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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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前一步,轻拍清妃的臂膊:“有时候好过头的事情,也会是真的。放心吧,这是真的,不是梦。”

    清妃含泪点头,一个清丽的笑容,缓缓绽放在她的脸上。美人到底是美人,哭也能哭得如此美丽。而且,有了平日那清冷自持的衬托,此时她在情绪激动之下,风韵逼人。面上那点点泪珠有若梨花带雨,更加让人心怜。

    心内正自感叹,却忽然被她一把抱入怀中。猝不及防之下,随着吃惊一起涌上心头的,却是另一种异样的感受。清妃身上有着淡淡的馨香,暖暖的,正是母亲的味道。恍惚中,她的身影似乎与我那早逝的母亲重合起来,心内柔软之处被触动。贪恋这一刻的温馨,终是忍不住放柔身体依偎过去。放任情感压过理智,低低的唤了声:“娘。”换得一个更为热烈的抱拥。

    稍许之后,收拾了放任的情绪,直起身,与她相视一笑。回手,将呆怔一旁的阿澈推入了清妃的怀里。在清妃温暖的怀抱,以及满怀深情的:“澈儿。”声中,他也终于乖顺地叫了声:“娘。”喜得清妃含泪而笑。

    重新坐定,和乐融融。

    祉涵虽对我隐瞒阿澈的身份有些不满,但以先前他那手下爱将,那位韩大人对付我的手段,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但他和清妃,都对我的身世,以及我是怎么和阿澈走到一起去的好奇满满。

    我和阿澈的事情没法同清妃说,也不好说清楚。只好编了一套容易让她接受的瞎话,而阿澈也默认了我的行为。俗语说得好,说得越多,错的越多。所以,我也只是简单的说了说,我和阿澈认识的经过以及来此的目地。

    “你……真的不是来报复的?”

    看着半信半疑的祉涵,我失笑:“你有自己小时候满地爬那时候的记忆吗?”

    “诶?没有。”

    “那不就结了?我那时候也只是个小婴儿,哪里会知道自己是被人抛弃还是怎么样?既然什么都不知道,怨恨之说,又从何谈起?”

    “那,你们原本也并不知道自己是亲兄弟?”

    “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是不是亲兄弟,又有什么区别?”转头与阿澈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相视一笑。

    看到我们这样,祉涵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意。

    而笑着旁观的清妃知机地开口:“祉涵从小就羡慕老二和老四兄弟两个感情好,一直想要我再生个小弟弟。连临上山学艺之前,还央了他父皇,想要个亲弟弟。可我,实在是怕了,再不敢起生子的念头。祉涵,这回你自己也有亲兄弟了,还一下有了两个,你可要好好与他们相处,全力帮助他们才是。”

    听出清妃语气中的后怕和对现今的满足,我庆幸并没说出实情。若是让她知道还是有个儿子没了,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不是?

    祉涵笑着回道:“我既然说话,当然算话。反正我在山上多年,世俗中这种争权夺利之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澈和轩谁想要那个位子都好,只要娘高兴就行。”

    听他此话,阿澈连忙叫道:“不要算我,那个位子白给我都不要!”

    唔,他不要,祉涵也不要,我又不想让祉渊那个我横竖都看不顺眼的家伙当王。那么,实在不行也只有我勉为其难了。呵呵,皇帝又不是非得做一世才行。而且有他们两个在,我也不会累到哪里去。我先过得几天九五之尊的瘾头之后,退位让贤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嘛。反正我们长得一样,我要是直接抬腿走人,阿澈不用说,就只那个一副悲天悯人心肠的祉涵,也总是会自动去帮我收拾烂摊子地,我又怕得什么?

    阿澈看看我,忽然打了个寒战,转向祉涵:“我说,还是你来坐这个位子的好。”

    “为什么?”我跟祉涵都颇为不解。

    阿澈看向祉涵:“因为我们都不想去坐那个位子的话,轩就会去。因为他看祉渊不顺眼,说什么也不会让祉渊成功。而那个时候,我们两个谁也别想好过。这个懒虫自己本事大不大另说,但想办法支使人的本事,却绝对是登峰造极的那种。所以,为了你我好,还是你来。这样也省得成天让那祸害算计得过不了消停日子。”

    黑线……

    看来,有人太了解你,也不是什么好事。看向阿澈,心中光火,我又不是在打你主意。你个臭小子谁要你多嘴?

