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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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无法容忍继续跟萨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我以最快的速度将床板上铺垫的被褥跟兽皮权扫进空间,然后直接从紧邻床铺的窗户翻了出去。

    当然,整个过程我完全没有回避冬琅始终胶著在背后的视线,光明正大地掀开遮挡住窗户的兽皮,甚至在离开时还回头瞥了他一眼。

    然而即使由于先前对这个古佐尔村的印象,我一开始就知道可能会花不少时间才找的到合心意的空树屋,但当我从中午一路转到入夜,发现那些树屋跟泥土房不是空间太小就是造型太猎奇而被我从备选名单中划掉后,终于歇了再找个有屋顶有墙壁的地方当窝渡冬的念头。

    可即使如此,甩头离开冬琅的念头仍不在我的选择项目中。

    好吧,我承认我犯贱,明知道他脑子里只装得下责任跟伙伴,而身为伴侣的我地位排在这两者之后老远的位置,但又能怎么办?以前不信"先爱上的就输了"这句话,现在则是直接把这句话奉为座右铭。

    麻蛋,实际上我一点都不想要好吗?可每每想起劳资为了那货已经做了多少超出底线的事时,我都有种拿根面线……啊,不,拿块肉把自己活活毒死的冲动。

    先是容忍那个有段长时间总在窥视我的空间的阿布,再来是蹬鼻子上脸的萨特,最后一次就在……刚才。

    阿布就不提了,毕竟好歹也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起码他最多就是看得我头皮发麻浑身不对劲,习惯后也就那样,无视就好;长山……本以为是个少话但认真的人,相处久了之后才知道他话少没错,但那是因为他把所有时间用在观察跟研究上,一旦让他碰上有兴趣的话题,没说到满意被打断绝对脾气也是差的令人咋舌。

    而萨特,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深,除了最初刚认识没多久后就因故而离开的原因之外,回来后又因为生疏而很少有什么互动,真正直面接触的情况仅发生一次,偏生那次直接将我跟他两个的立场定位在生死仇敌上,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

    唔,其实说起来改变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但就算要改变也不能光靠单方面的努力,所以试过几次发现对方完全油盐不进,甚至还打算让我成为团体中被完全孤立的存在后,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我就再也没做过。

    这是最后一次我选择避让,以后……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遗留在鸟巢树屋的物资肯定得找个萨特不在的时间回去拿,还有个落脚处的问题得解决,真是……啧!

    低头俯瞰下方不远处的鸟巢屋,我皱著眉想了想,最后还是沿着树冠层交错综杂的枝桠,悄然无息的落在布满纠结藤蔓的屋顶上。

    虽然感觉不到气温明显的变化,但我却能够用肉眼看出气温到底降的有多快-有太阳的时候因为富含水分导致空气有些闷热,可入夜后骤降的温度以最快的速度将肉眼无法看见的水分子凝聚成细小的水滴,让树冠底层的草叶树干全都透出浅浅的湿意,接着又固结成一片薄薄的透明冰膜。

    叶子上的水滴看似乖顺的顺应地心引力的牵引往下滴落,实际上划过的地方留下的痕迹随着次数增加而不断增厚,密密麻麻堆叠成无法忽视的雾凇,原本碧绿苍翠的树木立时成了暮霭老人,低垂著枝桠仿佛快承受不住那看似轻飘飘的冰霜。

    我在屋顶上皱著眉仔细地将脚下踩着的鸟巢屋屋顶看过一遍,叹口气还是决定把落脚处往旁边挪远些。

    不是我不想在屋顶上再搭一个简易木屋,实在是这树屋的结构看起来扎实,可实际上那个结实的外表源自於附有韧性的藤蔓,而用来做主架构的木材却有不少地方踩上去就能明显地感觉到不稳固的柔软,我敢发誓如果我真的在上面用木材搭建临时住处,说不定刚把四面墙竖起来,这屋顶就坍了。

    最后经过一整晚的折腾,在气温逐渐回升,树木表面的冰凇再次重新化为水,干冷的空气再次变的闷热潮湿,我才终于在离鸟巢树屋直线距离大概十分钟左右的地方,找到一个隐藏在大树底下一个被某只动物刨挖出来的树洞当作居所。

    树洞不大,把所有的木屑枯草清出去后也仅只够两个我站进去,躺平是別想了,晚上休息时更只能坐着,不过和跟萨特住一起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即使个人卫生问题得到外面去解决,但这问题对我来说不大。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花了点时间待在树洞里,用尖锐的指甲将原本只是不规则的树洞依照需求刨挖成一个倒置的漏斗状空间,甚至为了避免冬季积雪过深堵住底下的出入口,我还在高处多挖了几个既可充作通风的窗户,又能在需要的时候当成门的缺口。

    真心觉得要不是选的这棵树够粗壮,还有一些地方跟紧邻的其他树木贴的严丝合缝,照我这种不客气的刨挖方式早就不知道得弄倒几棵树。

    等树洞终于有了个大概的雏形,我这才想起还有件比取回落下的东西之外更重要的事情,冬琅。

    把他从鸟巢屋里劫出来绝对不会是个好方法,虽然我的确很想这么做,可那并不能把麻烦掐死在源头。

    从天佑村出来的那一次我始终认为冬琅会留在那边而不是跟著我离开,所以看到他追上来时我是惊喜的。

    只是当时有多高兴,那天他提出让萨特他们过来一起渡冬的的要求时,我就有多受伤。

    不是不气,也不是不想就算了,干脆把冬琅留在心里的一切全都跟挖树洞一样刨挖干净,可人心不比树皮,只要没伤到根基就能继续存活,所以我犹豫,且踌躇不前。

    尤其是整整两天,我没看见他四处寻找的身影,也没听见他的声音,就像早就已经说好了的一样,我沉默著,他也是。

    视线再次不自觉的朝鸟巢屋的方向望去,如同前两天的情况一样,先是外出狩猎的阿布扛着一只瘤头鸭,动作俐落地沿着绳梯回到树屋里,接着是负责蔬果采集的长山和跟他形影不离的萨特,最后才是板着张脸,同样拎着猎物的冬琅。

    不需要看下去我也知道等他们用完午餐,之后就是三个人再次外出,继续为了渡冬储备食粮,直到傍晚结束,然后第二天重复同样的模式,一成不变的生活着。

    谁也不可能因为脱离了谁就无法活下去,所以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割舍不下,这个认知让我再次将回去拿东西的念头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