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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六合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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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中年男人看到此处,喟然道:“后生可畏啊,鹞儿经此一战,胜过她苦练数年了。”却见鹞儿手持长鞭,初时还能跟上几人步伐,但到后来,由于昨日腿脚受伤,虽然已经大好了,但却还难以说是痊可,便渐渐不得要领,难以维持住攻守平衡处的位置。鹞儿性子刚烈,如此难以交锋的争斗却是平生首次,况且如今还是那青年和胡越在旁掩护,才不至于落入阿白牵丝索牵制之中,一腔火气憋得难受,忽然急攻几鞭,跳出了斗圈,心中压力登时减少,于是长鞭一回,抽打在身旁的青石桩,只听得“噼啪”一声巨响,坚硬的石桩登时被她软鞭抽得石屑横飞,显然方才积压的怒火已然极多。

    再看场中,这时鹞儿出局,胡越与那青年似乎反而顾忌减少,胡越看着眼前情势,忽然哈哈一笑,道:“好小子,好功夫,好胆略。四弟,俺老胡也退了!”说着快哉刀一收,也跳出了斗圈。他此刻已然明白,己方虽然人多,但却反而成了不利因素,眼前这少年看似呆傻,但起落之间,颇有连横合纵的借力打力之能,这场比试,若是单论武艺,自己或许不能胜了眼前这少年,但是持枪的青年兴许会有胜的把握,若是自己在场,难免又会被引得去与持枪青年相斗,不如将位置让出,独留下长枪和羽箭,兴许胜率反高。他此时已然对阿白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生来口快,这一连串“好”出口,已然说明他是彻底服气了,接下来便看那青年和柳七的了。

    这时那琴韵似乎也懂得凑趣,弦音一引,转为了一曲《将军令》,曲调铿锵豪迈,听来让人热血沸腾,青年听闻琴声,哈哈一笑,枪杆轻挑,神木枪又是一变,若说方才相斗之时还是天上漫游的仙龙,此时便是爪牙森然的恶龙,那恶龙折身一扑,便向阿白刺来,此时他不必再顾及场中他人,一条枪挥舞盘旋,端的如同入水之龙、飞空之鹏,一时间神木枪点、挑、缠、崩、挡、甩、扫各招纵横自如,场中劲风大盛、酣畅淋漓!阿白依然冷然应对,兽牙匕或短或长,牵引为主,始终保持在一个两步方圆的圈中与那青年纠缠。

    亭中石信看到此处,道:“孙武子所谓上兵伐谋,可即便掌纵横于帷幄之中,河山版图也均是需靠短兵厮杀、步步溅血才能得来。”

    那文士气势上也不稍弱,答道:“可是未有图穷,又怎能匕现呢?”

    石信淡淡地道:“那么,以筹粮、河荒二者促成我崩雷堂与朝廷的粮草生意,再以崩雷堂向扶桑减少火器供应为条件说服高丽出兵抵住幽焉东肋,又以积压的火器供应河西弧羁诸部以干扰幽焉后援等等,便是你匕现之前的图谋吗?”石信说罢,气势之中竟然隐隐有些忧虑。随手应了一手。

    那文士却洒然一笑道:“亨九慧眼。”说着啜了一口清茶,接道:“算计衡量,筹谋于千里之外,卿不如我;然而砥砺驰骋,杀将斩旗于城下,我不如卿……我许久不曾弈棋,看来果真便是少了许多锐气啊。若是要短兵相接,靠的还要是亨九你啊。”接着一子直进,却一改方才作风,与石信在盘中厮杀起来。

    这时场中却忽然寂静,却见阿白兽牙匕忽然一收,双手反持匕首,眼中忽然凶光毕露,似乎一只已然厌倦了调戏猎物的猎豹忽然露出獠牙一般,合着“锵锵”几声琴鸣,脚下入鹰隼般的“扶摇步”一错,电一般向那青年扑去,瞬间撕开了长枪的防御圈,亏得那青年枪法卓绝,短打枪法也使得极为凌厉,只听得一连串兵刃相接的声音便如琵琶声连弹一般——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哧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噗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噼啪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突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嗒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嗒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柳七看得眼花,白箭搭在弓上,迟迟发不出去,这时忽见阿白舍了那青年,翻身瞬间向他扑来,柳七白箭如电,倏忽之间便已钉向阿白,阿白闪身避过,却不料箭势来得太快,胸口衣襟被射破,又在他胸口拉出好大一条血痕。阿白皮肉受伤,却半点也不停留,转眼便扑到柳七面前,柳七下意识一按箭袋,却发现最后一支箭已然用罄,不由大惊,只能举弓抵挡。

    “崩!”

