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荣光一切荣光皆归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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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辞回来。
紫微垣府为数不多的几人很快知道这个消息。话回来, 他昨夜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不知道才比较难。
牧云归闭关出来后一直闷闷的，虽然成功打通星脉, 但江少辞久不归，她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直到昨夜江少辞回来，牧云归一下子振奋起来。今大清早，天光照耀在冰上，四处皆白茫茫一片，牧云归没用早膳，只简单带丹『药』武器, 就和江少辞去北海练剑。
冰层反『射』光线，刺眼而苍白。北海的风常年不止, 刮在身上如尖刃一般, 浩『荡』无垠的冰面上走来两道人影, 他们都穿着白衣，握着剑, 踏着冰裂纹并肩向前。
冰冷的太阳升到半空, 冰面上倒映出两人的影子, 下方的海水深邃幽蓝, 深不见底, 比之下这两道背影显得尤其纤细渺小, 可他们脊背始终挺得笔直，无中蕴含着力量。
北海最磨炼人的地方，如果能在北海站稳，以后去任何地方都不必担心。牧云归昨刚刚拿到剩下半本剑法，江少辞提议在实战中练习，牧云归和他一起出来。
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牧云归握紧照影剑，问江少辞：“这些年你一直在北海上行动？”
“没错。”江少辞点，道，“多亏这里稀奇古怪的异兽，我才能尽快回到开阳境。六星之前都水磨工夫，没什么难的，以后没经验可依仗，就要真的动脑筋。”
牧云归默下，微妙挑眉：“水磨工夫？”
江少辞：“我以前就打通过开阳境，诀窍经验都记着，并不算难。你第一次修炼，没经验可参考，所以才费力些。”
牧云归已经习惯江少辞时不时的惊人之语。不怪她之前误以为他傻子，如果一个人天天在耳边六星之下都很简单，个人都会觉得此人疯。
脚下传来细微的碎裂，忽然，他们所站的冰层塌陷下去，骤然形成一个大窟窿。牧云归轻飘飘跃起，逆着风退向后方。风又疾又烈，她的披风被吹得飒飒作响，可牧云归的动作轻巧极，像没重量一般，稳稳落在后方冰面。
冰窟窿中的怪偷袭没得手，它长『吟』一，冰海中冲出来，在半空中盘旋。阳光苍白明亮，这条蛟又白『色』的，逆光望去压迫感十足。
白蛟发难时牧云归霎间避开，至少还能在空中看到运动轨迹，可江少辞几乎瞬移到后方，根本看不清他如何动作。江少辞抬手遮住阳光，眯眼看看，：“一千年的蛟蛇，角已经长出一半，还算不错。”
江少辞一副终于遇到一只满意的练手素材的表情，完全不把白蛟当对手。白蛟感觉到他的轻慢，长啸一，朝两人俯冲而来。牧云归拔剑，率先迎上去。
蛟肖似龙，鱼身蛇尾四足。它身体长，浑身上下布满鳞片，等闲法器伤不它，尾巴又力大无穷，打斗起来非常难缠。牧云归剑划在白鳞上，迸出细碎的火花，只在鳞片上留下几道浅浅白痕。牧云归刚刚落地，白蛟已经转过身体，尾巴重重朝她拍来。
牧云归没做停留，脚尖轻点，躲过蛟尾的攻击范围。但蛟身体细长，每一个部位都能攻击，不断朝牧云归袭来。冰层在蛟尾强大的攻击下四分五裂，空中不断溅起尖锐的冰碴子。牧云归施展混元功，完躲过每一块冰片，在白蛟首尾不顾、来不及转身的时候，牧云归忽然踩着蛟爪跃上蛟身，像雪花一，轻轻几步就落到白蛟部，重重一剑刺下去。
牧云归修为浅，没能刺穿白蛟的护身鳞片，但已经划伤它。蛟龙被激怒，不断甩动身躯尾巴，十米厚的浮冰被瞬间拍成碎片，北海上一片狼藉。
