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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七章 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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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园内,东方不败静静的坐在石凳上,眼前似乎还能看到郑南认真舞剑的身影。

    思念的滋味,真不好受。

    为什么以前闭关就没察觉到异常呢?如今却心浮气躁的,连静坐都无法静心了。

    郑南……

    念着这个名字,想起这个人,东方不败知道,自己心里那带着点酸涩苦楚的滋味儿,叫□□而不得。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又是怎么会变得这么喜欢呢?东方不败自问,却也没有答案。

    郑南很聪明,很谨慎,也很老实,在黑木崖上十年,郑南就在这竹园内静心练武,教内大事从不插手——和任盈盈不一样,任盈盈那是故意的低调,而郑南却是彻底的淡然。

    圣教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郑南不稀罕。

    东方不败甚至有时候会觉得,郑南给人的感觉不似生人,他和周围的一切总有一层淡淡的隔膜,郑南总是用一种局外人的目光打量着黑木崖的一切,也包括他。

    每当郑南流露出这样的目光时,东方不败就很有一种把他紧紧抱住的冲动,好似一不小心郑南就会消失不见——真是没来由的担心吧?东方不败如此自嘲,曾几何时,东方不败竟然成了为情所困的一介庸人?

    “教主圣安!”一个仆人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更加小心翼翼的开口。

    东方不败不是很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他不想被人打扰,更何况此刻他心情本来就极是不好。

    “什么事?”沉默片刻之后,东方不败还是懒洋洋的开了口,这仆人是素日里伺候郑南的,他也不好拿他撒气。

    “圣姑……求、求见。”额头上冷汗简直流成了河,仆人战战兢兢的几乎话都说不好:呜呜,他好想念郑公子!郑公子平素里多么温和呀!也就杨莲亭个不晓事的,放着温和的主子不要,偏生要去钻营——教主大人好可怕……

    几乎被教主大人的气势给吓哭,仆人在他刚一挥手的时候就连滚带爬的跑走。

    东方不败自是没心情在意这个小仆人的情况,他看着门外娉娉婷婷初现少女风姿的倩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羡慕——如果、如果……他是女的……

    荒谬的思绪甫一出现就让东方不败自嘲苦笑,他抬手揉了揉额头:“盈盈?进来吧。”

    “东方叔叔。”十三岁的任盈盈已经是个小小少女了,容颜渐渐长开,已可想见几年后的绝世风华。

    看到出落的越来越漂亮的任盈盈,东方不败心里又是一阵烦乱,话语便不是那么和蔼了:“盈盈今日来见我可是有事?又有些不晓事的人求到你的头上么?”

    任盈盈咬了咬嘴唇,摇头,然后偷偷瞧了东方不败一眼,略带着些忐忑,小声开口了:“东方叔叔,侄女只是有些闷了,想、想出去走走……”

    想出去走走?

    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看了任盈盈一眼,没有说话,心思飞转——她为什么要离开黑木崖?虽然说东方不败是动了心思想让她离开,可这却和她亲自开口是不一样的,谁晓得任盈盈的要求究竟是自己的打算还是听了别人说的什么话?

    想到最近越来越不安分的向问天,东方不败微微皱眉:“可是有人怠慢了你?怎的忽然想出去走走?”

    雪白的额头上沁出点点汗滴,任盈盈毕竟年岁还小,在东方不败的面前能强自支撑已经很不错了,她讷讷的解释:“不是的,东方叔叔,这里很好……就、就是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看看……”

    声音越来越小,看着东方不败皱眉的表情,任盈盈的话已经接不下去了——虽然在黑木崖上她的待遇一应比照大小姐,众人也都对她恭敬有加,可任盈盈也晓得,这些都是东方不败给的,若是东方不败不高兴,她任盈盈,其实也什么都不是……

    若是爹爹还在……

    轻咬着嘴唇,任盈盈想起了记忆里模糊不清的父亲。

    东方不败没注意她的小动作,他沉默了一会儿,便很随意的挥了挥手:“这样的小事,盈盈何必来请示我?若是闷了,便下山去玩玩吧,记得多带些个护卫,你年岁还小,自是要多注意些。”

    答应了?