    一声巨大的弦鸣,柳七的白猿弓便就此断为两截!

    这时却听得一声闷哼,阿白被那青年一枪崩在背上,被枪劲震得向前飞去,他左手在地上一撑,借势转身,一声低吼,再次揉身向那青年扑去。

    这时亭中文士一子落定,棋子与桌面噼啪一触,文士微微笑道:“白非白,黑非黑,攻亦守,进亦退……亨九啊,这一局看来是我赢了吧!”说着将盒中棋子哗啦啦倒入棋盘之中。却听得场中也是哐啷一声,铁藤枪坠地,阿白手中兽牙匕正斜斜顶着那青年的胸口,这时阿白一手抚胸,忽然一口鲜血咳了出来,显然这一场比试胜得确然不易。凉棚琴音似解人意,弦音骤停,余韵袅袅,似是颇为关切一般。

    这时文士忽然长笑起身,对着场中阿白鼓掌道:“白哥儿,恭喜你通过了这崩雷堂的三关五试之难……阿起能有你这样的伙伴,我这做师父的也可以放心了。”

    孔六典故较熟,听闻这个“三关五试”,心中颇觉疑惑,这是江湖皆知的天下第一堂“崩雷堂”任命堂主之时用来试炼选择新堂主的仪式啊,而这崩雷堂的堂主之位空缺已久,难道方才那场比斗便是这天下第一堂的“三关五试”?

    阿白却不知道这许多,他方才苦熬至柳七无箭之时,以短击长,冒险将那青年击败,心中方自茫然,这时听得那文士说得亲切,便不由得问道:“你……你是木瓜的师父?”

    文士不由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喔,木瓜啊?这名字倒是挺贴切的!”原来他便是卫起的师父慕容渊。

    阿白忽然眼神一黯,转身看了看身后吊着的孔六、苟雄等人,对慕容渊说:“大叔,我的兄弟被他们抓了,还有,尤儿和木瓜也不知道去了哪。”这话说得颇为天真,仿佛自然而然将慕容渊当作了可以信赖的长者,只是语气之中却满是哀伤。

    这时忽听得石信沉声道:“阿黎,放了这群小子。”

    却见黎狼得令,不知从何处翻出了几个绳结,一扯之下,吊着孔六等人的绳子忽然一松,这十人竟然直直坠了下来!

    阿白见状一惊,孔六等人虽然离地不高,但若是落入坑中,却躲不开被钢刺刺伤,但自己此时离众人尚远,绝不可能同时对十个人施救,一时间便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孔六等人吓得大叫惨号,却只觉得身子是摔在石板地面之上,并无深坑与尖刺。这时忽听的黎狼捧腹大笑,场中众人俱是莞尔,细看之时却见原来那所谓的“深坑”不过是画在一副油布之上的图案,只不过那副画太过逼真,让众人都被这障眼法门蒙混了过去。黎狼不过将那幅图案铺在了地上,再加上一系列障眼之法,通过光照与布置使其难以辨认,于是让阿白与众痞子一见之下便信以为真。而这时地上湿痕一片,骚味四起,显然是有人已然吓得尿了。

    阿白见状,心中稍微平息,兽牙匕倏忽飙出,噌噌几下便将捆缚众人的绳索切断了,苟雄等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全都揉揉自己被捆得发麻的手脚,纷纷围到阿白左右。他们此时身在险境,项尤儿与卫起又不在,自然而然便将阿白视为领袖。孔六久在市侩,也熟悉阿谀之道,此刻脱了危难,便瞬间没了方才大骂“那帮死土匪”时的气焰,他看出眼前的亭中之人才是重点,而那个“石信”虽然耳熟,也似乎是个大官,但却看起来颇难说话,于是便满脸堆笑地对慕容渊一拱手,道:“这位状元爷,方才白小哥儿打赌赢了,您看,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啊?”边说边是连连作揖,真不料这肥肥躯干竟然能打折打得这么麻利。

    慕容渊回头看了一眼石信,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叹道:“在下不是此间主人,未敢僭越……不过在下有一样事物,不如你们先看了,再决定是走是留吧。”说着从身后那名小婢手中接过一张长大的薄纸,伸手一扬,纸片便如同有细丝牵引一般,缓缓地向孔六飘来,孔六见状吃惊,待得那纸片飘到近前之时,他伸手一捞,那纸片便顺势滑入他手中,便如同慕容渊亲手递入他手中一般。孔六低头一看那纸片,瞬间脸色煞白,手抖做筛糠状,接着扑通一声便跌坐在地上,仿佛此刻的惊吓比方才被吊在“钢刺”之上尤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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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语:部分写法请九把刀进行解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