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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存亡系统和穿书女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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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片夜空, 祈城。

    南宫玄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入祈城最大的府邸,堂堂皇帝沦落到居无定的地步太不体面,以, 身边人聪明地把这里称为“行宫”。

    木犀跟在南宫玄身边,说:“皇,今日辰已晚,许多东西来不及安置,您暂且将就一晚吧。”

    南宫玄点点头,他前段间突然晕倒,醒来后总觉得眼前这一切模模糊糊的。身边人说, 他们在行都俆城被魔头偷袭,南宫玄率领众人英勇撤退, 行到郊野南宫玄体力不继晕倒。经这样提醒, 南宫玄的回忆也渐渐清晰起来。他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他是皇帝,英明神武, 举世无双, 不光剑法天下第一, 连后宫也美人如云。

    这个事实才符合南宫玄的认知, 他心目中的自己就该如此霸气威武。偶尔记忆深处会闪过许异样感, 南宫玄不愿意去探究, 久久之,他自己都忘了。

    毕竟,如今他的人生已什么缺憾了,何必较真呢?事业方面,他从一个无人看得起的庶子废柴逆袭成天下第一,还建立了自己的帝, 天底下再无人能比得过他。路方面,他的正室木犀端庄明丽,处事大方,妃嫔们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并且有女人都爱他爱得不可自拔。

    江山美人在手,作为男人似乎再什么遗憾的。南宫玄唯有两点不太满意,一是如今有一个可恶的魔头,总是滋扰他的境;二是他最爱的女人牧云归早逝,是他毕生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南宫玄深深叹气,一晃多年,距离已有一千年了。死年仅十九,生命定格在最美丽的候,这一千年他不断寻找像的人,包括他最宠爱的妃嫔楚美人。楚美人之以能得宠,就是因为纤细柔弱,迎风可做掌舞,和牧云归的轻灵身姿像。

    但他搜集了多年,一个有牧云归当年的神韵。身娇体软的美人太媚,不似清冷;冰山美人冷则冷矣,不够灵动;难得找到能将天真和清冷融合在一起的女人,眼睛里全是算计,只一口,满满都是意兴阑珊。

    南宫玄自己也知道,牧云归之以难以复制,并非因为美。这年他不乏见过美貌不输于牧云归的女人,但那颗勇敢、独立,历经人间冷暖依然真诚善良的心,再有见过了。

    南宫玄听到木犀的话,心中宽慰。木犀总是这样大度贤惠,为他着想。他因为心里有牧云归,无法分给木犀太多的爱,木犀始终无怨无悔,不光在修行屡屡帮助他,还一视同仁地照顾他有后宫。南宫玄拍了拍木犀的手,说:“这年,辛苦你了。”

    木犀唇边挂着温柔的笑,说:“陛下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夫君,我为你『操』劳天经地义。我们老夫老妻,还说这客气话做什么。”

    南宫玄听后更感动了,喟叹道:“妻贤如此,夫复何求!”

    楚美人披着罩衣跟在后面,听到南宫玄和木犀的话,嘴角不屑地撇了撇。这个恶毒老女人,惯会装腔作势,谁不知道木犀佛面蛇心,看着大度,实则最嫉妒不过。可惜皇非常相信,将后宫诸事都交给木犀打理,楚美人再不服气也得忍着,静待机。

    木犀因为事办得好,勾起南宫玄不少回忆,南宫玄今夜决意歇在木犀屋里,陪发妻说说话。楚美人噘着嘴,满脸不快走向自己的“寝殿”,等一进门,看到灰扑扑的四面墙壁,简陋破旧的家具,越发不高兴了。

    这段日子逃难,每换一个行宫居住条件就下降一大截,楚美人十分怀疑木犀是故意的!楚美人站在门口生闷气,这候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楚美人?”

    楚美人回头,一个做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阴影中,垂着头问:“美人,天『色』晚了,您歇息吗?”

    楚美人不高兴道:“这种破地方,还怎么住人?”

