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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言瑶她的母亲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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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云归脑中闪过许多猜测, 言语冰见牧云归不说话,问:“怎么了?”

    牧云归回神,轻轻摇头:“没事。语冰姐姐, 今流放言家的先帝已死,言瑶和新皇曾议过亲,这层关系应当是言家和皇室重修旧好的机会,说不定可以借此重回帝御城。为何言家没有利用这层关系,言瑶现今在何处?”

    言语冰摇头:“流放当年要针对言家本家,嫡系受的排挤最严重。他们的行踪一直保密,即便是我们不得而知。”

    牧云归叹气:“就是说, 除了言家嫡系,没知道言瑶在哪儿?”

    “是。”言语冰应道, “不过嫡系的破妄瞳是最厉害的, 他们可以预知危险, 自保应当不成问题。再说还有言霁叔祖保护,言瑶姑姑的安危无需担忧。”

    牧云归抿着唇, 垂眸良久, 一言不发。说起家族里的, 言语冰勾起许多愁绪。这本来是她的亲, 但言语冰却从没见过他们, 只从父亲中听寥寥几句, 知道她还有几位姑侄姐妹活在间。往后,这些名字恐怕会越来越。

    言语冰倚靠在精致华丽的凭几上,浅淡开:“你说,拥有预言能力,真的是幸运吗?”

    牧云归抬眸,问:“为什么这么说?”

    言语冰看着自己衣服上华丽的朱雀绣纹, 自嘲地笑了:“曾经我总在想,言家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落得惊弓之鸟一般的下场。我总觉得果言家没有被流放就好了,我可以成长在帝御城,哪怕资质平庸,至能睡个安稳觉,不必担忧半夜被叫起来逃难。甚至我被掳流沙城的时候,我在想,果我的家族没有落难就好了。”

    牧云归静静听着言语冰说话。言语冰说完曾经那些苦难,浅浅笑了笑,道:“后来我想通了,即便言家没有落难,即便我生在帝御城,我的生和现在不会有多大差别。还不是要嫁一个有权势的男,过锦衣玉食却一潭死水的日子。只不过是从一个囚笼,换一个更大的囚笼罢了。”

    言语冰精致美丽,衣服上鲜艳的花鸟纹路极好地衬托了她的美貌。然而此情此景,禁锢在衣襟上的那些鸟雀却显得无比讽刺。

    言语冰声音轻若鸿羽,低声喃喃:“这一切,只是因为上天选了我们来承担预言这份礼物。因为预知,我们要被当权者折断羽翼,终生只能当一只金丝雀;因为预知,我的族即便安贫乐道、无意纷争,要被层不穷的追杀,被活生生挖眼睛;因为预知,我们被剥夺了享受当下的权力,永远活在战战兢兢中。”

    牧云归沉默,她正要说什么,忽然车身猛地一晃,辇车停住了。牧云归收敛了要说的话,沉着脸掀开帘子:“怎么了?”

    “回禀牧姑娘,前面好像有风暴,三爷和江公子去前面看路了。”

    江辞和霍礼站在沙丘上,极目望向远方。霍礼看了眼风盘,说:“今年的风暴提前来了,我们继续往前走,恐怕会撞风旋。”

    “那就改道吧。”江辞说,“『迷』路总好过全军覆没。”

    事今只能此了,霍礼下令全队停止行动,安静待在原地,等待命令。探路的还没有回来,霍礼和江辞走在苍茫的沙丘上,说:“你让我查的三件事已经有眉目了。第一件,冰蝉蛊确实是流沙城的特产,但我查了五十年内的名册,每一只蛊虫都分城内之,去向有迹可循,并没有卖外的记录。”

    江辞颇为意外:“这份名册安全吗?”

    “是城府内部的资料,除了我和父亲外无可以接触。果这份记录都有假,那其他任何地方都查不来了。”

    蛊虫在流沙城常见,想知道,让一群亡命之徒忠城无异痴说梦,所以历任城都用蛊虫控制手,霍家不例外。蛊虫关系他们的权力安全,霍家十分重视,五百年来设计了严密的追查机制,保准能追踪每一条虫子。霍礼都说没有,那其他地方便不用问了。

    江辞盯着黄沙,眼睛微微眯起。这个结果和他的猜想大相径庭,流沙城五十年内都没有冰蝉蛊流向外界,东方漓才二十岁,之前还在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海岛上,她是怎么拿虫卵的?

    竟然不是流沙城吗?或者,冰蝉幼虫是从霍礼父亲手里漏去的?

    江辞暂时把蛊虫的事放在一边,问:“其他事情呢?”

    “第二件,你让我寻找是否有气运转移符之类的东西。我问过流沙城所有堂,买卖符箓的摊子查了,并没有类似道具。”霍礼说完,轻轻锤了下掌心,“不过你倒提醒了我,果能研究转移气运的东西,岂不是获利无穷?”

    “我看是后患无穷还差不多。”江辞说,“第三件呢?”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霍礼伸手弹去衣袖上的细尘,说,“今流沙城里抽筋的方法有不,但能交换经脉并且继续修炼的,唯有六千年前仇闻那一家。”

    江辞挑眉:“仇闻?”

