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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以静制动,布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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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信从不在外人面前公开展现自己的书法,那是因为他的字实在是很一般,但这一次,赵信胆子很大,脸皮很厚,亲笔书写了八个大字“开疆拓土,封狼居胥”。

    这八个大字从书法角度来看,不值一提,但字里行间蕴含着他这些年在沙场亲身血战体会的气息。

    张青找工匠把这几个字制作成一个鎏金牌匾,挂在讲武堂的内堂,真迹则保存起来。

    江南总督府从陈靖、张猛军中挑选精锐教导这些人操练行伍,每日熟悉行军布阵,讲习兵法。

    不谋一世者,不足谋一时,现在只是播下种子,赵信希望讲武堂有一日会长成参天大树,即使没有他,也不会再让汉人再处于这种境地。

    赵信看似不急不忙,实则江南总督府处于外松内紧的状态。

    江南兵马集中在长江一线,张猛和林元义所部兵马移驻镇江,张大彪率领宁绍水军一部,顺江而上在南京地界驻扎。

    南明和满清都有无数眼线在暗中活动,江南的消息瞒不了满清,满清的消息也瞒不了江南。

    多铎还关在南京城的大牢里,迟迟没有宣判,隆武帝和赵信都想留下这个活结。

    一连十几天,明军安安稳稳在长江边操练阵法,满清稳住湖北战线后,江西的金声桓成为满清插入江南的尖刀。

    明军从江南进军顺江而上,在九江和武昌地界要同时应对两面夹击,所以赵信要等郑芝龙督江西和两广的兵马先在江西展开战役。

    天下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只靠江南的力量不足以对抗满清,但收复江南后,南明羽翼已丰。

    失去江南这片赋税重地后,满清的处境其实比赵信好不了哪里去,八旗精锐悉数入关,多尔衮只靠死心塌地投靠满清的蒙古部落在草原维持平衡。

    察哈尔部落的首领额哲虽然归降了,但因为过往的仇恨,一直无法令满清安心,所以北京城必须要有重兵把守。

    正如赵信所料,多尔衮正在考虑从两湖打开局面,然后顺江而下,两路夹击江南,多尔衮手中能用的兵马也只有十三四万,短期内再无进军江南的实力。

    而赵信的计划是……

    一支商队经历千辛万苦在河南地界渡过黄河,进入山西地界,最危险的道路已经过去了,他们到了这里其实已经安全。

    山西商人的势力从未像今天这样庞大过,范永斗在山西经营多年,可不仅仅是个商人。

    这支商队很特别,携带的货物不多,一进入山西地界立刻被严密的保护。

    广隆升在北方有生意,赵信重取江南后,这个曾经在北境名噪一时的商号重新被晋商挂在嘴边。

    南方来的商队到达山西,由范永斗亲自派人接待,商队的伙计和掌柜都是货真价实的生意人,除了商队的护卫。

    护卫的头目叫武定,土生土长的山西人,长的很瘦,只从一双眼睛就能看出他的机灵劲,今年是他跟在赵信身边的第八个年头,八年前他十七岁。

    武定极少抛头露面,但承担过的重任不少,如当初陈圆圆入南京城当‘质子’时,他就是护卫小队长,现在他是赵信的特使。

    一路上,武定就像个毫不起眼的护卫,名义上的护卫统领是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汉子,也许只有那样的人才符合护卫身份。

    进入山西地界,商队一路顺顺当当,径直往太原城赶去。

    在江南过了六年,听见满大街的山西话,武定格外感到亲切,唯一让他不习惯的是,满城都是鼠尾辫,在南京,现在满城都是光头,不过他觉得光头也比鼠尾辫好看。

    商队的掌柜老老实实的谈生意,武定老老实实的等待,一直到第三天傍晚,终于有人找上门来。

    范永斗很小心,武定任由他安排,又抹了好几个弯,终于见到了范永斗。

    没有多少女真人在山西,宣大总督耿淳是汉人,驻守在各地的兵马也都是汉人,但这个时候汉人比满人更可怕。

    范永斗不认识武定,见赵信派这么一个人到北方来不以为然,原以为即使不是广隆升的掌柜徐麟亲至,也应该让秦逝跑一趟,他不知道那些人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几年前已经有了天壤地别。

    徐麟现在的财产比他范家只会多,不会少,而且还在像滚雪球一样膨胀,秦逝更是赵信最亲近的谋士,岂会孤身到北方来冒险。

    武定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个能主事的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通过面相看出内在。

    “范东家!”武定先没有说那么多话,拿出赵信的亲笔信呈上去。

    等范永斗看完了,他恭恭敬敬地说道:“我此来最主要的目的是定海王几个大将的家人接到江南,请范东家施以援手。”

    “接定海王麾下几个大将的家人?”范永斗收起书信,陷入很为难的境地:“他们的家人都愿意去江南吗?”

    武定笑嘻嘻地回道:“我想……那一定是愿意的!”

    这只是武定此行最主要的任务之一。

    范永斗眉头一皱,又问道:“你如何把这些人送到江南?”

    武定毫不客气道:“这就需要范东家的协助了!”

    赵信的身份和江南的势头是武定此行来最大的本钱,从前范永斗愿意为满清效力,现在一定不会拒绝与江南的定海王、江南总督合作。

    “我此来只为了这一件事,商贸之事,自有徐东家与你商议。”武定的语气很轻松,但范永斗不轻松。

    范永斗收起书信,这件事可不好办,但不好办也得想办法办。

    范家商号和广隆升这些年的关系一直没有断过,范永斗帮过赵信渡过多次难关,赵信也曾对他施以援手,但范永斗从没像今天这么为难。

    实际上,范永斗面临一个选择,满清还是南明。

    多尔衮不是曾经的大明朝,绝不会容许三心二意的人存在,女真人杀起汉人来不会手软。

    武定轻轻松松的离开,留下范永斗一个人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