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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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剧情过得飞快,对于血液的研究长时间没有进展之后,研究所如同梁逸可所料,开始得寸进尺地希望得到雪烈的一些肌体组织、骨髓等,梁逸可与他们斗智斗勇,每天都是疲惫不堪。

    在这用尽全力争取来的片刻安宁中,雪烈也在飞快地成长,从学习穿衣、吃饭到说话、识字,雪烈的行为举止已经渐渐长成一个现代社会的人类模样。

    终于,转机到了。

    谢以乔在剧组新认识的朋友李橙,扮演的角色是宋松的妹妹宋橙,因为宋松提前领了便当,后面的一些推动发展的情节就落到李橙身上,让她捡了个大便宜。为此,她揉搓了谢以乔好几次,直说谢以乔是她的小福星。

    剧本中,宋橙从小和哥哥一起在研究所长大,虽然她自己没有研究能力,但因为有个副所长哥哥,研究所的人都乐于捧着她。

    但自从宋橙的哥哥死后,宋橙在研究所过得越来越不舒坦了。以往看到她都尊尊敬敬的那些研究员,现在开始目露轻视。她与哥哥相依为命,本来就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巨大伤痛中,这些人更是让她体会到什么叫人走茶凉。

    她不想继续呆在这个让她睹物思人的地方,然而因为她从小在研究所长大,知道了不少不应该知道的东西,研究所有意无意地将她看管了起来。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变故,心中烦闷慌乱之下,就想回以前哥哥的实验室去寻求思念与慰藉。

    研究所对于她这个注定走不出去的人,看管并不严,竟然让她顺利摸到宋松的实验室,恰巧就是被改造后雪烈和梁逸可的居所。

    她按照往常的习惯,掏出宋松偷偷塞给她的钥匙打开房门,却发现里面由宽阔简洁的实验室……变成了温馨简洁的双人房。

    房间内,两人刚吃过午饭,梁逸可正在午睡,雪烈守在他身边静静翻开一本儿童读物。

    雪烈的警惕性很高,几乎是在门发出响动的同时,就抬头朝门外看了去。

    宋橙立刻撞入一双幽蓝得深不见底的眼睛,眼睛里满是戒备。她被这凶狠的兽类眼神吓得一抖,叫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哥哥的房间里?”

    雪烈立刻去捂梁逸可的耳朵,这人昨晚一直没睡好,今天想让他补眠。而梁逸可最近心里装着事,睡眠浅,轻轻一点动静就醒了过来。他睁眼看向说话的姑娘,也听到了她的问话。

    她的哥哥的房间?他们现在的身份大概属于研究所的实验品,这个小姑娘的哥哥很有可能与他们相同。而且,他们搬进来的时候这房间不像是住过人的样子,说明上一个实验品很可能早就……

    其实疑点还很多,譬如最大的疑点就是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能够出入自由地摸到这里来。如果她真的是实验品的亲人,研究所应该像对待他一样,将人严格看管起来,甚至寻找机会杀人灭口才对。

    但是,他同时也清楚地知道,这是他们目前能够抓住的唯一机会了。他双手握紧,斟酌着谨慎地道:“我们被那些研究员抓来的时候……这个房间并没有住人。所以我想,你的哥哥是否已经被他们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宋橙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站在原地恍惚问道:“你们是被抓来做实验的?他们……竟然用活人做实验?”

    她从小就被哥哥保护得太好,一下子触及到这个世界的阴暗面,第一次知道研究所会拿活人做实验体,这件事显然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她又问:“你们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梁逸可冲过来,猛然将她拉进房门,将门锁上:“嘘……外面有监控,也有防入侵报警器,你小声一些,就不会惊动那些监察员。”

    也是研究所对自己的外部防卫过于自信,不相信会有敌人攻破,对雪烈和梁逸可不是时时看管,吃午饭的时候通常不会留人监控,才让他获得了这样一个珍贵的机会。他递给宋橙一张纸和一支笔,示意她背对监控用书写交流。

