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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安朋美乘危欲邪淫?薛木棉脚踏七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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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如海是一等一的大内高手。他行走江湖多年,对于各种毒药多有研究。他仔细嗅过安朋美送来的娜帕里勇,却丝毫察觉不出里面是否下毒。他转念一想,就算这厮真有歹意,凭借着自己的高超内功,也可以轻易将毒逼出体外。所以便将娜帕里勇整块吃下。

    但是,他哪里想到安朋美在娜帕里勇里下的是白虹山庄送来的西域奇毒——大梦千年散。中毒之后,韩如海沉入梦乡,人事不省。幸亏他的甘露四象功深厚无比,此刻他才得以慢慢醒来。但韩如海仍然觉得浑身酥软,看来是毒性尚未完全散去,一时间竟无法运功。

    韩如海看见安朋美伸出双手,正色眯眯地直奔谷猫猫而去。他心中大惊,急忙伸手去推身边的青龙、白虎和朱雀。哪知他们三人此刻正沉浸在无尽的梦幻之中。韩如海急中生智,从怀中摸出一根银针,对准三人人中穴狠狠扎去。三人只觉得浑身仿佛遭遇雷击一般,剧痛入骨,哎呀几声,痛醒过来。

    青龙、白虎、朱雀三人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急得双眼冒火的韩大人,知道发生了十万火急的大事。纷纷跪在韩如海面前,说道:“请大人吩咐!我等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韩如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快!快去救公主!”三人心中大骇,环顾四周,心想定是大人糊涂了。此时此地,哪里来的什么公主。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韩如海伸出手来向谷猫猫一指,大叫道:“那边的那个少女,便是花皇后日日思念的公主殿下啊!”

    三人心中大惊,急忙向谷猫猫方向看去。眼前的这个女孩确实貌若天仙,美艳绝伦。只是三人虽然久居宫中,却无法得见皇后凤颜,所以也无法通过外貌来判断。但三人皆知韩如海是皇后身边红人,深得皇后信任,皇后定是将她失散多年的女儿的容貌全数告知与他。此刻韩如海大人如此着急,看来这女孩确实公主无疑了。

    他们三人和玄武追随韩如海多年,对韩如海忠心耿耿。此刻安朋美的魔爪正一步步地接近公主殿下。别说是让他侮辱了公主,就是碰了公主一根毫毛,回去之后,韩大人都无法在皇后面前交差。

    青龙从地上捡起宝剑“喜鹊”,刚刚站起,便觉得两腿一阵酥麻,站立不稳,险些跌倒。但是他还是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向安朋美走去。白虎和朱雀跟在身后,也一齐奔安朋美而去。就当三人快要来到安朋美面前之时,秦玉楼突然出现在三人身后,唰唰唰三剑刺出,“梅花剑”瞬间贯穿青龙、朱雀和玄武的心脏。扑通几声,三人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他们都是皇宫的守卫,有保护皇族之责,此刻替主子去死本来无可厚非。但是他们毕竟跟了自己十余年,韩如海待四人如亲子一般。此刻三人横尸眼前,他急火攻心,登时呕出一口鲜血。

    韩如海急忙打坐,运动甘露四象功,调节气血,才勉强维持。他向着秦玉楼喊道:“秦玉楼,大内侍卫你都敢杀,你是想造反么?”

    秦玉楼听了呵呵一笑,说道:“怎么,韩公公难道忘了当年你们是如何与白虹山庄谋划,杀掉珍妃,嫁祸给傲雪山庄吗?你抬头看看,现在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就算我失手杀了几个侍卫又如何?更何况我们白虹山庄现在是武林第一大庄,江湖上一呼百应。如果你们纠缠不清,慕容庄主振臂一呼,到时候就算是朝廷,恐怕也难以招架吧?”

    韩如海听了心中又气又悔,当年皇后为了除掉珍妃和她背后的势力,才不得已联合白虹山庄。没想到现在白虹山庄做大,竟然敢公然叫板朝廷,真是无法无天。但眼下不是清除叛逆的时候,公主的清誉岌岌可危,如果晚了半步,酿成大错,皇后恐怕会遗憾终生。想到这,韩如海抬起头,对秦玉楼喊道:“八堂主,你身后的那位是皇后所生的公主,今日如果你让我将她带走,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你看如何?”