白蛟可以飞行，攻击范围无所顾忌，而修士赖以躲避的冰面被击碎，冰层被分割成星星点点的孤岛，大的一米左右，小的只『露』出一个指甲盖，十分不利于修士。而牧云归灵活地各块浮冰上掠过，不像白蛟攻击她，更像她引着白蛟移动，见隙攻击白蛟弱点。江少辞远远看着，颇为满意。
果然，只要被吊着的那个人不自己，看这种打斗就赏心悦目。牧云归身法轻巧，力量和体重都限，使用重剑看不出效果，更适合以灵巧取胜。白蛟会飞，皮糙肉厚，浮冰也会限制修士移动，重重效果叠加起来，简直供牧云归练手的最佳道具。
光苍白，冰面折『射』出散漫光辉，根本分不出哪里冰，哪里水。白衣少女和白『色』蛟龙缠斗，剑光龙啸交错，惊心动魄。蛟龙忽然高高升空，细长的身体在半空中盘成一个圈，阳光它背后洒落，压迫感油然而生。
牧云归握紧剑，暗暗疑『惑』白蛟要做什么。蛟龙身体缓慢游动，猛地张大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牧云归喷出一阵音波。
竟然又条变异蛟龙？牧云归之前就中过音波的毒，这次她一见音攻击就警惕，立刻往后躲。但音波无形无『色』，不像冰火霜雪一容易察觉，顷刻间就欺近牧云归身前。无形的音波阵要接触到牧云归时，周围空忽然一滞，耳边的音仿佛消失。
短暂的寂静后，外界音再次传入牧云归耳中。牧云归抬眸，看到江少辞像一道光一掠过，眨眼间就站在蛟龙上。白蛟拼命甩动身体，可江少辞站在上面，纹丝不动。他握住白蛟仅长出一半的角，手臂用力，直接按着它的将它掀翻。
白蛟半空中坠落，重重砸在冰面上，冰块四溅，滑许久才停下。牧云归刚才和白蛟缠斗良久，谁都无法稳占上风，而在江少辞手下，才一招白蛟就无法动弹。
江少辞甚至都没拔剑，纯靠手臂力量将白蛟扔下来的。牧云归慢半拍地眨眨眼，这时候才意识到，刚刚江少辞用域。
修仙界中些小秘境拥自己的规则，这种洞天福地被称为域，一旦现世必然引起腥风血雨。而修仙者强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开辟自己的域，独立命域中规则。刚才，江少辞就在牧云归身边用域，所以蛟龙的音波没传到牧云归身上，牧云归也出现短暂的失聪。
原来，这就六星强者吗？
江少辞不紧不慢落到白蛟身边，他踢踢，问：“你，它兄弟姐妹吗？”
牧云归怔下，一时没解他的问题：“你问这个做什么？”
“难得找到一只适合给你练手的妖兽，杀还挺可惜的。”
牧云归默默抽：“莫非，你打算把它养起来？”
江少辞当真，煞介事道：“倒也未尝不可。”
白蛟倒在地上，无力地喷口鼻息，觉得自己没尊严极。
牧云归和江少辞话时，周围无无息漫上来一层阴。牧云归展目望去，发现不远处攒动着灰白『色』的影子，乍一看如同雾，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人形。
这北海最难缠的东西，因死人怨和阴寒煞纠缠而生，叫做冰煞。这些冰煞像鬼魂一保持着人的形态，但面无表情，没实体，被打碎只要怨不散，就能重新集结，而且往往成群结队出现。论单兵伤害力，冰煞在北海排不上号，但论修士最不遇到的怪，它们必属第一。
牧云归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冰煞，她皮发麻，不觉握紧剑：“怎么会吸引来这么多冰煞？”
江少辞瞅眼地上的蛟龙，：“可能被龙血吸引来的。我刚刚突破，不再进阶，希望它们识趣一点，不要靠近。”
牧云归眼角抽下，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江少辞。然而，无论牧云归还冰煞，都没法解江少辞的苦心。冰煞逐渐靠近，仿佛冰面上起一层雾，放眼望去尽密密麻麻、惨白麻木的脸，看起来渗人极。江少辞叹，颇为可惜地道：“明明我不动手的。”