    东方不败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让已经做好被申斥准备的任盈盈大是惊讶,她有些呆愣的看着东方不败,一时竟忘了答话。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任盈盈有些慌乱的拜谢,之后急匆匆的走了。

    东方不败目送着她离开,开口吩咐:“大小姐要出门,多派几个人跟着。”

    “是。”暗影里,有人答应着。

    “知会童大哥一声,让他盯紧向问天。”想了想,东方不败继续吩咐。

    “是。”

    漠然片刻,东方不败下意识的敲着桌子,还是开口问了:“郑南如今到了哪里?一路可好?”

    “郑少爷如今已临近福建,他似乎对福威镖局很有兴趣,如今正和镖车搭伙行走。”

    听到郑南的消息,东方不败的表情下意识的放柔了,他微笑起来:“随他高兴吧,继续让人保护着,别干涉了他的兴致。”

    “是。”那人答应着,迟疑片刻又回禀道,“教主,郑少爷身边的仆役杨莲亭,似乎和夫人们有联系。”

    杨莲亭?!

    东方不败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果然是个背主的奴才!早该一掌打杀了才是!不过,夫人们?

    想到阆苑内被冷落多年的七位夫人,东方不败双拳不自觉的握紧:“是哪位夫人?”

    “是诗诗夫人。”

    东方不败沉默许久,忽然轻轻笑起来:“是诗诗啊,这么说来,诗诗这些日子可大好了?”

    “平一指诊治过后,诗诗夫人的内伤好的很快,月余时光便可彻底痊愈。”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忽的开口道:“好好保护郑南,若有星点差池,提头来见!”

    “是!谨遵教主圣喻!”

    看着隐藏在暗地里的心腹们一个个领命离开,东方不败继续沉思——这些人自然是他隐藏的棋子,作为教主,他总不会只有那些明面上的手下——诗诗是聪慧的,他一直知道,可诗诗却是为什么跟郑南身边的仆役有了联系?

    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东方不败站起来,在郑南离开后第一次踏出竹园,走向阆苑。

    东方不败的到来让那几位夫人极度欣喜,尤其是诗诗——东方不败来看她了,还语气温柔的问她伤势如何!

    夫君终于记得她的好了吗?诗诗不顾尚未痊愈的伤,亲自下厨为东方不败整治出一桌美味来。

    享受着诗诗的殷勤,东方不败略带审视的看着她——她憔悴了许多,虽然用胭脂妆点,却掩盖不了苍白的肤色,记忆里巧笑嫣然聪慧狡黠的少女,和面前的女子却对不上来,仿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昔年的心机手段曾让他赞赏不已,可如今看来却只剩下厌烦。

    饮下一杯酒,东方不败看着诗诗,冷不丁的发问:“为什么要收买杨莲亭?”

    诗诗的动作停顿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目光复杂的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夫君,诗诗本以为,夫君是来看诗诗的,却不料想……”

    东方不败没有开口,继续盯着她看。

    “夫君,你告诉诗诗,诗诗多心了,诗诗是在自己胡思乱想,好嘛?”似乎是撒娇一样,诗诗依偎到东方不败身边,带着乞求意味的声音极是柔婉。

    东方不败轻轻叹息了一声:“诗诗,你太聪明了。”

    诗诗眼眶一红,泪盈于睫,声音颤颤的:“夫君,你、你竟然真的……真的喜欢上了郑南?!”

    “……你怎么发现的?”略沉默片刻,东方不败问。

    他知道诗诗一向聪慧有加,却不料连自己这等隐秘的心思,她都瞧的出来。

    诗诗惨然一笑:“我怎么发现的?我连想都不曾这样想过!我的夫君,居然放着我们姐妹七人不理会,却喜欢上了一个孩子!哈、哈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她?东方不败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夫君,你知道吗?杨莲亭来跟我说这个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胡说八道哩!”诗诗的泪珠儿顺着脸颊滑下,沾染上胭脂的泪仿佛鲜血染就,红的有些刺目,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东方不败,嘴唇翕动,“夫君,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杨莲亭?!

    果然不该留着他!

    东方不败有些懊恼,他没想到,这个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家伙察言观色的本领竟这般厉害!

    诗诗等了许久才发现东方不败心不在焉,自己的话竟完全没听进去,脸色不由得更差了,她胡乱抹了把泪,忽然极古怪的笑了:“夫君,诗诗舍不得你。”

    看着脸色忽然变红的诗诗,东方不败疑惑的微微挑眉,不解的看着她。

    “诗诗那么那么的爱你,怎么会让一个毛孩子抢走属于诗诗的宠爱?”诗诗的笑容有几分飘渺,她依偎在东方不败身边,声音甜蜜,“郑南啊,他回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