    秦玉楼听了,眉头紧锁,大脑中不停地计算着各种利益得失。安朋美一听韩如海想要将眼前的绝代美人带走,如果放她回去,恐怕日后再无亲近她的机会。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安朋美怎么会轻易放弃?

    他停下脚步,回过身对秦玉楼说道:“八堂主,那大太监中了我们的大梦千年散,一时间难以运功,我们怕他作甚。更何况无凭无据,他如何一口咬定这就是皇后失散多年的女儿?定是他也垂涎这小娘子的美色,想要掳去独自享用。八堂主,你帮我拖住他,我给白虹山庄双倍的兵器。”

    秦玉楼一听心中乐开了花。白虹山庄纵然现在有八位武功高强的门主,但若想称霸天下,完成吞并苗疆,进而进攻大宋的伟业,还需要武装大量的军队。而昆仑石打造出来的兵刃锋利无比,正是白虹山庄所需要的。他得到安朋美双倍兵器的承诺,回去向慕容裕复命,定然又是一番嘉奖,到时候还会命人传授他更加上乘的武功。一想到这,秦玉楼将梅花剑横在胸前,轻捻兰花,向韩如海一指,说道:

    “韩公公,大家都知道此女是东海神医谷百草的千金。你现在说他是花皇后的公主,你难道是说谷百草和花朝凤有一腿吗?哈哈,那可是天大的笑话。韩大人,侮蔑皇后清誉可是要杀头的。”

    韩如海一听,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勉强着支撑身体,想要站起来。无奈自己的内功尚未恢复,身体又过于臃肿,一时间竟然无法站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朋美一步步地向谷猫猫走去。

    谷猫猫蹲在地上,两柄短刀“夭夭”和“灼灼”散落在裙边,像两片飘落的花瓣。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了恐惧,战战兢兢地看着安朋美。眼泪一直在她的眼中打转,此刻的她,真的好痛苦,好难过,又好害怕。而安朋美那狰狞、扭曲又肆无忌惮的笑容,像一片无法散去的乌云,即将笼罩在她的头顶。她仿佛听到了轰鸣的雷声。

    终于,安朋美走到了谷猫猫的面前。他嘴角流出的口水滴到了地上。谷猫猫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心中升起万分的厌恶,险些一口吐出来。如果不是旧疾复发,浑身窒息一般的痛苦,此时她早已抄起“夭夭”、“灼灼”,与安朋美拼命。

    可是眼下她只能做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噩梦的降临。谷猫猫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心中的恐惧到达了顶点。她眼中的泪水终于缓缓落下。此刻,她又想起了薛桦那双善良的明眸和深邃的眼神。如果此刻他在身边就好了。想到这,谷猫猫对着天空撕心裂肺地吼叫道:“桦哥!你在哪里啊?”

    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四周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忽然间,从天空传来了一阵阵轰鸣的响声,响声由远及近,如山崩,如雷霆,穿云裂石。谷猫猫抬起美丽的脸庞,满面愁容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终于,声音以最大的音量传到了大厅之中,轰的一声巨响,顶棚破开了一个大洞。一个抱着巨大坚冰的少年,如流星般降落在地上。

    少年有一头乌黑发亮的圆圆洋葱头,还有一双深邃澄澈的黑亮眸子。他左臂环抱的坚冰中仿佛冰冻着一位老人,右手拿着一把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宝剑“银月飞雪”。他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只见很多英雄好汉都如醉生梦死一般,瘫倒在地上。大厅的四周站满了白衣武士,而杀害他全家的凶手——秦玉楼,则手持她姐姐的兵器“梅花剑”,一脸骄傲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个少年便是薛桦。十年前傲雪山庄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十年前,他就是在这样的包围中,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姐姐,失去了爱护他,宠溺他的傲雪山庄的全庄人。十年后,他又落入了和当日一样的处境当中,一样的秦玉楼,一样的白衣武士,一样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是这次的重要的人换成了别人。

