作，一定要认真了解工人同志们的需求和困难，安抚好工人们的情绪，不能出大事。”即使被几个工作人员扶着，梁辉还皱着眉头咬着牙关叮嘱他们要把工作做好，感动的旁边几个女同志听了甚至忍不住落了泪。
要说这个社会什么人最单纯，其实说到底还是最普通的老百姓。看到梁县长当场“病”倒。这次没等信访办的工作人员提出来，那些围在大门外面的上访工人就已经静下来。
等救护车拉着警报开过来，他们又自动让出一条路放车子进去。直到救护车拉着梁辉出去以后，他们才又重新把大门给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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