    但现在并不是跟他算帐的时候,为了挽回我在祉涵心中的印象,故作委曲:“我哪里有到处算计人?阿澈你不要空口白牙的乱说话,抵毁我的形象。”

    阿澈还没说话,祉涵已心有凄凄焉地看我一眼:“你不用再说,我已有切肤之痛,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想到那晚对付他的手段,再黑线一下,暗自反省,那个的确是有点不好。下次我得记得,再算计人的时候要收敛些,不能让人太过害怕你,这样再想算计那人的时候,才会容易得多。

    正想着要说点什么来挽回局面,忽然看到原本坐在一边,含笑看着我们斗嘴的清妃面色发白。她手抚额头、身形微晃,眼见就要摔下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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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觉不好,我惊叫出声。与此同时,阿澈与祉涵已经同时一左一右上前扶住清妃,连声探问。过了一会,清妃才缓缓睁开眼睛,示意自己无事。

    她略带虚弱地笑了一下:“我没事,只是最近有些睡得不好,这才有些精神不济。好在容嫔送来些安息香,效果不错,比吃药还顶用些。等会吃过午饭我再点上些,好好睡上一觉就会没事。”

    祉涵放心不下,让清妃等一下传个御医来看看,清妃笑着应了。而我,却被清妃的话引起了好奇心。仔细看了看清妃的气色,又细细询问了她一些症状。再自己开了香炉看了看那所谓的安息香,终于能确定下来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我面色不善,清妃轻声相询:“怎么?有何不妥?”

    我叹,何止不妥,这种所谓的安息香,亏得她用得不久。若是用得久了,当真是要香消玉殒,永远安息了。

    听了我的话,祉涵惊问:“此香竟然有毒?”

    点头:“此香不但有毒,而且还特别恶毒。这香气专对女子起效,而且还让人查不出来。更可恶的是,中此毒而死的女子,在死后身上会产生一种尸毒,无色无味,中人无解。是一种连环杀人的最好手法。”

    祉涵与清妃同时色变,想来是吃惊于下毒之人的险恶用心。这人不但要杀清妃,还要连她亲近之人,那种在她逝后与之最后告别的人也一并除掉。其中就包括了祉涵和当今西舜皇帝。

    阿澈却不理会那么许多,只一连声的追问我可有解法?好在我虽然学艺不精,但记性还不错,这解药所需要的材料虽然稀有,配制起来也有些关键步骤不能有差错。但一来有皇宫大内的药库作后盾,二来还有韩笑这个用药大家在,制作起解药来并不会太困难。

    放心之后,大家就开始猜测起真凶来。

    清妃虽是从北霆嫁来的外乡人,但由于她聪慧明理,权欲之心淡薄,在宫内自是进退有据。而且她识体、大度,虽然隐隐称得上是内宫的二号人物,却与皇后相处得关系不错,保持了后宫的安稳。清妃别的好处暂时不说,只凭借此一点,她就一直颇得西舜皇帝的喜爱与朝内众臣的敬重。

    而祉涵自从艺成下山之后,文武双全之名享誉京城,本身又有着圣神之子的名号,一跃成为帝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若是此计暗害清妃成功,那祉涵和西舜当今皇上的身死必不可免,而从中得益最大的,就是那另外几个有能力荣登帝位的皇子。若是此人准备足够,在别的皇子猝不及防之下,一举夺得帝位并不是难事。

    太子是皇后所出,虽然魄力有所不足,但在太平盛世之下,却会是个守成的好皇帝。以他外公的家世和本土的纯正血统为底,他所受到的支持也并不少。

    二皇子祉旋和四皇子祉慰,生母为东烁公主,身份尊贵。二人一向表现优异,极得人心,特别是祉旋,他在参与政事处理之时,表现出他公正严明,处事极有条理的一面。经他手处理的几件棘手差事,都能兼顾各方,让人心服之余,感叹他办事的完美手段。

    最难得的是他们兄弟二人感情极好,俗语说,兄弟一心,其利断金,他们兄弟单只一人都是人中龙凤,二人齐心,做事自然事半功倍。他们兄弟虽然吃亏在支持者以文臣居多,但若有东烁国皇室相助一臂之力,也并非无可做为。

    而三皇子祉渊,我最大的对头。他母亲出身于西舜三代忠良的大将之家,本人也曾带兵历练过,在军中声誉正隆,颇得军方赏识。若是有起事来,只要手握另一半兵权的诚王置身事外,以祉渊的实力,是最有可能顺利控制局势,一举夺权的人。

    至于那个送来安息香的容嫔,并无太过复杂的身世,不排除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的可能。

