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罗马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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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影的戏杀青了。
比起古装仙侠，现代戏拍起来简直就是休假，更何况是在这么风景宜人的地方。
只是再好的时光也总有结束的时候，剧组要赶紧回国，抓紧时间剪辑制作，后期还有一系列的审核，各种投资等在那真心是耗不起。
穆影原本打算是早点回国，之后还有工作要接。蒋小花确认了行程，非常努力的央求，最后几乎是哀求穆影在欧洲多待两天，就两天。小花第一次出国，在雅典几乎都是跟着穆影和田甜专心工作，也没什么机会出去玩，所以很想借这个机会再去欧洲其他国家转转，一天也好。
田甜无所谓，这姑娘是个工作狂，人生信条就是休假即工作，工作即生活。反正也是在远程工作的状态，其实通常情况下田甜也不跟着穆影的行程，这次实在是机会难得，只要签证没有到期，她是多留几天都行。
米兰时装周应该已经结束了，不过奥黛丽赫本《罗马假日》的影响在。蒋小花最喜欢的女演员就是奥黛丽赫本，所以极力希望可以去意大利，田甜说那正好就去那边买一些时尚彩妆的伴手礼带回去，回国以后还有各个方面的关系需要经常打点维护。
穆影发现自己心里，其实是有点惦记在罗马的周苍野的，只是没有说，未来可以确定的还太少。但是就只单纯去溜达溜达，逛逛街景也好，所以算是默许了小花的提议。
行程就这样确定了意大利。
周苍野那天看完日出就归团了，穆影可以从朋友圈看到他的一些动态。通常会是练习室的一角，要么就是某个人的剪影，穆影猜可能是他们队友。照片都修成黑白色的，没有自拍过。
希腊飞罗马的航班，小花选的座位靠前，她怕晕机，田甜跟穆影坐在靠中间的地方。
田甜对于“看日出”的机智安排很满意，这会儿拿着开了飞行模式的手机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么好看的脸不能发自拍，真有点可惜。”
穆影插着耳机，感觉田甜在说话，就把耳机摘了“你跟我说么？”
田甜假装很大声的小声说“我说，你们家周苍野长得很好看。”
穆影笑着捶她“你这个人，很矛盾诶！明确我不能谈恋爱的是你，这会儿又一口一个我家的，什么鬼~”
田甜说“呦！被你发现啦，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以后还怎么混啊我。”
穆影鬼鬼的说“切，这算啥，我还知道蒋小花是钟承的表妹，你从实招来吧，你瞒着我还干啥了？”
田甜笑“真心话啊，这事没打算瞒你，不告诉你也是钟承说的，怕她表妹被特殊照顾。”然后换了一脸八卦的坏笑“聊聊呗，就咱俩，钟承和周苍野，你更喜欢谁？”
穆影说“有什么用么？你不是不允许我谈恋爱？就差写合约了。”
田甜笑“那不是也没写么，咱也不能违反自由恋爱的法律规定不是。不过说真的……”穆影等着田甜接着说，但是田甜停了好一会“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啊，这个事吧，就感觉很像妈妈嫁女儿，我既不希望你的生活只有工作然后孤独终老，也不希望你傻夫夫的被人家坑。”
穆影笑“我怎么就那么倒霉不能遇见真爱呢？”
田甜一脸嫌弃“可拉倒吧，你以为遇见真爱就万事大吉了？想当年，木村拓哉公开恋情，工藤静香一夜之间变成日本国民最讨厌的女艺人。你可以为了真爱牺牲，那你得替我想想吧，你回家爱情甜蜜相夫教子了，我得在简历上写，工作经历，冒号，曾带过全国最讨厌的女艺人，我怎么办呢？”
穆影笑“你就贫吧，你别在我这当经纪人了，你去德云社说相声吧。”
田甜也笑“别闹了，我去德云社那还是差得太远，也就跟你混你不嫌弃我，你最好了是吧。”
然后田甜又正色说“他们俩，钟承和周苍野，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周苍野的话，穆影你生活就会很辛苦，长跑几年会很难说。再说了，他们这种男团，都是标着广大少女梦中情人的模子生产的，天天没事就发个视频各种‘很爱你很想你’你想想你是不是受得了。钟承这些倒是能好一点，但是他也有他的问题。”
穆影笑“‘生产’可还行啊，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做练习生磨炼了很多年的，到你这就生产了。”
田甜不以为然的笑“可不生产嘛，真人版的芭比娃娃，你想象中的梦中情人长啥样，他们就长啥样，外貌性格穿衣打扮，都稳稳地一丝不差。”
穆影就问“他们是生产，那你是啥？”
田甜也不憷“我们是卖羊毛的。穆影你别笑，你就是那只羊。只不过我们对待羊的方式不一样而已。有些人呢，逮住一只往死了薅，薅死换下一只；有的人呢，就比较善于经营，把羊都养得舒舒服服膘肥体壮的，这样呢羊毛才能毛色顺滑品质鲜亮，才能细水长流滴靠卖羊毛生存。”
穆影笑到捂肚子“你这当心羊哪天急眼了给你顶翻过去。”
田甜说“你这自己都承认自己是羊了我能说什么呢？咱不能老给自己挖坑啊，尤其见媒体的时候。不过啊，其实也不止我们。说实在的，从商业这个行业诞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商人都是在卖羊毛，当然也包括我们经纪人。有些人呢是真的短视，他们眼里只有短期的金钱利益，但是经营任何东西，不管是餐饮服务，还是实体物品，或者别的，只有自身的品质好，才能有源源不断的生意。不过也不能这么单一面，影响人生的因素还是有很多的，穆影你是艺人，所以你能看到艺人们的坎坷，但是其实经纪人改行干不下去的那更不在少数。”
