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老大嫁作商人妇 > 第伍捌回狼之猎宠

第伍捌回狼之猎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车轮子轱辘轱辘,一道厚帘把外头街市的热闹隔离,庚武马步坐姿,搂着秀荷端坐在车厢之内。怀中的女人像一只安静的兔子,柔白小手攀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一路动也不动。他却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受了伤不理自己。

    脑海中都是方才见到的一幕,那凌乱不堪的大床之上,她攥着衣襟蜷在墙的角落,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向恶人。明明眼中惊惶绝望,却兀自磨着唇齿:“王八蛋,等庚武来了,他一定叫你不得好死!”

    那一幕入眼,只看得他心痛。方知她贯日里的娇,皆因着得了他的宠。他若不在,她才复又倔强地独自支撑起来。

    就好像小时候,她的娘亲还在时,把她娇娇地宠着,比之小户人家的小姐还精致;后来娘亲病逝了,却忽而看到她推着板车满镇子给人送酒,搬动之间全无昔日的娇矜。

    她这是不知不觉之中,收敛了孤单,已经把他当成了子青之后的依赖。

    庚武的心便又怜她更甚,把秀荷在怀中搂紧了几分。

    “迂——”一只田园犬横穿马路,车夫猛一拽缰绳,怀中的女人身子微微一颤。

    “醒了?”庚武抓起秀荷的指尖放在唇边轻吻,他的嗓音异常轻柔,不似方才在仓库里盛怒的凛冽。

    那手却迟疑地缩回,从他的唇齿边游移开来。

    “不要亲,脏。”秀荷的声音低低的,微带鼻音,把手掖进二人贴紧的腰腹掩藏。

    窗缝有风吹进,庚武这才觉察胸前的衣裳一片儿湿凉……小女人,竟原来哭了一路。

    心中只觉疼她不行、愧责不行,噙着嘴角道:“这样白净,哪里脏了?让我好好看看,有没有哭成一个桃子。”素长手指轻抚上秀荷鬓间的碎发,想要看到她的脸。

    秀荷却躲藏,不肯给庚武看。嫣粉的脸颊在他衣裳上蹭了蹭,把眼泪擦净:“没有哭,我也不是桃子,你放我下来,我腿酸。”

    从庚武怀中挣出,兀自背过身子把褂子脱下来还他,又把衣襟和裙裾揩好,手指将发髻梳理整齐,端着腰谷儿枯侧坐在一边不理人。

    忘不了仓库里他凝望自己的眼神,他怎么能那么淡定地对她说“抱就抱了又如何?”怎么能那么冷的命令她:“先穿上,我回头对你解释!”知不知道她当时有多绝望,倘若疤脸真把那个东西弄进她嘴里,下一秒她便已然决定咬舌自尽了。

    “狼一样的,你以为我是你的猎宠吗?想疼的时候就疼,想命令的时候就命令……都把你恨到了骨头里。”都说了不要想,忍不住又想,想了又不争气地抹眼泪。

    属兔的女人一哭就红了眼眶,那娇颜楚楚,鬓间的碎发沾着泪湿,削肩一颤一颤的,还是委屈。

    庚武单臂用力把秀荷环紧,炙热的气息抵在她耳畔说:“是不是被我吓着了?都是我不好,当时太气愤了,忘了照顾你的心情。听话,有什么事先回客栈再说,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但就是不许不理我!”忽然一用力,也不顾秀荷讶然反抗,便强把她抱下了马车。

    芙蓉客栈生意一贯的好,四扇的雕镂门页外,南商北客人来人进,真叫个喧嚣热闹。

    梅孝廷正从码头上盘账回来,着一袭银鼠皮镶毛褂子,摇一柄玉骨小扇,那清瘦身姿好不飘逸倜傥。听荣贵随在身后念叨:“爷,阿枫把货卸到了庚家地盘上,官府若要查起来,可就白白被没收了,咱连本利都要不回来。您看是不是得找亲家老爷说说,叫换个地方。”

