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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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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7’号宿舍有亮光传出,灯光微黄色,像是蜡烛燃烧发出的光;那惊动了整栋宿舍楼的呜咽哭泣声很是悲惨凄凉,听到人耳朵里,还有种毛骨悚然的冷意。

    那声音的来源听不真切,哭声很清楚。一声盖过一声,愈发让人心生恐惧。

    “查主任,这哭声怎么回事,你老知道吗?”

    我问道。

    周言那边没瞧出个情况之前,我要盯着查老头。这哭声不似人声,但也不像是鬼哭。动静已经闹了出来,急也没用。现在要稳住阵脚,不能乱。

    查老头见我死死盯着他,他缩在袖子里的双手也抽了出来,但没怎么乱动,索性拿出烟来,也不理我,只是冷笑,一根接一根抽烟。

    学校保卫科的人最先赶来,然后是宿管办的十几个人集合在一起。人多了查老头大概是觉得有了底气,于是往门宿舍楼外移动。

    “你干什么去?老实点站在那儿别动!”

    我拦住他,阻止道。

    “我是老查,听到我说话的都给我进来!”

    查老头突然大起嗓门喊道。

    “是查主任!”

    “老查在楼里,那肯定没事,有鬼咱也不差,走走,都进去!”

    一群人打着手电进来,照花了眼睛。

    “老查,这怎么个情况?那哭声……真的有鬼?”

    “查主任,您老啥时候来的?这位是?”

    没想到查老头在学校挺有威望的,也不知道他对我们是从何而来的敌意,人多胆儿壮,查老头矛头直接对准了我。

    “今晚的事儿老头子我处理不了!你们找他去!”

    他看向我,手也指着我。很是不满的口气。

    “到底咋回事?”有敌意的目光盯着我。

    “咦?你是苏组长吧?我见过您,吴校长还专门嘱咐过我们保卫科,要配合你还有你几位同伴在学校的一切行动……查主任,这位是来学校查案子的,吃的公家饭,你们怎么掐上了?莫不是误会吧?”

    一大高个子认出了我,他是学校保卫科科长。

    “吃公家饭的就了不起了?!我老查的本事你们也清楚,他们几个小年轻不听我劝告,在七号宿舍楼瞎搞胡来,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怪他们怪谁?”

    查老头话里有话,人老成精,我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这学校秘密还真多,查老头能成为学校宿管办主任,连校领导都管不了他,敢情是有根基,有‘本事’的。

    “苏组长,您几位办案我们配合,但搞这么动静,捅出这么大篓子,我们也不好做啊!”

    那高个子保卫科科长一脸难色,对我说道。

    有一上了年纪的,负责宿舍区路面清洁的老师傅走出来,“老查,这一整栋楼的学生娃都受惊了,先别斗气,该怎么办你先拿个章法和主意出来,咱先解决问题!”

    我被一堆人围着,没有丝毫慌乱,沉默不语。

    我在想一个问题,查老头闹出这么大阵仗,把我困在这里,到底什么目的?!

    “俗话说小鬼难缠,这事儿不好解决。”

    查老头摆架子,瞥了我一眼,说道。

    “老查,你就说这事儿怎么解决吧?”

    查老头手指掐了掐,故作高深,“首先要做的,无关人等都赶出去。”老头看着我说道。

    “这不好吧?苏组长这也是为了工作……要不等吴校长来了再说?我刚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高个子保卫科科长说道。

    查老头怪眼一翻,作势要走人。那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呜咽哭泣声更加凄厉,七号宿舍楼学生都从宿舍出来站在走廊上,都快沸腾了。

    “这位小哥,老查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为了学生娃们,请你尽快离开这儿。”

    那老师傅一把拉住查老头,对我说道。

    这时候正好周言从楼上下来,他面色淡然,没什么表情。我跟他对视一眼,他微微点头,我心里有了点底,看向查老头说了一句,

    “查主任,希望你真能解决的了这个问题。”

    然后我和周言两人真离开了这栋宿舍楼。

    七号宿舍楼旁边两栋楼也有动静传出来,有学生叫嚷着要开灯,但所有宿舍楼灯都没开,甚至连道路两旁的路灯都熄灭了。

    我们刚出去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吴副校长,他一直在跟人通电话,见我们出来也没意外,刚发生的情况他已经差不多了解。

    吴副校长先给我们道了个歉,然后往里面走。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吴校长,你们真的相信查主任能解决七号楼的问题?那哭声又是怎么来的?”