他着，伸出手掌，掌心裂出青蓝『色』的闪电，像长鞭一飞快冰面上划过。闪电光芒刺眼，将冰层映照的雪白，牧云归下意识挡住双眼。等她习惯这份光芒，慢慢放下手时，发现那些阴恻恻的冰煞全都不见，四周冰层飘『荡』着一股白雾。
这回，真正的雾。
冰煞因怨滋生，阴魂不散，对普通修士来十分难缠。但再阴怨的东西在闪电下都不堪一击，如果还不死，那就把闪电放的再强一点，果然，所阴都被江少辞的闪电击碎，剩下的寒变成水雾，很快消散。
北境谈之变『色』的冰煞，在江少辞手中，不过瞬息就能解决的小玩意。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而单方面的屠杀。
江少辞将一群冰煞团灭后，收手，叹道：“没意思，一点难度都没。”
牧云归习惯江少辞用剑，还没见过他用法术，没到一开局就这么可怕的大型群灭术。她正在惊撼中，忽然听到江少辞如此不识人间疾苦的感叹，无语一瞬：“所六星修士都你这的吗？”
江少辞慢吞吞问：“你指什么？”
牧云归指向他的掌心，江少辞哦，：“未必。我第二次重修，不走和以前一模一的路，稍微调整一下，才琢磨出这类法术。其他人应该没这个烦恼。”
的，其他人确实没这个烦恼。
牧云归面无表情看着他，道：“你能不能好好话？”
江少辞笑，无辜地摊手：“我的实话。修炼第二次其实很无聊的，只琢磨法术才稍微点乐子。”
牧云归白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江少辞踹白蛟一脚，示意它不死就跟上，自己慢慢缀在牧云归身后。牧云归问：“这么，昨夜的极光异象，也你引发的？”
江少辞点：“其实我第一次打通开阳星时也引发异象，只不过这次在极北，又恰逢深夜，灵魔剧烈变化，这才引发流光。”
昨夜那么大阵仗，竟然江少辞引发的。牧云归起昨夜她还兴冲冲地和江少辞分享，遗憾没和他一起看到，不由幽幽瞥他一眼：“那你昨夜还装不知道？”
江少辞哑然失笑，他上前两步，终于敢用力握紧牧云归的手：“在你之前，我确实不知道天空中出现异象。我能这么快打通开阳星本就因为你，你能喜欢，我很高兴。”
江少辞他升入六星为牧云归，并非故意哄她高兴，而真的。两年前江少辞修炼到中阶时，时常会控制不住魔，好几次练剑差点伤牧云归。之后江少辞不敢再待在她身边，每次觉得控制不住时就离开紫宫，强『逼』着自己什么时候控制住，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他为尽快见到牧云归，修炼前所未的拼命。终于，昨夜，他打通开阳星脉，步入六星，能将所魔都收入体内。他长松一口，一出关立刻来找她，哪能注意到周围景。
因为牧云归，他不敢失败，不敢马虎，不敢出任何岔子。他修魔，而牧云归修仙，魔对灵的破坏毁灭『性』的，他知道他但凡一点没做好，害的不他，而牧云归。如果他无意伤牧云归，慕策，连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曾经他修炼因为师父要求他修炼，或许也少年人的虚荣心，但如今，他一切努力都为牧云归。他要长久陪在牧云归身边，要毫无顾忌地触碰她、拥抱她，要直壮地站在她父亲面前，自己能力带给她安稳的未来。
他游『荡』在寂寂北海上，看到云、看到风、看到雪，看到任何好的事，都忍不住起牧云归。这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须修炼，他只足够强大，才能回到她身边。
她多久，他修炼的时间就多久。他能突破到开阳星，一切荣光皆归于她。
牧云归同握紧他的手，两人并肩走在漫天冰光中。牧云归扫过周围冰层，：“不知道母亲当年落海的地方在哪里，我这几年留意很久，并没发现暗洞。我原本还着，不定能回天绝岛看看呢。”