    “换?换了做甚么,点完货爷的任务便算完成,漕帮爱怎么放那是他们的事,丢了剿了照样都得付我们银子,你操那么多心思做甚?”梅孝廷敲了荣贵一计,提起下摆欲上台阶。

    只忽一转头,却看到那青蓬马车外站一道清倩身影,衣裳是整整齐齐的,身姿是娇婉有致的,眼眶虽微红,气色却如寻常,哪里像是被人糟蹋……

    一下午莫名的烦躁这一刻竟忽而消散,勾着嘴角招呼道:“哟,早上出门还好好的,这会儿眼眶却红了,是谁胆敢把庚三奶奶欺负?”

    那凤眸含笑,绝色俊颜上几分促狭,几分不甘。

    ——“听张家女婿说,你可是他们镇上第一美人。来人,撬开她的小嘴儿,看老子今天怎么硬塞她!”

    ——“那味道好极了嚒……舍得用嘴儿给他含?关秀荷,你为着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下-贱了。”

    曾经沧海不复,那少年痴情一转身化作阴森鬼面,竟这样处心积虑将她往地狱销毁。秀荷一娓酡红裙裾擦过梅孝廷身旁,却只视他如不见,帕子一拂一拂自去了楼梯间。

    熟悉的花草淡香拂风而过,梅孝廷扇子轻轻摇,心中却痛却绝凉。他以为她至少应该恨自己几眼,或者眼眶红红地叱着他说:“梅孝廷,你卑鄙。”可她却偏偏不哭不骂不怒也不笑……真是个狠毒的女人呀,她从来知道怎样把他更伤。

    梅孝廷勾了勾嘴角,失了报复的味道。

    庚武付过马夫铜板走过来,一双狼眸睇着梅孝廷雅秀的脸庞,又睨了眼昏暗木梯下女人清窕的背影,倘若不是怕她再添难受,简直恨不得提起这小子的衣襟,就地把他狠揍一顿。

    庚家与梅家明面上素来井水不犯河水,那时见这小子先表明了喜欢秀荷,自己便没有去抢,也不屑再抢。可这小子护又护不好,只让她频频受欺负。若非自己每回恰好路遇,是不是她一个人最后便沉进河潭里淹死?或做了那半瘫大少爷的陪房,离乡背井远赴了南洋?……纨绔无用,总是把女人往死里逼。

    庚武攥了攥拳头,他比梅孝廷虚长二岁,个子亦高出半额,齿缝里磨出嗓音:“以为你喜欢她,我才把她让给你。从她九岁让到今初,这九年,爷只当被狗吃了。你不配与她拥有九年青春回忆。”言毕一道清颀身影冷冷擦过梅孝廷身旁。

    梅孝廷眯着凤眸执扇翩翩笑,转头问荣贵:“你也觉得我卑鄙嚒?爷不过袖手旁观罢,到底又作了甚么十恶不赦?……总比他好,他用谎言骗了女人的心,又用情裕欺了她的身。”

    荣贵不敢答,其实也觉得少爷这事做得太绝了,秀荷奶奶一开始可没变心,都是被夫人逼的。庚三虽然是对头,到底没把她往死里毁。

    “呃……少爷您说的对极了!”荣贵挤着大小眼,支支吾吾随在主子的身后上了木梯。

    ——*——*——

    那厢秀荷与庚武才推开房门一前一后走进,阿康便满带哭腔地迎进来:“大哥,实在找不到,不如还是先报官吧!都怪老子犯浑,做什么走神乱想,好好叫贼人钻去了空子!如今嫂子要有个三长两短,便是把我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偿今日失责之过!……”

    一众弟兄都知道秀荷在庚武心中的分量,那时秀荷一见到庚武就躲,为了攒钱娶她进门,庚武不分晴雨没停没歇地四处扛活;因为屡屡被她绝情伤了心,差点还叫汉生一砖头砸得醒不过来,更差点被梅家暗算吞进了鱼腹。大哥为了嫂子,那是舍得豁出去性命拼杀的。

    阿康一边说一边掌着嘴巴,各种痛不欲生自责。

    只话还没说完,抬头却见嫂子就俏生生地站在跟前,除却眼眶些许樱红,一点儿也不乱不狼狈。不由喜泣一愣:“嫂子,你、你不是……我这脖子还歪疼,你竟然没被那绑票的掳走?”

