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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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四尿床

    转眼三年过去,毛毛,也就是牧心已经七岁,木木也四岁了,两个小子也从一床睡、一桌吃,换成了一个屋里的东西两间。

    杜瑕准备等木木过了五岁,就正式将两个孩子到两个房间,等过了七岁,就分到两个跨院。

    牧清寒自己就是与哥哥相依为命长大的,杜瑕同杜文也是情分深厚,这些年也一直相互扶持,彼此受益良多,自然明白兄弟和睦的重要性,每每耳提面命,教导兄友弟恭。

    牧心的性子随了牧清寒,话不多,可小小年纪就十分沉稳,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看着就颇为可靠的样子。

    他是亲眼看着弟弟从只会嗷嗷哭着要奶吃,一直长到这么大了,很多时候父亲忙于公务,母亲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在书案旁边一坐就是一整日,便是他这个哥哥亲自带着乳母照料弟弟,一点点学着帮他穿衣裳,扶他走路,给他念书……

    到了夜里,两个肉呼呼的小东西又所在一处睡,当真是坐卧起居,没一刻分开。

    甚至有一段时间,木木最亲近的便是牧心这个兄长,只叫杜瑕和牧清寒这对当父母的想吃醋都不好意思。

    牧心四岁就已经正式启蒙,原本牧清寒想亲自做这活儿的,可无奈他日日都要上朝,实在不得空,于是杜瑕便很高兴的接过。

    孩子这么小,往外面的学堂送他们不放心,可若是请人来家里教导,并非请不起,而是年岁尴尬。

    请个一般的先生吧,还不如他们夫妻自己上呢;若是请个当世大儒来教个毛孩子,又大材小用,也耽搁人家的正事儿……

    倒不是她托大,而是如今小家伙不过还是初步阶段,只需要读书练字,通晓文章意思即可。

    即便再稍微深入,教些做人的道理,甚至是基本科举考试做文章的格式、流程、套路,杜瑕也完全应付得来,也就当仁不让了。

    不过等过几年,需要分析朝堂局势和为官之道了,杜瑕就要退位让贤。

    毕竟耍摆政治非同一般,稍不留神就杀人于无形,可不是能由着自己性子来的。

    木木月初刚过了四岁生日,如今终于如愿以偿,能正式跟着哥哥上学,只是进度不同罢了。

    都说耳濡目染,这话实在不错。

    木木虽然算是刚刚启蒙,可之前杜瑕夫妇二人和牧心也都经常有意无意的叫他念书识字,如今虽才上学,也已经认识了不少字,学了不少典故在腹中。

    哪怕因为年纪小,有时候讲起来显得不是那么条理分明,可究竟基础已经打好,再学起来,就比一般孩子快得多。

    天色微微有些昏暗,牧心就很自然的睁开眼睛,轻手轻脚的起了床。

    外间伺候的大丫头书香听见动静,轻声问道:“大爷,可要叫水洗脸?”

    牧心嗯了声,自己穿了衣裳,又问:“你去瞧瞧,弟弟可起了?”

    那小子这几天才开始上学,如今天又冷了,偶尔还会睡过头呢。

    一时热水端进来,牧心正要净面,却见书香抿着嘴儿从对面隔间里走过来,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因两个孩子还小,许多生活琐事不能也不必自己打理,杜瑕就亲自掌眼,各挑了两个本分机灵的大丫头、几个小丫头,两个书童和几个得力的跑腿儿小厮在身边,都很稳重大方,不是那种会挑事儿的。

    牧心就问怎么了,书香强忍笑意,低声与他说了。

    听罢,牧心自己也轻笑一声,摆手示意她不要声张,又飞快的洗了脸,擦了手,然后便往隔间去了。

    屋里还有些暗,便要点蜡烛,微微跃动的烛光之中,牧心只见床铺中间鼓起来老大一个包。

    大约是憋得慌,时不时还动一下,边缘留出来的空隙中偶尔可见一闪而过的白胖小爪子。

    四岁的孩子,已经是知道害臊的年纪了,牧心轻咳一声,往那鼓包上推了推,软声道:“该起了,等会儿要上课了。”

    木木在里头动了下,闷声道:“我,不去,不去!”

    牧心在心中暗笑,又联想到昨夜突如其来的大雨和随之而来的少有惊雷,越发了然。

    木木其实从前两年就不尿床了,可到底兄弟二人刚分床睡不久,冷不丁雷雨交加,大半夜黑洞洞的,等闲大人都能被唬一跳,难为这小东西能忍住了没喊人,不过么……

    牧心正色道:“昨儿不是还说能同我和母亲一处读书识字很好么,怎的今儿就不去了?

    虽说昨夜下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可咱们在屋里,也起了地龙,冻不着。”

    说话的当儿,他注意到,当自己说到“下雨”这个词的时候,鼓起来的大包很可以的抖了一下……

    牧心在心中狂笑不已,心道这傻小子,尿床就尿床呗,难不成谁还会笑话?

