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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叫风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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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套路。

    不过,你说谁是黄脸婆呢?

    王妍冷不丁掐了一下李怀风的腰,这是对他粗陋言语的惩戒。

    可,谁又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打是亲,骂是爱的旖旎味道!

    余冠昌还在一旁乐呵呵的抽烟看戏,宣泄他积郁已久近乎变态仇恨情绪,可谁成想,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白脸,竟然把矛头指向自己,想借刀杀人?

    余冠昌立刻扔掉手中的烟头,破口大骂道:“放屁,你个狗东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二爷,别信他的鬼话,据我所知,王妍半个月前还是单身,没接触过任何男人,怎么会怀孕一个月?他明明在撒谎!”

    身为一个公司的同僚,余冠昌又是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狡诈之人,早就通过公司中的眼线,了解王妍的感情动向。

    他可以负责任的说,这个小白脸在王妍身边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月,甚至,有可能是今晚才刚刚认识的。

    “嗯?你怎么知道我未来女友的名字?”任二狗神色一凝。

    余冠昌自知语失,脸色刷白,可还是不甘心的解释道:“二爷,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我可以买根验孕棒过来,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余冠昌,你就是个禽兽!”王妍粉拳紧握,玉齿已经将薄唇咬出血迹。

    余冠昌自知理亏,也没好意思看对方,不过,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我这个高富帅对你示爱你不接受,偏偏喜欢一个吃软饭的土鳖,怪就怪你太骚。

    余冠昌也不怕对方在总裁面前说自己坏话,毕竟,他在公司也有靠山,不是一个小秘书能搬倒的。

    “好啊,那就验验呗,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说谎!”任二狗冷酷一笑,接近二十个混混将李怀风和王妍围在中间。

    王妍紧张极了,心中更是绝望,并没注意自己的玉手始终抓在李怀风的胳膊上。

    从开始到现在,她对李怀风的态度兜兜转转来了好几次大转折,如今,是既想把自己的安危托付到对方身上,又深知局面已经不是他这个小人物所能控制得了的,万念俱灰。

    “任二爷,你好歹也是道上混的大哥,这样没羞没臊的欺负我们平头小百姓,有些过了吧!”李怀风微眯着眼睛,深邃的眸子中放射出前所未有的凌厉精芒。

    饶是凶神恶煞的任二狗,也不免心绪一震,可很快,他想到自己是手握重兵的王者,碾压一个喜欢装B的小白脸,还需要犹豫吗?

    “是你骗了老子,给我干他,弄断他一条腿,我倒要看看一个瘸子今后还怎么勾搭女人!”任二狗狰狞怪叫道。

    大群小弟有家伙没家伙的一拥而上,准备来场刀光剑影的残忍碾压。

    而李怀风心里却在犹豫,思考是跑,还是忍,就是没有动手的念头。

    他不想招摇,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只想隐姓埋名,过平平淡淡的普通日子。

    如果没有王妍在,他自认为凭借强悍的体魄,能够抵抗这群普通喽啰的打击。

    但现在,怀中美女的紧张与期许让他矛盾,就像他过往走过的每一条路,不是自己想做,而是被逼上梁山。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闪过一道刺眼的车灯,两台宝马按着喇叭,想强行从这里通过。

    喊打喊杀的小弟,看见最前面一辆沪B,B8888的牌照,顿时如惊弓之鸟,纷纷避让开来。

    这是浦东区扛把子,北哥的专属座驾。

    与北哥相比,任二狗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市井无赖,更别说他们这群小鱼小虾了。

    “呦,北哥巡游啊,北哥您慢走!”

    任二狗点头哈腰,朝宝马车恭维谄媚。

    即便,对方根本没有摇下车窗的意思。

    开出十米,车子却忽然停了下来,因为,李怀风迟钝的反应挡住了北哥的去路。

    “草泥马,想死是吧,快点给北哥让路,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任二狗跳脚骂娘,怒气腾腾的跑过去,想把李怀风提溜过来。

    在自己的地盘让北哥不悦,今后还想不想混了?

    “真是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余冠昌狰狞冷笑,已经预料出对方即将到来的厄运。

    宝马车司机探出半边身子,指着李怀风痛骂道:“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车,立刻滚开!”

    李怀风被刺眼的灯光晃得有些狼狈,落魄得如同一个街头乞讨的流浪汉,点点头,准备躲开。

    然而这时,宝马车后门忽然打开,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剑眉星目的俊朗男人。

    任二狗立马惊出一身冷汗,忙不迭的赔礼道歉:“北哥,不好意思啊,都是这个煞笔没眼力见,我立刻把他踢走!”

    可北哥头也不回,微眯着眼睛,神情恍惚的看着不远处那个有些孤单,有些落魄的男人。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认错人,又上前几步,带着询问的语气,说道:“这位朋友,你能抬一下头吗?”

    这句话,明显是北哥说给李怀风听的,可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高高在上的浦东扛把子,怎么亲自下车了?

