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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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妖，不要乱来！”绛雪耳中忽而传来清丽的嗓音，他不自禁地向下望了一眼，那是大神的声音。他与他遥遥相望，虽然隔着烈烈火光，绛雪却仿佛觉得自己能看清那一双黑沉深湛的眸，流转着幽艳的光，传递着他对他此时做法的不赞同。
他如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说自己的血流比先前要流得畅快了一些，但散成血雨后，却并不是很明显。绛雪自我感觉还是能够承受的，想了想，还是坚持着催动法咒，调遣着体内的血源，并未听从冼羽的劝告。
冼羽眸光微微一凝，心中暗暗咒了一声，这胆大妄为的小猫妖，他早该知道他不会那么听话。
先前塞入绛雪口中的那颗神丹，补充了他大量体力，亦能为他补充血源，可即便如此，在他不肯按部就班的散血过程中，仍有可能会供不上失血速度，以致他体内血液快速的枯竭。
冼羽聚起神识，再次探向绛雪的脑海：“小猫妖，若你不听我的话，结局只有两个。一是你血竭而死，我和魔君只能用我们的方法让焚天爆体，火毒遍布十万里，你的小河到冥界去和你团聚。二是我现在便把你拉下来，同样我用自己的方法强行让焚天爆体，仍是火毒毒遍迷障森林，你的小河还是会死。你要如何选择，自行定夺！”
几乎是立即的，绛雪的神识在剧烈波动：“别啊大神，我听你的话，我听还不行吗？”
“那你还不速速减缓速度！”
“啊啊啊，大神！这个要如何减缓啊，我为何感觉控制不住了！”
“还在玩耍赖的伎俩！我数三下，一！二！”冼羽心中有了薄薄怒意，即便是绛雪让他感到了些略微不同，但他仍然不喜那种在关键时刻不分轻重的任性。
“不是啊！大神！我没骗你！不要不要！我是真的控制不住血流的速度，你教我的法咒只让血越流越快，我放慢了速度血反而流得更快了！”
与此同时，那束被压制的火焰之上，果然血雨下落的速度快了许多，落入火中滋滋乱响，淡金色的火焰已经开始蜕变成白色。
而空中散血的绛雪，感觉指尖外不知何时多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他的血贪婪地向外吸出，血流速度的加快，让他的心跳也在加剧之中，他想把手掌收回，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了，整个人都像被什么虚无的框架固定在空中，只能眼睁睁地感觉着自己体内的鲜血如泄洪一般奔流而出。
冼羽终于觉得不对劲，他神识仍留在绛雪之中，能清楚体会到他的惊惶失措，小猫的确没有骗他，一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
“不要再念那个法咒！”
冼羽大袖后甩，人已如飞鹤一般直冲上空中。
千流守在一旁，之前已察觉到冼羽与绛雪之间的异动，虽二人一直在用神识交流，并未出声，千流却能感觉到。只是冼羽神识强大，犹如在神识外布下一层结实的结障，千流并未强行探入，因而也不知道两人在交流些什么。
血雨突然加剧，千流也是发现了的，他心念一转，登时便觉不对，正要开口，冼羽已然从他身侧直飞上空。千流也待跟上，却见上空一抹赤红从天而降，冼羽的声音紧随而至：“接着！护好他！”
千流立时展开双臂，纵身相接，只觉落臂轻盈，垂首看到乌黑湿透的发丝间，一张精致面孔苍白如雪，唇上的最后一抹粉也仿如干涸。
千流并不多话，知此时必然是紧要时刻，只将体内罡气逼出体外，在身周形成一圈银色屏障，银光点点，似万把锐利剑锋排列，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可万剑齐飞。
