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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梦回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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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樽对月

    将玉露琼浆斟满

    待我放歌一曲

    再饮上千杯

    壮志未酬

    又何惧风流

    将万千世事抛掷

    挥鞭打马踏月去

    和美人同骑

    邀三四神仙相聚

    谁管它什么天上凡间

    今夜不醉不回”

    星空下的草原,静谧安宁,篝火熊熊燃起。

    蒙古国小王爷耶律齐,举杯痛饮三杯后,又放歌一曲。坐在他身边的和风,多日不见,长高了许多不说,面色红润,小脸圆了一圈,比在大理国看去还要健壮些。此时身着蒙古族艳丽的袍子,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千娇百媚。

    “小王妃来一曲!”不知何人酒后胆大,从人群中喊出一句。

    “啪!”一声,那说话之人头上的帽子,却被远处飞来的不知何物击落。

    “大胆,小王妃岂是你叫得的!”人群中有人呵斥。

    “苍鹰有志

    振翅高飞

    和风有情

    形影相随”

    随着一阵悠扬的琴声,和风的歌声响起,在辽阔的草原上,清亮悠长。

    “有歌相和

    有诗相应

    有花待放

    有心相契”

    和风坐在耶律齐旁边唱着,嫌不过瘾,干脆站起身来,走到人群中间边唱边舞,不远处的乐师更加欢快地拉琴。

    “看草青青

    看牛羊壮

    看百姓喜

    一国太平”

    围坐在篝火旁的人们跟着小王妃陆续起身,翩然起舞,先前帽子被击落之人更是舞之甚欢。

    “待我扬鞭

    星宿绕膝

    月光细碎

    梦回大理”

    那歌里没有思乡的惆怅,没有游子的失意,有的只是一个远游的小公主,今夜梦回故乡的欢欣。

    也许和风的思念可以穿过漫漫黑夜,穿过遥遥长途,直抵南诏皇宫。白日间声名显赫的皇帝段淳,此时心有灵犀,端坐在御书房书桌前,像一个最普通的父亲。他面前放着和风小时作的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大人拉着一个孩子的小手,正仰头看星空,旁边歪歪斜斜写着几个字“风儿和父皇看星星。”

    看画之人,烛光下,泪湿衣襟。

    此时的大理皇城,灯火闪烁,有琴瑟之音远远传来。黑暗中,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淘气,被人呵斥一声,又“咯咯”地笑着在黑夜中打闹。

    一幅太平景象。

    皇宫不远处,自黑夜中腾起一只信鸽,直往北飞去,风干物燥,所过处飞灰扬尘。放鸽之人一直看着它飞远,这才转身,悄悄地回到皇宫。

    “力多,你可是又偷懒,又将这八卦图记得乱作一锅粥。”毕禧每次说教力多王子,那可是毫不留情。眼看晌午将至,还丝毫没有给人吃早饭的迹象。

    “书蓝,将我哥书房中的笔墨纸砚取来,烦请力多抄写百遍。”毕禧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做派,头头是道地嘱咐书蓝,一边用小棍指指力多,“可给我坐端正了!”

    除了军书,战术,棋琴书画、女红一类,根本不用跟毕禧提起。那力多乃虎国人,虎国文字长脚,老是七长八短地伸着,毕禧望一眼就发怵,想那力多王子能把虎国文字判清爽就十分不易,毕禧好生同情。

    写字么,在周围一群人中,比上不足,比最末一个力多,想来是绰绰有余。

    “乾三连,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那力多一笔一划写得很仔细,虽说像木棍垒字,左右上下参差不齐,也还算规规矩矩,端端正正。

    “扑哧”一声,站在力多身后侍候笔墨的书蓝,忍不住笑出声来。

    力多王子的木棍字,可比毕禧小姐的“蛇舞字“强多了,至少能看清楚写的是什么。这一比较,写字垫底么,还是毕禧。

    “嗯,写得不算好,再多加百遍!”毕禧双手附后,不苟言笑地说。

    书蓝笑得打抖,赶忙退出毕禧的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除了这一本八卦图和几本兵法书,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刀枪棍棒堆了一屋。

    力多不知上当,只顾低头郁郁地写着。

    看他听话,毕禧放松了警惕,将手中的棍子舞来舞去,在书房中摇头晃脑地转圈得瑟。

    “毕禧。”一声轻唤传来。

    “嗯。”没留意是谁叫,毕禧随口答了一句。

    “毕禧,禧儿....”一声比一声还低的呼唤声中,毕禧起初还摇头晃脑地走着,稍后慢慢停下来,歪靠在力多写字的书桌旁,不一会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莫怪力多,只是太喜欢姑娘,生怕迟些动手,便是别人的,不得已出此下策。”力多起身,将手中的笔墨小心搁在一旁,转身坐到毕禧身旁。

    “禧儿,此时只有我两个,我问,你必得回我。”

    “可喜欢力多?”

    “喜欢。”怪道了,说紫薇是醒着的吧,却连眼也不睁。说是睡着的吧,力多问一句,她便答一句。

    “可愿意跟力多回虎国?”

    “愿意。”

    “可愿意做虎国的女主人?”险些控制不住欢喜,力多赶快镇定片刻,接着又问。

    “十分愿意。”

    “可喜欢迦南王子?”例行公事,又找出迦南王子的名字来问。

    “喜欢。”

    “可愿意跟迦南回南国去?”

    “愿意。”

    “可愿意做南国的女主人?”声音里有几分焦急。

    “十分愿意。”

    又换一个名字,问同样的问题,那毕禧回答的也是一模一样的,力多要疯了,想想还是不死心,端起桌上毕禧的杯子喝了口水。

    “可喜欢海纳公子?”

    “喜欢。”

    力多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将毕禧一把抱将起来,横呈在一旁的矮榻上。

    “莫怪力多,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力多此时也顾不了。此前只当迦南一人是情敌,此时禧儿你喜欢的却有一众人之多,先下手为强,若力多失毕禧,此生无趣。”

    矮榻之上的毕禧,像个孩子般稚气,正睡得香。哪里会知道面前这一双桃花眼,正灼灼放光,双手抱住自己,一头就按将下去...

    “咣当”一声,不知碰到何处,却将毕禧惊醒,大眼圆睁,赫了力多一大跳

    ——陡然坐起身来,惊魂未定。待回过神来才发现,刚刚那一场和毕禧大理相遇,不过是南柯一梦。

    自己的双手,却还紧紧地抱着一人,低头看时,怀中的小书童正无辜地望着自己,满面通红。

    “啊!”一声怪叫后,小书童冲出力多的卧房,身后一个枕头飞将出来。

    “为何不早些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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