    薛桦清清楚楚地看见,谷猫猫痛苦地蹲在地上,表情凄苦,满面愁容。而谷猫猫也清清楚楚地看见,心爱的人,真如她梦中那样,在她危难的时候,流星坠落般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看着那个梦到过千百遍的少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泪中带笑,刚才心中巨大的恐惧,此刻如飓风卷走了乌云一般,烟消云散。

    她本来以为她死定了,死透了,而且是以最屈辱的,最悲惨的死法死去。她本来已经打定决心,咬舌自尽。没想到一切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薛桦终于及时赶到了这里。

    安朋美此刻正满脸淫笑,嘴角流涎地站在谷猫猫身边。这一切再明显不过了。大厅中的一切都是他做的好事。而此刻,得到了秦玉楼的默许,他正打算发泄自己的兽欲,来伤害这个倾国倾城,美若天仙的少女。

    薛桦看见梨花带雨,满脸泪痕的谷猫猫。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燃烧的山林大火一般剧烈。在薛桦心中,谷猫猫是那样的花样年华,是那样的风采绝代。她如一朵沐浴灿烂春光的桃花,鲜明,美丽,夺目而耀眼。就算她最后没有成为自己的恋人,她也应该有着完美的爱情和幸福的人生。而不是在这里成为肮脏龌龊,卑鄙无耻之人的玩物。

    可是,四周众多的白衣武士和马匪如乌云一般,黑压压地向他压来。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七岁那年,他是如何来到满面是血的父亲身旁。无论他如何哭喊,父亲都毫无回应。他回想起,他的姐姐将他保护在身下,秦玉楼利剑刺穿姐姐时,滴在他脸上的鲜血。他的头突然剧烈地抽痛,手臂在不停地颤抖。他怀中的坚冰滑落了下去,轰的一声摔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让薛桦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冰中面带笑容,早已死去的江伯。他想起就在刚才,他还是那样鲜活,那样真实的活在世上,他明知道再度运动“一日寒”神功会因静脉逆行而死,但是为了心中的信仰,他还是毫无畏惧地勇往直前,直到失去生命。

    他想起了为了救自己而失去三根手指的恩师如善,想起了巨树村一战中,奋勇杀敌的巨树村村民,想起了以一人之力,与七杀、破军、贪狼血战的母亲。即使是面对无比强大的敌人,他们也从未退却半步。那是怎样的一种勇敢啊!

    如果不是他们,也许自己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这些年,失去亲人,被人追杀,受人欺骗,四处飘零,自己早已经像一片随风飞舞的蒲公英,不知道会飘向何处。人生都已经这么悲惨了,难道还会更悲惨吗?不会了,所以,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你们不是想要我薛桦的这条命吗?来吧,我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反正我早就该死了!

    可是,今天,你们胆敢动那女孩一根汗毛,我发誓定会将你们这里的所有人,杀得干干净净!

    正当薛桦和秦玉楼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裙摆上满是鲜血,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冲了进来。此人正是潘碧琪。她脸色惨白,面容狰狞,右手已经被人切断,上面包裹着几层被鲜血浸染的白布。她一把推开大厅的门,直奔秦玉楼而来。秦玉楼此刻正警惕地注视着薛桦。忽然他一眼瞥见鲜血淋漓的潘碧琪,登时吓得跳了起来,尖声叫道:“琪琪,你的手怎么了!”

    那女人一边踉踉跄跄地跑向秦玉楼,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玉楼,你可认得这个崽子?”说着向薛桦的方向努了努嘴。

    秦玉楼脸上显出疑惑的表情,心想难道这就是大堂主慕容一剑所说的,在巨树村与他们生死相搏的逆子薛桦吗?他右手紧紧地握住梅花剑,轻蔑地呵呵了两声,说道:“哼!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当年朝廷逆贼的遗子。你侥幸逃得一条性命,自己不好好珍惜,反到来这里送死,我看你可真是嫌命长啊!”

