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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床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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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大床同眠

    大概是半夜,我被渴醒,挣扎着坐起来想要喝水。

    一只柔嫩的手臂从我的额头滑下,我顿时精神了不少,连忙看向一旁,秦楚齐正睡在我的旁边。

    咋回事?我脑袋嗡的一下炸开。我咋躺在了秦楚齐的床上,秦楚齐又是咋睡过来的。我拼命想要回忆,但是大脑一片空白。

    我使劲揉了揉太阳**,掀开夏凉被,想要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我的衣服呢?这时我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脱了,上身还被缠上了纱布。

    在地板上找到衣服我准备悄悄溜走,啪的一声,房间的灯亮了。

    “燕赵,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嗯?没有生气,没暴跳如雷,没喊非礼,没骂臭流氓!

    我尴尬地转回头,看见秦楚齐正一手支在床沿一脸慵懒地看着我,迷糊糊地眼睛弯出一道月牙,脸蛋上还带着一丝红润,一根吊带滑落到胳膊上,胸前露出一半白皙,浑圆的大腿随意跌在一起……

    不看还好,这一看更尴尬了。

    秦楚齐看出我的眼神有些不对,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往自己的身上看。

    我看见低下头的秦楚齐双肩不停地颤抖,好像是哭了。我想不至于吧,看看又不会怀孕,初中那会儿又不是没看过。

    我擦,除非我干了啥坏事?

    这时候,我是肯定不能走了,要不然就更说不清了。

    “秦楚齐,你咋了?”我试探着问她。

    秦楚齐也不抬头:“你说怎么了?”

    我听她语气是在生着气,顿时心里一沉,暗想这下坏事了!我用了好几年才将感情藏好,却发现根本忘不掉她,但我还是选择了逃避,因为我知道我给不了她什么。如果说以前我觉得自己是个孤儿,天生的自卑感在作祟,让我没法跟她说出心里话。那现在我想得更现实,我没法给她安全感,爷爷的仇人还没找到,我不知道将来会面对什么,没准儿就是死亡,我不能连累她。祈祷我今晚没干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然我又该如何面对?

    “对不起。我……错了!”我赶紧承认错误,哪怕是不知道错在哪了,但是先认错总是对的。

    我看秦楚齐还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像是在抽泣。

    我跟她说你可千万别把秦大叔和张姨吵醒,那样我就真没脸做人了。

    “秦楚齐,你说句话吧!咋惩罚我都行。”

    “谁稀罕惩罚你!你干了坏事就想溜走,让我怎么办?”

    “干了坏事?”我这心脏咯噔一下,瞬间冒出一身冷汗,我真那啥她了?!

    听见秦楚齐哼了一声。我赶紧凑过去解释:“那个,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可能喝蒙圈了……”

    “你一句喝多了就想不认账啊?”秦楚齐不让我说完就顶回一句。

    “我没说不认啊!可是你男朋友那边咋办?”说完我就后悔了,认个屁啊?认打认罚行,坚决不能认别的。我一个孤家寡人,不能把她卷进报仇的漩涡。

    “谁说我有男朋友了?”秦楚齐猛地把头抬起来。嗯?我没看见眼泪。

    “这个……”我一时语塞,我总不能说是偷偷看见的,还私下了解到那小子的一些底细。

    秦楚齐见我小声嘀咕,就问我:“我妈说你来过医院,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

    “那个人叫魏东,是刑警队的。他爸是二院的副院长魏长江……”

    秦楚齐告诉我,魏东是在一次送受伤的同事到医院时认识的,刚认识半个月就开始疯狂地追她,不过她都没有答应。这次秦大叔住院,120急救中心说第一医院没床位,就送到了第二医院。魏东知道后,就找到他那个当副院长的老爹,给秦大叔开了不少后门。秦楚齐也不好推辞,这样魏东就隔三差五来医院看望秦大叔,在张姨和秦楚齐面前表现。

    事情说到这,我大致明白了,心里舒坦了不少。虽然我现在怕影响秦楚齐的生活,但并不意味着我不想跟她一起生活,最好是等我报了仇,还能活着跟她表白。而她能接受这份感情。

    “那你现在没有男朋友?”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你说呢?!”

    见我半天不吭声还摆着一脸凝重的表情,秦楚齐扑哧一下笑出声。

    又咋了?我皱起了眉头,头有点儿迷糊。

    “逗你的,看把你吓的!”秦楚齐没好气地说。

    “哪一句?”我心又提了上来。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秦楚齐脸蛋又红了些。

    “哦!”不知道为啥,听到这句我本来应该高兴才是,可事实上我的心里有些失落和失望。

    秦楚齐看我脸色变化,悄悄问道:“是不是有些失望?”

    猜对了!“没有,这失望个屁?”我嘴硬,马上恢复无赖样。

    “哼!”秦楚齐冲我皱了下鼻子,“看看你的表情,鬼才信?”

    秦楚齐让我坐到床上,她有话跟我说。

    我刚坐到床边,秦楚齐就抬手来摸我的额头,小手有点儿凉,又有点儿软。

    “嗯,烧退了。”秦楚齐看着我,“说说吧,后背怎么烧成这样?”

