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伤筋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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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嫣心中百转千回，叶卫疆自是不知。
兴高采烈的来到摊铺前，叶卫疆大手一挥要了两碗汤面，一碗大的加了个鸡蛋另一碗小的却是把他能想到的所有浇头都说了一遍。
店家笑呵呵的接过银钱，递过热气腾腾的面条。
“哎，叶卫疆，你想让我吃这么混杂的东西吗？”陆如嫣颇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堆成小尖的碗，光鸡蛋就有煎、煮两种混杂，让她如何下口。
“啊，我知道你喜欢什么？”叶卫疆看着陆如嫣迟疑的面色，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手一挥将陆如嫣面前的碗挪至自己面前，又乐颠颠的让店家重新上一碗打了溏心蛋浇上糖水的面条。“陆元霄说过你爱吃甜的，我差点忘了。”
陆如嫣见状好笑又无奈，这两年她饮食偏向清淡，只是不知为何陆家的大大小小对这方面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包子”嗜甜的时候。索幸这店家端上来的糖水面条还算清爽，比起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浇头，一个简单的溏心蛋倒显得可口很多。
捋了捋耳边垂下的发丝，低头咬了一口，还算香甜。
忽然听有人喊“让一让”，却是店家举着个巨大的木托上面垒着七八个空碗从余光中擦过。这里地方简陋，生意却是极佳。
不过是墙边用竹竿和布支撑起的小棚子，店家倚着墙砌了个灶台一大锅热水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三、两张桌椅摆在旁边坐满了人，另一侧就是街道时不时有路人扭头张望。陆如嫣从没试过这样进食，四周全是人声耳边尽是喧哗。回想过往，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路边小摊吃东西。这种地方与她熟悉的环境格格不入，却透着别样鲜活。
叶卫疆看着陆如嫣动了筷子，开心的眉开眼笑，低头一通划拉，很快那堆满浇头的小碗面条便被他一扫而空。正当他准备继续吃旁边的大碗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不是陆家二小姐吗？怎么，今日不需要忙着自家铺子的生意，不知从哪寻了个青壮小子在这幽会呢？”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你胡言乱语什么！”叶卫疆碗一拍“噌”得站了起来。
陆如嫣见状，忙拿筷子在他手背上轻轻敲了敲示意他冷静。
来人正是李成。他方从张家离开，假意在张吴氏面前为了张厚照的死演了半天的哀痛。正打算回府，却不想风吹了轿帘看见陆如嫣与一陌生男子坐在路边。
“李老爷说笑了，我不过是忙完铺子里的生意，带着自家伙计在此休息片刻。却不知如何碍到李老爷的眼了？”看见李成，陆如嫣眼睛一亮。她正愁着该如何去找他，对方却自己送上了门。
李成与陆家的旧仇，陆如嫣只知是陆老爷早年惹下的。这李成像是恨陆家恨到了极点，而他的所作所为则像是为了一点点摧毁陆老爷珍爱的东西。
这李成并非肤浅爱寻衅的人，如今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上前挑事很是古怪。依他的心性，此番出现必有缘由。
“我的确是在说笑，只因不知陆小姐何时找了这么个年轻健壮的伙计。还当是年少爱风流……呵，你陆家姑娘要找倒插门的佳婿呢？”