    丫鬟对楚美人行了一礼,恭敬说:“让美人不快,是奴婢疏忽。奴婢这就给美人收拾住。”

    丫鬟低头穿过楚美人身侧,进屋里清扫。一晃过,楚美人隐约觉得这个丫鬟的侧脸有眼熟,但对方快就挽起衣袖擦桌子,动作又大又重,一看就和楚美人这种养尊处优的宠妃不同。楚美人暗暗笑了一句,心道自己多疑,一个做粗活的丫鬟,哪能和熟悉?

    丫鬟虽然闷不吭声,但做事还算不错。一会,屋里就打扫干净了,虽然依然简陋,但至少不会弄脏楚美人的鞋子了。楚美人提着裙子,屈尊纡贵地走进去,嫌弃地拍了拍自己衣袖,丫鬟从外面端着水进来,躬身问:“美人,您沐浴吗?”

    楚美人想到沐浴后明日才能美美地去见南宫玄,忙不迭应了。丫鬟低头应下,来来回回准备热水。楚美人坐到梳妆镜前,卸下耳环,仔细地看自己的眉『毛』够不够精致。丫鬟垂着手出现在镜面中,低声说:“美人,热水备好了。”

    楚美人点点头,将耳环锁在盒子里,骄矜地走向浴室。屏风后热雾氤氲,一个大木桶放在中央,腾腾冒着热气。楚美人扫了眼,留意到屏风画着殷红『色』的鸢尾,不太喜欢这种花,说:“鸢尾福薄,不吉利。明日把这扇屏风抬出去,换个牡丹、芍『药』之类的『插』屏回来。”

    丫鬟跟在楚美人身后,低着头应道:“是。”

    楚美人吩咐完后心总算好受了,解衣服,踏入浴桶中。入水后发现水有凉,不满道:“我是多娇贵的身体,冻坏了我你担当的起吗?还不快去端热水来。”

    丫鬟在后面应了一声,不往外走,反步步靠近。楚美人感觉到一股冷气『逼』近,终于意识到不对了。捂着胸口,慌忙在水里转身。

    刚才丫鬟站在昏暗的地方,就算进屋也一直低着头,以楚美人并有留意过丫鬟长什么样子。如今丫鬟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楚美人看到那张脸,脑中顿如被锐器敲了一下,刺痛感几乎凿穿的头骨。

    楚美人脑中划过一阵白光,终于想起来了,并不是楚美人,是东方漓;这里也不是什么异世界的后宫,是青云峰脚下某样神阶法器的内世界!

    楚美人紧接着觉得识海更痛,不对,如果是东方漓,那眼前这张脸是怎么回事?楚美人被吓到了,脊背靠在浴桶边缘,『色』厉内荏道:“你是何方宵小,为何顶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和你一模一样?”丫鬟笑了声,忽然大跨两步前,手中的衣带一绕就将楚美人的脖颈勒在浴桶。丫鬟膝盖顶着木桶,手中不断收紧:“并不是和你一样,是那就是我的身体。你是一介凡人,借着我的身体修炼了那么久,也该知足了。现在,该你回报我了。”

    楚美人和丫鬟此刻都是凡人女子,都有修为,但们一个在水中一个在地,楚美人快就被丫鬟反制。楚美人吃力地张大嘴,完全顾不好看不好看,拼命想呼吸空气。然的挣扎只是徒劳,勒着脖子的那双手无比坚决狠辣,即正面看着楚美人濒死扭曲的脸也有丝毫犹豫,可见是杀过人的。楚美人费力拽着衣带,死亡关头脑中忽然无比清醒:“你是系统?”

    背后的丫鬟嗤了声,有回答,手的力道更紧了。楚美人万万有想到,全身心信赖、视为金手指的系统,竟然杀。楚美人憋红了脸,磕磕巴巴说道:“你若为了南宫玄争风吃醋,我可以将他让给你。”

    做丫鬟打扮的东方漓听到这里,都笑了:“为了他,争风吃醋?他也配?”

