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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醉酒 窘迫 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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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这小孩你不要捣乱啊?”那人扑上去要和诸济抢夺那块有周字的碎片,嘴里嚷嚷着。

    关山北一把把他推开,从诸济手里接过两块碎片比对,确实虽然看着好像差不多,但是看碎裂的地方就能看出来,根本就不是一种,一种颜色偏黄,一种颜色偏灰。

    关山北拧着眉毛,正要说话,人群中又有声音了“什么人啊?明明摔碎了人家的瓷瓶,却不想陪,还找个小孩来帮忙说话,你们是一伙的吧。”

    诸济气的脸红“你们才是一伙的呢,有本事你别藏在人群里,出来说话?”

    这声音他听着耳熟,好像就是上次抱着瓷瓶撞到他的人,想来这些人都是一伙的,大概是换着撞人和起哄。

    那声音不吭气了。

    站在关山北面前那人转着眼睛左右看看,见少了人群中帮腔拉声势的,周围围观群众的眼中也多了怀疑,这人脚悄悄动了一下,脸上仍旧带着那种气愤的神情,上前从关山北手中抢出那块碎片,口中道“不想赔就说不想赔,算我自己倒霉,居然遇上你们这种人···”

    转身要往后溜,被关山北揪住衣服领子“等等···”

    “我都不要你赔了,你还想干嘛?”那人伸手去掰关山北的手,扭了扭身子道。

    “少爷,少爷,巡城卫的来了。”诸济挤进来之前,就吩咐小厮先去找了巡城卫,小厮这才来迟了,过了这好大一气,巡城卫终于赶过来了。

    两个巡城卫驱散周围人群,勒住马匹,询问事由。

    “这里怎么了?这么多人,是要聚众闹事吗?”其中一个示威似的抖了抖鞭子。

    “是是是,官爷,就是他们几个,天子脚下,他们就敢这样,真是目无王法,快把他们抓起来。”被关山北抓着的那人先张口道。

    诸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抢先扣上这么顶帽子,再见两个巡城卫互相看看,好像还信了那人的话似的,诸济心里有点紧张,他虽然武功文学都说不上好,但也从来没给家里惹过祸,这要是被抓进巡城卫大牢里,非把老夫人气着不可。

    “不···不是,他是骗子···”诸济张口解释。

    那人还在大呼小叫,嘴里官爷官爷的喊个不停,两个巡城卫皱了皱眉毛,神色莫名,还没开口呢,眼见着关山北回头一拳头,直接把刚才还大呼小叫的人打晕了。

    他拍拍诸济的肩膀,示意少年放心,上前低声和两个巡城卫说了两句,两人的态度立马变了,笑着冲几人点点头,抓起那人走了。

    “多谢世子的护卫帮忙抓住这人,我们这就带回去审问,不耽误您几位时间了···”两个巡城卫拱手道。

    看着几人走了,诸济心里解气,上前和关山北道谢“多谢这位义士。”

    “是我们该谢你。”关山北摆摆手,要不是诸济出来,自己当时已经准备给钱了。

    汤圆点点头,脆生生的道“济···表弟真厉害。”

    汤圆个子小,刚才诸济光顾着义愤填膺了,再加上精神紧张,还真没看见小姑娘,如今才看见汤圆,听见小姑娘夸自己,他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手捏了捏袖子“啊没有,表妹也在啊。”

    两人上次见面的时候,老夫人也没什么生辰时间,只说了诸济今年十三岁,汤圆今年也是十三岁,所以她刚才出声的时候就犹豫了一下。

    没想到诸济开口也称表妹,两人看来是都觉得自己岁数比较大,家里老小当惯了,都有颗想当哥哥姐姐的心,汤圆摇摇头“我是姐姐呢。”

    诸济也不知道汤圆的生日,但是凭感觉,汤圆看起来就是小小的一个,诸济也觉得自己应该是大一点的那一位,但是小姑娘那样说了,他有不好意思问汤圆生日,吭哧了两下,还是低声叫了句“额···小表姐。”

    汤圆一向是年纪小的,乍然被人叫了声姐姐,还不是诸珍那种刁蛮的小孩,又新奇又高兴,伸手掏礼物,口中道:“给你拜个早年”。

    这礼物还不是随便掏的,还真是特意给诸济买的,小姑娘给所有能想到的人都买了礼物,诸济虽然之前不熟,但是哥哥的亲人就也是自己的亲人,小姑娘也准备了新年礼物的,正好今天遇见,诸济还叫了自己姐姐,汤圆一高兴提前就把礼物拿出来了。

    诸济接过礼物,有点茫然不知所措“,额谢谢小表姐,我···”他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能送汤圆的。

    一时间拿着礼物愣在了原地,半响憋出来一句“恩,等你过年来,我也有礼物。”

    汤圆笑着点头。

    说完了这茬,说起今天的事情,诸济怎么知道那个人是骗子呢?