    难道,北哥今天很烦躁,要对这个没眼力见的煞笔做些举手之劳的小事,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

    余冠昌在一旁顿呼过瘾,不虚此行的兴奋,如果北哥出手,这小白脸下场可要比任二狗出手惨痛一万倍啊。

    李怀风没搭话,也没让开,而是用自己独有的动作,弹出一根烟,站在原地,静静的抽了起来。

    任二狗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当场发飙。

    怀中的王妍更是紧张的不成样子,拉了拉他的衣角,想让这个脑筋有些短路的小司机,快点回过神来。

    然而没有人发现,当李怀风点烟的一刹那,微弱的火苗照见了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北哥身体不受控制的狂震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连这个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都狂乱,灵魂深处都战栗的事情。

    “风哥,是你嘛?”

    北哥一句话,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他踉跄着上前几步,推开手下司机,掠过一旁点头哈腰的任二狗,眼中只有李怀风。

    慌张的神态,凌乱的脚步,与他这个号称浦东震北王,江湖大哥响当当的名头反差巨大。

    距离李怀风只有三米远的时候,北哥彻底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散发着凌厉气息的眼圈倏然红彤彤一片,激动的喊道:“风哥,我是小北,李振北啊!”

    李振北心中狂喜,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与他相逢。

    那个曾经带他喋血街头,亡命江湖,风雨飘摇的苦难日子中,一人一把西瓜刀,从几十号敌人手中救出他,如入无人之境,永远的心中战神,老大:风哥。

    “风哥,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浦东杠把子,震北王李振北,不顾周围人几乎飙血的目光,大步冲上前,猛地与李怀风抱在一起,就像一个走丢的孩子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犀利的眸子里温情满满,热泪滚烫。

    能让一个手中沾染无数敌人鲜血,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震北王激动到流泪!

    对方到底是谁?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惊诧,战栗与深深的不解,在灯红酒绿的街道前缠绵交织,组成了任何人都无法猜透的复杂音符。

    王妍也愣住了,身体忍不住躲开,似乎是被振北王身体流露出的霸气与威慑所倾倒,又或是,想从另一个角度,看清这个给她带来太多震撼与惊喜的小司机。

    “大男人哭什么,被你手下看到该笑话你了!”李怀风微笑着用拳头打了一下李振北的胸口。

    一个动作,让一旁的任二狗险些栽倒过去。

    这要是换做自己在北哥的胸口来那么一下,不,不,不,或者说是摸那么一下,这条手估计已经喂狗了吧?

    “风哥,在你面前我都是你的手下。”李振北拭去眼角滚烫的热泪,转头朗声道:“所有人下车,叫风哥,不,叫风爷!”

    没人敢拒绝李振北的命令,一群西装革履,在道上也都声明显赫的人物纷纷下车,码成一排,站到李怀风面前。

    异口同声的叫道:风爷!

    两个字,让任二狗两腿发软,止不住的点头,跟着叫了好几声。

    风一样的男子,或者说,刀锋一样的男人,这个称号,他受之无愧。

    可李怀风脸上看不出一丝欣喜,反而眉头一皱道:“小北,过了。”

    “什么风不风爷的,我只是个臭打工的小屌丝,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王妍呆呆的看着两个本不该出现在同一画面中的男人,李怀风脸上充斥着沉着与沧桑,哪还有之前那个吊儿郎当无良司机的丁点影子。

    她越发觉得,读不懂这个男人了。

    陌生,遥远,仿佛初次见面,却让她本就起伏的心绪激扬澎湃,生出了一种像剥洋葱一样,将对方彻底了解的冲动。

    “风哥,我小北能有今天,都是您一手带起来的,就算叫风爷也合情合理,风哥,摇旗子吧,如果楚爷知道您回来,一定比我还激动,今后整个中海,还有谁是我们兄弟的对手?”李振北激动却毫不夸张的说道。

    李怀风表情黯淡,弹出一根烟派给对方。

    李振北看到自己昔日的偶像、大哥抽的仅是六块钱一包的红河,心如刀绞,想把兜里特供的极品中华拿出来,可想了想,又放弃了想法,像以前一样给李怀风点上。

    “咱们有四年多没见了吧?”李怀风微笑道。

    “四年零三个月。”李振北准确补充道,如果对方还想问,他甚至能精确到具体的天数,无论他是过去喋血街头的小北,还是如今名震中海的扛把子,浦东震北王,眼前的男人都是他一生不变的大哥。

    “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就在王大爷的面摊上叙叙旧,如果你还想跟我说摇旗子的事情,就当我们不认识!”李怀风说道。

    李振北讶然,觉得对方变了,不再是曾经那个拿着一把西瓜刀,就敢单枪匹马对战百十来人的铁汉。

    或许,是这些年的经历让他变得收敛,学会了以前并不懂得的忍耐。

    李振北低头叹了口气,说道:“风哥,以前都是你请我,今天我来请你,王大爷,两碗猪杂面,加两个腰子,要最肥的!”

    李怀风爽朗一笑,似乎想起曾经年少轻狂时让他回味,却又有些酸楚的友情岁月。

    “我跟风哥谈话,你们一边等着,另外,这些人我今后不想在中海看到,做的干净点!”

    “是,北哥!”手下应声回道。

    李振北头也不回,仅仅是挥了一下手,就决定了一群人的生死。

    余冠昌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不是求饶,而是吓的已经没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