    由此看来,这几个皇子,几乎是人人有嫌疑。若想找出真凶,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没想到敌人会狠毒到对清妃下手,祉涵和阿澈都对清妃的安全极为担心。他们的担心并不为过,虽然清妃身份尊贵,但在这种充满着乱力神怪之事、而又人命如草介的世界,想无声无息地害死一个人,并不是太过为难的事。而会用此毒的人,至少在用毒之术上,不会比唐钰竹差劲多少,若是他再用别的手段,真正是让人防不胜防。

    我与清妃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这个可敬的母亲,已经得到了我全心的敬重。那种血脉相连的无形羁绊,已经让我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从此点上来看,阿澈的感觉也正与我相同。因为他已经提议,要安排个得力女属下进宫来贴身保护清妃。而祉涵虽然皱着眉头,但也正在与之商讨此事的可行性。

    而清妃到底实际些,笑着劝阻:“宫中规距繁多,人多眼利。一时半会的,哪里就那么容易安排个外人进宫?还要不让人看出异样来?我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经过?以后凡事小心些就不会有事了,你们不要担心。”

    她说是这么说,但谁又能真正放心?阿澈卡巴卡巴眼睛,转眼向我看来,不止是他,连祉涵也满眼期待地看向我。

    心里不知怎地,有点虚,小心地问:“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能进宫。”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我也看得出你的足智多谋,就连这种奇毒你也能看得出,解得了。不知对于眼下困境,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呢?”祉涵笑着送了我一顶高帽子。

    黑线……清妃都说不能随便弄个人进来,我又能怎么办?

    看我没出声,阿澈也开了口,但他说话就没祉涵那么讨喜了:“好主意?他那里你是想都不用想了。但这个吃剩饭长大的家伙,一肚子歪门邪道的馊主意倒是没错。喂,轩你这么半天没出声,总是合计出来点什么了吧?”

    无语……

    “你们都没办法,我又怎么弄进人来?咦?等等!唔……弄不进人来,那弄个不是人的进来总行了吧?哈哈。”真是人怕逼,马怕骑。让他们这么软硬兼施的一逼,我倒还真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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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想到就做,他们还在吃惊的时候,我已摸出那只簪子扔到地上。

    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直直地盯着那簪,却是半晌也无任何异动。最后,那三个人,六只眼一起转过来看我,弄得我只好傻笑。

    我正在心里暗骂和雪,那只死狐狸还真会骗人。那簪子周围却忽然浮起一篷浓浓的青烟白雾,只一眨眼的功夫,那烟雾就消散无踪,似乎从没出现过一般。而那青烟白雾所在之地,却站了一穿青,一着白的两个飘逸出尘的男子。

    两人神彩流溢,清新夺目,一个明朗昂扬,一个简约大方。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宛若工笔轻墨的一副画,那轻淡的衣色,淡淡勾勒出两人那种感性而又曼妙的风采,显露出一种卓尔不凡的优雅与媚惑。

    白衣人手持那簪,唇边含笑向我望来,却正是和雪。

    打过招呼,和雪为我介绍他身边的那只。那穿青衫的也是狐狸,是蓝狐族的叫做青玄,他见和雪出山,就非要跟来看热闹。青玄修行年头也不比和雪差多少,但那飞扬的气势,比之和雪的沉稳却显得似乎要小上几岁。

    此时,他就正围着我们几个转来转去,口里直说奇怪。和雪也并不阻止他,含笑打量着我们,神情间也有着几分若有所思。

    阿澈沉不住气,问青玄:“三胞胎虽然稀罕,但也并不是绝无仅有,你又奇从何来?”

    “和雪说轩身上有着冰龙之气,可我一来,不但没觉出冰龙的水之气息,反而觉出些火属神兽的祥瑞之气,真正奇怪。”

    我与阿澈对视一眼,看来,都正在想他那只小火鸡。

    小绿是龙,阿澈也已经知道,他还惋惜火鸡并没有什么异状,不是什么神物呢。我在外边的秘密据点里,也见到过现在的火鸡,除了长大一圈,并又肥了几许之外,并无甚太大变化。若硬要说变化,也只能说它更象只长了腿的大毛鸡蛋了。想到它是神兽的可能,大汗……

    若是排除火鸡,那也就只有祉涵的‘没毛’了。想到小绿那超高的智商,再想到若说‘没毛’是与之同等的东东,那智商也应当差不太多。我又给它起了个这么没品的名字……

    默……

    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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