    东方漓手指紧紧攥着衣带,瘦削的脸颊俯下,贴着楚美人说:“他当年毁我容貌,杀我家人,将我砍断四肢扔入魔兽堆,可从想过我是他的未婚妻。可惜我命大,被一个流沙城修士救了下来,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我被那个疯子拿来试『药』,受尽折磨。好在苍天有眼,他炼蛊反噬己身,反宜了我。我被南宫玄害的那么惨,可是我又做了什么?我只是看不起他,和他退婚已。他在天绝岛窝囊、阴沉又自卑,我是东方家大小姐,凭什么看得起他?”

    “我不甘心,可是我从蛊修手里活下来后身体已经太差了,我无法活着报仇,只能在余生不断研究禁术,想重回过去,改变未来。我终于成功了,但是南宫玄害我至斯,我重生后怎么能像什么事都发生过一样讨好他,当他的女人?我索『性』找了他身边最宠爱的妃子,也就是你,拘魂后带回过去,让你假借我的身份,靠近他,让他爱你,然后夺他机缘,杀他报仇。可惜你太无用,在正牌白月光面前毫无竞争力,如今,竟还当真过起宠妃的生活。你可还记得,我们进来的目的是夺神器?”

    楚美人眼睛里面已经爆出血丝,身体不断扑腾,浴桶外溅了满地水花。楚美人眼角似乎沁出『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泪。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真正的东方漓一直在身体里,伪装成系统,骗楚美人是穿书,用发布任务的方式指挥楚美人一举一动。之前楚美人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系统在天绝岛发布的任务又详细又准确,到了仙界大陆后日渐模糊。楚美人最始以为系统觉得修为高了,主动给空间,其实是因为系统只知道这么多。

    东方漓的任务全是根据自己对未来的了解发布的,间越靠后,人物越多,知道的事就越少,任务自然也含糊不清起来。可笑楚美人还以为系统是为了好,其实,系统从一始就打算让活。

    一具身体,显然只能有一个主人。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进入神器后,楚美人识海内再有系统了。因为,这就是两个灵魂,被神器投『射』成两个身份。东方漓快清醒,楚美人和南宫玄沉浸在美梦中,久久不愿苏醒。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东方漓打扮成丫鬟,观察良久,终于决定动手。

    水花四溅,一阵水泼在屏风,鸢尾花被水浸湿,花瓣越发鲜艳,宛如鲜血。鸢尾努力朝伸展着,仿佛烧尽有精力,只为了这一次绽放。

    水声逐渐平息,被打湿的鸢尾花慢慢变干了。屏风后走出一个女子,长着楚美人的脸,腰身比楚美人粗一。

    东方漓『摸』了『摸』脸的皮囊,入手柔软温热,和真的皮肤一样。前世被蛊修试『药』,受了多苦,但也学会了多东西。比如这种金蝉蛊,就可以将一个人内里噬空,完整利落地剥下整张人皮,就像金蝉脱壳一般。披这样的皮囊,从头到脚都有破绽,比人脸面具隐蔽多了。只言行举止不『露』出异样,是同榻眠,对方也不会发现枕边人内壳换了个人。

    东方漓放下手,勾起单边唇笑了笑,眼睛中幽黑阴恻。南宫玄,重生一世,你真是丝毫长进都有,竟还做着当皇帝的美梦。废物不配活着,神器,是的!

    东方漓在三生镜内和楚美人残杀,昆仑宗外,慕思瑶一众人也在激烈讨。慕思瑶和牧云归分走,为了安全,们尽量减少交流,唯有发生十分紧的事才会按秘法留信。

    五天前,慕思瑶就收到了牧云归的传信。

    牧云归在信中说,他们已进入昆仑宗,若之后失去音讯,来这里找。信中还附带了昆仑宗的地理位置及入山路径,慕思瑶等了五天,眼看已经到了约定好的传讯间,牧云归有回信。

    牧云归不是一个丢三落四的人,不可能忘记,那就只能说明遇到什么危险况,无法回信,甚至更糟糕一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这两天慕思瑶也闲着,悄悄观察过阵地中其他人,发现自从五天前起,桓致远就再也有公『露』过面了。

    或许,这个间还更早。五天只是慕思瑶收到牧云归传信后,刻意观察才发现的。

    桓致远去哪里了?为何间偏偏这么巧?