    “抓是被抓了,幸而你们大哥去的及时,好好的又回来了。”秀荷暗嗔了庚武一眼,弯眉对阿康一笑。

    她也像她的母亲,在人前总是要强,不好的总是不叫人看见。

    庚武看穿秀荷,便走到身边牵起她的手,宽慰阿康道:“人没事,那疤脸今次被我打得半残,虽不至于在明面上使诈,但只怕近日要连累弟兄们辛苦提防几分。你回头叫小黑把酸酒分派至各家铺子,今夜须得把船上的皮货看好,以防不慎走水。”

    大张与小黑恰提着几桶热水进来,闻言笑道:“若不是跟着大哥跑船,弟兄们只怕现下还在到处给人扛活,哪里有甚么连累不连累?不过就是小心些,不叫他抓到空隙罢。”

    边说边把热水倒进午间刚买来的大木盆里,凝了秀荷一眼:“嫂子早点休息,多少日子才难得聚一回,可要和我们大哥好好的。”脸上带笑,怕夫妻二人吵架。

    “诶,你也快带阿康去看看大夫吧。”秀荷柔声道别,跟着走过去将门扇掩起。

    门关起来便不是那张笑脸了,绕过庚武挺拔的身躯,走去床边把包袱打开,昨日换下的衣裳折进去。一句话也不说,静悄悄的,只发髻上的钗子跟着动作一晃一晃,叮叮铛细响。

    庚武痴痴凝着秀荷的背影,便踅过去替她把衣裳放下:“叠行李做什么?去洗洗,一会儿我去买了吃的上来,今夜也好早点休息。”

    秀荷便不要那件衣裳,自把包袱打结:“用不着,我自己下楼吃好了。胡伯的船今晚正好回程,我赶他的船回去。”低着头不看庚武,整理好了便碎步去开门。

    那红唇轻咬,脸上寂凉藏不住。这是个执拗的女人,她若生了恨不解开,旦这样一走,今后夫妻间的嫌隙便难再愈合。

    庚武伸出长臂把秀荷一拦,精致下颌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难得出来一趟,却叫你吃了这样多的委屈。等这二日把货卸完,我带你四处散散心,两个人一起回去。”

    “不要,我想今天就回家。”秀荷不肯,兀自揩着包袱绕去另一边。庚武却又伸出另一只长臂,把她拦截入怀。那清梧身躯巍然不动,隽逸狼脸上都是霸道,叫她去无可去,无路遁逃。

    这场景像什么?就像上一次雨中的金织桥头,一模一样把她拦堵在桥柱下欺负。

    秀荷的眼眶就红了,捶打上庚武硬朗的胸膛:“无赖,仗着人高马大就会欺负人。你和那个女人的债为什么要叫我还?我又不欠她……不想再和你睡同一个枕头,也不知道怎样和你过了……放我走,唔!”气汹汹地撞开要走,只话还没说完,却忽然叫庚武腾空抱起。

    “既是夫妻,如何不与我同卧一张床?你是爷大红花轿抬回去的女人,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先把身上洗干净了,听我好好和你解释!”庚武把秀荷拦腰扛至肩上,扯下她的包袱扔去高高的柜子顶,一手把她腰肢箍紧,一手褪下她的裙子衣衫,把她剥得干干净净抱去小隔间。

    秀荷哭音未落,整个儿便已经被他融进了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