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那要是不灵你来骂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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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不久就是秀才爹的生辰, 为求省事，兄妹两个商量后决定把席面开到伯父做掌柜的四方酒楼，在那边吃好之后, 带老爹去接收惊喜, 客人们另外有事的用过饭便可以各自散去，时间宽裕的大家一起到家里坐坐, 聊聊天喝喝茶这样也挺不错的。
现在家里的中流砥柱就是戚敏戚鸿，他俩说好的，谁还会有意见？
于是这一年生辰，儿女两个在酒楼里为秀才爹订下八桌席面, 戚秀才从前没过过这样铺张的生辰, 他觉得太多了，这太多了！他可不是朋友遍天下的兄长，虽然考取了秀才功名，开办了个蒙学班, 但是本人的生活相当单调, 不常出门, 导致认识他的人虽然多，朋友挺少。
哪有能坐满八桌的客人来呢？
戚秀才这样想。
真正到了那天他才发现, 八桌根本不够，来捧场的宾客坐满了十六桌。血亲、族亲、表亲、姻亲、姻亲的血亲、老乡亲、近邻、寿星本人的旧时同窗、好友这些加起来八桌已经装不下。别忘了戚秀才是戚敏的爹，戚敏如今已不止是风靡全镇, 在长阳县及周边都很有影响力，又有相当一部分不请自来的，人家有随礼, 你宴客的还能轰他？
得亏订下席面后戚敏看出点东西，给伯父提过醒。
对于来的人可能比预想中多这种事戚掌柜也有预料, 在备菜时他就让多备了一些，都还是有些应付不来。
普普通通过个生，居然开出十六桌席，列席的宾客里面好些都是在本地有头有脸的，这个生辰简直就是戚秀才人生中的高光时刻，据老太太说：他考上秀才那天都没这么大排场。
“戚进这个命真是好啊，儿女都这么能干。”
“主要还是敏姐儿。这一年的事想起来好像做梦，以前看着不显得，忽然就这样了。就算有女大十八变的说法，咋我家这个就没朝好的方面变一变呢？”
“那个婆子我一点儿没看出她有这能耐？居然能把敏姐儿教成半仙。”
“谁说弟子就不能超越先生？秀才教过的学生里面有人中举这种事有的吧？我觉得不是那个婆子有多能耐，是戚敏她天生就该干这个，早年没觉察而已……这对夫妻着实令人羡慕啊，有这女儿，就哪怕儿子是个铁废物也不愁了。”
“我愿意用三个儿子换这么一个女儿……”
“你用三个？我就不一样，老天爷要真愿意给我这么个，把我家这些讨债鬼全收走都行！”
……
女眷们一边聊家常一边期待戚敏过来，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事儿想问她，哪怕日子过得很好觉得不需要算命的也有好奇心，但是这天戚敏单独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先是陪秀才爹招呼了那些冲她来的客人，招呼好简单扒了两口饭就到了和哥哥说好给老爹送惊喜的环节。
其实戚家上下多少都知道兄妹两个在搞什么事，详情他们不清楚。隐约听说戚鸿在看宅院还是铺面的，也只觉得是敏敏手里余钱多了想做点什么，就像之前买荒地那样，不曾想他们背着偷偷捣鼓那么久居然是在给戚秀才准备生辰贺礼。
当兄妹两个说他们合力准备了个东西想送给爹，但要爹移步去看的时候，戚秀才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客人们基本也吃好了，有些准备告辞，有些感觉吃撑了喝着茶水啃着山楂片助消化呢，更多的在找机会，希望能单独和戚敏聊几句。这时候听说戚家兄妹准备了一个礼物但是要走着去看，大家就鼓动戚秀才走，马上走，瞧瞧去！
早就说过康平镇很小的，主要就两条长街，另外都是些短巷子。这个四方酒楼作为本镇最好的酒楼又坐落在中心地带，从这里去兄妹俩置办的院子，哪怕慢慢走，采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已经来到院门口了，秀才爹还是一肚子问号。