“暗洞本就不稳定，对面不一定每次都连接着南海，还尝试。”江少辞拉紧她，道，“再，天绝岛什么好看的。我都在这里，还要那片岛做什么。”
牧云归瞥他一眼，故意：“那毕竟我长大的地方，我小时候可不知道你在岛下。”
江少辞听到牧云归小时候，心情略些微妙。虽然他一向觉得沉睡的时间不能算在他的年龄里，但，一到牧云归在襁褓时他就已经成人模，内心还颇为复杂。
牧云归并不知晓江少辞曲折又离奇的心活动，略带着些怀念回忆道：“母亲在宫里待很久，可能根据蛛丝马迹猜出天绝岛的秘密，所以才会给我留下法器吧。这来，她原本不喜欢南宫家的人，后来遇到南宫玄时多次帮助，可能也破妄瞳中看到什么吧。”
江少辞本来就在扭，听到牧云归提起南宫玄，心里越发不高兴。他轻轻哼一，道：“你怎么起他？”
“我童年就认识那几个人，除他也没人。”牧云归没留意江少辞的表情，她起南宫玄，微微皱眉，“南宫玄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呢？自离开无极派，我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
牧云归在担心南宫玄的男主光环，而江少辞一听牧云归居然还惦念南宫玄，心里不住生闷。牧云归许久，一回发现江少辞沉着脸，一副“我不高兴”的表情，吃惊一瞬：“你怎么？”
“没什么。”江少辞轻哼一，，“怪我被『奸』人算计，没早些醒来。没关系，我又不在乎。”
他着不在乎，但满脸都写着快来哄我。牧云归无奈，道：“你都多大人，怎么还这么幼稚。他只我的童年伙伴而已，后来早就生疏。”
江少辞心里暗爽，还要阴阳怪道：“你指我年纪大吗？”
牧云归沉默片刻，忍无可忍去掐他：“少来这一套。”
江少辞没躲，顺势扣住牧云归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牧云归本来提醒他一下就站好的，没到被他拉住，站立不稳，朝他身上扑去。牧云归用力抽自己的手，没忍住笑：“松手。”
“我在检查你的功课。”江少辞拦住牧云归的腰，煞介事道，“看来，你的紫微混元功还需要再努力。”
牧云归轻轻眯眼，她两只手都被江少辞困住，腰也被他圈着，怎么挣都挣不开。她突然停止挣扎，踮起脚尖朝江少辞脸上探去。江少辞吃一惊，动作停，瞳孔也微微放大。
她这个角度冲着他的嘴唇，如果不停，接下来她就会……这时候江少辞感觉到手心一松，怀里的人像阵风一消失。
江少辞眼神一沉，抿唇，用力在心里骂一句。他脑子抽风吗，这么粗糙的陷阱，他竟然没看出来？
可他偏偏没看出来。
牧云归轻飘飘落在前方，斗篷猎猎卷动。冰面清凌凌倒映着她的身影，远看越发修长。牧云归轻一笑，：“看起来，你也需要再努力。”
江少辞岂能容忍这种挑衅，他定定看着牧云归，忽然二话不朝她『逼』近。牧云归吓一跳，转身就跑。白蛟跟在后面，它看到前面两人眨眼没踪迹，似犹豫。
它要不要趁现在跑？
可还不等它完，身边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整整齐齐在冰层上割开一条缝。白蛟瞬间腿软，老老实实跟着前面的息走。
紫宫的侍卫发现一只四阶妖蛟朝宫殿『逼』近，颇为紧张。可紧接着，他们就发现白蛟的动作不太对劲，像被什么人胁迫。果然，随后就听帝女和江仙尊回来。
帝女跑回来的，发髻都散『乱』，侍卫见状，忙问：“帝女，您在路上遇到危险吗？”
牧云归一怔，挽下发，轻轻摇：“没。我急着回来，所以走得快些。”
侍卫惊讶，不可思议问：“帝女，您如何得知陛下来信？”
牧云归闻言愣住，反应过来后忙道：“怎么回事？”
侍卫递上书信。牧云归沉着脸拆开，越看脸『色』越凝重。江少辞悠哉悠哉外面进来，他看到牧云归的表情，眉稍动，问：“怎么？”
牧云归已经飞快扫完。她合上信，：“帝御城来消息，在北境边缘发现魔兽异动。它们像受到什么调度，齐齐往一个地方涌去。不光北境，无极派、云水阁外也出现同的状况。”