    我挑了一些秦楚齐能接受的场面简单说了一下受伤经过。秦楚齐听完埋怨我怎么不早点儿去医院,我看见她的眼圈竟有些泛红。

    我微笑着安慰秦楚齐,说天一亮,我就去医院看看。

    秦楚齐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以后别这样了,多让人担心。”

    我赶紧哈哈一下,避开她的眼睛。

    秦楚齐告诉我,我趴在桌子上,秦大叔咋叫都叫不醒,以为我喝多了,打算扶我到卧室休息。可是一搭手,说了句这孩子咋这么烫。秦楚齐给我测完体温说我发烧了,需要物理降温。秦楚齐考虑她爸妈上了年纪,又没有她专业——虽然她是个骨科医生,就坚持把我扶到她的房间,头半夜她一直用冰块给我降温,用冷水给我擦脸,手臂,脚心,还有身子。当她脱下我衣服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她说我后背那条大约三十厘米长的烧痕,有些红肿,应该是感染了。

    当她说道狰狞的疤痕时,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不知道她是仅仅因为我受了伤才哭,还是因为我是为了救秦大叔受伤她心存愧疚和感激才哭。

    “你别告诉秦大叔他们。”

    “嗯,但是你必须跟我去医院。”秦楚齐摸了下眼泪,不容置疑地说道。

    “行。我渴了,给我接杯水吧!”

    秦楚齐嗯了一声走下床。看着乖乖听话的窈窕背影,我突然感觉秦楚齐现在就像一个小媳妇。

    “给你,喝完再睡会儿吧。”秦楚齐一下子钻进了被窝,只露出一个脑袋。

    睡?咋睡?虽然我不断在麻痹自己,不能表露情感,可是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同床睡觉,我真怕自己那啥喽!

    我把水杯放下,就要起身出去。

    “喂,你还要走?”秦楚齐小声喊。

    “不走,我去客厅沙发躺会。”

    “你受了伤,烧也刚退,还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说到后面,秦楚齐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吧,听你的。”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同意了。其实内心还是渴望靠近秦楚齐的,哪怕只是静静地躺在一起。

    “睡了吗?”秦楚齐小声问。

    “嗯!”跟自己暗恋多年的女生躺一张床上,能睡得着才怪。

    “就知道睡觉!”秦楚齐嘟囔一句。用脚踢了我一下,转过身睡去。

    听着秦楚齐梦里还在笑,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美梦。但我知道今晚的一切对我来说也是一场美梦。天亮时,梦就醒了。

    “起床了,懒虫。”我睁开眼睛,看见秦楚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拉扯我的被子喊我起来。

    看我醒了,秦楚齐又搭手试了下我的体温,才满意地走出去。

    一番洗漱之后,张姨已经把早餐准备好。

    “赵子,烧退了吗?”张姨亲切地问我,“还有哪不舒服吗?”

    “张姨,我烧退了,秦楚齐说让我去医院再打一针就没事了。”说完我朝秦楚齐眨眨眼睛。

    “啊,是。有我这么一个大医生照顾他一夜,早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赵子,我听老猫那个小伙子说你在二院旁边开了个冥店?”秦大叔递给我一根油条。

    “嗯,还不到一个月。”

    “生意咋样?”

    “还行。只要有死人就有买卖。”

    “没想到你大学回来还是干了家里的老本行。你干啥叔不干涉,但是有一条,必须是正道。”秦大叔说完,又想起什么,“对了,不管你几点关店,都回家里住。不要总觉得你在朝阳沟没了家,这,就是你的家!”

    秦大叔说完,也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又对秦楚齐说:“女儿,把屋里那串钥匙拿出来。”

    等了一会儿,秦楚齐递给我一串钥匙:“喏,你原来的那些钥匙,现在还给你。”

    张姨在一边含笑看着我,等我把钥匙收起来,才招呼大家:“快吃饭吧。”

    一顿早餐吃得非常古怪,我总感觉秦大叔和张姨的眼睛总是在我和秦楚齐之间瞟来瞟去。我抬头时,俩人又跟没事一样。

    坐我旁边的秦楚齐也有所感觉,瞪了秦大叔一眼,脸上有些泛红。

    终于出来了。老两口的眼神仿佛能把人看透。

    “秦楚齐,看见了吗?秦大叔他们的眼神有点儿怪!”

    “我哪知道!”说完秦楚齐捂着嘴惊呼,“他俩不会乱猜吧?”

    “你不是说我一直发烧吗?跟秦大叔他俩说清楚就没事了。”

    “我也喝了酒,或许记不清了呢,谁知道你有没有乱摸……”说完秦楚齐一脸看流氓的表情盯着我。

    “没事是你说的,有事也是你说的,到底有事没事?”我这一夜都昏沉沉的,前半夜不知道是喝断片还是烧断片,反正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干脆咬死啥也不认,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革命先辈!

    我顶着城墙厚的脸皮走在前面,并没有看到秦楚齐弯成月牙儿的笑眼。

    第一医院,一辆白色的奥迪a4停在门口。

    我看见那个叫魏东的男人,正倚靠车门在等人。等的,自然是我身边的秦楚齐。

    我擦!没好心眼子的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