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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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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月望向远处,看见花镜正拿着一把小烟花。那是最简单的烟花,仅由一根铁丝与涂在上面的火药组成。虽是这样普通的玩意,花镜却十分新奇地一直在研究。木槿兴奋地跑到花镜身边,给她的烟花点上了火。

    看见手上的烟花点着了,花镜一开始吓了一跳,但是不一会儿便习惯了这不断迸发火花的小玩意。她静静地盯着烟花顺着铁丝蔓延,听着“呲呲”的声音,心情不由地也愉快了起来。

    水月见状,也默默地点燃了一根。

    “这个还可以这样玩。”木槿开心地拿起几把小烟花,给花镜示范着。小烟花们点燃之后,木槿摆了几个曼妙的舞姿,燃烧的烟花因为手的摆动而在黑夜中不断划出美丽的弧线。木槿笑着,“怎么样?很漂亮是不是?”她把剩下的烟花递给花镜,“花镜姑娘不妨也试一试。”

    花镜诚实地回答:“我不会跳舞。”

    木槿眨眨眼,“不一定要跳舞啊,随意拿着烟花划几下都很好看的。”

    花镜看了看手上的烟花,随意地……划几下?

    她沉默了一会,随后将烟花放在两只手上,小心地将它们点燃。刹那间,漂亮的烟花出现了。

    突然,一道烟花的花火凌厉地在空中划过。之后,只见花火快速地在空中不断划出干脆漂亮的弧线,时而蜿蜒,时而笔直。花镜对着月光来回挥舞,没有木槿那样的温柔气息,但是利落的动作配合快速划过的烟花,赋予了花镜一种独特的气质。

    那是一场,月光之下的烟花剑舞。

    水月手中的烟花突然掉落在地。

    烟花代替手中剑,花镜就这么握着烟花棒漂亮地施展了一套剑法。平日里找找取人性命的剑法今夜却似乎被削去了戾气,只剩下了让人惊叹的美。

    水月丝毫没有注意掉落在地的烟花。烟花触碰到湿润的草地后,光芒很快就熄了。倾桓察觉到了水月的异样,发现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那朵开自鲜血之中的冷艳之花。倾桓看了一眼地上的烟花,突然说道:“或许,杀手的恋情就像烟花一样,绽放出一瞬的光彩,然后立刻陷入永远的沉寂。”话说到一半,倾桓顿了一顿,“水月,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水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半晌,他的语气中略带了些嘲讽。“没想到,这一点我们的看法倒是一样的。我……”他的眼神暗沉了几分,“我不会走上和你一样的路。”

    倾桓笑了笑,没有说话。

    木槿和花镜在半个时辰内便一起把所有的烟花都放完了。直到最后一根烟花燃尽,木槿才依依不舍地准备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木槿不停地向倾桓描述着花镜舞剑有多么多么的漂亮之类的话。倾桓只是笑着听她说话,自己并没有发表看法。

    尊敬,却不亲近。

    花镜和水月自然被那二人落在了后面,二人也是一言不发,就像往常那样一般,花镜紧紧跟在水月后面,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只是走着走着,水月破天荒地有了不自在的感觉。可是,仔细想想,这与以往并无半分不同。那时的水月走得轻松自在,而现在,他竟然想让花镜走快一点,和他并肩。这样的话,他只要稍微偏过头,就能够看见她。

    想到这里,水月的脚步渐渐放慢了些。

    花镜从善如流地调整了自己的步速,依旧是一个身位的距离。

    水月不禁有些失望。

    迟钝的花镜并没有注意到水月的心情变化。确切的说,她注意到水月的情绪有了一点点的低沉,可她以为水月是被走在前方的倾桓,木槿二人影响了。水月可能也觉得,倾霜的死有点可惜。可是……花镜不得不承认,木槿和倾桓走在一起,感觉真的好和谐。

    突然,花镜开口道:“木槿姑娘,说不定是个好女孩。”她低下头,“她和倾桓,很配。”

    水月瞟了一眼前面的二人,淡淡说道:“倾桓不会接受她的。他其实和倾霜一样,表面对人温柔和善,而骨子里,却是执着又冷酷的。”