这李成声音阴沉，话又说的不明不白，字句用词皆似意有所指。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似有窃窃私语传出。
陆如嫣不认为他特意寻衅只为套口头上的便宜。静下心想了一遭，倒是猜到了几分。这李成与张厚照本是亲密无间突然痛下杀手，只能是那日在院中的情形传入他耳中，他做贼心虚误会了什么。能急着杀人灭口，想必是怕张厚照落了刑狱供出什么牵扯自身。
今日刻意寻事想要激怒她，不过是为了刺探她手中是否捏着把柄又或者知道些什么。若能在顺带搅起些风言风语，让她闺誉尽毁说话无人可信，对他李成来说可就更好不过了。想通了对方的来意，陆如嫣越发镇定。
相比她的不疾不徐，一旁的叶卫疆却是面色沉冷容十指握拳，泛白的骨节显露了主人此刻的怒意。就在陆如嫣担心这小子会不会克制不住冲上去挥拳开打时，叶卫疆出乎意料的开了口，声音十分冷静：“你不要污蔑陆小姐清白，今日是我送货耽搁晚了些，小姐怜我辛苦，又知今日是我十八岁生辰。这才好心来到摊铺为我点了碗面。”说着还晃了晃一旁装着衣物的竹筐以增加可信度。
“这不是温娘家的叶小子嘛，是常见着他给陆家送东西来着。”一旁有人认出了叶卫疆，
“这一转眼都十八了……”
叶卫疆面容尚显稚嫩又长的及其端正，说话做事都带着正气凛然的气场。由他说出口的话，可信度比旁人都多了几分。他这一开口，周围的闲言碎语声立刻消散了大半。
感觉到周围明显友善的气氛，陆如嫣淡淡一笑，这倒省了她的口舌了。赞许的看了叶卫疆一眼。近朱者赤，这小子如今争辩学会用巧了。
只是他刚才说十八岁生辰？若不是顾忌场合，陆如嫣真想扶额。这傻小子过着生辰还敢陪她去义庄，也不知避讳。真是让人气也不得笑也不得，徒增了一肚子欠疚。
李成见陆如嫣躲在一旁低头沉默，心知今日套不出什么，转身欲走。忽见陆如嫣抬起头，盈盈双目不知何时已积蓄了泪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陆如嫣已至面前，右手一把攥住他的衣袖。
“你、你为何要污蔑我？姑娘家的清誉何等重要，你要用不堪的词句诋毁我是何居心！”陆如嫣哭腔喊得是哀怨至极。她如今的音色本就软糯，没了平日里沉下声的冷静，显得越发娇弱可怜。
“你发什么疯！”没想到陆如嫣会突然扑过来，李成下意识的挥手将陆如嫣挣开。
等的就是这一下。
陆如嫣顺势跌倒在地，右手磕在了椅子腿上。疼得瞬间激出了眼泪，随即半真半假的捂着手腕啜泣起来。
叶卫疆不知有假，见状霎时红了眼。当即冲上前将陆如嫣扶起，而后挽了袖子对李成一拳挥了过去，李成慌忙侧头将将避开……
见叶卫疆没打算停下，陆如嫣忙扯住他的手臂，用手戳了戳暗示他不要冲动。戏至此已圆满，她可不想再生枝节。
饶是如此，叶卫疆还是揪住了李成的衣襟责令他道歉。
李成身后的仆从见状刚忙上前，眼见就要有一场撕打。李成却忽然抬手制止了仆从的举动。事情莫名演变成一片混乱，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似乎入了圈套。
感觉到危险，李成决定阻止事态发展离开是非之地。
压着脾气，李成貌似诚恳的表达了歉意，带着仆从匆匆离去。
陆如嫣却是躲在叶卫疆身后低着头继续抽气，流泪的同时还不忘带着哭腔说上两句“疼”“断了”之类的话语。
见李成离开，叶卫疆忙回头查看陆如嫣的伤势。只是手还没碰上陆如嫣的腕间，便被陆如嫣倒吸冷气的声音吓得缩了回去。
叶卫疆见状急的鼻尖冒汗，只恨不能以身相提。
“如嫣妹子，你再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找大夫。”慌张的话语若只闭眼去听，还当陆如嫣命不久矣。
见陆如嫣弱弱地点了点头，叶卫疆恨不得背起陆如嫣朝大夫奔去，却又顾虑四周人言，只好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引路。
走了片刻离了人群，陆如嫣闪身进了路旁的无人小巷。叶卫疆忙跟进来，却是一头雾水：“如嫣妹子，我们得快点找大夫！你的手……”
“喏。”陆如嫣灵活的晃了晃手腕，满是笑意的脸上哪还有半点泪痕。