    此时潘碧琪已到了秦玉楼身边,她依偎在秦玉楼怀里,半分撒娇,半分凶狠地说道:“玉楼,这崽子不知道哪里学了武功。我打他不过,连手都被她砍去了,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秦玉楼一听着实吃惊不小,心想潘碧琪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她从小在白虹山庄习武,武功自是不逊于人。而自己的武功也有一部分是潘碧琪传授的。想不到眼前的小子竟然轻易便将她的右手切掉。他偷瞄了一下四周,盘算着眼下己方能打的还有安朋美,而潘碧琪还可以左手持剑,再加上自己,满打满算两个半人,打薛桦一个,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胜算的。

    薛桦死死盯着秦玉楼手上的“梅花剑”,那把剑他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淘气的他常常拿着姐姐的“梅花剑”四处玩耍,气得姐姐四处捉他,打他的屁股。现在,那把剑还在眼前,可是姐姐已经走了十年了。一股心酸之气从他的腹中翻滚而出,化作眉间无言的愤怒,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少年身如玄铁,骨若精钢,右手紧紧握住银月飞雪。准备向仇人讨回失去的一切。

    忽然,大厅的门又咿咿呀呀地裂开了。铁铮铮移动着小小的身躯,将两个带轮的木椅推了进来。左边的轮椅上,盘坐着一个发白如雪,发长过膝的中年男子。他神情恐怖,表情阴冷幽怨,身上披着一件满是破洞的衣服。他仿佛是几年没有洗澡一般,浑身沾满了污垢,恶臭难闻。

    右边轮椅上的人留着同样的长发,只是他发黑如漆,明眸皓齿,神情恬静淡泊,泰然自若,如石佛一般。虽然身上穿着同样破烂的衣服,但是却较另一人整洁了许多。两人都盘坐在木椅上,显然是双腿被人打成残疾,无法站立。

    左边的人便是昆仑十二村中的玉魔——梁超华,他巧夺天工,技艺超群,可以用一双手将和田玉打造出最美的玉器。而右边的人,便是铁铮铮的父亲,铁梨花的堂兄——“铸剑名师”铁不平。铁家世代打造兵器,昆仑上等的材料,经他之手,便成为了世上最锋利的杀人武器。

    原来薛桦和铁铮铮在江伯仙逝之后,通过江伯打通的道路,到达了七楼。他们在那里见到了失踪已久的梁超华和铁不平。两人向薛桦和铁铮铮诉说当年是如何被安朋美叫来修补“赤炎剑”,如何又是在修好之后被安朋美囚禁,打残双腿。

    这三年,他们一直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望穆楼七楼之中,下面便是熊熊的烈火。而安朋美每天命人通过一个密道送给他们一点点食物和饮水。他们被强迫没日没夜地铸造兵器。梁超华性如烈火,被囚之后,一股怨气难以疏解,是以须发尽白。而铁不平则开朗豁达,常常开导义兄,两人在这暗室之中,相依为命,整整三年。

    此刻于暗室之中,两人未曾想竟然还能再看见亲人。铁不平一把搂过铁铮铮,两行热泪滚滚流下。薛桦看见自己的表舅,也是悲从中来,不能自已。四人抱在一起,一时间哭成一团。

    梁超华和铁不平抬头看见坚冰中的“冰王”江伯,想起当年与老村长的点点滴滴,心中的悲伤更如潮水般蔓延开来。两人搂着江伯的尸体又是一阵哀号痛哭。忽然,梁超华想起自己的孩子梁一鹰还在外面,他素知梁一鹰性情刚烈如火,恐怕借着今日寿宴行刺仇人。于是急忙恳求薛桦前往大堂,以求拦住梁一鹰,护他周全。薛桦心中对谷猫猫也是十分担心,当即辞别两位前辈,带着包裹着江伯的坚冰,从七楼一路破壁而来。

    而铁铮铮则找来了两个木质的轮椅,一步步地将两人带到了这里。现在,两人再次看到了他们的仇人安朋美。而与此同时,安朋美也看到了他们。安朋美看了看眼前艳若桃花的美人,再看了看这一波接一波的敌人,心里烦恼极了。但是他色心既起,心中如百爪挠心般搔痒,身体如烈火焚身般滚烫。他只想一把扑倒谷猫猫,好好亲热一番,哪里还管得了什么这人那人。春宵一刻值千金,那美妙的感觉,在还没有得逞之时,便已经将他的精神推向了高潮。他色眼迷蒙,满脸绯红地张开双臂,咽了咽嘴巴里的口水,迫不及待地向谷猫猫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