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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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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泽尔走在堺市的街头,她拉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走进去。

    “老板,我要一把刀。”黑贼尔找了个位子坐下,语气像在点菜。

    店里放着《Stamp?your?feet》声音开的很大。

    “走啦,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刀了,而且自从赫拉克勒斯来到这里以后,做刀是违法的。”老板大口嚼着寿司和鳗鱼饭“木村,他妈的你把收音机关小点!”

    “真的不行?”

    歌曲从《Stamp?your?feet》换成《slowmotino》

    “不行,你就是去杀比尔都不行,我不是服部半藏,没那个闲心。”老板又吞了一块寿司,不耐烦一挥手“你要没别的事就走,我还要吃饭。”

    “木村!你他妈聋子吗!收音机关小,我在和客人谈话!”老板猛拍桌子朝内间喊。

    黑泽尔往桌子上扔了一卷美金。

    “不行!快滚!自从他来以后我们这些铸剑铺就只能做做铁器了,我给你做刀除非我活够了。”老板起身开始赶人。

    黑泽尔又扔了一卷美金。

    “我说了不行,快走!去别家看看吧,我们不留!”老板拾起那两卷钱想还给黑泽尔。

    又是一卷美金仍在桌子上。

    老板用沾着饭粒的手搔了搔油亮的光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奇怪,都喜欢用钱砸人么。”

    “不,我知道您是这里有名的铸剑师所以我认为那把刀值这个价。”

    “你带了多少?”老板指着黑泽尔背着的那个包。

    “一百万。”

    “我都要了。”老板邪魅一笑,摆明了想讹人。

    “可以,但我付你一半,做好后付剩下的。”黑泽尔从包里又拿出两卷美金扔到老板手里“要太刀”。

    “呃……一周后来取。”老板捧着五卷美金愣是没反应过来。

    歌曲从《slowmotino》换成了《time?goes?by》

    黑泽尔坐在Abeno?Harukas?大厦的楼顶旁边放着一瓶清酒和一份报纸,报纸上写着陆羽遇害的消息,和一份邀请函;黑泽尔拿出随身带的铜骰子随手一掷。

    骰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后落在手心,六点。

    又是一掷

    骰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后落回手心,六点。

    又是一掷……

    如此反复。

    她的运气总是很好,至少在别人眼里。

    她赌任何东西从没输过,无论是猜拳还是德州扑克。

    别人常说她命运的宠儿。

    当然,“别人常说”,就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都是那么虚无缥缈,真正的的事实和痛苦只能自己扛着,而他们一句“上帝的宠儿”就能概括你的全部。

    黑泽尔摘下背帽任由棕色的长发散落,她看着眼前的大阪,月光洒落在她修长的睫毛上。

    大阪已经不在是“浪花之城”现在的大阪被稻川会所控制,那个容纳着全日本11.6%暴力成员的帮会。大阪放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火灾还有爆炸声,每天都有暗杀在这个城市上演,机车党在端着枪在街道上横行而人们在屋内蜷缩着发抖的身体将双手合十。

    “真可怜。”黑泽尔看着眼前的大阪喝完最后一口酒将瓶子扔出去,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银弧。

    她从兜里摸出一个口琴,这是她在麻省理工执教时遇到陆羽死缠烂打向陆羽要过来的,一个铃木口琴。当然,后来她才知道他去学校只是为了偷一个实验数据,那个数据后来成为了联盟军铁狗的大脑。

    口琴有些破旧,黑漆也脱落的斑斑点点,黑泽尔还记得陆羽教她吹的唯一一首曲子,那是首中国的民谣,一个叫朴树的诗人弹着吉他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唱着“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陆羽说这首歌是他和朋友们的记忆。

    这首歌陆羽只教了两小时,而黑泽尔练习了很很长时间,到现在黑泽尔吹的最拿手曲子还是送别。

    那是陆羽的记忆。

    其实这就是个谎言,从头到尾,不过是陆羽为了摆脱她的把戏,而且这个谎言有些拙略,就像小时候妈妈告诉我们糖吃多会被牙仙带走一样。

    可是世上没有牙仙,只有牙医,牙医确实能带走你让你住院戴牙套做手术,所以长大后的我们开始讨厌牙医。

    而黑泽尔这样一个冷艳的睿智老师却对陆羽这个拙略的谎言深信不疑,直到今天。他可是陆羽啊,世界上最厉害的盗贼,他行走在世界的间隙中,他怎么会死呢?报纸是假的吧?