“这……你的手没事？”叶卫疆喜道。
陆如嫣心中暗想，她自己有意磕上去的哪会把握不住力道。面上却收了笑容，认真道：“不，我的手伤了！”
“伤了？哪……”
“叶卫疆你听我说，我的右手必须受伤。可又不能伤得太重，我自己把握不住尺度，你必须帮我。”
“帮你什么？”叶卫疆心中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陆如嫣正色道：“让我右手手腕骨节脱离。”她正愁明日如何应对张嬷嬷，如今既能弄伤右手又将祸因归到李成身上，对她来说再好不过。若单单受伤，怕张嬷嬷、府官等人心中起疑；有李成这么一闹，就算张嬷嬷和府官心中不满，怒气也会大半转嫁到李成身上。如此一来，倒方便了她日后的行事。
只是店铺的生意还需她打理，她也不能真伤到手。让叶卫疆将她手腕掰脱臼，再回去找薛神医将骨正位，是她能想到最有利的办法。来回一折腾，既没真正伤到筋骨，又能这养的柔嫩的手腕肿上几日提不起笔。只需拖延这几日，扇面便来不及绘图赶制，她这一关也就算度过去了。
“你、你想借此找李成的麻烦？不可，万万不可。”叶卫疆自是不肯，见陆如嫣表情坚决，只好一跺脚道，“你……你若真生那李成的气，我帮你去揍他！哪怕废了我一个腕子，不，废了我一个胳膊也定为你出这口气。”
“叶卫疆，我必须受伤。你若不帮忙，我就自己来了。”陆如嫣说着做事欲动手，果不其然的被叶卫疆拦了下来。
这些打算她并不想让旁人知道，因而不能直接找薛大夫帮忙。她自己掌握不住分寸，只能由叶卫疆动手。
见叶卫疆太过为难，好似是要杀人的面容。陆如嫣叹了口气，不忍他太过不安，隐了三分实情的解释起她必须弄伤右手的因由。
陆如嫣心知自己掌握了叶卫疆的心意，因而放心大胆的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她只当这种放心理所应当。却不曾意识到若是曾经的她，此时此刻只会将这心意当成弱点利用，以便达成目的。她不该放心任何人，更不会为了安抚对方而解释自己的行为目的。
陆如嫣心中百转千回，叶卫疆自是不知。
兴高采烈的来到摊铺前，叶卫疆大手一挥要了两碗汤面，一碗大的加了个鸡蛋另一碗小的却是把他能想到的所有浇头都说了一遍。
店家笑呵呵的接过银钱，递过热气腾腾的面条。
“哎，叶卫疆，你想让我吃这么混杂的东西吗？”陆如嫣颇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堆成小尖的碗，光鸡蛋就有煎、煮两种混杂，让她如何下口。
“啊，我知道你喜欢什么？”叶卫疆看着陆如嫣迟疑的面色，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手一挥将陆如嫣面前的碗挪至自己面前，又乐颠颠的让店家重新上一碗打了溏心蛋浇上糖水的面条。“陆元霄说过你爱吃甜的，我差点忘了。”
陆如嫣见状好笑又无奈，这两年她饮食偏向清淡，只是不知为何陆家的大大小小对这方面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包子”嗜甜的时候。索幸这店家端上来的糖水面条还算清爽，比起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浇头，一个简单的溏心蛋倒显得可口很多。
捋了捋耳边垂下的发丝，低头咬了一口，还算香甜。
忽然听有人喊“让一让”，却是店家举着个巨大的木托上面垒着七八个空碗从余光中擦过。这里地方简陋，生意却是极佳。
不过是墙边用竹竿和布支撑起的小棚子，店家倚着墙砌了个灶台一大锅热水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三、两张桌椅摆在旁边坐满了人，另一侧就是街道时不时有路人扭头张望。陆如嫣从没试过这样进食，四周全是人声耳边尽是喧哗。回想过往，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路边小摊吃东西。这种地方与她熟悉的环境格格不入，却透着别样鲜活。