    诸济摸摸手里的礼物盒子,还沉浸在礼物中呢,没反应过来,旁边他的小厮便道“我们少爷前两天让用同样的法子骗走了一百两,这几天都憋着在街上转悠着找这一伙人呢。”

    诸济有点不好意思“那是我三个月的月钱,准备给姨娘买礼物,出门就赔给人家了,还以为是自己倒霉,回去和别人一说,才知道自己是让骗了。”

    “那人拿着个不值钱的瓷瓶,那块有周字的碎片倒可能是个真东西,旁边人群里还有给他帮腔的,我听着那声音耳熟,应该就是上次骗我的人,他们都是换着来的,可惜让那人跑了。”

    “不过好歹抓到了一个,看他们以后还敢这样骗人。”诸济挺高兴的道,又问关山北“那人刚才恶人先告状,我看巡城卫好像都相信他了,你说什么了,巡城卫就把他抓走了?”

    关山北顿了一下道“就说明了一下事情···”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看时间也晚了,诸济年纪小,不和府里打招呼,要是回去太晚,怕让老夫人说,就和汤圆一行人告别了,转身要走的时候,还又和汤圆道了一回谢。

    秀秀低声和汤圆咬耳朵“看来诸家也不全是那两个丫头那种人,这位小少爷就挺有礼貌的嘛,而且还挺有正义感。”

    她说完一抬头,见关山北看着诸济离开的那面,心里一动,想着···关大哥不会是吃醋了吧,是不是听见我说的话了,越想越高兴,心里甜不滋儿的。

    其实关山北倒没想那个,他只是想起诸济刚才问自己和巡城卫说什么了,还能说什么啊,就说自己是世子的侍卫,出门碰见这事,那两人才那么快就把人带走了的。

    刚才聊天中也知道诸济的小厮是去找了巡城卫了,可是根本没说自己的身份,要不然巡城卫过来的时候估计也不会站在那儿犹豫。

    而且···恐怕那人和两个巡城卫根本就认识,不然不会见了官还那么吵扰,关山北还是第一回遇到时间要说出身份才能解决,更是几年之后第一次见到官匪勾结,关山北心里摇摇头。

    还是长安呢。

    ······

    诸济怀里揣着礼物,一边走一边忍不住伸手摸摸,他在家中不得关注,诸峻身为嫡子,虽然不与他为难,但是关系也就那样,诸念性格冷,不怎么与人来往,诸珍诸环两人不用说了,就是刷兄弟姐妹友爱的名声,也是冲着诸峻去,根本就看不上诸济,和他年纪相仿的诸英早早就奔着边关去了,更不用提。

    这还是诸济第一次收到来自同辈人的礼物呢,心里着实有些惊喜,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少爷,少爷,您慢点走,天还亮着呢,来得及···”小厮忍不住喊他。

    诸济回头道“你快点,咱们早点回去,我要看看我···”

    “大哥···”诸济停住脚步,他跟小厮说着话一回头,迎面就遇见诸峻了。

    “···”诸峻脸色有些不好,眉眼阴沉着,几乎是瞪了诸济一眼。

    诸济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大哥,有些怯的低下头。

    “是济儿啊。”诸峻开口道。

    诸济一抬头,发现诸峻刚才阴沉的表情已经不见了,整个人的态度也和平常一样了,是个温和的长兄样子“济儿这是出来玩了?”