绛雪还有些晕眩，只记得自己在空中已成半昏迷状态时，一双手抵住他的指尖轻轻一抹，那隐隐的莲香冲入他的鼻腔，驱散了他的血味，他未及看清，便觉腰间一紧，有一股力量从他身后而来，将他稳稳掷向下方。
他自然也听到了冼羽对千流说的那句话，心中又急又惊，只怕他是真的怒了自己，要强行让焚天爆体，让这恐怖的火毒蔓延十万里。
小河！小河怎么办！
他在千流臂上挣扎，即便身上一点力气都已没有，却仍是徒劳地动着手脚，想要阻止。可千流一双臂膀犹如铜墙铁壁，将他箍得紧紧的，别说他失血过多，体力所剩无几，纵是他妖力充盈，也无法强行从千流双臂间脱困出去。
“大神！不要！大神！不要啊！”绛雪只能一声声嘶喊，却在下一刻惊怔不已。
冼羽知道此时不是一个好时机，地火虽被压制，却并未熄灭，只要绛雪的血雨一停，地火很快便会卷土重来，甚至因为遭到压制而反弹得更加凶猛。他只有极短的时间，将绛雪从血咒之中解放出来，掷给相对安全的千流，他再去击碎焚天的心脏。
但其实这对于冼羽来说，都如拈一颗花生丢进口中那般容易。他一直未曾出手，本只为顺应天意，亦是为了看看绛雪到底能为横河做到何种地步。
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甘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真的值吗？
他为神，从出生起便被无限循环的告知，他们是为守护天地苍生而生，他们享尽尊荣，受尽崇拜，只是为在某一个时刻，在被需要时奉献自己的神力，或许直至牺牲。
他从不觉自己有多伟大，因这本就是每一个生灵不同的命运，不同的职责。就如他从不觉得自己身为神帝之子就该恭谦博爱，克己自律一般，神，听来是那么高远尊贵，可谁知道在那漫漫时间长河中，他们的寂寞呢？谁又会知道，每一任神的最终归处便是为苍生陨落呢？
为苍生而生，为苍生而死，那是神的责任与周而复始。可若只是一个生灵，为另一个生灵，他却只觉得他蠢。可这样蠢的人，让他忍不住破了规矩。
他旋身一转间，已到了焚天心脏的位置。焚天的心脏同样的质地坚硬，有如砂岩，上面更是伏满了金黄通透的噬火虫，而这里的噬火虫更是比其他位置的噬火虫体型肥硕了近乎一倍。
他指尖一点红光，渗出一束莹白，倏然化成一炳尖利的冰锥，直刺向那坚硬的心脏。噬火虫像是感受到危机，簌簌竖起透纱般的翅膀，成片向冼羽扑来。在飞起的刹那，它们体内的火焰已穿破它们薄得透明的身体，它们犹如天际撞毁的陨星，一个个挟带天火而来，竟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冼羽长袖一挥，卷出一扇水雾，水雾在空中结成冰凌，撞向那些誓死不归的噬火虫体。
那些噬火虫除了以火自焚的招数，并无其他攻击技能，论威力还不如黄金虫凶悍。冼羽的冰凌虽不能灭掉地火，却能将噬火虫打落。他瞅准一个空隙，如游龙惊鸿，离焚天的心脏只有半臂之遥。
而此时，被压制的地火忽而一闪，像是猛然挣脱了桎楛枷锁，腾然而起，如一条冲天高飞的火龙，似一炳急于归鞘的巨型宝剑，以不可阻挡之势似要将上空那抹樱色吞噬。
全程观看的绛雪，在地火蹿升的那一瞬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他知道千流不会放手，更不会让他出去，急如火焚却在那一霎升起急智，他忽而伸臂抱住了千流，探头在他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那唇虽有些干涩，却仍是说不出的柔软，千流被绛雪这出乎意料的举动惊呆了。失神不过刹那，绛雪已拼尽全力面对那束地火方向而出，他毫不犹豫地冲入千流体外的剑阵光圈。千流一愣之下，立时看破他的心思，不由又惊又怒，瞬间收回霸道的剑阵，然剑气太过凌厉，先前为防备焚天爆体，他自是将罡气剑阵运转到极致，因而收得再快，却还是在绛雪身上留下不知多少割痕。