江少辞微微抬起下颌，眸光漆黑平静，问：“去哪里？”
“涿山，昆仑宗。”牧云归拧着眉，凝重道，“准确，昆仑宗遗址。”
江少辞回来。
紫微垣府为数不多的几人很快知道这个消息。话回来, 他昨夜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不知道才比较难。
牧云归闭关出来后一直闷闷的，虽然成功打通星脉, 但江少辞久不归，她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直到昨夜江少辞回来，牧云归一下子振奋起来。今大清早，天光照耀在冰上，四处皆白茫茫一片，牧云归没用早膳，只简单带丹『药』武器, 就和江少辞去北海练剑。
冰层反『射』光线，刺眼而苍白。北海的风常年不止, 刮在身上如尖刃一般, 浩『荡』无垠的冰面上走来两道人影, 他们都穿着白衣，握着剑, 踏着冰裂纹并肩向前。
冰冷的太阳升到半空, 冰面上倒映出两人的影子, 下方的海水深邃幽蓝, 深不见底, 比之下这两道背影显得尤其纤细渺小, 可他们脊背始终挺得笔直，无中蕴含着力量。
北海最磨炼人的地方，如果能在北海站稳，以后去任何地方都不必担心。牧云归昨刚刚拿到剩下半本剑法，江少辞提议在实战中练习，牧云归和他一起出来。
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牧云归握紧照影剑，问江少辞：“这些年你一直在北海上行动？”
“没错。”江少辞点，道，“多亏这里稀奇古怪的异兽，我才能尽快回到开阳境。六星之前都水磨工夫，没什么难的，以后没经验可依仗，就要真的动脑筋。”
牧云归默下，微妙挑眉：“水磨工夫？”
江少辞：“我以前就打通过开阳境，诀窍经验都记着，并不算难。你第一次修炼，没经验可参考，所以才费力些。”
牧云归已经习惯江少辞时不时的惊人之语。不怪她之前误以为他傻子，如果一个人天天在耳边六星之下都很简单，个人都会觉得此人疯。
脚下传来细微的碎裂，忽然，他们所站的冰层塌陷下去，骤然形成一个大窟窿。牧云归轻飘飘跃起，逆着风退向后方。风又疾又烈，她的披风被吹得飒飒作响，可牧云归的动作轻巧极，像没重量一般，稳稳落在后方冰面。
冰窟窿中的怪偷袭没得手，它长『吟』一，冰海中冲出来，在半空中盘旋。阳光苍白明亮，这条蛟又白『色』的，逆光望去压迫感十足。
白蛟发难时牧云归霎间避开，至少还能在空中看到运动轨迹，可江少辞几乎瞬移到后方，根本看不清他如何动作。江少辞抬手遮住阳光，眯眼看看，：“一千年的蛟蛇，角已经长出一半，还算不错。”
江少辞一副终于遇到一只满意的练手素材的表情，完全不把白蛟当对手。白蛟感觉到他的轻慢，长啸一，朝两人俯冲而来。牧云归拔剑，率先迎上去。
蛟肖似龙，鱼身蛇尾四足。它身体长，浑身上下布满鳞片，等闲法器伤不它，尾巴又力大无穷，打斗起来非常难缠。牧云归剑划在白鳞上，迸出细碎的火花，只在鳞片上留下几道浅浅白痕。牧云归刚刚落地，白蛟已经转过身体，尾巴重重朝她拍来。
牧云归没做停留，脚尖轻点，躲过蛟尾的攻击范围。但蛟身体细长，每一个部位都能攻击，不断朝牧云归袭来。冰层在蛟尾强大的攻击下四分五裂，空中不断溅起尖锐的冰碴子。牧云归施展混元功，完躲过每一块冰片，在白蛟首尾不顾、来不及转身的时候，牧云归忽然踩着蛟爪跃上蛟身，像雪花一，轻轻几步就落到白蛟部，重重一剑刺下去。
牧云归修为浅，没能刺穿白蛟的护身鳞片，但已经划伤它。蛟龙被激怒，不断甩动身躯尾巴，十米厚的浮冰被瞬间拍成碎片，北海上一片狼藉。
白蛟可以飞行，攻击范围无所顾忌，而修士赖以躲避的冰面被击碎，冰层被分割成星星点点的孤岛，大的一米左右，小的只『露』出一个指甲盖，十分不利于修士。而牧云归灵活地各块浮冰上掠过，不像白蛟攻击她，更像她引着白蛟移动，见隙攻击白蛟弱点。江少辞远远看着，颇为满意。