    虽然诸峻现在看着态度和平常一样的,但是诸济到底还记着他刚才的样子,低声道“恩。”

    诸峻点点头“恩,那快回去吧?你刚才就在这儿吗?”他仿佛不经意的问。

    诸济摇摇头“我刚走过来。”他正准备说自己刚才在那边碰见了汤圆几人,但是抬头看了一眼诸峻,莫名的又把话吞了回去,只低着头不出声了。

    诸峻脸上表情又缓和了一些“恩,走吧,咱们一起回去。”

    他态度语言都和往常一样,诸济也不能说什么,点点头几人一起回了诸府,只是他心里到底有点怕,一到了家门口,留下一句“大哥,我饿了,我先走了。”就蹿下马车跑了。

    诸峻笑着看着他离开,慢步走进自己屋子里。

    “他不会看见了吧?”诸峻有些焦躁,用指节在桌子上轻轻敲打。

    “应该不会的···”

    诸峻在屋里走来走去,愤怒伤感不安担忧在他心里杂糅起来,让他完全没有了往日翩翩公子的风度。

    他一边踱步,一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玉宁,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诸峻有些惊喜,伸手要去握对面卫玉宁的手。

    自从那天之后,他就一直没能见到卫玉宁,府中事情多,老夫人夫人已经为他挑好了新婚的日子,这几日总是拉着他看这个看那个,诸峻脱不出身来,中间给卫玉宁送了好几次信也都没有回应,好不容易今天卫玉宁答应出来见面,诸峻心里除了惊喜,还有松一口气的感觉,想着幸好,卫千澜没有和玉宁说。

    “···。”卫玉宁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了诸峻的手。

    诸峻心里一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玉宁,你生气了?我这几天衙门里事情多···”

    卫玉宁摇摇头。低声唤了一句“诸峻···”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你不用说了。”

    “这是你送过我的东西,还给你。”卫玉宁示意旁边丫鬟递上来一个匣子。

    诸峻拧着眉毛不肯接,脸上微笑显得有些凄惶“不,玉宁你这是做什么?”

    丫鬟保持着伸手的动作,见他不肯接,回头看卫玉宁,卫玉宁点了点头,丫鬟直接把匣子放在了诸峻面前的地上。

    诸峻抿着嘴,还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只要这样,两人就能回到从前,伪装着毫无问题“玉宁你···不喜欢这种样式了吗?我再送你新的好看的。”

    “不···不用了···”到底是喜欢过,卫玉宁心里也有些伤感。

    “玉宁···”诸峻红着眼睛唤她的名字。

    卫玉宁沉默了片刻,盯着旁边的树叹了一口气,有些匆忙的说了一句“就这样吧···”

    转身要走,诸峻捡起地上的匣子,踉踉跄跄的追上来“玉宁,玉宁,我是喜欢你,你听我解释···”

    卫玉宁听着他的话,心里又是酸又是气,这个人到了现在,嘴里都只是说喜欢,她不愿意再听,却听见后面诸峻道“你不要听卫千澜的,他对我有偏见。”

    卫玉宁从小就是和弟弟一起长大,两人相依为命,感情极深,虽然有时候她也不太清楚弟弟在做什么,但是心中却知道弟弟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家,保护自己。

    诸峻这话一说,卫玉宁眉毛就皱起来了,她停住脚步“不要听千澜,那我听谁的?”

    诸峻追上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你说,你说吧。”

    “我···我是喜欢你的,我不想和你分开···”

    卫玉宁不做声,诸峻抿了抿嘴唇,继续道“我们说好的,我们要在一起···”

    卫千澜那天回去之后就已经和卫玉宁把事情都说明白了,他原本不想让姐姐伤心,想着告诉诸峻,离自己姐姐远点也就是了,现在一看不行,要是自己再不说,姐姐要是让哄住了,更是不好,索性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

    卫玉宁和卫千澜是亲姐弟,虽然看着柔和,但那就和卫千澜平时看着浪荡一样,其实心里也是有主意的人,更是有傲气的人,听弟弟说完,诸峻那边年后就要成婚了,这边还和自己山盟海誓,自己还羞答答的和他说,要上门求亲和自己弟弟说。

    卫玉宁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的难受,自己喜欢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诸峻···”她沉声唤道“我都知道了···”

    诸峻闭了闭眼睛,说不出话来,就在刚才,他仍然没有提自己已经有了婚约这件事情,他总是怀抱着一点小小的侥幸,好像只要不提就没有发生一样。

    他低着头站在哪儿,卫玉宁皱着眉毛点点头“你···好好的吧···我们走。”

    她一转身,诸峻下意思伸手去拉,他心中明白,今天卫玉宁一走,两个人之间就真的是什么都不剩了。

    然而他伸手也只抓了一个空,后面跟着的丫鬟不是往日里卫玉宁亲近的那个,而是卫千澜特意派的,能打会斗武艺高强的一位,诸峻一伸手就被拦住了,丫鬟看似是轻轻架着,其实却拦着诸峻,让他不得往前。