    还是说你这么捂着大家就不知道,或是等会儿你自己个儿便能毁尸灭迹,将这一整套被褥都洗了?

    过了会儿,就见被子里缓慢的钻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鼓鼓的包子脸上委屈巴巴地撅着嘴,两只大眼睛转了几圈,软趴趴的哀求道:“哥哥,哥哥,我想睡觉,今儿,今儿就不学了,我,我在床上读书还不成么?”

    牧心几乎要笑出声来。

    在床上?

    你也不怕给自己泡坏了!

    “胡闹,”他强忍住上去捏弟弟小胖脸的冲动,故意板着脸道:“读书一事何等庄重,哪里能这般,衣衫不整,容貌不洁,岂不亵渎圣贤?

    快起来,我已叫人去打水了。”

    说罢,又转头飞快的交代了书香几句,书香点头,快步去了。

    一听这话,木木都要哭出来了,嘴巴越撅越高,一双眼睛里也隐隐带了雾气,想说什么,却始终不能下定决心,憋得小脸儿都红了。

    哥哥不疼我了!

    见他这样,牧心自己先就心疼起来,可又不好说破,只得狠了心,连声叫书香端了温水进来。

    书香垂着头,也不必小丫头代劳,果然亲自端了满满一铜盆水进来。

    只是瞧着水却有些多,莫说洗脸了,便是给木木洗澡都差不多!

    而这个时候牧心已经自己重新挽了袖子,接了帕子,俨然要亲自替弟弟净面。

    哪成想,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他是面对木木坐着的,取帕子蘸水时也没回头,胳膊一抬,竟直接将铜盆给掀翻了,里头的水顿时全都泼到了床上,连带着木木的脑袋也打湿了大半边,还有好些水顺着他的头脸脖子往被子里都流。

    书香见状“大惊”,忙带着一众丫头、小厮跪下请罪,而木木那小东西这会儿早给扑面而来的温水浇懵了。

    只自己扎巴着眼睛茫然,心道书香姐姐这是怎么了,平时多机灵的人呐!

    开封冷的早,十月中旬早晚就颇有凉意,而小孩子又不禁冻,太尉府早几日就起了地龙,因此被子并不厚,不过眨眼功夫就连同褥子全湿透了。

    牧心二话不说,直接将湿哒哒的弟弟从被子里头拎出来,毫不在意的抱在怀里,又一叠声的打发书香看着,叫人将床上的东西全都换了。

    木木有些不放心的伸着脖子看,只见褥子上一大片水渍,哪里还分得清是什么?

    当即放下心来,又呵呵傻笑。

    一众丫头小厮一拥而上,乱而有序,拿枕头的、抱被子的、掀褥子的,一会儿就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板。

    木木的大丫头墨香看了眼,恭恭敬敬的对牧心道:“大爷,湿的有些狠呢,床板有几处泡着了,得烤一烤,今儿天阴沉沉的,晚上恐不好睡呢。”

    木木这会儿早缩在自家兄长怀里了,胖鼓鼓一团,肉包子也似,听了这个,二话不说就道:“我同兄长睡!”

    牧心笑了,终于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腮帮子,心满意足的吐了口气,点头道:“也罢,小孩子肌肤娇嫩,天气本就阴冷,今儿便同我睡。

    也不必你们回话,稍后去用早膳,我一块告知母亲便是了。”

    墨香点点头,这就退下了。

    牧心又拍了拍自家弟弟的小屁股,皱眉吩咐道:“烧热水,先给二爷泡泡,怪冷的,别出去着了凉,再拿一套干净的衣裳来。”

    又打发书香跟杜瑕说,自己这边有事儿,估计要稍微晚一会儿才去。

    墨香亲自领着小丫头取了衣裳,又放在火盆边烤,等会儿小少爷出来,便能直接穿暖烘烘的衣裳了。

    木木果然飞快的在热水盆里泡了一回,又细细烘干了头发,这才戴了帽子,由牧心领着去给杜瑕请安。

    十月底十一月初的早晨,还是很冷的,寒风扑面好似刀割,带的树杈上所剩不多的枯叶扑簌簌掉落,好似狂蝶乱舞,萧瑟的很。

    木木本能的瑟缩了下,牧心忙将他的手拉的更紧了,又低头与他扣了扣狐狸皮的帽子,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杜瑕早就从来报信儿的书香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也很为长子的沉稳机变欣慰,见他们进来,便一边一个拉着,嘘寒问暖。

    牧心正为今儿的迟到自责呢,木木先就急了,忙大声道:“母亲,是,是不小心翻了水盆,这才,这才湿了被褥,不是木木尿床!”

    杜瑕:“……”

    牧心:“……噗!”

    哎呦,这傻弟弟喂,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