田甜叹了一口气“小影，我能碰见你，我们能走到现在，真的是运气非常好。我好爱你呀！”说着就准备熊抱穆影，吓得穆影使劲推她“你别，我不要，我根正苗红的直女我，可直可直了呢，你不要这样。”田甜嫌弃她“对你没有非分之想，瞧给你吓得。哎说正经的，我就不陪你们在罗马逛景点了，我得专心做点其他工作。”
穆影撇撇嘴“专心花钱买买买也能让你说的这么高大上。”
田甜笑“看破不说破啊这位盆友。”
下了飞机，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总是这样，开机的时候连信息都不咋有，忘带手机的那天保准连未接来电都会有好几通。
不过今天的信息有一多半是周苍野贡献的：
“是不是今天要过来罗马这边？”
“酒店订到了吗？”
“几点的飞机啊？”
“酒店有安排接机吗？”
“需不需要去接你？”
……
出去接机口，陈方凌招了招手，突出的身高顶着扎眼的发色在人群中走过来，给蒋小花看得直发愣。田甜恢复了高冷范儿，笑得非常职业“请帮忙推一下行李，谢谢。”
陈方凌面带微笑“我过来帮忙，周苍野在排练，晚点能出来。你们哪个酒店，我送你们过去。”
田甜报了酒店名，带着穆影和小花做酒店接机的车走了，把一堆行李丢给陈方凌。穆影拽田甜衣袖“会不会有点过分啊？”
田甜咧了咧嘴角“没关系的，考验。”
不过陈方凌也很厉害，行李只穆影她们晚了半个小时。还在整理行李期间，穆影收到一张周苍野的自拍，背景有看上去有落地的练习镜和扶杆，应该还在练习室。镜头前还能看见满头汗水，头发打湿了，前衣襟也湿了一片，接着是一条语音“等一下我，带你去吃饭。我要先去洗个澡，太臭了~”后面依旧是个龇牙的emoji。
穆影是在华灯初上的时候见到了一袭黑衣的周苍野。ami的卫衣、driesvannoten的黑色修身长裤和一双CL的红底漆皮鞋，看得出来动了一些小心思打扮，淡淡的木棉香。
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哪款香水？”
周苍野小鹿一样的眼睛“没有喷香水啊今天，感觉那样对你不尊重。这个很麻烦，不同场合的香水用得都不太一样，用错很尴尬。”
那可能就是某种沐浴露的味道吧，穆影想，香水的确会更缭绕。
她也不喜欢那种混杂着莫名纠缠的感觉。
周苍野痞痞的笑，掩饰不住语带愧疚“对不起啊穆影，出来的时候老板忽然出现，聊了点事，所以晚了。是不是等了很久？”
还没来得及回答，穆影就看见一米八四的钟承从酒店正门气宇轩昂的迈进来，灰色西裤白板鞋外加一件可以完美勾勒出胸肌轮廓的天蓝色条纹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雅痞风浓郁。这家伙一向是怎么显身材怎么穿。
蒋小花没忍住直接打镲自己的亲表哥“大哥你这拿酒店当秀场呢么？”
钟承给蒋小花一个脑瓜崩“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周苍野看他俩亲昵的举止有点懵，迟疑着问穆影“所以他们两个是……情侣？”
穆影笑“不是，是兄妹。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周苍野有点尴尬，笑着连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
田甜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还有事，穆影你别太晚。”然后就迈着正步走路带风的离开了。陈方凌随后说“我也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小野你尽量早点回去，明天还有排练，不可以喝烈酒。”周苍野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小花悄悄问钟承“何维没跟你一起过来么？这不是他的风格啊？”钟承也小声说“他在国内忙着签另一位艺人，脱不开，何畅跟着过来的。”小花四周看了一圈“她人呢？”钟承说“这几天老是吃冷餐，可能有点胃不舒服，我让她早点回去休息了。穆影旁边这男的谁啊？”
小花说“你居然不知道？现在韩国当红男团Gravel的艺人周苍野啊。”钟承撇嘴“是挺野的，”然后冲小花眨眨眼“他帅还是我帅啊？”
小花拧他的胳膊“你小点声啊”，刚好赶上那边周苍野跟经纪人说完，转头问钟承和蒋小花“我们去吃饭，你们要不要一起？”
蒋小花以为他听到了刚才跟钟承的悄悄话，红着脸摆手准备说不去了，被钟承从后面捏了捏胳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钟承说“好呀~一起吧，来了几天好像还没吃过正宗的意大利菜，你在这边熟吗？有什么推荐？”
周苍野其实并没听见刚才小花和钟承聊什么，本意只是客气一下，但听钟承满口答应要吃意大利菜，周苍野愣了一下“嗯，我以为你们更想吃中餐的，不过没事，我们去西班牙广场那边，吃饭的地方有很多，过去就想吃什么，就是再定也可以。”
穆影看出周苍野的尴尬，往前走了一步跟周苍野说“抱歉，我忘记做介绍了，他是我多年的朋友和搭档，钟承。”钟承立马接住“对，我从业第一部戏就是跟穆影拍的，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你叫我钟承就好。”周苍野伸出手，笑得阳光灿烂“你好，幸会，我是周苍野”，根据小花后来的会议，钟承那天笑得确是特别勉强特别假。
一行人往外走，俊男美女就算穿牛仔T恤也很是引人注目。蒋小花心安理得蹭了会回头率，穆影则是心安理得欣赏城市夜景。古老的罗马城在夜晚被柔和的灯光点亮，白天看起来硬朗的建筑和大理石雕像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柔和的纱。热情的意大利人在灯光下拉起手风琴，人们伴着琴声热情的跳舞，各色的店铺橱窗明亮，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蒋小花扶着眼镜说“等姐有钱了，姐一定投资一部爱情剧，一定要在罗马拍。”