    “这位公子,话已经说清楚了,还是不要纠缠的好···”丫鬟放低了声音“少爷说了,要是有什么事情,让您去找他亲自谈,他等着您。”

    丫鬟说完这两句,就伸手将他推开,跟着卫玉宁走了,留下诸峻一个人脸色青白,神情恍惚的在原地站了良久。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见最后,诸峻一脚将卫玉宁还回来的匣子踢下河堤,他蹲在那里,看着匣子咕噜噜的滚下去,就那么呆了半响,突然站起来,往河提下走。

    只是可惜,那匣子可能已经滚进护城河里了,他到底也没找到。

    “呵···”诸峻趴在桌上,抱着酒杯,不知是笑是哭,又好像是嘲讽,却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酒呢···酒···”他模模糊糊的唤。

    “大少爷···酒都喝完了···”小厮刚才劝他就被骂了,现在也不敢近前,躲在旁边道。

    “再去拿···”诸峻把酒杯一推,催促道。

    “已经让人来送了。”小厮连忙道。

    说话间,诸峻不耐烦的扔了一个酒杯过来,小厮害怕道“小的再去看看,小的再去看看。”

    ······

    老夫人心慈,守夜是几个大丫鬟轮着来的,其他的小丫鬟不用守夜,到了点都能回去睡个安生觉。

    桃紫中午吃饭的时候没什么胃口,也就没吃什么,到了晚上却饿的不行,她就想着来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吃的,按照道理来说,天黑下夜了,丫鬟就不应该再往前院里来了,就算是去厨房也不行,但是桃紫是老夫人院里的丫鬟,她娘还是厨房这边的管事嬷嬷,身份总要便利些,而且冬天天黑的早,老夫人休息的也早,桃紫过来的时候,只是天黑了,还没到下夜的时候。

    桃紫走在小道上,因为这事到底有些不合规矩,桃紫也没提灯笼,反正都是走惯了的路,因为有点黑,她也有点害怕,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数着石板砖数。

    “哎呦···”正数着呢,迎面来一人,两人正正好撞上。

    “桃紫姐姐···”桃紫一出声,那人也听出来了,打了个招呼“你没事吧?”

    “什么没事,吓我一跳,大晚上的,你抱着什么,着急的去哪儿啊?”桃紫拍了拍胸脯,娇气的抱怨。

    “嘿,我抱着酒呢,没注意看,大少爷那边要酒,我先去送了,那边我师傅找我还有事呢。”说话这人是厨房里大厨的学徒,也是大厨的侄子,年纪十来岁,还是个半大的少年,按道理来说,这活儿不应该落在他头上,他主要还是跟着大厨学灶上的手艺,估计是其他人偷懒,或是那边跑腿的一时没人,才把这孩子派出来了。

    “大少爷···”桃紫咬着嘴唇。

    “你给我吧,我帮你去送。”她笑着道。

    “不···不用了。”小孩有点犹豫。

    桃紫伸手戳了戳他脑袋,声音又软又娇“行了,不是说你师傅找你还有事情,你快去吧,我正好要回去了,顺路帮你捎过去。”

    “这···”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快去吧。”桃紫伸手从他怀里抱过酒坛子。

    “也不重···”

    她都抱过去了,小学徒也不好意思抢回来“别看少,这酒可烈了,送了好几回别的了,大少爷那边非要更烈的,这才选了这个。”

    “行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桃紫摆摆手,抱着酒坛转身走了,脚步轻轻巧巧,也不怕黑了。

    ······

    “大少爷···”站在门口,桃紫轻轻唤了两声。

    等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诸峻模模糊糊的回应“进···进来···”

    桃紫抿着嘴,心里有点激动,虽然外面没人看着,却还是点了点头“恩,那奴婢进来了。”

    进来一看,屋里也没人,诸峻一个人趴在桌上,桃紫轻轻把酒坛放下“诸平这家伙,怎么就让大少爷一个人在屋里呆着。”

    “大少爷,大少爷···”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诸峻旁边,轻轻唤了两声。

    诸峻趴着也没什么回应。

    桃紫喜欢诸峻,还暗地里希望过自己以后要是能给诸峻做姨娘就好了,大少爷脾气那么好。

    不过虽然平时诸峻脾气和善,到底也忙,桃紫也不能经常看见大少爷,今天却能离的这么近,桃紫心里欢喜,抿着嘴弯下腰低头打量趴在桌上的诸峻。

    大少爷多好看呐。

    桃紫越看越喜欢,也不嫌累,弯着腰看个不停。

    诸峻酒劲儿上来,趴在那里一顿呓语,然后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这时候已经醉的厉害了,想着要往床边走,要睡觉。

