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重生渣夫狠妻 > 49、内忧外患

49、内忧外患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庄老夫人虽说过不关这些小辈的事, 但到底息息相关, 园子里的几位姑娘年纪大的面上还把持的住,比如庄采芹,此时满心狐疑着为何前两日约了今日去苗尚书家一聚, 昨日侯府姐妹就来信说不去苗家了;年纪小的,比如庄大夫人的亲女七姑娘采瑛, 如今才七岁,听闻自己父母惹怒了庄老夫人, 虽不知细节, 但也满面忧色。

    简妍与姚氏见过几人,就各自回自己院子。

    简妍回了棠梨阁,庄政航到底跟庄玫航道不同, 说了几句, 话不投机也就回来了。

    这边他们夫妇二人洗漱后,简妍又提买金丝楠木的事情。

    庄政航道:“你只说要买, 我哪里有银子?若是用你的, 你又与我不同心,指不定哪一日就要分道扬镳,到时候如何分了卖木头的银子?”

    简妍道:“我出银子,你只跑跑腿。买了木头回来,我先给你五十两做辛苦钱, 等着那木头出手,抛去本钱,我给你一成利润, 如何?”

    庄政航哼了一声,道:“五成。”

    简妍冷笑道:“若是给你五成,我还不如去寻了我那无利不起早的哥哥,叫他去替我买。”

    庄政航沉默了一会子,算是答应了。

    “铺床吧。”

    庄政航一愣,正要唤了丫头进来,就见简妍看他,知道她是在使唤他,于是黑着脸,铺了床,心里气过了,又想这活计可比他上辈子干的轻松多了,这婆娘以为这丁点事就能难倒他?

    不提这边两人同床异梦,那边直到四更天,约摸算出府中还剩多少银子,庄老夫人气得胸口疼,不愿再见庄大老爷,直要撵了他出去。

    因方才庄淑娴说玉枕的事,又多嘴说了内监太监如何,引出庄大夫人时常给太监银子,往宫里送东西银钱的事,庄大老爷又羞又恼,不住地瞪向庄大夫人,一恨庄大夫人拿了银子去填宫里的无底洞;二恨她不该瞒着他,不该将他当做外人一般。

    他心里只恼着庄大夫人三不五时地往宫里送银子,白填了银子进去,倒是将自己也挪了公中银子还要卖祭田的事给忘了。

    庄二老爷也吃惊庄大老爷竟会这样大胆子,心道这家虽是由庄大老爷掌管,但府中也不是只有他一人,庄大老爷如何就将整个学士府当了他一个人的?但因替秦尚书作保的人是庄侯爷,心知不可触怒了庄侯爷,因此并不提将庄族长那边的银子要来一事。

    庄二夫人虽知道庄大夫人手脚不干净,但也没想到外边看着好好的学士府,如今已经成了空架子,半真半假地叹道:“府上还有五位姑娘,三个少爷终身大事没办。最少,一个姑娘三千两,一个少爷一万两,还有庙里供着的两位太姨娘的后事,一位也要两三百两,这些银子总该留下的,怎么就丁点也不留下呢?”

    说到这,众人又望向庄大老爷夫妇。

    庄三老爷不言不语地听着众人争了半日,忽道:“方才妹妹说大嫂买玉枕送进宫,那是要送给哪个娘娘?”

    庄淑娴道:“可不就是淑妃娘娘吗?贤妃那边,大嫂早拿了先大嫂的枕头送去了。”

    庄大夫人忽地看向庄淑娴,眼皮子颤颤,忍不住咬牙,心想庄淑娴一向都是与她亲近的,怎就这样倒戈了?莫非她不想跟她做亲家了?“姑夫人还请慎言!”

    庄淑娴心里正焦急,方才她仗着是庄大夫人的债主,硬着头皮陪着庄家人一同看了管家对账,见府里几乎空了,知道自己借出去的银子拿不回来,又想庄大老爷夫妇得罪了侯府,庄敬航虽好,也是翻不了身的,反正安如梦不喜庄敬航,此时不离着大房远些更待何时?冷笑道:“大嫂子求着我借银子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疾言厉色。”

    庄老夫人道:“看吧,看吧。成日说政航败坏了她母亲的嫁妆,如今不知那嫁妆都到了哪里。”

    庄大老爷握拳,看了眼庄大夫人,“夫人,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庄大夫人忙否认道:“老爷,妹妹这是恼我拒了敬航跟如梦的婚事呢。”

    庄淑娴拍着手道:“好好,大嫂终于说了实话,不吊着我,讹我的银子了。只是我的话句句属实,若是大家不信,就问问侯府太夫人,太夫人可是才去宫里请了安。”

