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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不得了的秘密真了不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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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啊……请帮帮忙!”尽管稍有些丢人,林小桌在无奈之下,还是选择求助:“志愿者,志愿者同学!这里有一个人晕车了。”

    “晕车,他是参赛选手吗?”一双白球鞋停在林小桌身边,说话的是个纤细的女孩声音。

    “怎么可能,赛车手会晕车?”又一双花里胡哨的跑鞋停在白球鞋旁边,现在说话的是个很清朗的男孩声音:“你这个小笨蛋,脑子里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才是笨蛋!”先前讲话的女孩声音气鼓鼓地反驳:“忘记我们昨天背的规章了吗?比赛期间场地不允许外部车辆进入,现场除了赛车,还有什么可以让他晕的?哎……我不跟你争了,先扶他去休息室再说,快来搭把手!”

    林小桌起初大力摇晃邓思文的肩膀,试图让他清醒一些,却发现邓思文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豆大的汗珠按照她的晃动频率,在他的脸颊上划出几道“之”字形状的痕迹,她于是不敢再晃,生怕他再呕吐、虚脱。林小桌放手时顺势一推,邓思文就在惯性作用下把头垂到臂弯之间,整个人显得柔弱又无助。

    林小桌见有人来帮忙,立刻将邓思文扶起,邓思文露出面容的瞬间,穿白球鞋的女孩发出一声惊呼:“小邓教练?”

    林小桌心里牵挂着邓思文,刚才又是摇晃又是探鼻息,甚至还翻开他的眼皮检查瞳孔扩散情况,竟未顾得上观察周遭。她此刻才镇静了些,忽然意识到女孩的声音很耳熟,于是抬头仰视,也惊讶不已:“夏李?”

    二十分钟后,国际赛车场休息室内,一群人慌慌张张地拥挤在一起,或站立或落座,都将目光投向同一个位置——被众人拥簇在中间、小心看护着的邓思文。

    钟夫人穿着礼服,尽管行动稍有不便,她仍然从夏李手中接过湿毛巾,然后半蹲身子,将毛巾放在邓思文额头上。林小桌见状连忙上前,替钟夫人把毛巾敷好。

    就在这时,钟总裁敲门进入房间,身后跟着一群白大褂。钟夫人见状回身,小声嗔怪一句:“你怎么把整个医护队都叫来了?怪麻烦人的。”

    医护人员们踏进门时,隔着重重人影,看见一个瘦弱白皙的年轻人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均是惊讶又好奇。他们想不明白,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伙子究竟是什么大人物,居然被钟总裁和钟夫人照顾,身边还围着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人。

    但无论如何,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是医者的责任。白大褂们蜂拥而上,得出诊断结果之后,他们对邓思文有神秘身份的猜测更加确信,于是互相交换眼神之后,派出一个代表来陈述结论:“这位先生,只是中暑。”

    医生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清晰地听到一声叹息——准确来说,它并不是叹息,而是人松了一口气时发出的“吁”声。

    “太好了,不是晕车。”刚才的叹息者正是林小桌,她得知邓思文并无大碍,已经心安,又得知自己并不是导致他昏倒的罪魁祸首,于是更加释然,忍不住喜形于色。

    “太好了?”林小桌身后响起一个男低音,语气里有宠溺和戏谑的双重意味:“小桌,他好歹是第一位陪你看比赛的男孩子,你表现得这么冷漠,对人家不太厚道吧?”

    “林先生!”

    有人首先认出了林宗夫,众人听到喊声纷纷回头,林小桌后知后觉,半晌才反应过来:“爸爸?”

    已经诧异至极的工作人员们,此刻更是惊得纷纷大张着嘴,想不通躺在床上的那个虚弱男青年,究竟有何背景——明明只是常见的中暑,却让钟总裁夫妇和林宗夫父女先后赶来。此时此刻,这些大人物都挤在小小房间里,对这个病号关怀备至。

    倘若得知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并非商界鬼才,更不是政界新秀,而是林宗夫之女和钟总裁夫人的驾校教练,这些人恐怕会惊得下巴脱臼。

    “请问大夫,他能治好吗?”林宗夫上前一步,虽然他所用的措辞有些奇怪,但他毕竟是第一个询问诊治方案、而不是慌张吵闹的人。

    “林先生请放心,中暑是常见症状,患者一般及时避暑降温,就能恢复。”被问到的医生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屋子里温度太高……”

    “开空调,快开空调!”

    “有冰袋吗?冰箱里面用来冰镇啤酒的冰块也可以。”

    原本不大的房间挤满了人,现在医生一句话还没说完,众人开始各种窜动起来,导致室内气温又升高了零点几摄氏度,医生额头上的汗珠更加密集了。

    终于有人指出这一点:“请无关的人员出去,这里不是热闹的地方。”

    夏李安然自处:“我是患者的学生。”

    有人受到启发,也说:“我是患者父亲的学生。”

    “患者的哥哥五年前教过我,我还给他们一家人送过锦旗呢。”一位来自主办方组织的老伯情绪激动:“妙手回春,恩重如山。我不出去!”