    桃紫就站在他旁边,诸峻站起来吓了她一跳,僵住不敢动了,等诸峻一转身更是一头撞在桃紫怀里。

    怀抱结实,呼吸中带着酒气扑在桃紫脸上,熏得桃紫脸直发红,好像也醉了······

    天将要亮的时候。

    桃紫轻轻的推开房门,同屋的丫鬟睡得正香,听见房门吱嘎一声,翻了个身模模糊糊的问“桃紫你醒了?”

    桃紫脚步顿了顿,飞快的上炕钻进自己被子里,含糊的道了一声“恩,我起个夜。”

    她缩在被子里,身体有些酸疼,心里却甜滋滋的,虽然早上大少爷的神色···桃紫摇了摇头,安慰自己没关系,大少爷是怕老夫人生气,毕竟诸家有规矩,等到以后···

    桃紫把头埋到被子里,心里安定了一些,就那样睡着了。

    ······

    长安城中宗烨一家在准备新年,淮安城中的晋平候府也在为新年做准备,只是今年的新年注定了不如往年。舒心

    “夫人,长安来的信···”丫鬟递上信件,就低着头退下了。

    自从钱嬷嬷去世之后,白氏身边没了得用的人,她对这些丫鬟不放心,再加上心里烦闷,对这些丫鬟,总是动轴不满意的打骂罚跪。

    每当这个时候,白氏都要想起钱嬷嬷,想起钱嬷嬷就想起了自己失去的几库房东西,想起那小贱种,想起一回就生气一回。

    “吾儿见信佳,····家中打点之处众多,吾儿在外,为何不愿为家族出力,实在让为父失望···家中对你期待甚多···”白氏拆开信件一看,手直发抖。

    她勉强撑着看完,就一把将信纸扔在了地上,靠在榻上,脸都白了,要是钱嬷嬷在,估计还能劝上两句,但是如今钱嬷嬷不在了,大丫鬟也不敢吭气,还怕她生气再找茬惩罚自己,别说出声了,恨不得把自己在往墙角里缩一缩才好。

    “捡起来。”靠在榻上愣了半响,白氏惨白着脸,喊丫鬟。

    她手边放着那封家信,心里气苦的不行,往年自己手里有诸氏的那些嫁妆,还有诸氏那些庄子铺子的孝敬,手里宽松,给自己家里送去的年礼自然也多。

    而且不只是年礼,她想着家里,每年都会在里面放上两万两银票,白家在长安说是清贵之家,其实就是没什么钱,每到了过年的时候,家里过年的花销再加上白父给上司送礼的钱,都等着白氏送回来。

    偏偏今年,等啊等啊,好容易等着来了,白父上前一看,不仅要比以前简薄,而且···还没有银票!

    白父勃然大怒,回去立马就写了信来,信里从开头到结尾都是申斥白氏不够孝顺,丝毫不提自己府上每年根本就没有往这边送过回礼,而且白氏送去的年礼虽然比前几年少了些,但是对比其他人家女儿送回家的年礼,却还是多的多。

    只是白氏家里受惯了好处,哪里忍得了今年白氏的怠慢,怪不得是白氏的家人,是脾气秉性和没有感恩之心岂不是一脉相传,诸氏当年也是大度的当家主母,但是白氏就想着人家对不起她,恩将仇报硬是害死了诸氏。

    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因果循环,白氏舒服了几年之后,如今就要面临着窘境了,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头,将来还有的她受。

    白氏虽然生气,到底习惯了给家里送东西,她小的时候身为庶女,不受众人尊敬,刚到晋平候府做妾的时候,家中也只是平平,后来这两年诸氏死了,她掌了侯府的后院,家中对她的态度就好的多了,白氏这几年习惯了家人的奉承,不愿意再像从前那样···

    “你们出去吧。”她沉声把丫鬟挥退,从自己贴身荷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银匣。

    看了又看,好长时间,才叹了一口气,从里面抽出两张银票,塞进信封里装好。

    又唤进丫鬟铺开纸笔,写了一封回信,她死要面子,只说是自己忘了,写到中间,才隐隐透露了自己这边情况有些艰难,日后可能无法像以前那样给家里送东西,希望父亲能谅解。

    她写完信,就再也不想看,匆忙叠起还塞在刚才的那个信封里,唤来丫鬟“去,。派人给长安送过去。”

    丫鬟拿着信刚出了门,那边晋平候就进来了,白氏连忙起身行礼“给侯爷请安。”

    晋平候笑着道“静柔不必多礼,快坐下吧,前两天不是有些风寒,如今好些了吗?”