叶卫疆看着陆如嫣动了筷子，开心的眉开眼笑，低头一通划拉，很快那堆满浇头的小碗面条便被他一扫而空。正当他准备继续吃旁边的大碗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不是陆家二小姐吗？怎么，今日不需要忙着自家铺子的生意，不知从哪寻了个青壮小子在这幽会呢？”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你胡言乱语什么！”叶卫疆碗一拍“噌”得站了起来。
陆如嫣见状，忙拿筷子在他手背上轻轻敲了敲示意他冷静。
来人正是李成。他方从张家离开，假意在张吴氏面前为了张厚照的死演了半天的哀痛。正打算回府，却不想风吹了轿帘看见陆如嫣与一陌生男子坐在路边。
“李老爷说笑了，我不过是忙完铺子里的生意，带着自家伙计在此休息片刻。却不知如何碍到李老爷的眼了？”看见李成，陆如嫣眼睛一亮。她正愁着该如何去找他，对方却自己送上了门。
李成与陆家的旧仇，陆如嫣只知是陆老爷早年惹下的。这李成像是恨陆家恨到了极点，而他的所作所为则像是为了一点点摧毁陆老爷珍爱的东西。
这李成并非肤浅爱寻衅的人，如今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上前挑事很是古怪。依他的心性，此番出现必有缘由。
“我的确是在说笑，只因不知陆小姐何时找了这么个年轻健壮的伙计。还当是年少爱风流……呵，你陆家姑娘要找倒插门的佳婿呢？”
这李成声音阴沉，话又说的不明不白，字句用词皆似意有所指。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似有窃窃私语传出。
陆如嫣不认为他特意寻衅只为套口头上的便宜。静下心想了一遭，倒是猜到了几分。这李成与张厚照本是亲密无间突然痛下杀手，只能是那日在院中的情形传入他耳中，他做贼心虚误会了什么。能急着杀人灭口，想必是怕张厚照落了刑狱供出什么牵扯自身。
今日刻意寻事想要激怒她，不过是为了刺探她手中是否捏着把柄又或者知道些什么。若能在顺带搅起些风言风语，让她闺誉尽毁说话无人可信，对他李成来说可就更好不过了。想通了对方的来意，陆如嫣越发镇定。
相比她的不疾不徐，一旁的叶卫疆却是面色沉冷容十指握拳，泛白的骨节显露了主人此刻的怒意。就在陆如嫣担心这小子会不会克制不住冲上去挥拳开打时，叶卫疆出乎意料的开了口，声音十分冷静：“你不要污蔑陆小姐清白，今日是我送货耽搁晚了些，小姐怜我辛苦，又知今日是我十八岁生辰。这才好心来到摊铺为我点了碗面。”说着还晃了晃一旁装着衣物的竹筐以增加可信度。
“这不是温娘家的叶小子嘛，是常见着他给陆家送东西来着。”一旁有人认出了叶卫疆，
“这一转眼都十八了……”
叶卫疆面容尚显稚嫩又长的及其端正，说话做事都带着正气凛然的气场。由他说出口的话，可信度比旁人都多了几分。他这一开口，周围的闲言碎语声立刻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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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见陆如嫣躲在一旁低头沉默，心知今日套不出什么，转身欲走。忽见陆如嫣抬起头，盈盈双目不知何时已积蓄了泪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陆如嫣已至面前，右手一把攥住他的衣袖。
“你、你为何要污蔑我？姑娘家的清誉何等重要，你要用不堪的词句诋毁我是何居心！”陆如嫣哭腔喊得是哀怨至极。她如今的音色本就软糯，没了平日里沉下声的冷静，显得越发娇弱可怜。
“你发什么疯！”没想到陆如嫣会突然扑过来，李成下意识的挥手将陆如嫣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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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嫣顺势跌倒在地，右手磕在了椅子腿上。疼得瞬间激出了眼泪，随即半真半假的捂着手腕啜泣起来。