    庄大夫人拿了帕子掩着脸,又要昏厥过去。

    庄大老爷此次不似上回那般关切,握着拳头,立在一旁,冷冷地看庄大夫人跪在地上慢慢倒下,心一寸寸地凉了,心想瞧着庄大夫人的模样,应当是果真拿了秦氏的嫁妆,既然拿了,为何他回回怒骂庄政航,她不出言坦诚。

    因祝嬷嬷在门外把守,院子里庄大夫人的丫头也不在,此时倒也没有什么人抢着喊着要请太医。

    庄大老爷闭了闭眼,心想事已至此,还是能拖就拖吧,于是恳求道:“母亲,她身子弱,若是有个万一,也不好跟王家交代。不若今日就罢了吧。”

    庄老夫人冷笑道:“你别心疼了,她若死了,我就陪了她一条命。不说咱们跟王家交代,王家该想着如何跟咱们交代呢。”

    庄大老爷被喝住,一时不言语。

    庄三老爷蹙眉道:“如今家里头的事情倒好,毕竟是一家人。只是宫里大姑娘怕是不好了。”

    庄大夫人听到“大姑娘”三个字,又幽幽醒转,只是依旧倒在地上,不好就此醒来。不然她方才真的昏厥,倒像是假的了。

    庄三老爷道:“侯爷虽心胸宽广,但若是疑心咱们家有了外心,那就不只是大姑娘一人的事了。”

    庄二老爷连连点头,眉头紧促,望了眼庄大老爷,心道家里的内忧外患,全叫庄大老爷给惹上了。

    庄老夫人虽不很关心这些,但也听出这意思是要刻不容缓地跟侯府解释清楚,看着庄大夫人叹道:“明日,我且押着这不成器的东西跟太夫人赔罪吧。老三,你说呢?”

    庄大老爷恰见到庄大夫人眼皮子颤动,心道难不成她在假装?因这一发现,便一直盯着庄大夫人不放。

    庄老夫人见此,越发愤怒了。

    庄三老爷望向庄二老爷,“请二哥拿主意吧。”

    庄二老爷道:“母亲说的是。只是家里的事……”眼睛望着庄大老爷,欲言又止。

    庄大老爷道:“家里的亏空……”

    庄大夫人唯恐庄大老爷多说多错,忙嗯了一声醒来,扶着地,面上满是愁容。

    庄大老爷见她果然是作假,咬牙道:“一人做事……”

    “老夫人,”庄大夫人喘息道:“儿媳不孝,儿媳明日就亲自去给太夫人说清楚。”

    庄二夫人声音尖利地道:“大嫂子这话答应的慢了些,如今老夫人说道到府中的事了。玖航,采悠,采然,我们房里可是有三个没有着落的孩子呢。再说,府里空成这样,难不成,大嫂一句交代也不给我们?”

    庄大夫人为难道:“府上前几年很是亏了一笔,铺子里没有盈余,反倒要贴进去一些。地里也是旱涝连年。这些唯恐你们知道了,心慌,于是我便瞒着了。”

    庄二夫人笑道:“大嫂可真是一心为我们着想,今晚上只瞧个大概,没有细算。想必大嫂那的账册必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我闲得很,大嫂可否随着我慢慢算账。”

    庄淑娴道:“大嫂别将自己撇得那样清,只说用自己的银子给大姑娘送进去的。大嫂挪了府中银子的事,我是一清二楚的,便是现说,我也能说出一二来。依我说,你们且去抄检了大嫂房里。定能寻到很多宝贝。”

    庄大老爷虽恼庄大夫人,但毕竟休戚与共,不能弃她不管,忙道:“妹妹住口。一则这是我们的家事,妹妹已嫁,不当再管庄家里头的事;二来,抄家终非兴家的吉兆。”

    庄淑娴掩着嘴,此时倒向庄二夫人那边,“祖田大哥都要卖了,想必这家要兴起来也有限。”

    庄大老爷被人拿了短处,只瞪了瞪庄淑娴,不敢言语。

    庄淑娴又道:“大哥如今也算是欠了我的银子,大哥说说,这如何不关我的事。”

    庄大夫人听说要抄检她的屋子,倒是镇定,心想便是他们去了,也只会见到她的东西,这倒是不碍的,于是坦然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妹妹要抄,只管抄吧。”

    庄淑娴撇嘴。

    庄二夫人忽叹道:“老夫人,算了吧,儿媳算是看明白了。这事只能算是咱们吃了哑巴亏。亏损的银子算是没处寻了。”

    庄老夫人冷笑道:“那我的殡葬银子也没了,也要叫我吃这哑巴亏?”