“混蛋！你不要命了！”千流上前欲抓绛雪，绛雪却已将身体喷出的鲜血全数引向那束地火。
地火被一扇血面斩断，分成了上下两截。上截之火被一朵硕大红莲倒压而下，已够不成什么威胁，绛雪仰首一笑，倏然向后栽倒。他刚刚用了师父教的聚神咒，便是将死之人也能在短时间内精神饱满，否则他几乎用尽的体力怎能支持他冲进千流的剑阵，再借剑气来为自己放血？
这聚神咒本就违反自然常态，在短时间内预支身体的精气神，师父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以免反噬自伤。可他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
他尽力了，好累，好想睡一觉。
千流一把抱住绛雪，伸手在他身上施了几道止血咒。他的红袍被剑气割得从横交错，染血的皮肉从缝隙里翻卷着，深处可见白骨。他的脸色已经不是白了，而是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流转不定。纤长黑密的睫毛静静覆在下眼帘上，气息微弱。
千流欲待施法，脚下突然开始强烈的震动起来，他立时一手抱起绛雪，一手重新布出剑阵。若是焚天体内地火全灭，他便可与冼羽携手将焚天爆体后的火毒抑制在最小范围，但此时四处丛生的地火从各个方向的火池中飞荡而出，他的剑阵虽能支撑防护，但毕竟地火克他金属性，再想分神去控制火毒，就极难了。
他抬眸看向上空，那樱色身影如彤云一般飘转而下，他知他们三个自保没有问题，只可惜——凭那散仙一仙之力对付这上古凶兽的恐怖自爆，实是难为……不知这小猫醒来会不会怨怪他们……
噗的一声巨大闷响，无数的火光如繁星倾覆，坠落人间。千流抱紧绛雪，准备飞出这即将迅速被火毒蔓延的空间，却忽听一声清吟飞天，那是什么声音？清扬高转，宛丽响亮，那是龙吟？
“小猫妖，不要乱来！”绛雪耳中忽而传来清丽的嗓音，他不自禁地向下望了一眼，那是大神的声音。他与他遥遥相望，虽然隔着烈烈火光，绛雪却仿佛觉得自己能看清那一双黑沉深湛的眸，流转着幽艳的光，传递着他对他此时做法的不赞同。
他如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说自己的血流比先前要流得畅快了一些，但散成血雨后，却并不是很明显。绛雪自我感觉还是能够承受的，想了想，还是坚持着催动法咒，调遣着体内的血源，并未听从冼羽的劝告。
冼羽眸光微微一凝，心中暗暗咒了一声，这胆大妄为的小猫妖，他早该知道他不会那么听话。
先前塞入绛雪口中的那颗神丹，补充了他大量体力，亦能为他补充血源，可即便如此，在他不肯按部就班的散血过程中，仍有可能会供不上失血速度，以致他体内血液快速的枯竭。
冼羽聚起神识，再次探向绛雪的脑海：“小猫妖，若你不听我的话，结局只有两个。一是你血竭而死，我和魔君只能用我们的方法让焚天爆体，火毒遍布十万里，你的小河到冥界去和你团聚。二是我现在便把你拉下来，同样我用自己的方法强行让焚天爆体，仍是火毒毒遍迷障森林，你的小河还是会死。你要如何选择，自行定夺！”
几乎是立即的，绛雪的神识在剧烈波动：“别啊大神，我听你的话，我听还不行吗？”
“那你还不速速减缓速度！”
“啊啊啊，大神！这个要如何减缓啊，我为何感觉控制不住了！”
“还在玩耍赖的伎俩！我数三下，一！二！”冼羽心中有了薄薄怒意，即便是绛雪让他感到了些略微不同，但他仍然不喜那种在关键时刻不分轻重的任性。
“不是啊！大神！我没骗你！不要不要！我是真的控制不住血流的速度，你教我的法咒只让血越流越快，我放慢了速度血反而流得更快了！”
