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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毒害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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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渊承袭安远侯爵位的旨意一出,京城沸腾。

    别说京中看热闹的无关人士,就是侯府自身,都一个赛一个的茫然。

    圣旨上的意思是,裴鸿朗约束无方,难当大任,故而无力袭爵。

    可即便大房长子不能袭爵,郑夫人所生第三子同样是嫡子,如今在外求学,该由这个孩子来继承。

    哪怕大房都不能,也还有二房跟三房的男丁,怎么也轮不到四房来。

    现实就是这么令人意外,曾被所有人暗中鄙夷嘲笑的人,突地摇身一变,成了安远侯家的小侯爷。

    圣旨到四房时,萧世蓉带领女眷们接旨,同样满脸惊愕,言行举止间皆有失态。

    反倒是谢斐在人群里泰然自若,仿佛事不关己。

    回到松月居,一干妾室们都在等着。

    一见谢斐,众人立即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

    谢斐快被她们挤翻了,还是柳妈妈上前阻拦,将谢斐解救出来。

    面对众人,谢斐客气道:“虽说主君是封侯了,可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这月例银子不会涨,咱们的身份也不会拔高,有什么值得欣喜的?”

    说完她便兀自回房去,连带妾室们的一干热情,都被浇灭了。

    琼玉苑里,萧世蓉拿着圣旨,百思不得其解。

    好端端的,那废物怎么就承袭爵位了?

    安远侯?

    真是可笑,那条狗一样的玩意,有什么资格成为侯爷?

    萧世蓉没有激动,只剩满腔怒气。

    文妈妈劝道:“无论如何,主君封侯,您就是侯爵夫人,百利而无一害啊。”

    萧世蓉冷冷道:“侯爵夫人又如何,我本该是太子妃,是皇后!”

    文妈妈不敢多言。

    萧世蓉又看看圣旨,自言自语道:“不过我听母亲说,当年裴家这父子俩,本也该封侯的。”

    要是裴肃不死,裴渊没堕落,裴家现如今,该是一门双侯的。

    正想着,怜惜从室内出来,拿着自己新调配的胭脂水粉,笑盈盈地要给萧世蓉试一试。

    萧世蓉心里正烦,恶声恶气道:“滚开!”

    怜惜脸上无半点波澜,还是噙着笑,将萧世蓉带到梳妆镜前坐下。

    “哪怕主君死了,您也是侯爵夫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何必动怒呢?”

    萧世蓉烦躁道:“他成了侯爷,我该如何下手暗害他?”

    本以为,裴渊在她算计下,该精尽人亡才对。

    可是数日过去,朝晖阁一点动静没有不说,反而还袭爵了。

    要毒害一个浪荡子简单,可要毒杀侯爷,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萧世蓉眼里狠厉渐深,蛇蝎般美艳的面孔越发扭曲。

    “无论如何,要尽快杀了他!”

    怜惜默然不语,只卑微恭顺地垂着眼眸,静静替萧世蓉擦脂抹粉。

    夜半,男人披着黑衣,静悄悄出了琼玉苑。

    女子在树后等着,见人来了,低声道:“如何?”

    男人道:“她决意要杀了主君。”

    女子道:“这我早知道了,她打算怎么动手?”

    男人道:“砒霜。”

    女子吃惊道:“用砒霜毒杀?她也太明目张胆了!”

    男人嗤笑道:“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视人命如草芥。她能随手杀一个,就能杀第二个第三个。”

    胆子大了,杀主君也觉得是易如反掌的事。

    女子道:“她必定会尽快下手,在主君成安远侯之后,想动手只会越发艰难。”

    二人嘀嘀咕咕了许久,才分头离去。

    裴渊封侯一事来得突然,裴家毫无准备。

    圣旨一出,又过了小半个月时间,慌里慌张的,裴渊成了安远侯。

    老侯爷则被迫致仕,颐养天年。

    从此之后,整个裴家,都在裴渊掌控之下。

    闹腾了数日,晚间躺在床上后,谢斐仿佛还置身于梦里。

    睡到半夜,她都得猛然坐起来,对着无人的黑夜问一句,“不是,这就成了?”

    云里雾里的过了些日子,总算是有了实感——上门来“叙旧”的人络绎不绝,快把四房的门槛给踏破了。

    不过,无论接待男宾还是女眷,都轮不到谢斐,所以她还是在后宅躲清静。

    浮玉第二十三次从裴渊的卧房里搜出了毒物,摆在谢斐面前生闷气。

    “大娘子这也太把别人当傻子了吧,您瞧瞧,下毒越来越明显了!”

    谢斐边喝茶边看书,慢悠悠道:“大娘子这是急了,再不下手暗害主君,一旦将来事情暴露,连萧家都得遭殃。”

    不过,以萧世蓉目前的疯癫,她能不能想起萧家来,还是未知数。

    浮玉气恼道:“您和主君还是别养虎为患了,万一哪天不小心真的中招,您二位哭都来不及。”

    谢斐道:“我已经让柳妈妈去查了,别担心。”

    “查什么?”

    “自然是,”谢斐卖了个关子,冲浮玉一笑,“你猜。”

    浮玉没好气地收拾起一堆毒物,愤愤道:“反正我不管了,就您二位聪明,我是傻子行了吧!”

    说罢,浮玉气冲冲地走了。

    谢斐却只是笑,耐心等柳妈妈的消息。

    到月末,陈大发携水怀玉来了一次,向谢斐道明绣坊和冷饮铺子的收支。

    至于各大田庄,多半是陈德带大牛等人去巡视,因日头太晒,谢斐实在是不想走动。

    如今裴渊成了安远侯,朝廷是有俸禄的,府里人的月例自然也要变一变,还有新赏赐的田产等,也要入库入账。

    等素律忙完手里的事,谢斐跟她一同算账,算得昏天黑地头晕眼花,忙了几日才渐渐将所有内务处置妥当。

    谢斐数日没出府了,抽空问了句,“其他几房对咱们主君袭爵的事,有何感想?”

    素律一直在帮萧世蓉接待宾客,所以略知一二。

    “二房三房虽然意外,但面子上过得去。五房远离京城,倒是送了信来贺喜。至于大房……”素律顿了顿,低低道:“听说郑夫人到佛寺里,跟老夫人吵了一架。”

    谢斐一点不觉得意外。

    不单单是郑夫人,满京城的人都想不到,最后袭爵的人会是裴渊。

    大房一直以未来侯府的身份自居,如今乍一换人,不甘心是小,面上过不去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