    庄大夫人一时后悔,心道早知如此,不该拖延,凑了银子叫庄老夫人买了棺材,叫她早早地躺进去才好。

    庄大夫人望了眼庄大老爷,勉强端正了身子,给庄老夫人磕了头,求道:“老夫人,老爷考核之期将近,敬航又要考试,官媒也三天两头来给三姑娘说亲,求老夫人看在老爷前程的份上,看在敬航、三姑娘的份上,替我们拿了主意,将此事大事化小吧。那楠木,儿媳替老夫人买了。”

    庄老夫人冷笑道:“你们自己捅下来的漏子,一不肯承认,二不舍得自己拿了银子填补,给弟弟妹妹一个交代,如今反倒拿着老大的前程来逼着我替你敷衍过去?我为何要你替我买木头?我的治丧银子就在你那的,你赔了我银子,我自己个去买。”

    庄大夫人再三磕头,只是不肯认了府中亏空的事,辩白说府中的亏空,乃是因为入不敷出。

    庄大老爷见庄大夫人这般可怜,终究是心软了,也与庄大夫人一同磕头,“儿子管教无方,不知她爱女心切,拿了大笔的银子送到宫里。为给那孽障赔嫁妆,儿子又私自动了府中的银子……”

    庄淑娴笑道:“大哥这话不对,大嫂能偷偷拿了玉枕,就能保证她没拿别的?再说,政航乖巧伶俐着呢,如今的大嫂来了,政航就这般了。谁知是不是黄蜂尾后针?”

    庄大老爷哽住,咬牙不理会庄淑娴,磕头的道:“我们房里闹的亏空,儿子会以一己之力补上。”

    庄二夫人咳嗽一声,见众人不言语,忙道:“大哥这话说的慷慨激昂,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大家子过日子,还能眼巴巴地等着大哥慢慢赚钱吗?大哥何时去将族长那边的银子拿来?”

    庄淑娴笑道:“正是,大哥莫忘了,大哥还欠着我的银子呢。”

    庄大老爷只梗着脖子,道:“二弟妹莫要提族长那边的银子,那是有古太傅、庄侯爷作保的,二弟妹非要这家丑外扬才可吗?”

    庄二夫人听他这般好,便道:“莫非这亏就非要我们吃了吗?”

    庄大老爷慷慨道:“拿了纸笔来,我立时写下借据,日后定要还了你们。”

    庄老夫人指着庄大老爷道:“你倒是会算计。明知道你们房里就你媳妇有银子,偏偏不叫她掺和进来,只说自己补上。你这是算计着你两个弟弟不会与你争辩吗?”

    庄大老爷只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旁的一概不提。

    庄老夫人道:“老大家的,你也说了是为老大的前程。方才听老三的话,你大抵是将侯府的太夫人都得罪了。族长那边,也不会为你说话。你若是看在老大前程的面上,就自己个补了府上的空子,若是不能,就叫了你母亲来领了你回去吧。”

    庄大夫人闻言,热血上头,当真昏厥过去。

    庄大老爷只是闭着眼睛,不看庄大夫人。

    庄老夫人听着外头的梆子声,叹道:“淑娴,你只说你大哥大嫂拿了你的银子,可有凭证?”

    庄淑娴怔了怔,道:“往日看着大嫂好,就给了她银子,并未要凭证。只是我那里记着账呢。”

    庄老夫人道:“既然没有凭证,就莫空口说白话,以后拿了凭证来,再说你大哥欠了你银子。”

    庄淑娴不服,怒道:“母亲这是偏心呢,想要我两万两的银子打了水漂?”

    庄老夫人气定神闲,闭着眼,不与庄淑娴争辩。

    庄淑娴冷笑道:“既然这样,咱们且走着瞧吧。”说着,拿了自己的账本,转身出去。

    庄老夫人道:“今日就如此吧,明日叫了王家老夫人来,当着王亲家的面,老二媳妇跟亲家说清楚,若是亲家同意叫老大媳妇补,这事就算圆满了。不然,咱们就叫了族长来。只是家丑不可外扬,便是心里气愤,也不能跟了旁人说。”说着,对庄大老爷道:“先将我的殡葬银子拿来,现在就去拿。”

    庄大老爷忙答应了。

    庄二夫人道:“老夫人,洪二这人实在可恶,大哥虽糊涂,但这人不劝说大哥,还给大哥出馊主意,实在是留不得。”