    白氏点点头,感动的道“多谢侯爷惦念,妾身好多了。”

    自从宗烨走了,白氏又亲眼看见钱嬷嬷自杀,有些吓着,想起自己空了的库房,又是心疼,这样综合下来,精神一直不好,前两天终于病倒了,她这场病病的也不清,前两天躺在床上,烧的厉害,晋平候却始终没来看过自己,纵然是白氏心里知道晋平候的无情,病中也有点伤心。

    现在她好了,晋平候才过来,白氏那点感动就全是装出来的了。

    “刚才我见丫鬟拿着个信封,是?”晋平候前些日子在外面浪荡,回来才知道白氏前两天病了,他对白氏还是有点感情的,连忙过来看看,想和白氏说说话,就随便找了个话题。

    “恩···”白氏愣了一下,自然的道“快要过年了,妾给家中写一封问候的信。”

    她心里有些紧张,脸上却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宗烨上次那么一闹,虽然最后是钱嬷嬷顶了罪,但是白氏也没能完全脱出来,晋平候当时看着自己的目光,确实有些怀疑,白氏后来用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晋平候哄回来,如今若是晋平候发现自己给家里送两万两银票,那可就···

    其实她也是想多了,晋平候就是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丫鬟出去,那丫鬟还挺好看的,晋平候就注意了一下,回来随口一问,甚至重点应该是我刚才看见一个拿着信封的丫鬟,要是白氏能善解人意的直接推荐给自己就好了。

    但是白氏此时心慌意乱,也没能顺着晋平候的意思做出反应,晋平候有些无趣,两人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两句话,晋平候就站起来准备走了,出门之前,他脚步顿了顿,道“明年,府中要再有一位夫人了,你准备一下,各处钥匙账簿什么的,将来都要交给她···不过也不忙,婚事大概在五月份···”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白氏如遭雷击,晃了晃,一头栽倒在榻上。

    半响,白氏这口气才缓过来,悠悠醒转,晋平候说完话就走了,丫鬟没她叫根本不敢进来,白氏晕过去居然都没有知道,愣生是在榻上自己熬过来的。

    白氏看着房顶,愣了半天,翻了个身,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去,滴落在鬓角,在暗红色的绸上留下两点水迹,很快就不见了。

    “娘···娘···”宗宇跑进来,见白氏在榻上侧躺着,他上去摇晃白氏道“娘,那个贱种死了吗?他们说我是庶子,我才不是,你不是说我是世子吗?”

    白氏闭了闭眼睛,没说话。

    宗宇趴在她旁边,低声念叨,声音里带了哭腔“娘,父亲是不是要娶别的女人?”

    “我以后是不是都是庶子了?”

    他年纪小,以前和别的官宦子弟在学堂,人家知道晋平候家里只有这一个身体健全的儿子,要给他请封世子的,都告诉孩子,要让着他。

    如今晋平候府不仅有了一个世子,晋平候还要续娶了,那宗宇还算什么啊,家里大人说起,小孩自然就听见了,再加上宗宇以前在官学里总是欺负别人,如今他家里这样了,别人就算一时不敢对他做什么,但是当着他面明里暗里提几句确实难免的。

    宗宇受不了这样的委屈,跑来找白氏,他问完第一句,见白氏躺在那不说话,心里慌得很,也隐约明白那些人说的可能是真的了。

    他毕竟是个孩子,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求母亲的帮助,等到他发现母亲也不能保护他的谁后,整个人都慌了,趴在白氏身边,也哭了起来。

    白氏听着耳边小儿子的哭声,心里反而不像刚才那样了,刚才她乍然听见消息,只觉得五雷轰顶,这些年都白奋斗了,一点精气神都没了,现在让小儿子一哭,她反而打起精神来了。

    我的宇儿还在,将来还要当世子,当侯爷···

    不就是个新夫人吗,我当年连诸氏都斗死了,大不了再弄死一回,白氏振作起精神,翻身坐起来,伸手轻轻将他脸上的眼泪擦去,又将宗宇揽在自己怀里,低声道。

    “别哭,娘的宇儿一定是府中的世子。”

    宗宇在她怀里安静了一会儿,闷闷的道“真的?”