钟承笑得很邪魅“诶，好嘞！姐，那您作为投资方可千万指定我做男一哈。”小花沉浸在夜色的美貌中可能完全没听见她哥在说啥。
周苍野却是恍然大悟“哦！你们还可以这样的。”
穆影笑“你指这样是哪样？”
周苍野说“就是投资方指定啊。”
穆影笑着解释“可以啊，资金对剧组来说真的很重要，资金充足相对作品也会水准更好一些，所以有人带资进组，导演或者编剧是会做一些安排的。”
周苍野感慨“哎，钱是真的很重要，很能给人安全感的东西。你知道刚出道的时候，就真的蛮想有一天能赚很多钱，蛮想红的，感觉就真的只要能红，拿命去换都可以。结果就导致那时候就是用力过猛。”
钟承“所以呢？现在不想红了？还是总是围观被偷偷拍照片，厌倦了？”
周苍野笑得很不好意思“没有没有，只是担心以前那些拍得很丑丑的资料会被拿出来当黑料，有点尴尬。”
穆影看着一脸娇羞的周苍野忽然觉得好笑“你很可爱，偶像包袱有点重喔。”
周苍野却很真诚“别说我很可爱，小孩子才会用可爱形容。”
四个人都很放松，毕竟不用担心被很多人发现然后可能引起聚众和围观，但四个人又是各怀心事：钟承忙着证明自己更帅更优秀，穆影在纠结的是到底该不该再这么晚的时间吃饭，蒋小花沉浸在赫本梦的喜悦里，周苍野确是真的饿了，不知不觉加快了步速，蒋小花黏着看街景越发走得满吞吞。
周苍野指前面“那边转角有一家披萨饼店有去吃过还不错，或者你们有没有其他想吃的？”看其他人没啥异议，三步并两步的走去了餐厅，“不好意思我直接点了，玛格丽塔披萨这个是意大利非常有特点的一种披萨，别的地方一般都吃不到，我们点一份这个；再来一份白猪肉披萨、我要点一份罗勒酱意面，钟承你要点一份吗？”
钟承说“我点跟你一样的。”
周苍野就又给和钟承和自己各加了一份炒蛋。
卷完了两圈意面周苍野才觉得灵魂在身体里平稳了一点。“不好意思，一饿整个人就非常慌。”
穆影“都一样的，而且你运动了一下午肯定消耗大。”
周苍野笑“你一直都擅长，就是这么，会聊，会安慰人的么？哎对了，你们今天让陈方凌干嘛了？回去的时候整个人气呼呼的。”
穆影笑“很不好意思，田甜今天让他一个人把我们的行李送回酒店的，十七八个箱子，有两个还非常沉，有点非常很过分了。”
周苍野却笑了“哈哈，这么厉害的吗？你知道从我认识陈方凌开始，还没有人敢欺负他呢，田甜惨了。”
穆影也笑“田甜才不惨，她天蝎座，谁敢惹她？”
周苍野问“啊？真的吗？天蝎座好像有点毒，真的就有那么记仇？我意思是他们好像情感是很浓烈，爱的时候很爱。”
穆影说“哈哈，还好还好，我也是天蝎，分事儿。”
周苍野很严肃地说“星座这个好像你们女孩子都会看一些，我是完全不懂。”
穆影笑“你挺可爱的，好玩的事你总会一本正经地说。”
周苍野说“会很无趣，对吧？”
穆影说“不是，是有点可爱。”
周苍野“别再说我可爱了。男的，被形容可爱，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意大利的地中海气候，夏季干燥少雨，很多餐厅和咖啡店都会在露天布置餐桌。春季确是多雨季，所以搭了跟桌布同款的遮雨棚，还会有好看的小哥哥带着围裙穿梭其中。细雨笼罩下，很有意境，穆影一边吃一边感慨“这边好美啊，就真的像待在童话里一样。”小花说“是吧是吧？我的提议没有错吧，来罗马是对的。我们等下可不可以去买一支赫本吃过的冰淇淋？”钟承欠欠的说“这是因为异国他乡，距离产生美而已，意大利人去咱们中国肯定也觉得很好看。”被蒋小花和穆影怼“不解风情”。
钟承继续欠欠地问周苍野“你们是不是平时都不能吃这些？”
周苍野“是，就……也还好吧，我们是对身材有控制，但就吃这一次就还好。诶，你们做演员不是演会，也会控制身材？”
穆影说“他身材控制得很好，也是有八块腹肌的那种，其实真正该减肥的是我，吃这么多很罪恶。”
周苍野说“钟承的身材看得出来的很好，可是你也不胖啊？哪有看出来你胖？而且看起来皮肤这么好。”
钟承恶意满满地说周苍野“你很会说话昂。”
但周苍野似乎没觉察这份“恶意”，眼神更加真诚“我说的是真话啊。”
蒋小花很适时地发出一声哀叹“你们都没有发现这个披萨的味道是真的很好吃的吗？饼底很薄而且烤得非常脆，饼边又是那种又糯又Q的口感，芝士也是很足料，哥我想吃一口你的意面。”
周苍野问穆影“你要不要吃一口意面的味道，但这个是不是不太好，我已经吃过了。”
穆影“没关系不用，这块披萨我都要吃不完了。还好田甜没来，要不然第三块她肯定不让我吃。”
蒋小花“其实是田甜自己也很好看，她为什么不做演员啊？”
穆影“可能她更享受作为商业女强人叱咤风云的感觉。她不愿意忍受做演员的辛苦。”
小花说“经纪人也并不是很轻松。”
穆影“那种辛苦她接受吧。毕竟工作内容不一样嘛，经纪人的辛苦在于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各种各样的交道，每个项目你都要做对接做洽谈，脑子永远在运转的状态；艺人的忙，哎~你记得我跟钟承上一步拍的那个古装偶像剧吗？”
周苍野“是要吊威亚对不对？”
穆影“不仅仅吊威亚，整个摄影棚因为要做后期，就会用绿布完完整整的糊起来，窗户什么的都被糊在外面，夏天三伏天。”
周苍野“什么是三伏天？”
蒋小花“你可以理解就是温度最高的那段时间，大约三十天，每天室外气温三十多度的样子。”钟承“室外三十度对我们来说就像乘凉。”
穆影继续俩比划带讲“摄影棚里各种机器设备，还有灯光一开，温度就有五十多度。古装戏，衣服都是很多层，可能男生还会有盔甲，每天一拍就是七八个小时，还有时候就是你说的吊威亚，就是高温里吊在上面两三个小时那种。当然中间也会放下来，导演和很多工作人员大家一起在那样的环境里，真的很不容易。”