叶卫疆不知有假，见状霎时红了眼。当即冲上前将陆如嫣扶起，而后挽了袖子对李成一拳挥了过去，李成慌忙侧头将将避开……
见叶卫疆没打算停下，陆如嫣忙扯住他的手臂，用手戳了戳暗示他不要冲动。戏至此已圆满，她可不想再生枝节。
饶是如此，叶卫疆还是揪住了李成的衣襟责令他道歉。
李成身后的仆从见状刚忙上前，眼见就要有一场撕打。李成却忽然抬手制止了仆从的举动。事情莫名演变成一片混乱，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似乎入了圈套。
感觉到危险，李成决定阻止事态发展离开是非之地。
压着脾气，李成貌似诚恳的表达了歉意，带着仆从匆匆离去。
陆如嫣却是躲在叶卫疆身后低着头继续抽气，流泪的同时还不忘带着哭腔说上两句“疼”“断了”之类的话语。
见李成离开，叶卫疆忙回头查看陆如嫣的伤势。只是手还没碰上陆如嫣的腕间，便被陆如嫣倒吸冷气的声音吓得缩了回去。
叶卫疆见状急的鼻尖冒汗，只恨不能以身相提。
“如嫣妹子，你再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找大夫。”慌张的话语若只闭眼去听，还当陆如嫣命不久矣。
见陆如嫣弱弱地点了点头，叶卫疆恨不得背起陆如嫣朝大夫奔去，却又顾虑四周人言，只好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引路。
走了片刻离了人群，陆如嫣闪身进了路旁的无人小巷。叶卫疆忙跟进来，却是一头雾水：“如嫣妹子，我们得快点找大夫！你的手……”
“喏。”陆如嫣灵活的晃了晃手腕，满是笑意的脸上哪还有半点泪痕。
“这……你的手没事？”叶卫疆喜道。
陆如嫣心中暗想，她自己有意磕上去的哪会把握不住力道。面上却收了笑容，认真道：“不，我的手伤了！”
“伤了？哪……”
“叶卫疆你听我说，我的右手必须受伤。可又不能伤得太重，我自己把握不住尺度，你必须帮我。”
“帮你什么？”叶卫疆心中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陆如嫣正色道：“让我右手手腕骨节脱离。”她正愁明日如何应对张嬷嬷，如今既能弄伤右手又将祸因归到李成身上，对她来说再好不过。若单单受伤，怕张嬷嬷、府官等人心中起疑；有李成这么一闹，就算张嬷嬷和府官心中不满，怒气也会大半转嫁到李成身上。如此一来，倒方便了她日后的行事。
只是店铺的生意还需她打理，她也不能真伤到手。让叶卫疆将她手腕掰脱臼，再回去找薛神医将骨正位，是她能想到最有利的办法。来回一折腾，既没真正伤到筋骨，又能这养的柔嫩的手腕肿上几日提不起笔。只需拖延这几日，扇面便来不及绘图赶制，她这一关也就算度过去了。
“你、你想借此找李成的麻烦？不可，万万不可。”叶卫疆自是不肯，见陆如嫣表情坚决，只好一跺脚道，“你……你若真生那李成的气，我帮你去揍他！哪怕废了我一个腕子，不，废了我一个胳膊也定为你出这口气。”
“叶卫疆，我必须受伤。你若不帮忙，我就自己来了。”陆如嫣说着做事欲动手，果不其然的被叶卫疆拦了下来。
这些打算她并不想让旁人知道，因而不能直接找薛大夫帮忙。她自己掌握不住分寸，只能由叶卫疆动手。
见叶卫疆太过为难，好似是要杀人的面容。陆如嫣叹了口气，不忍他太过不安，隐了三分实情的解释起她必须弄伤右手的因由。
陆如嫣心知自己掌握了叶卫疆的心意，因而放心大胆的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她只当这种放心理所应当。却不曾意识到若是曾经的她，此时此刻只会将这心意当成弱点利用，以便达成目的。她不该放心任何人，更不会为了安抚对方而解释自己的行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