    口琴声越来越小。

    泣不成声。

    她拥有世界上最快的速度却没能救下应该救的人,她学生、母亲、朋友或者陆羽。

    她也并不是运气好,她只是比别人快,或者想比别人快一些。

    这些死者的名字如同重担压在黑泽尔的肩上。

    她怯懦、卑微、苟延残喘但她知道这些人在看着她,他们翘首以盼她说的每一个字。

    如同足踏业火,五内如焚,她不能停留也不能回头,每看一次都是煎熬。

    当一个老师手里拿的不在是教鞭而是战刀,她的课堂足矣让死者铭心,给暴君送葬。

    黑泽尔的口琴声越来越小

    没人知道她这一夜哭没哭只是这一夜她的身旁多了好多空酒瓶。

    一周后黑泽尔回到这里,她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摘下背帽,灰色的背帽衫上沾零星的血迹而剑铺里不再有聒噪的日本摇滚乐,而是在循环播放着一条通缉令,内容大概是一小时前有东京14个神仆警察被杀,死相很难看,都是断手或断足致命伤都在心脏。

    “刀做好了么?”黑泽尔将背包甩到桌子上。

    “好了好了,今天刚卷完柄,用的上好的松木,木村,快把刀拿上来。”老板对黑泽尔很是殷勤,当然,我认为他的殷勤是没有任何邪念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乐善好施对人尊敬以顾客为上帝,而不是因为那一百万。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从内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白色刀鞘的刀,走上前把刀恭恭敬敬的递给黑泽尔。

    “您还满意吗?看看这白漆,我们可费了不少功夫,还有太刀铭,我可是找遍了我们这儿的书法师才刻出一个。”光头老板在一旁唾沫横飞的介绍“看看这刀身,我可是按照‘鬼丸国纲’做的,这玉钢这可是多少年都碰不到一个,这把刀算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了,我太喜欢它了,它可是‘雪尺’啊。”

    黑泽尔拔出刀,这把细长的刀身上盘踞着鬼火一般的暗红色刃纹,刀茎上刻着一行苍劲的字“雪の長さ(雪歧长风)。

    “嗯,剩下钱你拿去吧。”黑泽尔把刀简单的固定在背后准备走人。

    “诶,得咧,您慢走,有空再来。”但老板很快发现不对劲,黑泽尔的袖口有一大摊血迹,无法忽视的那种。

    “今日旁晚五点钟左右有十四名警察被残杀在天空树下,凶手的手段极为残暴,但仍在潜逃……”屋里收音机的声音再度响起。

    “哈哈,一定是我想多了。”光头老板拍了拍脑袋坐下打开饭盒准备吃寿司。

    在函馆有个很大的拳击场,当然,全日本也就这一个拳击场了。

    新干线停运很久了,黑泽尔只能驾车来到这里,其实这个拳击场还真算不上豪华,只是勉强的普通,她从外面就能听到里面的欢呼声,她知道这个拳场的主人是赫尔墨斯。

    一个国家的首领不务政却在这里打拳击。

    黑泽尔走进去,里面人很多,但多半都是来看热闹的,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坐在擂台的角柱大喊着“还有谁!现在加到一千万,打倒我就能拿走一千万!”

    他精壮的出奇,身上纹着一群黑绵羊一直从左胸蔓延到后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的话语显然把人们的情绪点燃到极致,人们跳跃着挥舞着双手,但就是没有人走上台,因为他们不傻,前一个被抬下去的人还抱着腿哭“我的腿没知觉了,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哦上帝,我的腿啊!”然后他就被截肢了。

    看台上的人都在起哄喧嚣,但打不赢落下残疾下半生就只能和轮椅度日了。

    “我来。”黑泽尔上台“见谅了,父亲。”黑泽尔拔出刀,指着赫尔墨斯。

    台下冒出一阵不屑的唏嘘声。

    又一个为不要命的。

    等等?父亲?敢情这是家事?

    “看来是翅膀硬了真长本事了,敢在我面前舞刀弄枪。”赫尔墨斯摘下拳套饶有兴趣的看着黑泽尔“只是我很好奇,女儿,你今天即使报了仇,杀死我又能改变什么?你的母亲不会复活,你的姓氏不会改变,依然是那卑微的穆勒格曼,而我还是你的父亲。”

    “不,那个姓氏很高贵。”黑泽尔冷笑。

    “我跟你的母亲不过是一夜情的事,甚至在那夜过后你的母亲还拼命的缠着我只是为了让我每周四都去她的住所,不过你优秀,你这些年的成长甚至让我有些意外。”

    黑泽尔咬着牙没有说话。

    “好吧,那你为何而来,杀了我能得到什么?金钱?仇恨?还是单纯的发泄?”赫尔墨斯正视着她“换句话说杀死我也就是你的父亲你是否有罪恶感?”