    “是。”霍礼点头,示意江辞猜得没错,“正是你要找的那个邪修。”

    江辞直接问:“仇是他本姓?”

    “不知道。”聪明和聪明说话都十分省心,霍礼开诚布公说,“至他在流沙城『露』面时,一直用的是仇闻这个名字。六千年前他消失后,还流沙城惹下不的麻烦。”

    江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平静等霍礼接下来的话。果然,霍礼说:“仇闻六千年前突然失踪,之后再没有现过。他失踪后不久,北境皇帝兵临城下,要求交仇闻。要不是当时的城投降快,恐怕现在就没有流沙城了。”

    和江辞所料不差,不意外的话,仇闻失踪后去了极东之地,在殷城帮容家换经脉,流沙城自然找不他。慕景之所以派追击仇闻,多半是为了破妄瞳。

    那个时候言家还是慕家的附庸,言家的东西被偷了,慕景总要来个说法。他们哪里能想,仇闻早已逃另一片大陆,并且把其中一颗破妄瞳送桓曼荼。

    江辞问:“他还有后吗?”

    霍礼回道:“自从了北境的事后,仇闻被流沙城视为头号罪,他怎么会靠近西流沙。后面有几任城查过,可惜没干几年就被下面推翻了,这件事不了了之。至仇闻有没有后,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三件事看似每件都查了,其实每件都没查明白。江辞并不强求结果,该听的已经听,剩下的不是这些喽啰能解决的。正好这时,探路的回来禀报,江辞和霍礼顺势结束这个话题。

    霍礼根据经验,临时调转路线,意图避开风眼。然而的速度终究比不上风,在第三天傍晚,他们还是遭遇了风沙。

    大漠掀起飓风,飞沙走石,黄沙漫天,在风中连站都站不稳。更糟糕的是,他们和一群魔兽撞了。

    魔兽在躲避风沙,恰巧和霍礼的队伍正面迎上。魔兽可不讲什么合作共赢,它们一看就要攻击。霍礼无奈,只能让手下应战。

    世界仿佛被黄沙笼罩,昏天黑地,飞沙走石,长着尖角的魔兽潜伏在沙子中,借着风暴的掩饰神鬼没,根本防不胜防。不及魔兽体重,在风中行动十分艰难,魔兽基本一冲一个准。

    前线战局惨烈,鲜血染红黄沙,风暴中随处都是惨叫声。言语冰待在辇车上,外界每响起一道惨叫声,她的脸『色』就要白上三分。

    她被霍礼保护在最中心,按理是最安全的。但是言语冰听着外面交战声,只觉得心惊胆战。牧云归掀开车帘看了会,忽然握起剑,说:“语冰姐姐,你待在车里不要动,我去看看。”

    言语冰吓了一跳,连忙道:“云归,你做什么?”

    然而牧云归已经开车门,快速跳下去了。牧云归关门快,但还是漏进来不风。言语冰被风拦住,没法睁眼,本能用手遮挡眼睛。等她放下手,牧云归已经头不回地跑入黑风深处。

    言语冰低头看自己的手,只是接触风,她的手背就被砂砾划好几道红痕,若是将她放在沙漠中,岂不是连三息都活不过?言语冰掀开车帘,久久望着牧云归的背影。

    言语冰的辇车配备最好,车窗上设了防风阵法。指甲盖大的砂砾碎石砰砰砰撞阵法上,和言语冰的脸只隔咫尺,却无法伤害她。这大概是言语冰能活着接触风暴最近的距离了,她看牧云归轻巧躲开各种重物,一只漆黑的魔兽朝牧云归冲过来,牧云归握着它的角翻背上,银光一抹就将那座大家伙放倒了。

    就算是言语冰这种不懂战斗的看了都惊叹。她发现牧云归躲闪率非常高,大家在风暴中对付魔兽,难免会被各种石头、树根撞上,但牧云归从来没有。众在风中摇摇欲坠,拼尽全力抵御大风,而猖狂的风势了牧云归身边却像翅膀一样,送牧云归乘风而起,神鬼没,言语冰都没看清她怎么手,魔兽的头就齐刷刷掉下去了。

    这样随心所欲、得天独厚的轻功,让言语冰想起一个。她生在流放中,没有见过皇室,但父亲曾几次在她耳边念叨,说北境有两绝,一个美绝,一个轻绝,皆指皇室慕家。

    言语冰曾以为牧云归是言家某位叔伯的女儿,因为牧云归跟着母亲长大,所以从母姓。但果,她猜错了呢?