与此同时，那束被压制的火焰之上，果然血雨下落的速度快了许多，落入火中滋滋乱响，淡金色的火焰已经开始蜕变成白色。
而空中散血的绛雪，感觉指尖外不知何时多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他的血贪婪地向外吸出，血流速度的加快，让他的心跳也在加剧之中，他想把手掌收回，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了，整个人都像被什么虚无的框架固定在空中，只能眼睁睁地感觉着自己体内的鲜血如泄洪一般奔流而出。
冼羽终于觉得不对劲，他神识仍留在绛雪之中，能清楚体会到他的惊惶失措，小猫的确没有骗他，一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
“不要再念那个法咒！”
冼羽大袖后甩，人已如飞鹤一般直冲上空中。
千流守在一旁，之前已察觉到冼羽与绛雪之间的异动，虽二人一直在用神识交流，并未出声，千流却能感觉到。只是冼羽神识强大，犹如在神识外布下一层结实的结障，千流并未强行探入，因而也不知道两人在交流些什么。
血雨突然加剧，千流也是发现了的，他心念一转，登时便觉不对，正要开口，冼羽已然从他身侧直飞上空。千流也待跟上，却见上空一抹赤红从天而降，冼羽的声音紧随而至：“接着！护好他！”
千流立时展开双臂，纵身相接，只觉落臂轻盈，垂首看到乌黑湿透的发丝间，一张精致面孔苍白如雪，唇上的最后一抹粉也仿如干涸。
千流并不多话，知此时必然是紧要时刻，只将体内罡气逼出体外，在身周形成一圈银色屏障，银光点点，似万把锐利剑锋排列，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可万剑齐飞。
绛雪还有些晕眩，只记得自己在空中已成半昏迷状态时，一双手抵住他的指尖轻轻一抹，那隐隐的莲香冲入他的鼻腔，驱散了他的血味，他未及看清，便觉腰间一紧，有一股力量从他身后而来，将他稳稳掷向下方。
他自然也听到了冼羽对千流说的那句话，心中又急又惊，只怕他是真的怒了自己，要强行让焚天爆体，让这恐怖的火毒蔓延十万里。
小河！小河怎么办！
他在千流臂上挣扎，即便身上一点力气都已没有，却仍是徒劳地动着手脚，想要阻止。可千流一双臂膀犹如铜墙铁壁，将他箍得紧紧的，别说他失血过多，体力所剩无几，纵是他妖力充盈，也无法强行从千流双臂间脱困出去。
“大神！不要！大神！不要啊！”绛雪只能一声声嘶喊，却在下一刻惊怔不已。
冼羽知道此时不是一个好时机，地火虽被压制，却并未熄灭，只要绛雪的血雨一停，地火很快便会卷土重来，甚至因为遭到压制而反弹得更加凶猛。他只有极短的时间，将绛雪从血咒之中解放出来，掷给相对安全的千流，他再去击碎焚天的心脏。
但其实这对于冼羽来说，都如拈一颗花生丢进口中那般容易。他一直未曾出手，本只为顺应天意，亦是为了看看绛雪到底能为横河做到何种地步。
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甘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真的值吗？
他为神，从出生起便被无限循环的告知，他们是为守护天地苍生而生，他们享尽尊荣，受尽崇拜，只是为在某一个时刻，在被需要时奉献自己的神力，或许直至牺牲。
他从不觉自己有多伟大，因这本就是每一个生灵不同的命运，不同的职责。就如他从不觉得自己身为神帝之子就该恭谦博爱，克己自律一般，神，听来是那么高远尊贵，可谁知道在那漫漫时间长河中，他们的寂寞呢？谁又会知道，每一任神的最终归处便是为苍生陨落呢？
为苍生而生，为苍生而死，那是神的责任与周而复始。可若只是一个生灵，为另一个生灵，他却只觉得他蠢。可这样蠢的人，让他忍不住破了规矩。