    宋橙也很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写道:“你们真是被抓来的?你们……想不想逃出去?”她写这话时,前半句还有些犹豫,但触及雪烈那强势得外泄的气势和一看就不好惹的块头之后,心中似乎有了点底,咬咬牙就把后半句也问出来了。

    研究所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信任的,她不知道这跟他哥哥以前树敌太多有关,只知道要想逃出这个地方,或许只有跟同样想逃命的人合作,才有可能。

    梁逸可没想到,他心底隐隐渴望的事情,竟然只在几个呼吸间就成为了现实,几乎整个人都愣住了。本来,他还打算慢慢试探这小姑娘,看看能不能深入接触再确定后招,没想到……简直是上天垂怜!

    他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雪烈总算是派上用场了。他强而有力的胳膊圈住梁逸可,对着宋橙沉声道:“想。你有,什么,办法?你,不,也是,被,抓来的吗?”

    由于刚学会说话没多久,尽管雪烈学习能力强,但现在语速还是很慢。意外的,这样缓慢而有力的说话方式让他显得更稳重了些。宋橙正是看中他浑身的肌肉才决定孤注一掷的,见他不用写字交流,说话也慢吞吞,只以为他是受到什么实验的摧残。

    她立刻写道:“不是,我从小和我哥哥在这里长大,后来我哥哥被他们害死了,我想出去才发现他们把我关了起来。小时候哥哥陪我玩过挖地道的游戏,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通往外界,只要从地道出去之后,我们能闯过两道防线,就能进入卡查尔雨林。我以前跟哥哥出去过几次,最外围那两道防线不严,只要能闯出去,我们就有很大几率安全了。”

    雪烈野兽一般的眼睛牢牢锁定她:“防线,有,多少……”

    梁逸可在纸上补充:“有多少火力,有些什么配备?凭我们三个,你觉得可行?”

    宋橙:“这位先生的战斗力怎么样?可以干过普通素质的守卫吗?进入地道之前,要制服差不多六到八个壮汉。”

    三人交流着制定了一个极为简短又仓促的计划。

    没办法,自从宋橙闯入这里,监视器就已经将他们的一言一行清晰地记录下来。只要值班的研究员吃过饭回去一看,甚至只要路过的哪个研究员心血来潮一查,马上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梁逸可并不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还剩多少。

    三人快速拟定那个漏洞百出的计划的同时,研究所副所长心血来潮找人问了雪烈的近况。

    下属要作报告的话,需要雪烈每天的详细数据。因为今天的还没提取,汇报了情况之后,下属研究员步履匆匆地往雪烈所在的房间赶去,同时拨了内网电话给负责监控、投喂和获取数据的两个研究员。

    那两个研究员此时正在摸鱼,接到上头的电话后吓了一跳,忙说现在就去取血液与毛发。

    与此同时,雪烈牵着梁逸可,宋橙在前面带路,三个人也偷偷从实验室跑出来了。

    三拨人几乎是交错而过,雪烈三人刚从一个转角消失,俩研究员就从转角的另一面冒了出来,再配上紧张的音乐,看得人大呼紧张。

    宋橙从小在研究所混大的,对地形和巡逻都非常熟悉,在她的带领下,三人有惊无险来到地道附近,终于和第一个敌方碰面了。

    雪烈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扑上去,一呼一吸之间就干脆利落地拧断了他的脖子。宋橙险些尖叫出声,雪烈目光不善地看过去,被梁逸可抢先捂住她的嘴。没办法,雪烈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之下,学会的只有杀戮,没有仁慈。

    轻轻松松地干掉四拨护卫后,宋橙果然带着他们找到了一个地道入口。入口处非常隐蔽,是通常根本不会有人找到的地方。雪烈当先开道,从入口处爬了进去,宋橙这个小姑娘被他们护在中间,梁逸可落在最后。梁逸可白皙秀气的面容微微发红,眼睛里闪着光亮,是对自由的渴望。