果然，只要被吊着的那个人不自己，看这种打斗就赏心悦目。牧云归身法轻巧，力量和体重都限，使用重剑看不出效果，更适合以灵巧取胜。白蛟会飞，皮糙肉厚，浮冰也会限制修士移动，重重效果叠加起来，简直供牧云归练手的最佳道具。
光苍白，冰面折『射』出散漫光辉，根本分不出哪里冰，哪里水。白衣少女和白『色』蛟龙缠斗，剑光龙啸交错，惊心动魄。蛟龙忽然高高升空，细长的身体在半空中盘成一个圈，阳光它背后洒落，压迫感油然而生。
牧云归握紧剑，暗暗疑『惑』白蛟要做什么。蛟龙身体缓慢游动，猛地张大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牧云归喷出一阵音波。
竟然又条变异蛟龙？牧云归之前就中过音波的毒，这次她一见音攻击就警惕，立刻往后躲。但音波无形无『色』，不像冰火霜雪一容易察觉，顷刻间就欺近牧云归身前。无形的音波阵要接触到牧云归时，周围空忽然一滞，耳边的音仿佛消失。
短暂的寂静后，外界音再次传入牧云归耳中。牧云归抬眸，看到江少辞像一道光一掠过，眨眼间就站在蛟龙上。白蛟拼命甩动身体，可江少辞站在上面，纹丝不动。他握住白蛟仅长出一半的角，手臂用力，直接按着它的将它掀翻。
白蛟半空中坠落，重重砸在冰面上，冰块四溅，滑许久才停下。牧云归刚才和白蛟缠斗良久，谁都无法稳占上风，而在江少辞手下，才一招白蛟就无法动弹。
江少辞甚至都没拔剑，纯靠手臂力量将白蛟扔下来的。牧云归慢半拍地眨眨眼，这时候才意识到，刚刚江少辞用域。
修仙界中些小秘境拥自己的规则，这种洞天福地被称为域，一旦现世必然引起腥风血雨。而修仙者强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开辟自己的域，独立命域中规则。刚才，江少辞就在牧云归身边用域，所以蛟龙的音波没传到牧云归身上，牧云归也出现短暂的失聪。
原来，这就六星强者吗？
江少辞不紧不慢落到白蛟身边，他踢踢，问：“你，它兄弟姐妹吗？”
牧云归怔下，一时没解他的问题：“你问这个做什么？”
“难得找到一只适合给你练手的妖兽，杀还挺可惜的。”
牧云归默默抽：“莫非，你打算把它养起来？”
江少辞当真，煞介事道：“倒也未尝不可。”
白蛟倒在地上，无力地喷口鼻息，觉得自己没尊严极。
牧云归和江少辞话时，周围无无息漫上来一层阴。牧云归展目望去，发现不远处攒动着灰白『色』的影子，乍一看如同雾，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人形。
这北海最难缠的东西，因死人怨和阴寒煞纠缠而生，叫做冰煞。这些冰煞像鬼魂一保持着人的形态，但面无表情，没实体，被打碎只要怨不散，就能重新集结，而且往往成群结队出现。论单兵伤害力，冰煞在北海排不上号，但论修士最不遇到的怪，它们必属第一。
牧云归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冰煞，她皮发麻，不觉握紧剑：“怎么会吸引来这么多冰煞？”
江少辞瞅眼地上的蛟龙，：“可能被龙血吸引来的。我刚刚突破，不再进阶，希望它们识趣一点，不要靠近。”
牧云归眼角抽下，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江少辞。然而，无论牧云归还冰煞，都没法解江少辞的苦心。冰煞逐渐靠近，仿佛冰面上起一层雾，放眼望去尽密密麻麻、惨白麻木的脸，看起来渗人极。江少辞叹，颇为可惜地道：“明明我不动手的。”
他着，伸出手掌，掌心裂出青蓝『色』的闪电，像长鞭一飞快冰面上划过。闪电光芒刺眼，将冰层映照的雪白，牧云归下意识挡住双眼。等她习惯这份光芒，慢慢放下手时，发现那些阴恻恻的冰煞全都不见，四周冰层飘『荡』着一股白雾。
这回，真正的雾。