周苍野“我们练习生的时候也是，拉韧带很疼，疼到很多男生哭。也没有人会嘲笑他们，每个人都在那种辛苦又折磨的状态里，每天都是。然后也是夏天，前辈就会再练习室放一个桶，如果练习的衣服的汗水没有拧够一桶，练习都是不合格的。”
钟承拆台假哭“哎~要不你俩抱着哭一场吧，太惨了。”
穆影笑“说得好像你没有经历过一样。”
蒋小花举杯“我们走一个吧，虽然是白水，大家可都辛苦了，敬不容易的我们哈~”
周苍野“认识你们很开心。”
四个人碰完杯，蒋小花满怀期待的说“吃好饭饭我们去找《罗马假日》的冰淇淋吧，我可是难得出国，第一次离我的偶像奥黛丽这么近，我不要跟你们再泡在人生哲学里面。”
穆影笑“蒋小花你天天在我的身边心里却想别人，你太过分了。”
周苍野“意大利冰淇淋你可不要讲icecream，你这么说他们会难过的。”
蒋小花“为什么？”
周苍野“等下你就知道了。”
拿到冰淇淋的蒋小花却从一脸灿烂换成了愁眉苦脸，好吃是好吃，可是今天也吃得太多了。其实刚刚不用吃披萨，直接过来这一份冰淇淋完全管饱啊。但是又真的很好吃，口感比平时吃的冰淇淋更绵密，里面还配了坚果和新鲜的水果，每吃一口小花都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夜色中的西班牙台阶铺满了橘黄的灯光，刚刚下过的雨又给地面加上一层镜面的效果。蒋小花心满意足地站在偶像站过的地方拍了张美美的照片。钟承拿着手机比划角度，周苍野双手插兜，看着开心的小花跟穆影说“看来有空我得回去看一下《罗马假日》。”穆影说“那我推荐你再加一部《教父》吧，其实是三部曲，如果没时间可以只看第一部。也是意大利风情非常浓的一部电影，呃，还有一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也很好看。”
周苍野“你经常看电影？去电影院看么？”
穆影“当然会经常看啊，支持朋友们新上的电影，还能观摩学习一下。那……你们演唱会，也是自己录影像然后再回看么？”
周苍野“我们不会，至少我不会。因为我们都是现场，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所以前期的练习非常重要，就会对着镜子一直练一直练，然后肌肉会有记忆，到音乐的某个点，身体动作就到那个位置，完全就不需要做反应的那种。你还有时间吗？能不能留下来看一场我们的演出？”
暖光下的周苍野目光清澈地看着穆影，眼神满是渴望，一种穆影不忍心拒绝的莹亮。
“我要确认一下行程。”
“好的，我明白。”
蒋小花的喜悦写在脸上的每个角落“穆影穆影，你看这个小舟喷泉，奥黛丽有在这里冲jiojio诶，真是太美了。真不想走。”
钟承“那你住这，我们都没意见。”
蒋小花也不理他“我们去许愿池那边呀，出发。”
周苍野拿出四枚硬币“呐，一人一枚，要从左肩上扔过去，扔到池水里，愿望才可以成真喏。还一种说法是每个人可以许三个愿望，我们就，许一个吧，因为零钱不太够了。”
海神波塞冬站在巨大的蚌壳上俯视着水面，背后据说是他的神殿。清澈的池水在灯光的映照下呈现了一片碧波。蒋小花扔硬币扔出了撒花的气势，钟承被小花推过去极其不情愿的扔了一下，周苍野就算扔硬币也是偶像范儿，小花在旁边惊呼好帅又被钟承怼“哪里帅”，穆影最后扔完跟着还双手合十面对海神非常真诚的默许了一个愿望，钟承笑她双手合十这个姿势更适合去中国的寺院。
穆影照着他的胳膊狠狠地凿了两拳。
周苍野全程只看着穆影微微笑，然后很轻的问“你许了什么愿呢？”穆影笑答“说出来就不灵了对么。”异域风情的确很美，穆影也很不舍，但还是拉着蒋小花在四季之神的注视下离开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有时间，可以再过来。”
蒋小花“不不，明天我们可以去斗兽场、万神庙还有圣母大教堂。”
钟承“哇，你好懂哦，好有文化。”
蒋小花白他“你要是也看一百多遍《罗马假日》也会跟我一样有文化。”
陈方凌定位到周苍野的手机，开了一辆商务车过来，顺路把穆影他们三个人送回酒店。周苍野笑着跟大家道再见，蒋小花很小声的低估“我去，这可太妖孽了。”被钟承瞪，连忙改口“哥你也妖孽，你也妖孽的，就物种不一样，”说完就转身跑了。
原地留下的穆影被钟承一把抱住。
穆影整个人僵硬，却被钟承抱得更紧。
“穆影，跟我在一起吧。”
穆影没憋住，噗嗤大笑“你这个，有点出戏，搞得我像笑场。哈哈哈，你别这样。”
钟承尴尬到崩溃“你这怎么还能笑呢？这有啥好笑的啊？是你觉得我像个笑话吗？”
穆影边笑边摇手“不不，不是你的问题。合作太多次了，我都带入之前演过的角色了，但是实在没在我自己的状态。”
钟承无语“你别笑了好不好。”
穆影“好好，我不笑。哈哈哈哈哈。
钟承自尊严重受挫，哭笑不得，脸扭在一起“你讨厌死了！你都不知道我鼓了多大的勇气说出来。”穆影还在笑，钟承就戳她的腰“哎你别笑了，有那么好笑么”。
穆影笑到蹲在地上“不行了不行了，哈哈哈哈，你得让我缓缓”，起得猛略晕了一下。钟承就过来扶着她的胳膊，穆影摆摆手说“没事的，走一走就好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走了没多远的周苍野看在眼里。等穆影他们进了酒店大堂，周苍野又安静的坐了好一会才跟陈方凌说“哥，我们走吧。”
陈方凌“她旁边的演员，我也是有查过一些。田甜的说法是穆影的确没有男朋友。”
周苍野沉默了一阵，然后说“我外婆以前说过一句话，当时说我小姨妈，印象很深刻，‘一家姑娘百家求’嘛，就没关系的，很正常，说明我喜欢的是个非常好的人。没关系的，反正我现在什么也给不了她，我也还等得起。”
陈方凌说“我在HasslerRoma订到靠窗的座位，你要不要单独约下穆影明天吃晚餐？”
陈方凌拧着衣襟“我想想吧哥，先回去，我们。”