    又湿又热的地道非常不好走,容一人通过都是勉强,他们大多数时间只能趴在地面上往前挪。

    雪烈皮糙肉厚对这种姿势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动作也是最快的,只是顾及两人落在他身后,才刻意放慢速度配合他们。宋橙身上的衣服都是研究员特制的,结实轻便,所以她也没感觉多痛苦。只有梁逸可的衣服很快磨破,鲜血从手臂上渗了出来,在他爬过的地方形成一条蜿蜒小道。

    梁逸可咬紧牙关坚持着,因为他知道雪烈不会抛下他,这时候只有努力求生才是对雪烈最大的帮助。

    爬了不知多久,终于雪烈的头发被微风吹得拂动了一下。身后两人也感觉到这阵凉意,喜道:“是风!出口到了!”

    此时,副所长已经发现宋松的妹妹、珍贵的进化种还有那个摄影师都逃跑了,这是在整个研究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意外!

    研究所的防卫布是最外围和最里围都很松散,而防卫严密的地方恰巧被他们通过地道躲过去。等副所长确认他们已经不在最内围,勃然大怒地下命令:“封锁研究所,排查!用红外热源探测,他们没这么快跑出去!”

    “光,有光!”终于看到出口,宋橙兴奋得大叫:“只要再经过两个哨点,我们就安全了!”

    事实证明,一部集热血与狗血于一身的剧情片,就喜欢在给了人希望之后,再给人以致命一击。就在雪烈三人组即将重见光明逃出生天的时候,变故陡然发生。

    由于副所长下了封锁的命令,整个研究所外围开始缓缓腾升起一面弧形墙壁,墙壁约半尺厚,形似石墙,但却是特殊材质制成,就连新式导弹也不能攻破。弧形墙壁慢慢往上升,只要升至顶点,就能汇合成一个完整的半圆罩子,将整个研究所罩在其中。

    这是研究所最大的防御力,只要厚重的石墙升起,他们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凑巧的是,这石墙露出地面的部分,正好与地道的小出口重合!

    也就是说,三人还差几十米就能爬出地道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从地底凭空冒出一块厚重的石碑,缓缓上升,眼看就要将他们的出口堵住!

    宋橙沉不住气,率先叫出声:“那,那是什么?”

    梁逸可见她不动,也急了起来:“快爬!洞口要被封住了!”

    雪烈发出一声低吼,一个箭步跨出两米,再接上一个帅气的鲤鱼打挺,三两下就冲到石墙旁边,一只手掌往下拍,一只手掌往上顶,生生用肉身力量将整个石墙卡在那里。

    雪烈手臂和额头上都是青筋暴起,大滴大滴的汗水淌下,从他狰狞的表情和紧绷到极致的肌肉都看出他为了把石墙撑起来,费了多大的劲儿。

    即便是这样,石墙上升的速度也在只是缓了缓,依旧不紧不慢地往上爬。

    洞口的空间越来越小,激烈的鼓点声响起,雪烈双目一片赤红,大吼一声:“快。”

    宋橙和梁逸可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洞口有一人多高,梁逸可在后面一托,宋橙死死扒住洞口,拼命往前蹬,好容易大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祸不单行。正在这时,洞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和滴滴的警报声,有人在大声嚷嚷:“这里有人!找到了,找到了。”

    石墙不透明,宋橙已经探出大半个身子他们也没看到,只能拿着探测器瞎嚷嚷,然后终于来了个出主意的:“这儿带了高压钻!正好用上,快!”

    突突突一阵响,雪烈头顶的土壤一阵抖动。

    宋橙慌得软了手脚:“这种高压钻是研究员研发的武器,能迅速凿开最坚硬的外壳,并且尖头上配有武器,要是被它钻进来就完了!”

    雪烈不耐地伸出仅能活动的一条腿,将已经吓得动弹不了的宋橙踢了出去。

    “轰隆”一声,因为雪烈重心移动,石墙又朝上移了几十米。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马达的轰鸣声,高压钻已经又快又准地破开层层阻隔刺了进来,压力撤去之后,钻头顶端突然变幻成一把尖刀,落下的地方正对着雪烈的颈动脉!