冰煞因怨滋生，阴魂不散，对普通修士来十分难缠。但再阴怨的东西在闪电下都不堪一击，如果还不死，那就把闪电放的再强一点，果然，所阴都被江少辞的闪电击碎，剩下的寒变成水雾，很快消散。
北境谈之变『色』的冰煞，在江少辞手中，不过瞬息就能解决的小玩意。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而单方面的屠杀。
江少辞将一群冰煞团灭后，收手，叹道：“没意思，一点难度都没。”
牧云归习惯江少辞用剑，还没见过他用法术，没到一开局就这么可怕的大型群灭术。她正在惊撼中，忽然听到江少辞如此不识人间疾苦的感叹，无语一瞬：“所六星修士都你这的吗？”
江少辞慢吞吞问：“你指什么？”
牧云归指向他的掌心，江少辞哦，：“未必。我第二次重修，不走和以前一模一的路，稍微调整一下，才琢磨出这类法术。其他人应该没这个烦恼。”
的，其他人确实没这个烦恼。
牧云归面无表情看着他，道：“你能不能好好话？”
江少辞笑，无辜地摊手：“我的实话。修炼第二次其实很无聊的，只琢磨法术才稍微点乐子。”
牧云归白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江少辞踹白蛟一脚，示意它不死就跟上，自己慢慢缀在牧云归身后。牧云归问：“这么，昨夜的极光异象，也你引发的？”
江少辞点：“其实我第一次打通开阳星时也引发异象，只不过这次在极北，又恰逢深夜，灵魔剧烈变化，这才引发流光。”
昨夜那么大阵仗，竟然江少辞引发的。牧云归起昨夜她还兴冲冲地和江少辞分享，遗憾没和他一起看到，不由幽幽瞥他一眼：“那你昨夜还装不知道？”
江少辞哑然失笑，他上前两步，终于敢用力握紧牧云归的手：“在你之前，我确实不知道天空中出现异象。我能这么快打通开阳星本就因为你，你能喜欢，我很高兴。”
江少辞他升入六星为牧云归，并非故意哄她高兴，而真的。两年前江少辞修炼到中阶时，时常会控制不住魔，好几次练剑差点伤牧云归。之后江少辞不敢再待在她身边，每次觉得控制不住时就离开紫宫，强『逼』着自己什么时候控制住，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他为尽快见到牧云归，修炼前所未的拼命。终于，昨夜，他打通开阳星脉，步入六星，能将所魔都收入体内。他长松一口，一出关立刻来找她，哪能注意到周围景。
因为牧云归，他不敢失败，不敢马虎，不敢出任何岔子。他修魔，而牧云归修仙，魔对灵的破坏毁灭『性』的，他知道他但凡一点没做好，害的不他，而牧云归。如果他无意伤牧云归，慕策，连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曾经他修炼因为师父要求他修炼，或许也少年人的虚荣心，但如今，他一切努力都为牧云归。他要长久陪在牧云归身边，要毫无顾忌地触碰她、拥抱她，要直壮地站在她父亲面前，自己能力带给她安稳的未来。
他游『荡』在寂寂北海上，看到云、看到风、看到雪，看到任何好的事，都忍不住起牧云归。这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须修炼，他只足够强大，才能回到她身边。
她多久，他修炼的时间就多久。他能突破到开阳星，一切荣光皆归于她。
牧云归同握紧他的手，两人并肩走在漫天冰光中。牧云归扫过周围冰层，：“不知道母亲当年落海的地方在哪里，我这几年留意很久，并没发现暗洞。我原本还着，不定能回天绝岛看看呢。”
“暗洞本就不稳定，对面不一定每次都连接着南海，还尝试。”江少辞拉紧她，道，“再，天绝岛什么好看的。我都在这里，还要那片岛做什么。”
牧云归瞥他一眼，故意：“那毕竟我长大的地方，我小时候可不知道你在岛下。”
江少辞听到牧云归小时候，心情略些微妙。虽然他一向觉得沉睡的时间不能算在他的年龄里，但，一到牧云归在襁褓时他就已经成人模，内心还颇为复杂。