穆影回房间的路上依然能感受到背后来自钟承的灼热目光，她没敢回头，强忍着没跑起来，走回房间关好门的瞬间有点如释重负。微信铃声适时响起，会是谁呢？钟承的短信？他还会怎么说？还是周苍野，直觉他看到了什么？他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穆影的戏杀青了。
比起古装仙侠，现代戏拍起来简直就是休假，更何况是在这么风景宜人的地方。
只是再好的时光也总有结束的时候，剧组要赶紧回国，抓紧时间剪辑制作，后期还有一系列的审核，各种投资等在那真心是耗不起。
穆影原本打算是早点回国，之后还有工作要接。蒋小花确认了行程，非常努力的央求，最后几乎是哀求穆影在欧洲多待两天，就两天。小花第一次出国，在雅典几乎都是跟着穆影和田甜专心工作，也没什么机会出去玩，所以很想借这个机会再去欧洲其他国家转转，一天也好。
田甜无所谓，这姑娘是个工作狂，人生信条就是休假即工作，工作即生活。反正也是在远程工作的状态，其实通常情况下田甜也不跟着穆影的行程，这次实在是机会难得，只要签证没有到期，她是多留几天都行。
米兰时装周应该已经结束了，不过奥黛丽赫本《罗马假日》的影响在。蒋小花最喜欢的女演员就是奥黛丽赫本，所以极力希望可以去意大利，田甜说那正好就去那边买一些时尚彩妆的伴手礼带回去，回国以后还有各个方面的关系需要经常打点维护。
穆影发现自己心里，其实是有点惦记在罗马的周苍野的，只是没有说，未来可以确定的还太少。但是就只单纯去溜达溜达，逛逛街景也好，所以算是默许了小花的提议。
行程就这样确定了意大利。
周苍野那天看完日出就归团了，穆影可以从朋友圈看到他的一些动态。通常会是练习室的一角，要么就是某个人的剪影，穆影猜可能是他们队友。照片都修成黑白色的，没有自拍过。
希腊飞罗马的航班，小花选的座位靠前，她怕晕机，田甜跟穆影坐在靠中间的地方。
田甜对于“看日出”的机智安排很满意，这会儿拿着开了飞行模式的手机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么好看的脸不能发自拍，真有点可惜。”
穆影插着耳机，感觉田甜在说话，就把耳机摘了“你跟我说么？”
田甜假装很大声的小声说“我说，你们家周苍野长得很好看。”
穆影笑着捶她“你这个人，很矛盾诶！明确我不能谈恋爱的是你，这会儿又一口一个我家的，什么鬼~”
田甜说“呦！被你发现啦，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以后还怎么混啊我。”
穆影鬼鬼的说“切，这算啥，我还知道蒋小花是钟承的表妹，你从实招来吧，你瞒着我还干啥了？”
田甜笑“真心话啊，这事没打算瞒你，不告诉你也是钟承说的，怕她表妹被特殊照顾。”然后换了一脸八卦的坏笑“聊聊呗，就咱俩，钟承和周苍野，你更喜欢谁？”
穆影说“有什么用么？你不是不允许我谈恋爱？就差写合约了。”
田甜笑“那不是也没写么，咱也不能违反自由恋爱的法律规定不是。不过说真的……”穆影等着田甜接着说，但是田甜停了好一会“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啊，这个事吧，就感觉很像妈妈嫁女儿，我既不希望你的生活只有工作然后孤独终老，也不希望你傻夫夫的被人家坑。”
穆影笑“我怎么就那么倒霉不能遇见真爱呢？”
田甜一脸嫌弃“可拉倒吧，你以为遇见真爱就万事大吉了？想当年，木村拓哉公开恋情，工藤静香一夜之间变成日本国民最讨厌的女艺人。你可以为了真爱牺牲，那你得替我想想吧，你回家爱情甜蜜相夫教子了，我得在简历上写，工作经历，冒号，曾带过全国最讨厌的女艺人，我怎么办呢？”
穆影笑“你就贫吧，你别在我这当经纪人了，你去德云社说相声吧。”
田甜也笑“别闹了，我去德云社那还是差得太远，也就跟你混你不嫌弃我，你最好了是吧。”
然后田甜又正色说“他们俩，钟承和周苍野，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周苍野的话，穆影你生活就会很辛苦，长跑几年会很难说。再说了，他们这种男团，都是标着广大少女梦中情人的模子生产的，天天没事就发个视频各种‘很爱你很想你’你想想你是不是受得了。钟承这些倒是能好一点，但是他也有他的问题。”
穆影笑“‘生产’可还行啊，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做练习生磨炼了很多年的，到你这就生产了。”
田甜不以为然的笑“可不生产嘛，真人版的芭比娃娃，你想象中的梦中情人长啥样，他们就长啥样，外貌性格穿衣打扮，都稳稳地一丝不差。”
穆影就问“他们是生产，那你是啥？”
田甜也不憷“我们是卖羊毛的。穆影你别笑，你就是那只羊。只不过我们对待羊的方式不一样而已。有些人呢，逮住一只往死了薅，薅死换下一只；有的人呢，就比较善于经营，把羊都养得舒舒服服膘肥体壮的，这样呢羊毛才能毛色顺滑品质鲜亮，才能细水长流滴靠卖羊毛生存。”
穆影笑到捂肚子“你这当心羊哪天急眼了给你顶翻过去。”
田甜说“你这自己都承认自己是羊了我能说什么呢？咱不能老给自己挖坑啊，尤其见媒体的时候。不过啊，其实也不止我们。说实在的，从商业这个行业诞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商人都是在卖羊毛，当然也包括我们经纪人。有些人呢是真的短视，他们眼里只有短期的金钱利益，但是经营任何东西，不管是餐饮服务，还是实体物品，或者别的，只有自身的品质好，才能有源源不断的生意。不过也不能这么单一面，影响人生的因素还是有很多的，穆影你是艺人，所以你能看到艺人们的坎坷，但是其实经纪人改行干不下去的那更不在少数。”
田甜叹了一口气“小影，我能碰见你，我们能走到现在，真的是运气非常好。我好爱你呀！”说着就准备熊抱穆影，吓得穆影使劲推她“你别，我不要，我根正苗红的直女我，可直可直了呢，你不要这样。”田甜嫌弃她“对你没有非分之想，瞧给你吓得。哎说正经的，我就不陪你们在罗马逛景点了，我得专心做点其他工作。”
