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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仙道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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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阳子娓娓道来,姚重华越听心中越觉惊奇,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为什么就只有他能见到,而当时在场的放勋野老又见不到呢?

    他思来想去,甚是不解,当下向老人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纯阳子冷笑道:“双瞳者被誉为上古神人,岂是浪得虚名?那些都是昔日天地烙印下来的景象,常人自然不易得见。而双瞳号称能堪破虚妄,见到也不足为奇。”

    姚重华道:“老前辈,你说我的双瞳如此神异,可为什么人人见到,都说我是妖物转世,就连阿爸,少母还有弟弟都不愿与我亲近?还要……还要害我。”

    纯阳子嘿嘿一笑,道:“不过是世人愚昧无知罢了,你又何须理会。双瞳远比想象中强大,若修炼得法,单凭一种瞳术,便可横扫天上地下,举世皆无敌手。可惜,拥有双瞳之人自上古年间便没有再出现过。”

    “双瞳者实在是太少了,百世也不见得有一个,导致其传承也因此断绝。不过,世事无绝对,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法,将来你或可开创出自己的功法,将双瞳的种种威能激发出来,了悟透彻,成就无上果位,亦未可知。”

    姚重华听得震奋异常,他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双瞳有这般作用,也从未想过双瞳其实就是一种罕见的天赋异禀。只因他从小异于常人,被人岐视,还经常为此暗自轻贱。

    他托着手中的水玉,伸过去要还给纯阳子,忽然觉得脑中嗡的一震,这角水玉霎时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四周,原来暗寂的地底深渊也明亮起来。只觉全身似乎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禁不住颤抖起来,脑海里顿时闪过一幕幕画面。

    只见天穹中气流搅动,形成一个巨大的界壁通道,在其周围黑雾翻涌,激流滚滚。内有阵阵嘶吼声传出,伴着一点点殷红的鲜血洒落出来,血滴坠落大地上,万里大荒承受不住当中的恐怖力量,大山倾覆,江河尽毁。

    似乎昔日在沉仙涧的景象又重现,手持石斧的人族强者进入通道后一直与敌撕杀,时至今日仍未停歇。千万载岁月轮回,坚守在通道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人族强者肢体破烂,衣衫染血。那坠落的鲜血出自他身上,似乎永远流淌不尽。他击退了一波又一波来犯的强大异兽,低吼声中满是疲惫怠倦之意,却又带着不屈,带着傲然,那是属于人族不可侵犯,不可践踏的尊严。

    啊!

    姚重华一声怒吼。身上气息骤变,体内气血沸腾,奔涌而出。气血散开,挤压满这方天地,而后化作一条大龙在苍穹缠绕回旋,俯视八方。

    龙吟声高亢激昂,回响在九天上,传遍万里大荒。长龙盘旋数圈,倏地冲下,又回到姚重华身旁,覆于他的躯体,紧紧勒住。

    姚重华一步迈出,欲登天而去,与那道撑破苍穹,顶天立地却又带着落寞孤寂的身影一同并肩作战,与敌撕杀。

    纯阳子见他生出这等异象,神色骇人,不由大吃一惊,干枯的手掌伸了过去,一把搭在他身上,以自身的法力压制,助他平复下来。

    半晌过后,纯阳子面容愈发凝重,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天地还会重现这般景象?这是昔日的一幕,还是未来的一角?难道新一轮的人间浩劫又要来临了么?”

    他看着仍在怒吼连连的姚重华,仰天一声长叹,沉声道:“罢了!此子有血性,敢为人族而战,连宝物都愿择其为主,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说着,两手翻转,分别抓向姚重华的一双手腕,气息猛然运起,喝道:“今日便传你仙道之法,初始境——炼气融合!”

    姚重华被纯阳子一声大喝,蓦地醒转过来,只觉一股浩瀚磅礴的气息传入体内,摧毁他的生机,绞灭他的神魂,浑身气血瞬时干枯,骨肉碎裂,双眸一阵剧痛,登时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入,醒来后见自己躺在地上,纯阳子眯着一双眼正上下瞧着自己,眼中似有欣慰之意,宛如在鉴赏一件自己精心雕琢打磨的物事。

    姚重华本想挣扎着站起,哪知力气未使出,人起飘然而起,瞬间上冲数十丈高,心下一惊,忙收敛气息,轻飘飘的落地。但觉全身轻盈,舒畅无比,力气比之前还要强大数倍。

    姚重华心中茫然,似懂非懂,忙上前问道:“老前辈,我这是怎么啦?”