    一时间,认识邓思文的人们仿佛找到了组织,相互握手欢谈,其他人则互相大眼瞪小眼,均感到费解——这名患者明明才二十多岁的模样,为什么这氛围,却带来一种此君德高为范、美名远扬、比肩圣贤,甚至已经桃李满天下的感觉呢?

    “我要看大哥哥!”漂亮的小男孩抵触地摇头,手臂执著地指着邓思文的睡颜。

    “大哥哥生病了,身体不舒服。”男孩的妈妈温雅大方,耐心地劝说:“我们不能再打扰了。”

    “可是我还有问题问大哥哥。”小男孩放下手臂,仍然委屈巴巴地嘟嘴:“我好想知道,赛车手会不会被普通的驾照考试难倒呢……”

    “不会,当然不会。”男孩妈妈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向儿子投来,那束目光里分明有愤慨和悲怨,她不明白儿子的言语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抑或是自己敏感得太过分?身为母亲,她还是匆忙拉起男孩的手:“我们该走啦,给大家说拜拜。”

    “好吧,拜拜——”

    眼看着房间的温度不见冷却,人群反而更热闹,医生只好硬着头皮“手动”清理闲杂人等,他抬臂随机一指,指向那个穿花里胡哨跑鞋的男孩。

    “你,看热闹的?”

    男生一边整理发胶痕迹明显的头发,一边不情不愿地回答:“不是,我是患者&^%家属。”

    “患者家属?我没听清,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男生只好如实交代:“我是患者的学生的家属。”

    “出去!”医生怒不可遏:“患者的学生那么多,要是人人都带家属,这楼房都得被挤破!”

    林小桌坐在床边查看邓思文的情况,却将一切对话如数听在耳中。她好笑地心想,大家还真是抬举这棵冬笋了,冬笋学生虽多,半栋楼房还是容得下的。

    “他不一样,是患者的得意弟子的家属。”夏李心思敏捷,上前替男生解围。

    “什么得意弟子?这人……这位先生,究竟是做什么行业的?”医生一头雾水,更觉得邓思文身份黑暗莫测。

    “得意弟子就是她自己!她科目二、科目三都两把才过,却自称得意弟子。”男生心直口快,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不过,我确实是她的家属,这一点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虽然我们不像现在的小情侣……”

    医生不耐烦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是观众还是选手,快快招来。”

    “原来你是问这个,早说嘛。”男生撇撇嘴,脸上的神情居然有些……委屈?他丧气地回答:“我是赛场工作人员。”

    “你?”医生打量着他一身暴发户般的名牌装扮,明显不相信,又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花里胡哨的鞋、上下窄中间宽松的奇怪裤子、大热天也要坚持罩在工作服外面的大LOGO荧光夹克……这个打扮骄狂的家伙,竟然还有点眼熟?

    “兼职。”男生的口气有几分无奈:“大学生业余打工,有什么稀奇的?”

    恰在此时,有人找来了空调遥控板,燥热的休息室总算回归平静。静音空调功率全开,将布置高档的房间和渐渐炎热起来的室外环境隔离。

    “夏李,原来你已经拿到驾照了,难怪我很久都没有在驾校见过你。”大家慢慢地安静了,林小桌才有机会与熟人搭话,她瞧了瞧夏李身旁的男生,隐约猜到了两人的关系,却仍然问:“这位是?”

    未等夏李开口,男生主动自报家门:“我就是夏李经常提到的那个人。”

    林小桌此刻脑子乱得很,一时半会连不上线,她摇摇头,表示不解。

    男生只好更进一步:“我是夏李的男朋友,T大全校学生都认识、微博上有百万粉丝的……”

    林小桌依然什么都没想起来,她再次摇头,开始认真地观察这个气质浮夸、作风自恋的男大学生——。

    第一眼:穿着俗艳。

    第二眼:穿着俗艳,但是贵。

    第三眼:咦,这个人的脸居然如此好看?林小桌诧异万分,这样的帅气男孩,在年轻大学生中绝对是受追捧的对象,即便去参加偶像选秀节目,底子也绝不输那些明星公司出身的艺人。

    然而,他身上最为神奇的特征是,林小桌从未见过这样一种气质——一种显眼到让别人直接忽略美貌的张扬气质。这个男生与邓思文截然不同,邓思文的英俊清秀,不会被朴实的打扮和木讷的个性掩盖,而男生的帅气脸庞,却因为太标准化,又太像“网红脸”,所以彻彻底底地被他的奇装异服和自恋性格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