    黑泽尔突然答不上来,面前的这个人是她的父亲,虽然她并不想承认;他忽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是没有目的,她想杀死那个男人,为此她准备了这么多,却被那个男人一番话给打发了。

    希腊哲学就是厉害。

    黑泽尔神色慌张,踌躇的捏着衣角,他想杀掉眼前这个男人,却没有理由。

    “女儿,回去吧。”赫尔墨斯走上前准备打发黑泽尔走人“大人的地方以后少来。”

    “不!”黑泽尔甩开赫尔墨斯,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她只想杀了她。

    “乖。”

    “不!”

    “听话。”

    “不!”

    终于赫尔墨斯恼怒的问她“女儿,你再不走我就杀了你,像你的母亲一样。”

    “来啊!”

    赫尔墨斯握紧缠满绷带的双手“来啊,看看你成长了多少?”

    绷带很脏还沾着血,天知道被这双手打死的怪物有多少。

    全场安静,不知道是因为很泽尔的勇气还是赫尔墨斯的认真,他俩的对话就像父亲在劝幼稚的女儿回家一样。看台上有零星的笑声,不知道是笑赫尔墨斯太啰嗦还是黑泽尔太无知。

    也不知道是谁在台下喊了句“杀死她!”

    片刻后看台上的人群躁动起来,那个声音如同病毒一样炸开在看台上越传越大。

    “这么猖狂,杀死她!”

    “别让她活着走出函馆!”

    “妈的,在这狂!来打老子啊!”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我们面对强大的对手往往会害怕,会蔫蔫的往后缩,但人类是很狡诈的生物,我们希望有一个人能首先攻破对手的防线,而自己则随大流吃现成的,这就是出头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所以我们只是在等机会,但凡出头鸟得手或是对手展现出一点颓势我们的便会一拥而上,热情成倍增长,这就是所谓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不改主意了?”赫尔墨斯的拳头对着她。

    黑泽尔擎刀下劈,这只是单纯的劈刀,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迅疾

    1秒4387刀。

    宰杀一条金枪鱼需要23刀,4387刀足够把这里的人杀个遍。

    赫尔墨斯懵了一下,他看着身上的伤痕,确切的说是划痕笑到“不愧是我的后裔,女儿,你变强了。”

    黑泽尔不敢怠慢,她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她的父亲。

    这个擅长耍偷盗和欺骗伎俩的男人可是徒手拧下过巨人的脑袋。

    黑泽尔又砍下一刀,“迅疾”正在接近极限的速度运转,这个速度也让她的身体和视觉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身边的所有事物变得十分缓慢,他甚至能看清那些贪婪丑恶的嘴脸里喷出的口水。她和其他人在两个世界,她的一秒可能在别人眼里就是呼啸而过的黑影,这种速度的她可以在四分钟跑遍全球。

    她准确无误的砍下了那一刀,“血尺”像一条猩红的毒蛇咬向赫尔墨斯的咽喉。

    “我的速度比他快,只要击中要害我就赢了。”黑泽尔这样想。

    当然,她确实是人类中速度最快的,她的速度超越人类已知发明出来的大部分载具,但她的对手是神,一个奥林匹斯山的主神。

    赫尔墨斯接住了这刀,就如毒蛇被捏了七寸。

    “刀法娴熟啊,练了多久?”赫尔墨斯问。

    黑泽尔没心思回答,她有些慌张,她认为这世上没人能跟上她的速度,即便是神。

    1秒4500刀。

    她越来越慌张,拿刀的手汗出的越来多,肾上腺素分泌像流水一样,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拼命劈砍面前的那个男人。

    赫尔墨斯,轻描淡写的用拳头接下每一刀“打人都没力气以后怎么混黑社会?”

    这个变态的男人居然用拳头来迎接她的刀刃。

    1秒5000刀。

    这个时候的“迅疾”已经超越六倍音速,黑泽尔每挥一下刀就有强烈的气旋和音爆震出,这种气旋足矣将一个人绞成肉泥。

    但这个能力的副作用也体现在黑泽尔身上,她的眼眶周围出现了大量的曲张血管,眼球变得红肿,嘴角渗出鲜血,身体开始裂开细小的伤口——她虽然拥有这这样的速度,但她终究只是个掺了神血的杂品,凡人是无法承受这样的速度的,也是托她身体里那点神血的福,她到现在还没死。