    庄大老爷与府中管事不相熟,因此听庄二夫人建议将此人除去,也无多大感触。

    庄老夫人点头,疲惫道:“你做主吧。”

    “是。”庄二夫人欢喜地应道,心道庄老夫人这是将管家的大权交到自己手上了呢,虽明知账上处处亏空,还是止不住地开怀;又想庄老夫人要了殡葬银子,是打量着拿了自己个的殡葬银子,就不管这些事了。因想到这,望了眼自始至终没怎么开口的庄二老爷,又苦恼起来。忽地又想,庄老夫人到底还是没有提放在庄族长那边的银子该如何,待要上前追问,又见庄老夫人已经不叫人跟着她了。

    祝嬷嬷扶了庄老夫人去屋里休息,庄敏航与庄三老爷扶了庄大老爷起身。

    因众人都是跪着听庄老夫人训话,此时倒没有一个人不是腿脚发软的。

    庄大老爷望了眼庄大夫人,冷笑道:“母亲走了,你醒了吧。”叫了两声,不见庄大夫人起来,心道她当真是晕过去了,于是忙叫了人将她扶回去。

    庄大老爷在众人眼光中,一步步颤颤巍巍地出去,脸上早已经羞愧的有些麻木了,此时既然知道庄大夫人挪了庄老夫人的银子买玉枕,才叫庄老夫人今日这般恼怒,揪着他们夫妇两人不放,心里怨起庄大夫人,恨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道明日他且装病躲一躲,不可见到王家人,不然,岂不是将脸面丢到外头去了?

    此时庄大老爷倒是将那“不离不弃”忘了,方才在众人面前,只顾着羞愧,尚不及多想。如今细想众人的话,心道庄大夫人瞒着他的事,又岂是一件两件,只怕对着庄政航,就有很多事瞒着他呢。

    如此,庄大老爷进了庄大夫人屋子,不管床上的庄大夫人,反倒叫又儿、再儿开了庄大夫人的柜子。

    又儿犹豫道:“老爷,钥匙在夫人那里,奴婢不敢随意开了箱子。”

    庄大老爷道:“我的话也不管用吗?果然你们一个个都是只听你们夫人的。”说完,见又儿还是不动,怒得将桌上的花瓶砸下。

    又儿一颤,忙答应着,取了钥匙,就打开柜子给庄大老爷看。

    庄大老爷看时,见柜子里只有些许零碎东西,庄大夫人自己个的嫁妆,也去了很多。于是不禁苦笑,心想庄大夫人实在糊涂,得罪了满府的人,却是全心为了那进宫的女儿,自己一丝好处也没有占着。暗道她这又是何苦?

    可怜她一颗慈母之心,庄大老爷对庄大夫人的恼怒也消去了许多,暗想明日庄二夫人来,见着这情形,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一边叫又儿锁了柜子,一边叹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不知谁给了大姑娘那么高的心,不要嫁人,非要进了那深宫里去。你也不该纵着她,合该煞煞她的气焰,如此也免得她进了宫,也不知当家的难处,随口叫人来要银子。”

    因又想起,大姑娘求着要二姑娘也随着她进宫,心里想了想二姑娘如今又是什么情况。终究因分开的久了,且往日里也不亲近,记不得庄二姑娘是什么模样。

    良久,庄大老爷又叹息道:“你且安心养着身子吧,明日岳母来,且叫岳母跟弟妹说话吧。”话虽如此,到底因为庄大夫人瞒着他做了那些事,又疑心庄大夫人暗中拿了秦氏的嫁妆,心里生了隔阂,不及往日那般关心庄大夫人。

    庄大老爷见锁绣过来拿庄老夫人的殡葬银子,忙叫人四处搜罗一通,见银子不够,硬着头皮去庄三老爷那边借了一借,凑够了,赶紧给庄老夫人送去。

    送完了银子,庄大老爷又去了库房,望了眼空空如也的库房,一颗心酸了又酸,暗道老天这是要亡了他,这处处都是债,该如何才能偿清?连夜叫人写了一张十万两银子的欠条送到庄二夫人房中,然后又在库房里瞧了瞧。

    出了库房,庄大老爷就见红娇缩着头在一旁,怒道:“你做什么?”

    红娇知道庄大老爷素来不喜她,于是哆哆嗦嗦地道:“奴婢准备了热盐,饭菜也一直热着,老爷就是不赏脸,也不能作践了自己。”

    庄大老爷心一软,心想庄大夫人病倒后,也就只有娇红还记得他,点头道:“走吧。”

    红娇一喜,忙过来搀扶着庄大老爷向自己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