这时候，戚敏递过去一个钥匙片。
“这……”
“这就是我和哥哥拾掇了快两个月为您准备的生辰贺礼呀，原是住家的院子，我们买下来改成了学堂，哥哥盯着翻新的，爹以后就不用困在那么小的地方给学生们讲课了，来这边讲，也省得折磨我奶她老人家。”
……
本来很感动的，最后这句让感动掉一半，也幸好是这样才没因为这个惊喜让他当场丢人，强压住热泪盈眶的冲动，戚秀才尽量维持住身为父亲的脸面。他从戚敏这里接过钥匙片，在戚鸿的怂恿下亲自上前去打开院门，吹拉弹唱声立刻响起，奏的音乐那叫一个喜庆。
跟在后面的都让这声响整精神了，有些垫着脚想往里面，问什么什么？
有人说“你没听到吗？是学堂，戚敏戚鸿送给寿星的学堂”，立刻又有人酸溜溜感叹道“前头我过生那天，小讨债鬼啥也没准备，什么时候让我收到这么个，这辈子就值了”，又有人说“那你注定要不值了，办这么个礼要多少钱你算过不？”……
他们边嘀咕边往里看，想看看里面又是什么样子。
戚秀才带头走进去后，后面的陆续也进到院子里面，都看到了。这个院落不算特别大，但很方正，本来是什么样子不清楚但是修缮出来非常清逸雅致，正面最大是个通间，摆了五行三列共十五张书案，单人独坐可，双人并排坐亦可，简言之这个课堂可以轻松容纳三十名学生。夫子的讲桌在最前面，略高一些，讲桌上文房四宝都摆齐了，镇纸戒尺这些也一样不落下。
讲课用的这间大屋已经很阔气，给配套的居然还有茶水室，还有可供戚秀才简单休息的厢房，另外藏书室也有一间，里面甚至已经摆上一些常用书籍，不过任然有大片地方是空着的……
围着的院子里有棋盘石桌，还种了些花花草草，这里啊横看竖看都是读书人的地方，一样样东西不敢说名贵，但很合书生品位。
戚秀才一直挺内敛的，平常言语都不多，以前还是不是要针对家里的事情提点看法，自从戚敏厉害起来，她和戚鸿什么主意都能自己拿，这个当爹的就开始少管闲事多修自身。
本来觉得这一年受的刺激已经够多，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可以坦然面对，不会情绪翻涌。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太满，会打脸。
比如今天，面对坐满的十六桌席戚秀才就很触动，有种我这一生虽然没取得什么成就竟然靠子女成为了受周围人追捧的存在也值得了的感觉。虽鸿儿和敏敏来到这里得知两人准备的惊喜就是这座院落，他们买下了这里给办学堂戚秀才内心的澎湃更是难以言说。真正进到里面，看到里面的布置之后，他眼眶发热他哽咽了。
正想说爹的好孩子，爹很高兴，话还没出来，只见戚鸿得意的挤眼：“怎么样？这里很好吧？是不是特喜欢？爹你说说。”
戚秀才：“……”
“这不是您理想中的学堂吗？虽然小一点，该有的全都有，以后再也不用听着咱奶的叫骂声讲课。对了，妹你那个签呢？很灵很灵的那个签呢？能不能给咱爹的学堂摇一个？”
刚才戚敏也在奇怪老哥这又在作什么死？
听他无缝连接到灵签上，戚敏懂了，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她转头朝哥哥看去，无奈道：“就说那是文昌灵签，只用来看文运考运，不看其他。”
戚鸿好像很失望，不死心问：“不能看学堂将来怎么样？”
“不能，倒是下次招生我可以拿灵签过来给学生看看。”
兄妹两个这番对话吸引了旁边本在欣赏院子那些人的注意，他们靠过来，问：“现在又有新花式了？还能抽签？是不是庙里摇的那种签？”
“差不多吧……”
“很灵验吗？”
戚鸿抱臂从鼻腔里哼出个声来：“那当然，出在我妹手里的还有不灵的时候？不灵我把招牌摘了给你。”
戚敏小声提醒：“咱家没招牌。”
“哦，那要是不灵你来骂我妹妹，我绝不拦着。”
！
？？？
“你是我亲哥不？”
戚鸿一点儿也没觉得羞愧，振振有词说我们算得准怕他作甚？“就让他抽！”
……
很多人身上都有共性，比如不受激，有时候明知道前面是个坑只要别人刺激几下他还是会往前跳，又比如不信邪，他居然敢说抽签结果不准随便上门去骂，那大家伙儿可不得排着队来！