    牧云归收起魔蛛丝,解决了最后一只魔兽。论单独斗,牧云归肯定比不过江辞和霍礼,但这种大风天气实在太她开挂了,牧云归都不需要运行灵力,她只需要借着风势降落魔兽身边,不等魔兽反应就乘风离开,轻轻松松就用魔蛛丝勒断魔兽命门。她近乎毫不费力地解决了大半魔兽,护卫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凶神恶煞的魔兽头颅就吧嗒一声掉了,他们面面相觑,差点以为自己遇了鬼。

    霍礼着实没想杀魔兽贡献最大的竟然不是江辞,而是牧云归。他心想江辞这根软肋有点硬,另一边没客气,立刻安排众原地扎营。

    霍礼下令后,高大的辇车车轮瞬间收起,车体稳速下降,最后像一座沙包一样,深深扎入土地。

    辇车车顶是平缓的流线,可以最大程度减阻力,快和风沙融为一体。扎营各回各家,牧云归不方便再去找言语冰,便回自己的地方。她看着逐渐被风沙掩埋起来的车窗,说:“这场风要刮什么时候?”

    “最多只有一夜,说不定半夜就停了。”江辞点了灯,说,“我们已经避开了风眼,这里是风暴侧旋,忍一忍就过去了。”

    事今没有办法,只能等风停。牧云归叹气,一回头发现江辞已摆修炼姿势。牧云归轻轻抽了气,觉得无比有压力:“你最近修炼为什么这么勤快?”

    “勤能补拙。”

    牧云归沉默片刻,问:“你在讽刺我?”

    “我在说我自己。”

    好了,牧云归确定,他就是在讽刺她。

    江辞带头内卷,搞得牧云归只能修炼。等牧云归修炼完毕,外面风已经停了。牧云归睁开眼睛,看车窗被埋了一半,外面的黄沙波浪般连绵起伏。明月高高悬在天幕,大漠宁静苍茫,在月光中泛着水一样银『色』的光芒。

    万籁俱寂,大漠明月。牧云归轻声叹道:“真美。”

    江辞在旁边冷不丁接话:“你不觉得这个视角像墓『穴』吗?”

    牧云归满腔诗情被哗啦一声浇灭,她咬了咬牙,回头怒瞪他:“闭嘴,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江辞展开腿,依然漫不经心:“生老病死,世间常态,有什么可避讳的。生衾死『穴』,死后能待在一个墓『穴』,比什么情诗都有说服力。”

    他说得头头是道,牧云归竟然还没法反驳。牧云归用力看了他一眼,问:“你最近底怎么了?”

    不光行为一反常态,连说话变得伤春悲秋起来。以前江辞可从不会管这些风花雪月。

    江辞长叹:“我在你心里底是什么形象,我就不能关心一些有化的事情吗?”

    牧云归含笑调侃:“你除了练剑和变强,心里还有其他事情吗?”

    江辞瞥她一眼,样笑着说:“你住在我心里不成,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牧云归一怔,顿住了。江辞仿佛是开玩笑一般,快收回视线,说:“今天霍礼和我说了查来的消息,东方漓和邪修的事情有眉目了。”

    他的话语焉不详,说完后又马上转移话题,牧云归拿不准他究竟在试探还是在说笑。江辞说起正事,牧云归顺势严肃起来,正容道:“怎么说?”

    “那个邪修叫仇闻,不知道是化名还是真名,姑且这样称呼他。他六千年前就从流沙城失踪了,之后流沙城继任城和慕景都找过他,可惜一无所获。”

    牧云归听着,眉头渐渐拢起来:“他下落不明,我们该去何处寻他?”

    “急什么。”江辞不紧不慢道,“果我没猜错,他手上应该还有一只破妄瞳。他自己好,后罢,肯定想把破妄瞳凑成一对,我们在这里等着他就好。”

    仇闻偷了言家的破妄瞳后,想来没被慕景收拾。今慕景已死,言家被流放,这么好的机会,仇闻一定不会放过。

    无论仇闻躲在哪里,他们只需要守住言家,迟早能抓此。

    牧云归心中稍定,她既然确定她的父母至有一方和言家有关系,自然不希望言家事。解决了这个邪修,算是替母亲尽孝了。

    牧云归问:“那东方漓呢?”

    “她的事情有点麻烦。”江辞说,“霍礼说这五十年来流沙城没有对外流通冰蝉蛊,剩下的虫子都能追踪,不是私下转让。记录唯有他和他父亲能看,他愿意查这件事,多半和他无关;他的父亲守成胆怯,不像是能知道天绝岛的。”

    江辞把仅有的两个嫌疑都排除了,牧云归越听越皱眉:“莫非冰蝉蛊和流沙城无关?”

    江辞抬头望着窗外的明月,忽然说:“我有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信。”

    “什么?”

    “霍礼并没有说谎,他之所以没查记录,是因为交易来自未来。”

    牧云归愣住,江辞继续说:“某在未来的某一天来流沙城,得冰蝉蛊,又不知用什么秘术回过去,把东西带了天绝岛上。这样一来,霍礼当然不可能查得。”

    牧云归心里突然重重一跳,手心里的血『液』快速流动起来。她想起东方漓突然变化的格,脑海里莫名想起的声音,未卜先知的能力……牧云归无意识攥紧手心,问:“她是不是……”

    牧云归没有说完,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群仓促跑着,嚷嚷道:“快去那边找,语冰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