    花镜不解地看着他,可水月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眼神,沉默不语。

    自那晚烟花节后,又过了些许日子。所有人的生活似乎都平静了下来。

    看似,平静了下来。

    花镜伤好后,他们三人便告别了木槿,回到了碧落泉。花镜每日所做的事情与平常无异,依旧是锻炼身体,练剑,练扇,练轻功。倾桓没有了倾霜陪着对练,有时会过来找找花镜,顺便指点一下花镜的剑法。不过花镜和倾桓的武功路数不同,倾桓也帮不了太多。

    他们三个人之中,变化最大的还是水月。

    水月倒是不再尝试练剑了,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每天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一开始他琢磨了几日从俞府拿过来的画像,但研究了几日后没什么进展,便就暂且搁置了。接下来他忙活的事情,就连花镜也不知道了。

    原本在花镜练剑的时候,水月会坐在旁边静静地看书,而现在,空荡荡的庭院里只剩下了花镜一人。饶是花镜再迟钝,在练剑之余,也会在树下驻足片刻,有些寂寞地望着水月紧闭的房门,直到确定那房门短时间内不会打开后,花镜才慢慢腾腾地重新练起剑来。

    终于有一天,伴随着一声巨响,水月房门的两块门板轰然落地。从房内伸出像蛛丝一般的细线,似是有灵魂一样地缠住房前的树木。下一刻,粗壮的树干被切成了数块,整棵大树缓缓倒地,扬起了阵阵尘土。

    被释放出的细线听话地收回房内,缩回了水月的衣袖。

    水月从房中慢慢走出,许久没直接接触到阳光的眼似乎有些不适应这刺眼的感觉,他抬起手微微挡了一下。

    待水月放下手后,他看见在他正前方的花镜。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右手还提着出鞘的剑,直愣愣地看着他。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描摹着她的面容。经受阳光洗礼的花镜褪去了一身戾气,此时她的表情居然有点傻。

    水月倏然一笑,他阔步而来,向着花镜走去。花镜起先愣了一下,很快便心领神会,在水月经过她的那一刻便紧凑地跟了上来,维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

    水月走在碧落泉的道路上,突然身侧的阳光一暗。

    倾桓来到了他身边,神色轻松地和他们走在一起。水月释然,便收回了视线,三个人信心满满地走出碧落泉,向着邺阳城的方向出发。

    太阳,正在冉冉升起。

    带着古朴风格的雅致庭院里,鸟歌于树枝之上,鱼游于池塘之中,一派宁静祥和之景。一座红色的小木桥横跨了整个池子,俞继暄站在桥边,抛撒饵食,打发着池里的鱼儿。饲料投入水中的那一刻,顿时引起了阵阵涟漪。俞继暄盯着那水波,微微发起呆来。

    突然,一个蒙着面的贴身侍卫出现,单膝跪在他的身边。“少爷。”

    俞继暄头也不回,“说。”

    那名贴身侍卫身着黑衣,由于蒙着脸,从外表上辨不清他的性别。而他开口的时候,发出的居然是女子的声音。她继续汇报着,“西庭发现了入侵者,还请少爷前往安全之处躲避。”

    俞继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讶色,不过很快脸色又平静了下来。“敢在白天就来的,恐怕也就只有水月那一帮人了。”他不紧不慢地收起了鱼食,“说起来,他和我倒有些相似之处。”

    “少爷,”侍卫重复着,“请少爷先避——”

    “啰嗦什么,他们伤不到我的。”俞继暄摆手,“把弓箭队叫过来,你把另一个侍卫找到也一并带过来。”

    “……是。”

    过了几分钟,一个衣着与方才的侍卫不一样的人赶来汇报,身上还带着血。那人呕出了一口血,“少爷……西庭只有一个,一个人,但我的小队目前……只剩我了……”

    俞继暄挥挥手,那人便颤颤巍巍地退了下去。俞继暄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没有想到,一直秘密在宅子内活动的探查队也被发现了,那个叫水月的杀手真是越来越让他中意了。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从没失败过的人竟然没有被上一次的挫败打趴下,而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重新振作了起来。看来,水月这个人不仅有着娴熟的理性判断,还具备着坚强的品格。不过,这样一来,他们的分布也暴露了。能在几分钟之内杀掉多数在西庭的情报人员,但并未杀完,说明此时再西庭的是重伤未愈,实力在三人之中排列第二的花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