    纯阳子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你的双瞳果然逆天。我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工夫将你救活,岂知多余的力量被你的双瞳吸收,反而转化为凝炼瞳孔的物质。放心吧,随着你的修为愈深,双瞳的力量也愈强大,不但能辅助修行,也能伤人杀敌,着实厉害。”

    “天地将变,在这末法乱世中如果没有一个强者能掘起,人族覆灭在即。事态紧急,时不我待,世间内忧外患,危机重重,一切只能从权了。我适才强行为你筑了仙道根基,就是盼你能打破这天地桎梏,在最短的时间崛起,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了。”

    按照纯阳子所说,他是强行将仙道之法传于姚重华,纯粹是当成了试验的对象。因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人能在最初时期仙神同修,都是一道有成后才敢修另一道,即便是这样,到了后来也往往控制不住自身的力量,最终免不了走火入魔,道消身陨的下场。

    修行路上多枯骨,越是追求力量的极致,越是凶险万分,踏错一步便是身死,没有回头路。

    纯阳子此举,便是跟当初放勋野老强行为姚重华度血一般,也是强行在他体内开辟了仙道之基。因为他有双瞳之故,如今姚重华集仙道神道于一身,却未因此而控制不了自身的力量。

    他身上多余的力量为双瞳所吸收,就如当初度血之时,兽角的精气尽数被双瞳炼化,令他不死,反而又造就了瞳孔的威能,如此双辅双成的修炼之法,简直是得天独厚。

    要知道,当年纯阳子都是先斩了仙道根基,才敢修的神道。只因神道注重肉身,仙道注重元神,有了强悍的肉身,才能装载更多的精气神,不至于爆体而亡。

    神道有凡人四境,为造化、本藏、宣明、玉机。仙道也有凡人四境,为炼气、化元、还虚、合道。

    神道修的是造血,仙道修的是营气。

    造化境包含度血、洗髓、锻骨三个小境。炼气境包括筑基、开光、融合三个小境。

    神主杀伐,仙悟万法,便是由此而来,这是两种道法第一个境界的总则。

    凡人四境修炼有成,后面还有神人、仙人四境。神道仙道虽修行各异,其实也万变不离其宗,到最后更是殊途同归,难分高下,只是各人的决择而已。

    洪荒古界中更适合修炼神道,仙界则适合修炼仙道。在上古年间,古界与仙界相通,两界修士互相往来,交流各自的修行心得。不过却少有人敢仙神同修,因为这条路太难,前人付出了太多的代价都未能成功,如何能令人不怕?

    然而世间修士无数,人人求道之心热切,也有不少人前赴后继尝试过,最后无一例外全部失败,身死道消。

    仙神同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年纯阳子能修到这种地步,不可谓不逆天,而当时就只有他一人能做到,只差一步便能证得无上果位。

    关于神道的修炼之法,姚重华此前便听放勋野老说过。他本就聪颖,只是毫无处世经验,于世事不通,修行悟道却是极佳,这时又得纯阳子解释神道与仙道的区别,心中豁然开朗。

    他此前已在洗髓境,只是一直不懂得如何进入下一个境界,虽有积累,却无经验。这次在纯阳子的帮助下,轻易便进入了锻骨境,也算是厚积薄发了。而仙道也一举跃过筑基和开光,进入到融合境。

    这时,于自己的修行之路愈发明确,心想:“只要这两个境界突破后,我便可进入下一个大境本藏和化元了。”

    姚重华没去想自己刚才生死之间只差一线,经历了莫大的危机。隐隐觉得比之前又强了一大截,这自然是拜纯阳子所赐。

    他此时满心欢喜,向纯阳子作揖道:“多谢老前辈成全,指点晚辈修行之法。”

    纯阳子点头道:“唔!你的路比别人难走万倍,切不可有半点疏忽大意。唉,老朽一生守卫正道,担我辈修士之职责。无奈晚年遭逢大变,本是心灰意冷,再也不想管天下兴亡。此时即遇上了你,想是天数使然,让老朽在弥留之际再尽最后一份力。”

    姚重华道:“老前辈,有什么办法能令你恢复过来么?晚辈自当尽力去寻来。”

    纯阳子哈哈一笑,凄然道:“办法自然是有,除非你能寻来长生不死药。不过,眼下却没有这个时间了,洞中的凶物即将出世,老朽要以身献祭,用此生仅余的道行加固封印,当可为你等拖延百年时间,百年过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姚重华一惊,忙道:“老前辈,此事万万不可……”

    纯阳子不理他,继续道:“现在,我便将一身的功法传给你,将来你见了我那小徒,再代我尽数传他罢。”

    说着,一指点向姚重华眉心,道:“当年我与师弟列阳子同拜在仙界金乌大仙门下,他学的是‘列阳擎天’,我学的是‘纯阳九转’,后又转修神道,一生所学甚多,但参悟最深的还是‘纯阳九转’,可惜这一部高深的仙道功法,不能速成,且与你现今所学有悖,只能用与参考,相互应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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