    “娘从来不骗宇儿···”白氏柔声道,拍拍宗宇肩膀。

    “去把眼泪擦擦干净,在侯爷面前,一定要高兴,知道吗?”

    “我···我不高兴。”宗宇低着头,他以前知道宗绍是个残废,自己是府里唯一的男孩,是父亲最喜欢的孩子,现在突然发现,晋平候完全可能会有其他的孩子。

    白氏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不,你一定要高兴,宇儿最喜欢自己父亲,父亲有了好事,宇儿那么懂事,当然要高兴。”

    “恩···我高兴。”宗宇抿了抿嘴,点点头。

    “这才是娘的乖儿子,去吧,擦擦脸,去给你父亲请个安。”

    “别说什么娶新夫人的话,你这样说好几天没见父亲了,很想他就好。”

    “恩好。”

    “乖,去吧,娘自己待会。”

    看着小儿子转身出去了,白氏起身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真是的,这么狼狈,刚才明明就可以说两句,侯爷自然就会心软的,不过也来得及···”她前两日病着,今天又烦心,并没有细心装饰自己,如今对着镜子看看,这幅样子连自己都觉得厌烦,晋平候一向喜欢美丽的人,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他心软呢。

    而且自己刚才的反应也不对,当时要是自己顺着撒撒娇落些泪,晋平候一定会心软的,账簿钥匙的也不会让自己全部交出去,她静静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也理顺着思绪,她这么多年侍奉晋平候,又把握敢说自己是了解这个男人的,之前是自己有些灰心了,但是想想,自己还有儿子,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倒下。

    她点了点镜子里眉眼温柔的女人。

    “没关系,我会赢的。”

    镜中的女人也笑,只是眼神中执拗的疯狂掩盖不住。

    过来一会儿,宗宇回来了。

    白氏招呼他过来坐下,柔声问“可和你父亲请安了?”

    宗宇点点头,却不像高兴的样子。

    白氏皱了皱眉毛,心里有些紧张,按照她对晋平候的理解,这么多年晋平候应该是有些感情,现在他要娶新人,心里多少也会有一点愧疚,这个时候宗宇过去请安,只要话说的得当,父子俩该是能好生沟通一番,说的再多一些,晋平候应该留宗宇在那边吃晚饭才对。

    “宗绍在那边。”宗宇闷闷的说。

    “绍儿?”白氏也愣住了。

    “我去的时候,宗绍已经在那边了,他正在和父亲说话,我···”宗宇阴着脸,有些不高兴,他一向看不起宗绍,白氏面前,他都不喊哥哥,可想而知,背着白氏是什么样的,宗宇身边的小厮知道,他常常是一口一个残废瘸子的喊宗绍,有时候心情不顺,还要特地跑到宗绍那边,耀武扬威一番才行。

    如今被自己看不起的哥哥抢走了亲近父亲,在父亲面前留下良好印象的机会,可想而知,宗宇心里有多生气。

    白氏神色莫名,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他也把这个儿子当做了弃子,如今看来,绍儿却···只是自己之前想将他送去长安的事情,恐怕心里还有芥蒂,白氏拧着眉毛想。

    再一抬头,见小儿子表情那样,摆手轻轻动手敲了他一下“傻孩子,你当时就应该留下,那是你哥哥,你们俩感情好,侯爷也会高兴的。”

    宗宇噘嘴“他在和父亲说话,我根本插不上嘴,我就···”

    “你是不是在哪儿就不高兴了?”白氏皱眉看着宗宇。

    宗宇咬着牙摇了摇头“没有,父亲说要和哥哥一起吃饭,我就说娘也想哥哥了,不如我们一起吃饭,然后父亲同意了。”

    “他俩说话的时候,我说我要回来告诉娘这个好消息,娘一定高兴,肯定要亲自下厨···”

    白氏听完宗宇的话,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道“娘的宇儿终于懂事了,你说的对,娘一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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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万一万,居然没人表扬我。

    难道你们不知道一万更新需要鼓励,需要亲亲吗,失望的哭出来。

    对了,发现有宝贝送了我月票,虽然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是谢谢你,木荷,抱住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