穆影撇撇嘴“专心花钱买买买也能让你说的这么高大上。”
田甜笑“看破不说破啊这位盆友。”
下了飞机，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总是这样，开机的时候连信息都不咋有，忘带手机的那天保准连未接来电都会有好几通。
不过今天的信息有一多半是周苍野贡献的：
“是不是今天要过来罗马这边？”
“酒店订到了吗？”
“几点的飞机啊？”
“酒店有安排接机吗？”
“需不需要去接你？”
……
出去接机口，陈方凌招了招手，突出的身高顶着扎眼的发色在人群中走过来，给蒋小花看得直发愣。田甜恢复了高冷范儿，笑得非常职业“请帮忙推一下行李，谢谢。”
陈方凌面带微笑“我过来帮忙，周苍野在排练，晚点能出来。你们哪个酒店，我送你们过去。”
田甜报了酒店名，带着穆影和小花做酒店接机的车走了，把一堆行李丢给陈方凌。穆影拽田甜衣袖“会不会有点过分啊？”
田甜咧了咧嘴角“没关系的，考验。”
不过陈方凌也很厉害，行李只穆影她们晚了半个小时。还在整理行李期间，穆影收到一张周苍野的自拍，背景有看上去有落地的练习镜和扶杆，应该还在练习室。镜头前还能看见满头汗水，头发打湿了，前衣襟也湿了一片，接着是一条语音“等一下我，带你去吃饭。我要先去洗个澡，太臭了~”后面依旧是个龇牙的emoji。
穆影是在华灯初上的时候见到了一袭黑衣的周苍野。ami的卫衣、driesvannoten的黑色修身长裤和一双CL的红底漆皮鞋，看得出来动了一些小心思打扮，淡淡的木棉香。
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哪款香水？”
周苍野小鹿一样的眼睛“没有喷香水啊今天，感觉那样对你不尊重。这个很麻烦，不同场合的香水用得都不太一样，用错很尴尬。”
那可能就是某种沐浴露的味道吧，穆影想，香水的确会更缭绕。
她也不喜欢那种混杂着莫名纠缠的感觉。
周苍野痞痞的笑，掩饰不住语带愧疚“对不起啊穆影，出来的时候老板忽然出现，聊了点事，所以晚了。是不是等了很久？”
还没来得及回答，穆影就看见一米八四的钟承从酒店正门气宇轩昂的迈进来，灰色西裤白板鞋外加一件可以完美勾勒出胸肌轮廓的天蓝色条纹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雅痞风浓郁。这家伙一向是怎么显身材怎么穿。
蒋小花没忍住直接打镲自己的亲表哥“大哥你这拿酒店当秀场呢么？”
钟承给蒋小花一个脑瓜崩“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周苍野看他俩亲昵的举止有点懵，迟疑着问穆影“所以他们两个是……情侣？”
穆影笑“不是，是兄妹。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周苍野有点尴尬，笑着连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
田甜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还有事，穆影你别太晚。”然后就迈着正步走路带风的离开了。陈方凌随后说“我也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小野你尽量早点回去，明天还有排练，不可以喝烈酒。”周苍野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小花悄悄问钟承“何维没跟你一起过来么？这不是他的风格啊？”钟承也小声说“他在国内忙着签另一位艺人，脱不开，何畅跟着过来的。”小花四周看了一圈“她人呢？”钟承说“这几天老是吃冷餐，可能有点胃不舒服，我让她早点回去休息了。穆影旁边这男的谁啊？”
小花说“你居然不知道？现在韩国当红男团Gravel的艺人周苍野啊。”钟承撇嘴“是挺野的，”然后冲小花眨眨眼“他帅还是我帅啊？”
小花拧他的胳膊“你小点声啊”，刚好赶上那边周苍野跟经纪人说完，转头问钟承和蒋小花“我们去吃饭，你们要不要一起？”
蒋小花以为他听到了刚才跟钟承的悄悄话，红着脸摆手准备说不去了，被钟承从后面捏了捏胳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钟承说“好呀~一起吧，来了几天好像还没吃过正宗的意大利菜，你在这边熟吗？有什么推荐？”
周苍野其实并没听见刚才小花和钟承聊什么，本意只是客气一下，但听钟承满口答应要吃意大利菜，周苍野愣了一下“嗯，我以为你们更想吃中餐的，不过没事，我们去西班牙广场那边，吃饭的地方有很多，过去就想吃什么，就是再定也可以。”
穆影看出周苍野的尴尬，往前走了一步跟周苍野说“抱歉，我忘记做介绍了，他是我多年的朋友和搭档，钟承。”钟承立马接住“对，我从业第一部戏就是跟穆影拍的，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你叫我钟承就好。”周苍野伸出手，笑得阳光灿烂“你好，幸会，我是周苍野”，根据小花后来的会议，钟承那天笑得确是特别勉强特别假。
一行人往外走，俊男美女就算穿牛仔T恤也很是引人注目。蒋小花心安理得蹭了会回头率，穆影则是心安理得欣赏城市夜景。古老的罗马城在夜晚被柔和的灯光点亮，白天看起来硬朗的建筑和大理石雕像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柔和的纱。热情的意大利人在灯光下拉起手风琴，人们伴着琴声热情的跳舞，各色的店铺橱窗明亮，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蒋小花扶着眼镜说“等姐有钱了，姐一定投资一部爱情剧，一定要在罗马拍。”