    “查老头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说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具体怎么回事……事后问问查老头就知道了。”

    吴副校长对我们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那是距离感。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进去。

    警笛声由远及近响起,王彪带着人赶过来了。

    我把里头的情况简单给王彪说了下,王彪问我们的意见,是带人进去,还是在这里等。

    我问周言‘777’号宿舍传出的亮光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不急着介入,让他自己解决吧。”周言说道。

    没过几分钟,那呜咽的哭泣声变得断断续续,声音渐小,直至完全消失。又过了一会儿宿舍楼恢复了供电,广播直接响了,吴副校长讲话安稳人心。

    学校的解释是这是一起恶作剧,保卫科和宿管办的人查出了‘真相’:那哭声是一段录音,有人故意制造恐怖气氛恐吓人。制造这起事件的人已经被抓到。

    吴副校长让学生们各回各自寝室,放心休息。宿管办将组织人手再次查寝。

    一直折腾到午夜十二点,查老头冷着脸很是傲然的出来。

    吴副校长告诉我们,查老头孤身犯险去了一趟七楼,然后问题就解决了。

    我提出要求,想跟查老头单独聊几句,老头直接拒绝,还警告我们不能再闯七号楼。

    今晚刚见到查老头,他身上‘干净’的很,但他从里头出来后,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鬼气,这说明就在刚刚,他跟不干净的‘脏东西’接触过。

    周言对查老头说了一句话,“老先生,是非善恶自有公道,不过有些事情是不能妄加干涉的。小心因果缠身,不仅伤到你自己,还有可能给其他无辜的人带来灾祸。”

    查老头听到周言这句话身体一僵,背对着我们的原因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直接走人。

    “要不要我们再派人去宿舍楼查查?”

    王彪问我们。

    我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

    我跟周言商量起一件事,这个时间刚好,很适合施展手段找‘小马哥’。商议之后把找人的时间定在明晚。

    找到人不是我们的根本目的,时机未到,只会打草惊蛇。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查清案子。至于‘小马哥’,他是案情的关键,暂时不会死。

    ……

    ‘小马哥’失踪超过三十六个小时,警方已经立案,全市范围内寻找。根据调查发现,‘小马哥’离家之后先是去了一个网吧,玩了不到半小时后打的去了一常去的酒吧喝酒。

    他喝完酒出来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半,再然后就失去了线索。

    他手机是带着的,昨天下午之前‘小马哥’父母一直不停的给他打,关机状态。到晚上的时候再拨,语音提示‘不在服务区’。

    种种迹象表明,‘小马哥’的确出事了。

    马副市长夫妇再次到酒店找我们,‘小马哥’母亲已经失去了分寸,先是质问我们为什么答应了帮他们找人却丝毫没动静,然后又声泪俱下求我们。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两位,学校那边又有了新情况。

    查老头失踪了。

    发现查老头失踪是在中午,宿管办的工作人员找他有急事,电话打不通,于是直接去了查老头宿舍。

    门是开着的,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是查老头的‘辞职信’。

    查老头说自己年事已高,该是退休的时候。‘辞职信’最主要的部分是把宿管办的工作做了安排。

    学校门卫说天还没亮查老头就两手空空出了学校,一直没见他再回来。

    吴副校长把这个消息通知给我们的时候,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我们查老头是不是有‘畏罪潜逃’的嫌疑。

    昨晚‘深夜鬼哭’事件虽然得到解决,但并不如意。学生们联想到去年发生的连续六起跳楼自杀案,对校方的解释不会轻易相信。

    私下里议论纷纷,什么说法都有。很多学生家长都找到学校,提出换宿舍甚至是转学的要求。

    查老头对昨晚的事情‘讳莫如深’,只说是解决了问题。具体怎么回事,校方其实也是存疑的。他这会儿又留了封信直接失踪,颇有嫌疑。

    我很直接的告诉吴副校长,查老头是‘跳楼案’的知情人之一,而且此案他也有诸多参与。但他的行为有没有涉嫌犯罪,触犯律法。暂时无法做定论。

    今天是周六,学校只上了半天的课。下午时候所有学生放假。住校的学生多,但今晚七号楼却冷冷清清。没多少学生还住在宿舍。

    晚上十点半,我和周言拿了钥匙,进入七号楼,直奔七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