一时间，寿星本人都被遗忘了，宾客里面的读书人全都和善的询问戚敏灵签在哪里？这么好的机会读书人汇聚一堂，择日不如撞日给大家抽抽看嘛。
“今天可是令尊生辰，姑娘不来个行善布施？”
“对对，不如就选在今天施签，给我们这些茫茫然不知前程何处的读书人指点个迷津。”
“这是大善，是能给寿星积德的好事情，姑娘考虑一下？”
……
……
事实上，戚敏本来也准备今天给他们免费抽，免费的确是因为这个日子……而且靠镇上这些个本就很难发财，这波主要不是收钱，还是要打名声。
虽然她早有这个想法，听这些人说出来还是感觉——
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读书人，真会啊。
连施签的说法都给你们造出来了，还行善还积德，书院真是没白收各位的束脩，教得也太好了。
戚敏在心里吐槽了一圈，面上很苦恼的样子，她没擅自答应而是看向一旁的父亲：“爹觉得呢？咱们现在做什么去？”
决定权一抛过去，大家立刻拿期待眼神看向今日寿星。
和他不那么熟的只是渴盼的看着，旧时同窗或者平时比较多有往来的已经劝上了。戚秀才刚刚都没跟上节奏，又接了这样一套组合拳，他很懵，不过被这样征询意见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今天的一切都让他舒坦，于是戚秀才和颜悦色对女儿说：“你想做什么都可，爹没有事。”
“你爹的意思是他同意了，走吧大侄女。”
“走走，我们抽签去。”
“学堂看好了，赶明我就去给你爹拉人，现在咱们抽签去！”
“抽签去！现在咱们抽签去！”
“……”
抽签比吃饭喝酒看热闹都要让他们兴奋，尤其是刚才参加了一些考试但还没得到结果的，本来距离放榜尚且有些时日，没想到今天竟然就要体会到去看榜的紧张感觉。
往回走去占卜问文运的途中，已经有人在深呼吸调整心态了。
一路都有人自言自语，怎么办？出来结果不好怎么办？没想到今天就要面对考试的结果这也太突然！
“其实你也可以不抽……”
“那不可能，我今天就要第一个抽到戚姑娘灵签！”
“什么啊？人家说的是文昌灵签，到你这儿怎么就改名了？”
被吐槽这个刚还在说好紧张好紧张的理直气壮回道：“文昌灵签那么多，有几个真的灵？灵验的就是戚姑娘灵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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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权一抛过去，大家立刻拿期待眼神看向今日寿星。
和他不那么熟的只是渴盼的看着，旧时同窗或者平时比较多有往来的已经劝上了。戚秀才刚刚都没跟上节奏，又接了这样一套组合拳，他很懵，不过被这样征询意见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今天的一切都让他舒坦，于是戚秀才和颜悦色对女儿说：“你想做什么都可，爹没有事。”
“你爹的意思是他同意了，走吧大侄女。”
“走走，我们抽签去。”
“学堂看好了，赶明我就去给你爹拉人，现在咱们抽签去！”
“抽签去！现在咱们抽签去！”
“……”
抽签比吃饭喝酒看热闹都要让他们兴奋，尤其是刚才参加了一些考试但还没得到结果的，本来距离放榜尚且有些时日，没想到今天竟然就要体会到去看榜的紧张感觉。
往回走去占卜问文运的途中，已经有人在深呼吸调整心态了。
一路都有人自言自语，怎么办？出来结果不好怎么办？没想到今天就要面对考试的结果这也太突然！
“其实你也可以不抽……”
“那不可能，我今天就要第一个抽到戚姑娘灵签！”
“什么啊？人家说的是文昌灵签，到你这儿怎么就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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