    镜头突然变慢,音乐也变得缠绵又婉转,雪烈幽深的眼睛深深地看过来,嘴唇微动:“逸可,过来。”他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打算站起身来。

    梁逸可本来满脸焦急,看到他的动作,读懂他的表情之后,突然就镇定下来了。

    森林中长出来的王者,应该是为了活着不择手段的……而自家这只,到底被自己一点一滴教会吃饭写字认道理的,竟是学会牺牲自己了。梁逸可看得清清楚楚,雪烈起身的那个角度,正好能用自己的身躯将尖刀抵住,这样,就能让他顺利通过了……

    梁逸可眼含欣慰地站了起来,在这个昏暗的洞口,光与影交错在他脸上,眼中的光彩成了这昏暗之中最亮的星。他甚至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意,从容地,毫无畏惧地,往前猛然一扑!

    梁逸可的身躯直直撞上尖刀,尖刀从他背后直接穿透至胸前,让他胸口开出一大朵绯红的血花。他却感觉不到痛似的,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雪烈狠狠撞了出去。

    胸口的血染红了梁逸可的笑容,竟然透出一抹诱人的妖异。他努力地微笑,为自己救了白虎,同时又不甘心地喃喃出声:“只可惜了给雪烈拍的那么多照片和录影,我还没能看见它们剪辑成片的样子……”

    “轰隆”一声,失去支柱的石墙快速合拢,将梁逸可与雪烈隔在两边。

    同时,也是阴阳之隔。

    雪烈整只兽都懵了,愤怒地大吼着,在克制不住的情绪沸腾之下变身白虎,一甩尾巴转过身来。他听见了梁逸可最后的声音,十分安详——

    “好好活下去,不要憎恨这个世界。”

    他颤抖着爪子,徒劳地扒拉那合上的石墙。

    然而,镜头到底是彻底黑下来了。

    ……

    导演迟迟没有喊停,在场的人也没有人打破宁静,谢以乔保持着最后那个闭眼的姿态,躺在逼真的石洞当中。

    石墙外面看上去沧桑厚重,但实际上只是轻薄的一片,结束摄影之后,就缓缓地自动往地底沉下去,重新露出谢以乔的面容。

    他没有睁眼,正静静躺着,等待那种强烈的悲恸情绪从身体中褪去。

    他一直坚信,演戏演到极致,就是演到自己都相信。这就跟想骗人要先骗过自己是一个道理。所以,每次演戏,特别是这种生死离别等情绪波动越大的戏份,他就越容易投入进去,前世,到后来演技琢磨透了之后,有时候演完一部片,两三个月走不出来也是常有的事。

    莫洛斯还是保持着雪色兽族的形态,他深邃幽蓝的大眼睛凝视着躺在地上少年,过了大约十几秒那么久,突然沉默地跃起,扑到少年的身上,爪子将少年的脖子紧紧搂住。

    变为成年形态后,他的身体也变得沉重了许多,这一扑之下,谢以乔简直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他撞移位了,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身上的大老虎却丝毫没有把人压痛的自觉,只垂下毛绒绒的大脑袋不住地蹭着谢以乔的脸颊,以示安慰。他又柔软又温暖的毛发将谢以乔的脸蹭得很舒服,谢以乔就没有出声,忍受了他的行为。

    结果大老虎得寸进尺,伸出热气烘烘的舌头在谢以乔脸上舔舐。他还是只嫩虎的时候,舌头软软的,舌根上的小刺基本感觉不到,舔在脸上谢以乔只会觉得有点软,还挺喜欢。但现在这只成年兽就不一样了,舌根上的小刺也坚硬许多,刮得谢以乔脸疼。

    他勉强抬手挥了挥,要把大老虎从身上推下去。但是拍这种戏不光体力消耗大,更重要的是心累,拍完以后他整个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浑身没什么力气,根本推不动莫洛斯。