钟承笑得很邪魅“诶，好嘞！姐，那您作为投资方可千万指定我做男一哈。”小花沉浸在夜色的美貌中可能完全没听见她哥在说啥。
周苍野却是恍然大悟“哦！你们还可以这样的。”
穆影笑“你指这样是哪样？”
周苍野说“就是投资方指定啊。”
穆影笑着解释“可以啊，资金对剧组来说真的很重要，资金充足相对作品也会水准更好一些，所以有人带资进组，导演或者编剧是会做一些安排的。”
周苍野感慨“哎，钱是真的很重要，很能给人安全感的东西。你知道刚出道的时候，就真的蛮想有一天能赚很多钱，蛮想红的，感觉就真的只要能红，拿命去换都可以。结果就导致那时候就是用力过猛。”
钟承“所以呢？现在不想红了？还是总是围观被偷偷拍照片，厌倦了？”
周苍野笑得很不好意思“没有没有，只是担心以前那些拍得很丑丑的资料会被拿出来当黑料，有点尴尬。”
穆影看着一脸娇羞的周苍野忽然觉得好笑“你很可爱，偶像包袱有点重喔。”
周苍野却很真诚“别说我很可爱，小孩子才会用可爱形容。”
四个人都很放松，毕竟不用担心被很多人发现然后可能引起聚众和围观，但四个人又是各怀心事：钟承忙着证明自己更帅更优秀，穆影在纠结的是到底该不该再这么晚的时间吃饭，蒋小花沉浸在赫本梦的喜悦里，周苍野确是真的饿了，不知不觉加快了步速，蒋小花黏着看街景越发走得满吞吞。
周苍野指前面“那边转角有一家披萨饼店有去吃过还不错，或者你们有没有其他想吃的？”看其他人没啥异议，三步并两步的走去了餐厅，“不好意思我直接点了，玛格丽塔披萨这个是意大利非常有特点的一种披萨，别的地方一般都吃不到，我们点一份这个；再来一份白猪肉披萨、我要点一份罗勒酱意面，钟承你要点一份吗？”
钟承说“我点跟你一样的。”
周苍野就又给和钟承和自己各加了一份炒蛋。
卷完了两圈意面周苍野才觉得灵魂在身体里平稳了一点。“不好意思，一饿整个人就非常慌。”
穆影“都一样的，而且你运动了一下午肯定消耗大。”
周苍野笑“你一直都擅长，就是这么，会聊，会安慰人的么？哎对了，你们今天让陈方凌干嘛了？回去的时候整个人气呼呼的。”
穆影笑“很不好意思，田甜今天让他一个人把我们的行李送回酒店的，十七八个箱子，有两个还非常沉，有点非常很过分了。”
周苍野却笑了“哈哈，这么厉害的吗？你知道从我认识陈方凌开始，还没有人敢欺负他呢，田甜惨了。”
穆影也笑“田甜才不惨，她天蝎座，谁敢惹她？”
周苍野问“啊？真的吗？天蝎座好像有点毒，真的就有那么记仇？我意思是他们好像情感是很浓烈，爱的时候很爱。”
穆影说“哈哈，还好还好，我也是天蝎，分事儿。”
周苍野很严肃地说“星座这个好像你们女孩子都会看一些，我是完全不懂。”
穆影笑“你挺可爱的，好玩的事你总会一本正经地说。”
周苍野说“会很无趣，对吧？”
穆影说“不是，是有点可爱。”
周苍野“别再说我可爱了。男的，被形容可爱，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意大利的地中海气候，夏季干燥少雨，很多餐厅和咖啡店都会在露天布置餐桌。春季确是多雨季，所以搭了跟桌布同款的遮雨棚，还会有好看的小哥哥带着围裙穿梭其中。细雨笼罩下，很有意境，穆影一边吃一边感慨“这边好美啊，就真的像待在童话里一样。”小花说“是吧是吧？我的提议没有错吧，来罗马是对的。我们等下可不可以去买一支赫本吃过的冰淇淋？”钟承欠欠的说“这是因为异国他乡，距离产生美而已，意大利人去咱们中国肯定也觉得很好看。”被蒋小花和穆影怼“不解风情”。
钟承继续欠欠地问周苍野“你们是不是平时都不能吃这些？”
周苍野“是，就……也还好吧，我们是对身材有控制，但就吃这一次就还好。诶，你们做演员不是演会，也会控制身材？”
穆影说“他身材控制得很好，也是有八块腹肌的那种，其实真正该减肥的是我，吃这么多很罪恶。”
周苍野说“钟承的身材看得出来的很好，可是你也不胖啊？哪有看出来你胖？而且看起来皮肤这么好。”
钟承恶意满满地说周苍野“你很会说话昂。”
但周苍野似乎没觉察这份“恶意”，眼神更加真诚“我说的是真话啊。”
蒋小花很适时地发出一声哀叹“你们都没有发现这个披萨的味道是真的很好吃的吗？饼底很薄而且烤得非常脆，饼边又是那种又糯又Q的口感，芝士也是很足料，哥我想吃一口你的意面。”
周苍野问穆影“你要不要吃一口意面的味道，但这个是不是不太好，我已经吃过了。”
穆影“没关系不用，这块披萨我都要吃不完了。还好田甜没来，要不然第三块她肯定不让我吃。”
蒋小花“其实是田甜自己也很好看，她为什么不做演员啊？”
穆影“可能她更享受作为商业女强人叱咤风云的感觉。她不愿意忍受做演员的辛苦。”
小花说“经纪人也并不是很轻松。”
穆影“那种辛苦她接受吧。毕竟工作内容不一样嘛，经纪人的辛苦在于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各种各样的交道，每个项目你都要做对接做洽谈，脑子永远在运转的状态；艺人的忙，哎~你记得我跟钟承上一步拍的那个古装偶像剧吗？”
周苍野“是要吊威亚对不对？”
穆影“不仅仅吊威亚，整个摄影棚因为要做后期，就会用绿布完完整整的糊起来，窗户什么的都被糊在外面，夏天三伏天。”
周苍野“什么是三伏天？”
蒋小花“你可以理解就是温度最高的那段时间，大约三十天，每天室外气温三十多度的样子。”钟承“室外三十度对我们来说就像乘凉。”
穆影继续俩比划带讲“摄影棚里各种机器设备，还有灯光一开，温度就有五十多度。古装戏，衣服都是很多层，可能男生还会有盔甲，每天一拍就是七八个小时，还有时候就是你说的吊威亚，就是高温里吊在上面两三个小时那种。当然中间也会放下来，导演和很多工作人员大家一起在那样的环境里，真的很不容易。”
周苍野“我们练习生的时候也是，拉韧带很疼，疼到很多男生哭。也没有人会嘲笑他们，每个人都在那种辛苦又折磨的状态里，每天都是。然后也是夏天，前辈就会再练习室放一个桶，如果练习的衣服的汗水没有拧够一桶，练习都是不合格的。”