他旋身一转间，已到了焚天心脏的位置。焚天的心脏同样的质地坚硬，有如砂岩，上面更是伏满了金黄通透的噬火虫，而这里的噬火虫更是比其他位置的噬火虫体型肥硕了近乎一倍。
他指尖一点红光，渗出一束莹白，倏然化成一炳尖利的冰锥，直刺向那坚硬的心脏。噬火虫像是感受到危机，簌簌竖起透纱般的翅膀，成片向冼羽扑来。在飞起的刹那，它们体内的火焰已穿破它们薄得透明的身体，它们犹如天际撞毁的陨星，一个个挟带天火而来，竟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冼羽长袖一挥，卷出一扇水雾，水雾在空中结成冰凌，撞向那些誓死不归的噬火虫体。
那些噬火虫除了以火自焚的招数，并无其他攻击技能，论威力还不如黄金虫凶悍。冼羽的冰凌虽不能灭掉地火，却能将噬火虫打落。他瞅准一个空隙，如游龙惊鸿，离焚天的心脏只有半臂之遥。
而此时，被压制的地火忽而一闪，像是猛然挣脱了桎楛枷锁，腾然而起，如一条冲天高飞的火龙，似一炳急于归鞘的巨型宝剑，以不可阻挡之势似要将上空那抹樱色吞噬。
全程观看的绛雪，在地火蹿升的那一瞬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他知道千流不会放手，更不会让他出去，急如火焚却在那一霎升起急智，他忽而伸臂抱住了千流，探头在他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那唇虽有些干涩，却仍是说不出的柔软，千流被绛雪这出乎意料的举动惊呆了。失神不过刹那，绛雪已拼尽全力面对那束地火方向而出，他毫不犹豫地冲入千流体外的剑阵光圈。千流一愣之下，立时看破他的心思，不由又惊又怒，瞬间收回霸道的剑阵，然剑气太过凌厉，先前为防备焚天爆体，他自是将罡气剑阵运转到极致，因而收得再快，却还是在绛雪身上留下不知多少割痕。
“混蛋！你不要命了！”千流上前欲抓绛雪，绛雪却已将身体喷出的鲜血全数引向那束地火。
地火被一扇血面斩断，分成了上下两截。上截之火被一朵硕大红莲倒压而下，已够不成什么威胁，绛雪仰首一笑，倏然向后栽倒。他刚刚用了师父教的聚神咒，便是将死之人也能在短时间内精神饱满，否则他几乎用尽的体力怎能支持他冲进千流的剑阵，再借剑气来为自己放血？
这聚神咒本就违反自然常态，在短时间内预支身体的精气神，师父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以免反噬自伤。可他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
他尽力了，好累，好想睡一觉。
千流一把抱住绛雪，伸手在他身上施了几道止血咒。他的红袍被剑气割得从横交错，染血的皮肉从缝隙里翻卷着，深处可见白骨。他的脸色已经不是白了，而是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流转不定。纤长黑密的睫毛静静覆在下眼帘上，气息微弱。
千流欲待施法，脚下突然开始强烈的震动起来，他立时一手抱起绛雪，一手重新布出剑阵。若是焚天体内地火全灭，他便可与冼羽携手将焚天爆体后的火毒抑制在最小范围，但此时四处丛生的地火从各个方向的火池中飞荡而出，他的剑阵虽能支撑防护，但毕竟地火克他金属性，再想分神去控制火毒，就极难了。
他抬眸看向上空，那樱色身影如彤云一般飘转而下，他知他们三个自保没有问题，只可惜——凭那散仙一仙之力对付这上古凶兽的恐怖自爆，实是难为……不知这小猫醒来会不会怨怪他们……
噗的一声巨大闷响，无数的火光如繁星倾覆，坠落人间。千流抱紧绛雪，准备飞出这即将迅速被火毒蔓延的空间，却忽听一声清吟飞天，那是什么声音？清扬高转，宛丽响亮，那是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