    “停下!”赫尔墨斯怒吼。

    1秒5010,还在攀升。

    黑泽尔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浑身都在流血,刀法也越来越凌乱。

    哦对,她的刀法本身就很凌乱。

    但这凌乱的刀法却让赫尔墨斯有些措手不及。

    “我让你停下!”赫尔墨斯挡开密集的刀雨一拳砸向黑泽尔。

    黑泽尔翻身跳起,高度已经超出赫尔墨斯的预期,这一刻她如同黑夜里翩翩起舞的芭蕾舞者,身上流出的鲜血就像为表演而化上的彩妆。

    诡异而优美。

    黑泽尔反手拿刀,刀锋瞄对准下面的赫尔墨斯,这是她的最后一击。

    7马赫。

    “迅疾”终于超越七倍音速,一柄时速高达8575.56每小时的刀携着音爆和骇人的气旋直刺向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明显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他的女儿会成长的这么快,更没想到会在这里以命相搏;他本想这让她知难而退因为这个世界本不是她该踏足的地方,赫尔墨斯总是把问题想的很简单,他看着她当上老师,成为实验室的教授,赫尔墨斯总是在暗中规划她的人生,就像养了只金丝雀,主人给他它喂食,给它铲屎,无聊时逗它开心,但有一点赫尔墨斯没想到。

    这只鸟长大了,大到可以毁掉这个笼子,这只鸟有了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于是这只鸟为了逃离这里开始疯狂的啄弑笼子,只为看一看外面。

    想到这赫尔墨斯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像被夺去糖果的孩子。

    赫尔墨斯看着落下的黑泽尔,他站的笔挺,就像一座铁塔,刀锋落下,插入擂台里,巨大的冲击和掀起的气浪将这个擂台砸塌了,台柱被撕裂飞的全场都是,其中一个还砸死了一名观众,当然他也没办法,摄像机跟不上他们的速度,这可以算事故。

    赫尔墨斯感觉到自己的阔背肌被斜着剐开一个大口子,血正一汩汩的往外流。

    黑泽尔转身、拔刀血溅七步,她提起刀又准备砍下去但刀脱手了,终于她的再也身体支持不住这种强度而选择了休克。

    “哎,这两个怎么没打啊,我们他妈来这干嘛来了?”场下的一个人喊道。

    原来才过去几十秒,真慢啊。

    黑泽尔向后倒去,但被赫尔墨斯一把扯住。

    “疯了么?”赫尔墨斯摸了一下被砍伤的后背,还再流血“场外医生,把她送到就近医院给她最好的治疗。”

    “能打伤我的人不多,这一千给她。”赫尔墨斯看着被担架抬走的黑泽尔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这只鸟迟早会飞走吧?自从饲养它的哪天起,它就注定离去,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即使对这个离去有了充足的准备,到眼前才发现自己的准备是多么幼稚全是扯淡,那只鸟说飞就飞了。

    “黑幕!打都没打就把钱给她,有没有下限!”

    “老子那么拼命都没拿到,我他妈跟这个拳馆没完!”

    台下的喊声越来越大,他们只知道自己没有拿到拿笔奖金,他们认为台上没打或者自己没看见就是黑幕,他们从来不去体会别人的感受,就像被抬走的黑泽尔和赫尔墨斯背上的刀伤,他们可以视而不见。

    赫尔墨斯没有说话,背上的纹身坏了,他要去重纹一个。

    黑泽尔醒来,她看着周围白色的墙壁她有些恍惚和惊讶,自己是不是死了,死了对她来说倒是件很开心的事。

    但她终归没死,床柜上的广播新闻和墙角倚着的刀都证明她还幸存在这个世上,可这是哪里?医院?教堂?还是难民收容所?这条件也太好了吧?

    她看到床柜上有一份《读卖新闻》,日期还是两周前的,封面的大标题加粗很新颖。

    不孝女夜闹拳击馆

    仁慈父给钱好心劝

    下面配了一张黑泽尔拿到指着赫尔墨斯的图片。

    “不孝女?仁慈父?给钱?好心劝?他妈的有病吧!”黑泽尔瞬间崩溃了,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她心累啊,努力了这么多年现在躺在床,不明真相的记者一行字就能让她变得十恶不赦。

    她暴躁的下床,拿起刀又从床下拽出背包,准备走人,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打开包里面是一千万的筹码,去拳馆能兑换现金。

    “恶心!”她一把把包从肩上扯下来甩出窗外。

    背包打碎玻璃飞出了出去。

    也许是声音惊动了外面,一个面容姣好的护士走进来“你醒了,你昏迷了两周呢,你……”

    黑泽尔拿刀抵着她的脖子“滚!”