钟承拆台假哭“哎~要不你俩抱着哭一场吧，太惨了。”
穆影笑“说得好像你没有经历过一样。”
蒋小花举杯“我们走一个吧，虽然是白水，大家可都辛苦了，敬不容易的我们哈~”
周苍野“认识你们很开心。”
四个人碰完杯，蒋小花满怀期待的说“吃好饭饭我们去找《罗马假日》的冰淇淋吧，我可是难得出国，第一次离我的偶像奥黛丽这么近，我不要跟你们再泡在人生哲学里面。”
穆影笑“蒋小花你天天在我的身边心里却想别人，你太过分了。”
周苍野“意大利冰淇淋你可不要讲icecream，你这么说他们会难过的。”
蒋小花“为什么？”
周苍野“等下你就知道了。”
拿到冰淇淋的蒋小花却从一脸灿烂换成了愁眉苦脸，好吃是好吃，可是今天也吃得太多了。其实刚刚不用吃披萨，直接过来这一份冰淇淋完全管饱啊。但是又真的很好吃，口感比平时吃的冰淇淋更绵密，里面还配了坚果和新鲜的水果，每吃一口小花都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夜色中的西班牙台阶铺满了橘黄的灯光，刚刚下过的雨又给地面加上一层镜面的效果。蒋小花心满意足地站在偶像站过的地方拍了张美美的照片。钟承拿着手机比划角度，周苍野双手插兜，看着开心的小花跟穆影说“看来有空我得回去看一下《罗马假日》。”穆影说“那我推荐你再加一部《教父》吧，其实是三部曲，如果没时间可以只看第一部。也是意大利风情非常浓的一部电影，呃，还有一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也很好看。”
周苍野“你经常看电影？去电影院看么？”
穆影“当然会经常看啊，支持朋友们新上的电影，还能观摩学习一下。那……你们演唱会，也是自己录影像然后再回看么？”
周苍野“我们不会，至少我不会。因为我们都是现场，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所以前期的练习非常重要，就会对着镜子一直练一直练，然后肌肉会有记忆，到音乐的某个点，身体动作就到那个位置，完全就不需要做反应的那种。你还有时间吗？能不能留下来看一场我们的演出？”
暖光下的周苍野目光清澈地看着穆影，眼神满是渴望，一种穆影不忍心拒绝的莹亮。
“我要确认一下行程。”
“好的，我明白。”
蒋小花的喜悦写在脸上的每个角落“穆影穆影，你看这个小舟喷泉，奥黛丽有在这里冲jiojio诶，真是太美了。真不想走。”
钟承“那你住这，我们都没意见。”
蒋小花也不理他“我们去许愿池那边呀，出发。”
周苍野拿出四枚硬币“呐，一人一枚，要从左肩上扔过去，扔到池水里，愿望才可以成真喏。还一种说法是每个人可以许三个愿望，我们就，许一个吧，因为零钱不太够了。”
海神波塞冬站在巨大的蚌壳上俯视着水面，背后据说是他的神殿。清澈的池水在灯光的映照下呈现了一片碧波。蒋小花扔硬币扔出了撒花的气势，钟承被小花推过去极其不情愿的扔了一下，周苍野就算扔硬币也是偶像范儿，小花在旁边惊呼好帅又被钟承怼“哪里帅”，穆影最后扔完跟着还双手合十面对海神非常真诚的默许了一个愿望，钟承笑她双手合十这个姿势更适合去中国的寺院。
穆影照着他的胳膊狠狠地凿了两拳。
周苍野全程只看着穆影微微笑，然后很轻的问“你许了什么愿呢？”穆影笑答“说出来就不灵了对么。”异域风情的确很美，穆影也很不舍，但还是拉着蒋小花在四季之神的注视下离开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有时间，可以再过来。”
蒋小花“不不，明天我们可以去斗兽场、万神庙还有圣母大教堂。”
钟承“哇，你好懂哦，好有文化。”
蒋小花白他“你要是也看一百多遍《罗马假日》也会跟我一样有文化。”
陈方凌定位到周苍野的手机，开了一辆商务车过来，顺路把穆影他们三个人送回酒店。周苍野笑着跟大家道再见，蒋小花很小声的低估“我去，这可太妖孽了。”被钟承瞪，连忙改口“哥你也妖孽，你也妖孽的，就物种不一样，”说完就转身跑了。
原地留下的穆影被钟承一把抱住。
穆影整个人僵硬，却被钟承抱得更紧。
“穆影，跟我在一起吧。”
穆影没憋住，噗嗤大笑“你这个，有点出戏，搞得我像笑场。哈哈哈，你别这样。”
钟承尴尬到崩溃“你这怎么还能笑呢？这有啥好笑的啊？是你觉得我像个笑话吗？”
穆影边笑边摇手“不不，不是你的问题。合作太多次了，我都带入之前演过的角色了，但是实在没在我自己的状态。”
钟承无语“你别笑了好不好。”
穆影“好好，我不笑。哈哈哈哈哈。
钟承自尊严重受挫，哭笑不得，脸扭在一起“你讨厌死了！你都不知道我鼓了多大的勇气说出来。”穆影还在笑，钟承就戳她的腰“哎你别笑了，有那么好笑么”。
穆影笑到蹲在地上“不行了不行了，哈哈哈哈，你得让我缓缓”，起得猛略晕了一下。钟承就过来扶着她的胳膊，穆影摆摆手说“没事的，走一走就好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走了没多远的周苍野看在眼里。等穆影他们进了酒店大堂，周苍野又安静的坐了好一会才跟陈方凌说“哥，我们走吧。”
陈方凌“她旁边的演员，我也是有查过一些。田甜的说法是穆影的确没有男朋友。”
周苍野沉默了一阵，然后说“我外婆以前说过一句话，当时说我小姨妈，印象很深刻，‘一家姑娘百家求’嘛，就没关系的，很正常，说明我喜欢的是个非常好的人。没关系的，反正我现在什么也给不了她，我也还等得起。”
陈方凌说“我在HasslerRoma订到靠窗的座位，你要不要单独约下穆影明天吃晚餐？”
陈方凌拧着衣襟“我想想吧哥，先回去，我们。”
穆影回房间的路上依然能感受到背后来自钟承的灼热目光，她没敢回头，强忍着没跑起来，走回房间关好门的瞬间有点如释重负。微信铃声适时响起，会是谁呢？钟承的短信？他还会怎么说？还是周苍野，直觉他看到了什么？他会不会对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