牧云归并不知晓江少辞曲折又离奇的心活动，略带着些怀念回忆道：“母亲在宫里待很久，可能根据蛛丝马迹猜出天绝岛的秘密，所以才会给我留下法器吧。这来，她原本不喜欢南宫家的人，后来遇到南宫玄时多次帮助，可能也破妄瞳中看到什么吧。”
江少辞本来就在扭，听到牧云归提起南宫玄，心里越发不高兴。他轻轻哼一，道：“你怎么起他？”
“我童年就认识那几个人，除他也没人。”牧云归没留意江少辞的表情，她起南宫玄，微微皱眉，“南宫玄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呢？自离开无极派，我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
牧云归在担心南宫玄的男主光环，而江少辞一听牧云归居然还惦念南宫玄，心里不住生闷。牧云归许久，一回发现江少辞沉着脸，一副“我不高兴”的表情，吃惊一瞬：“你怎么？”
“没什么。”江少辞轻哼一，，“怪我被『奸』人算计，没早些醒来。没关系，我又不在乎。”
他着不在乎，但满脸都写着快来哄我。牧云归无奈，道：“你都多大人，怎么还这么幼稚。他只我的童年伙伴而已，后来早就生疏。”
江少辞心里暗爽，还要阴阳怪道：“你指我年纪大吗？”
牧云归沉默片刻，忍无可忍去掐他：“少来这一套。”
江少辞没躲，顺势扣住牧云归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牧云归本来提醒他一下就站好的，没到被他拉住，站立不稳，朝他身上扑去。牧云归用力抽自己的手，没忍住笑：“松手。”
“我在检查你的功课。”江少辞拦住牧云归的腰，煞介事道，“看来，你的紫微混元功还需要再努力。”
牧云归轻轻眯眼，她两只手都被江少辞困住，腰也被他圈着，怎么挣都挣不开。她突然停止挣扎，踮起脚尖朝江少辞脸上探去。江少辞吃一惊，动作停，瞳孔也微微放大。
她这个角度冲着他的嘴唇，如果不停，接下来她就会……这时候江少辞感觉到手心一松，怀里的人像阵风一消失。
江少辞眼神一沉，抿唇，用力在心里骂一句。他脑子抽风吗，这么粗糙的陷阱，他竟然没看出来？
可他偏偏没看出来。
牧云归轻飘飘落在前方，斗篷猎猎卷动。冰面清凌凌倒映着她的身影，远看越发修长。牧云归轻一笑，：“看起来，你也需要再努力。”
江少辞岂能容忍这种挑衅，他定定看着牧云归，忽然二话不朝她『逼』近。牧云归吓一跳，转身就跑。白蛟跟在后面，它看到前面两人眨眼没踪迹，似犹豫。
它要不要趁现在跑？
可还不等它完，身边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整整齐齐在冰层上割开一条缝。白蛟瞬间腿软，老老实实跟着前面的息走。
紫宫的侍卫发现一只四阶妖蛟朝宫殿『逼』近，颇为紧张。可紧接着，他们就发现白蛟的动作不太对劲，像被什么人胁迫。果然，随后就听帝女和江仙尊回来。
帝女跑回来的，发髻都散『乱』，侍卫见状，忙问：“帝女，您在路上遇到危险吗？”
牧云归一怔，挽下发，轻轻摇：“没。我急着回来，所以走得快些。”
侍卫惊讶，不可思议问：“帝女，您如何得知陛下来信？”
牧云归闻言愣住，反应过来后忙道：“怎么回事？”
侍卫递上书信。牧云归沉着脸拆开，越看脸『色』越凝重。江少辞悠哉悠哉外面进来，他看到牧云归的表情，眉稍动，问：“怎么？”
牧云归已经飞快扫完。她合上信，：“帝御城来消息，在北境边缘发现魔兽异动。它们像受到什么调度，齐齐往一个地方涌去。不光北境，无极派、云水阁外也出现同的状况。”
江少辞微微抬起下颌，眸光漆黑平静，问：“去哪里？”
“涿山，昆仑宗。”牧云归拧着眉，凝重道，“准确，昆仑宗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