    北境队伍对此各执一词。有的人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联盟就是桓致远等人牵头搭成的,战后他们行踪不明,这其中必有鬼;有的人觉得昆仑宗内况不明,如今敌暗我明,应当慎重。

    一个侍卫说道:“帝女还在昆仑宗内,昆仑宗这年从有人活着进去过,里面不知道有什么魔物。我们尽快赶到昆仑宗,将帝女救出来。”

    另一波人执有不同看法:“帝女身边有江少辞,若他都无法保护帝女,我们进去又有何用?不如留在外面,随机应变,关键刻接应帝女。”

    双方争执不休,镇安王府的亲卫扫过众人,悄悄走到慕思瑶身边,用秘语传音说:“郡主,自从帝女回来后,陛下偏心越来越明显。或许,这是个好机会。”

    这侍卫是保护着慕思瑶长大的,是绝对的亲信。们说的虽然含糊,但意思明白。慕策有了亲生骨肉,心显易见偏了,将来未必会把帝位传给慕思瑶。如今牧云归进入昆仑宗,不如趁此机会,永绝后患。慕思瑶都不需做什么,只不进去救援,就能兵不血刃解决竞争对手,将来回到北境,也不必担心被宫里迁怒。

    慕思瑶明白亲卫的意思,离王府,父亲也似有似无提点过。北境人丁凋零,一辈中最适合继承帝位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慕思瑶,一个是牧云归,牧云归的次序还比慕思瑶高不少。只牧云归死了,慕策再无选择余地,就只能把帝位传给慕思瑶。

    可是,一定用这种办法才能继承帝位吗?北境尚未有女子称帝,小的候就被告知不仅代表着镇安王府,更代表着北境女子。若是当不好继承人,大不了回来做郡主,依然有一辈子荣华富贵,可是之后,女子再想继位,就难加难了。

    从小苦学经书策,不敢有一刻松懈。努力的意义,就是为了当一个退求其次的存在吗?

    慕思瑶抿唇,眼神中坚定下来。众人还在争不休,慕思瑶忽然口,说:“敌进我退,处处受制。传令下去,明日不必去前线了,准备进山。”

    众人听到,有人惊喜有人愁:“郡主!”

    慕思瑶抬手,说道:“我意已决。显易见,这一切的关键就在昆仑宗内,若这种候我们还犹豫,等别人抢占机,我们连还手的权力都有了。外面这魔兽是杀不完的,不如拼一把,进昆仑宗里面看看。”

    一个队伍中从来不缺见之士,保守和进攻各有各的道理。但谨慎和迂腐、果断和莽撞之间只有一步之隔,在不同意见中如何取舍,是刚愎冒失还是见之明,是谨小慎微还是延误战机,就在于领导者了。

    慕思瑶在这种候极为果断,其他人被慕思瑶的意念感染,再不唱反调,是讨起明日如何在不惊动其他门派的况下潜入昆仑宗。镇安王府的侍卫一直皱着眉,等到了无人之处,侍卫不解地问:“郡主,如此天赐良机,您为何放弃?”

    慕思瑶淡淡道:“我当然不甘心将努力了多年的东西拱手让人,可是,我更希望打败靠的是我更优秀,不是这种歪门邪道。”

    慕思瑶抬头,看向幽深逶迤、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青山,长叹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此乃危急存亡之际,当务之急是携手度过难关,不是内斗。若我们失败,之后天下再无宁日,连北境都无法保全,还谈何帝位?若我们成功,等天下太平,自然有的是间公平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