    莫洛斯嘴里发出有点悲伤的呜呜声,抱住他的脖子不松爪。谢以乔被他这一顿撒娇,突然就觉得戏还没演完,他还是那个为保护雪烈而放弃生命的摄影师,奉献与牺牲的情绪很容易就回到他体内,翻腾不休。

    属于云兽的直觉告诉莫大神,自家媳妇对他的抗拒已经消失,且媳妇情绪陡然变得更加低沉,他立刻就明白这是陷入戏里出不来了。

    此时不攻心,更待何时?

    这样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要是再贪图那一时的亲近,就活该讨不到老婆了。

    他果断地从谢以乔身上退了下来,趴到他身边,拱了拱身子跟他凑在一起,暖烘烘的热气从鼻尖喷出,用鼻子极尽缓和地、不带一点情|欲色彩地,轻轻在谢以乔颈项间蹭来蹭去。

    有点痒,但更多的是被安抚的舒适,谢以乔身体没动,只转了转脑袋,面向莫大神,但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和两只趴着的耳朵。

    然后,他听到一把低沉悦耳的嗓子,凑到他耳边说:“主人,雪烈和梁逸可分开了,但是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那个声音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虽然声线有些冷,但谢以乔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暖意,像是一首安宁的催眠曲一样,让他的身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突然觉得,以前钻牛角尖要区别对待戏里与戏外的举动其实蠢透了,戏终人却未散,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鬼使神差地,他在大老虎又一次开口之后,突然点了点头:“嗯,在一起。”

    “嗷呜!”大老虎微微一愣,吼了一声跳起来,彻底把他扑倒了。

    ……

    夜间,谢以乔在他新家的待客厅,手捧一杯养生茶,颇为无语地看着沙发上老神在在的男人。

    本来只是感激这人在自己陷入情绪的时候,安抚了自己,就顺口提出请他吃饭,结果这人举起自己强壮如牛的胳膊说,这几天没吃到小乔做的菜,都瘦了瘦了瘦了……

    秉着既然说了请客,就要让客人满意的想法,谢以乔把人带回了新家的别墅,吃饭的时候一切都非常顺利,两人聊天时,也大多是莫洛斯在给他科普各种演艺圈的知识。

    然而吃完饭后,这人竟然就赖在他家不肯走了。

    说是得到他的邀请太惊喜,以至于飞行器都没开过来,他的住所在另外一个星球,现在赶回去来不及。

    谢以乔用词很委婉:“我演戏的时候很容易陷在里面,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容易走出来,邀请你做客,也是为了表达我最诚挚的谢意。”

    某人沉稳不动,即便是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背脊也自然挺得笔直,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微微发亮的眼睛能看出他内心的自得。

    谢以乔话锋一转,“可是,你也知道我刚搬新家没多久,还没收拾出客房,实在不方便留你。如果你回家不方便的话,我帮你订一间酒店怎么样?”

    如果不知道莫洛斯的心思,两个男人挤挤就睡了,他不至于这么矫情,邀请来的客人还要赶出去。但某人那天可是亲口说了对他有意思的,这种时候不避嫌是要主动送上去让人吃掉吗!

    然而莫大神见招拆招,干脆地一蜷身子变成一只幼年小虎,摇摇尾巴:“我不占地方。”

    谢以乔扶额:“……明明外表那么冷漠,撒起娇来真是脸都不要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勾起一个微笑:“其实,家里是给你准备了睡觉的地方的。”

    莫小白虎的尾巴翘了起来,双目又圆又亮地看过来。

    谢以乔放下茶盏站起身,一把拎起莫小白虎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几步走到二楼的主卧,在莫洛斯目露期待中……

    将之放进大床旁边的宠物小窝里。

    那个被莫洛斯嫌弃的豪华版小窝到底是买下来了。

    莫洛斯:“……”

    谢以乔露出一个扳回一城的微笑:“晚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