    “别杀我,我还没结婚……”护士吓得泪流满面,慌不择路的跑开。

    黑泽尔下楼从报刊亭上拿了份报纸得知这里是东京,算了下路程也不太远,她打算走回奥利亚。

    15秒后在亚特兰蒂斯的阿德莱斯的城堡前黑泽尔拿着一份报纸,当然,她脚下这片土地以前叫澳大利亚。

    她看着森严的卫兵和这座高的望不到顶的城堡,有些许陌生。

    其实说是城堡,但这个造型却非常脱线,一柄两千多米的骑士剑直插入地面,这就是这座城堡,这个国家的一切军事、政务、科技、教育都从这个大宝剑,哦不,城堡里发出或接收。

    关于这个城堡的称呼也很多:神剑、大宝剑、石中剑……

    但人们一般叫它达摩克利斯之剑。

    人们不知道这把剑从何而来,可能是人造的,也可能是神丢的。

    但是将白银熔铸两千多米米即便是人类现在的科技也很难做到,所以人们都很相信第一种。

    见证这把剑出现的人没几个能动的了,活着的也到了在家吸着氧气罐挑墓地的年龄,有的人说他们在那一天看到了流星雨,但更多人则闭口不谈,他们会守口如瓶把这个世人皆知的秘密带进坟墓。

    而活着的人的他们就像蚂蚁,蚕食这把宝剑,在这里生根、繁衍形成体系,统治这片孤独的大陆。

    这把剑的主人也许很爱自己的剑,他只是在天上戏耍时不小心将它遗落在人间,那么当这个主人找回这把剑却发现它满目疮痍里面有一群像锈斑一样的寄生虫的时候这个高大魁梧,充满力量的主人会怎么做?是把它丢弃?还是回炉重造?或是盐酸除锈?无论哪一样,这里面的人都别想活。

    “公主回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叔看见黑泽尔扭头喊了一声“公主回来了!”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去动物园看见一只在猴山看到一只金丝猴,你很兴奋,扭头对别人喊“瞧啊!那是一只金丝猴!”

    现在黑泽尔就是那只猴子。

    闻声四起,所有人向这边望。

    黑泽尔没有理会,她推开城堡的大门走进去。

    她走过宽阔的大厅,大厅墙上悬着的爱彼的时钟在墙上嘀嗒作响。

    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摇曳的烛光将她她的影子映在维纳斯的身旁。

    她踱过高大的石雕群,在先烈们注视的目光下她肆无忌惮的将吃完的口香糖粘在其中一个蛮帅的雕像的指头上。

    终于她推开一间不起眼的木门,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怎么形容眼前的这个人呢?蓬乱的头发、拉碴的胡须、许久未洗的脸和已经略微发臭的衬衫、一个眼可以看出的体重和一眼猜不透的年龄……

    他就像某个宾馆里或网吧里的猥琐脏鬼,作息一团糟、整天抱着本黄色杂志和抽纸盒度日,电脑里不知道存了多少“学习资料”,桌子下面可能还有他粘着的鼻屎。

    太脏了不是吗?

    但是猥琐的脏鬼不会有这双眼睛,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高冷、凛冽,如同深海的古冰,这双眼睛正在看一本《奥德赛》。

    抽纸盒也是在桌子上的,桌角也没有粘着的鼻屎,而他的手里也没有握着自己的生殖器。

    而是在一口一口的吃着薯片。

    原味的。

    屋里摆满了书,内容当然只是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文字,并没有某个女郎的写真照。

    桌角的老音响里coldplay的《something?just?like?this》。

    I've?been?reading?books?of?old,

    The?legends?and?the?myths,?Achilles?and?his?gold,

    And?clearly?I?don't?see?myself?upon?that?list.

    ……

    “父亲,我回来了。”黑泽尔把一张邀请函撇在桌上。

    “嗯,让你取张纸你去了半个月,迷路了?”奎恩拿起纸瞄了眼“抠搜东西,除了吃饭就不能想点别的?每个月都吃搞得老子缺那顿。”

    邀请函被揉吧揉吧扔在角落。

    “现在说说你吧。”奎恩侧过身,手从旁边的一摞书底下抽出一份报纸黑泽尔“你的日本一周游还好么?”

    “还好。”黑泽尔看着入目不堪的题目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嗯……”奎恩沉默了一会“听说陆羽死了?”

    “是的,这个世界恐怕要有变革。”

    “世界?去他妈的世界,世界跟我没关系,我只希望你好一点。”奎恩看着黑泽尔“你很悲伤对吧?”

    黑泽尔没说话。

    奎恩指了一下旁边的门“休息室。”

    黑泽尔揣着口琴拎着一瓶酒走进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