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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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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的早晨六点多,太阳从东边的天际渐渐地探出脑袋,像害羞的少女,怯生生的。一会儿,它大概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于是竟像个顽皮的小男孩,一下子跳出了地平线。顿时,大地上的一切都变成了金色,像披了一层闪着金光的纱衣,世间的万物也都活跃起来了。

    苏冷起床就上白如蓉家蹭饭,白如蓉打趣:“没人给你弄现成的早饭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想起我这‘老饭店’的好呢!”

    “可不是嘛!就只有可爱的蓉蓉,会永远对我好!明天晚上6点半在如意饭店举行大学同学聚会,你会去参加吗?听说鲁高俊从英国回来了,这次聚会由他出面组织的。你收到请帖了吗?这次聚会还弄得挺上档次的,给每个与他关系不错的同学,都寄了一张豪华的请帖。对了,请帖你收到了吗?”

    “两天前就收到了,真是煞费苦心!可是我不准备去,有些人见了都不知道说什么,我觉得还是不见为妙!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去吧,你务必给我个面子,昨天鲁高俊还给我打电话,再三嘱咐让我把你带过去。我也夸口说保证完成任务。人该见还是得见的,恋人不成,不还有同学情谊在嘛!哪能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呢?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再说吧!明天看我的心情吧!”白如蓉态度很不明朗地说。

    星期一下午,碧海蓝天,朵朵白云似家乡缕缕炊烟,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伴着新鲜泥土气味扑鼻而来。

    苏冷4点整就来到白如蓉剧组,白如蓉见了她心知肚明,但还是明知故问:“苏大律师,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打卡呀?”

    “别给我装迷糊,就说你去不去同学聚会吧?”

    “今天工作太忙,实在去不了。就不陪你去了!”

    苏冷于是也不再废话,摆出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白如蓉到那儿,她就跟到那儿。

    搞得白如蓉根本无法工作,又没有办法阻止苏冷的苦苦纠缠,最后只好妥协:“算了,我怕了你了!我和你一块去!”

    白如蓉和苏冷一块准时去参加聚会。消失了将近一年的鲁高俊也出现在聚会上。与会同学只有七、八位,都是大学时与鲁高俊关系极好的。同学们都热情欢迎他的回归。

    白如蓉见到鲁高俊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的会有一点点的尴尬,她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他打个招呼。好在当时人多,没有人会留意她这点小心思。

    同学一别四、五年,今日聚会格外亲切。大家不论富贵与贫寒,举杯同饮,真是情真意切!

    同学们团聚在一起,记忆深处寻觅着熟悉的快乐的感觉,曾经在校园里的一切渐渐清晰。勾起回忆的是大伙共室听课专注的感觉,一起并肩行走说笑的神情,运动场上追逐的身影,点点滴滴的回忆,露出欢颜的微笑。

    岁月苍老了同学们的面容,可是心依旧是那时的心,情依旧是那时的情。

    你没有变,我没有变,他也没有变。仿佛就在昨天,仿佛大家才刚刚分开,可是,相聚却如此的惊喜、如此的激动。忘掉了矜持,忘掉了场合,忘掉了性别,忘掉了年龄。

    快乐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又到了依依惜别的时候了,同学们陆续离开。只留下苏冷、白如蓉和鲁高俊三人。

    苏冷试探地问:“老同学,在国外又遇到意中人了吗?”

    “我是去国外疗伤的,又不是去谈情说爱。再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到目前为止,你还是单身狗?好巧!蓉蓉现在也依然单着。”得知鲁高俊依然单身,苏冷就想特意给白如蓉和鲁高俊单独相处的时间。

    于是苏冷扭头对白如蓉说:“我有要事得马上去办,不能让你坐我的车回家了。”

    接着她又笑着命令鲁高俊:“今天,你负责把蓉蓉送回家,好吗?”

    欧俊立马会意,也不等白如蓉回话,急忙热切地回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能送蓉蓉回家,是我最大的荣幸!”

    苏冷上车走后,鲁高俊提议:“这里离你家不算太远,咱俩散着步回去怎么样?正好可以叙叙旧。”

    俩人久别重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白如蓉点头同意。

    他俩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彼此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很安心、很舒服,夜晚的风温和,月光也柔。商户们只留下了最小的那盏灯,悄悄照亮着他们散步的马路,世界既不是无声的,也不是嘈杂的。

    俩人经过一段正在施工的路段,要翻过一个栏杆,鲁高兴很自然拉住白如蓉的手,搀她过栏杆,就和大学时期的场景一模一样,两个人的心里都涌出熟悉的感动。

    沉默地走了一会儿,眼看快到白如蓉家了。鲁高俊停住了脚步,他羞愧地说:“我欠你一个迟来的道歉,对不起!我以前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用了!既然你也觉得这个道歉已经来得迟了!那就不要再提了!”

    “不,你听我把话说完。想当初我刚到英国的时候,离乡背井,举目无亲。再加上我的英语口语不太熟练,除了在公司上班外,大多数时间,我都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租住的公寓里。有时候慢慢长夜,我都是靠回忆咱俩美好的大学生活,以及毕业后相亲相爱的日子,才慢慢熬过来的。那个时候,我想,如果当初倪巧兰逼婚时,我能和你商量一下,也许就不会因为当初的一步错,后来步步错地错下去;如果和倪巧兰离婚后,我不是逃避问题,而是直接去求你原谅,也许你会心软;如果我出国前,能有勇气去给你告个别,也许你会舍不得让我远走他乡。当初我太幼稚了,所以当面对两个人之间的问题的时候,不知道应该怎样正确处理。后来我一想到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悔不当初!抱恨终日!”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人生就像下棋一样,落子无悔。现在假设那么多根本不存在的情况,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国外的日子,我经过长时间的思来想去,我发现我彻头彻尾地错了,我不该不相信我俩的感情经不起考验,我不该那么自私,出了事就一言不发地躲开,不去跟你商量。没有去考虑你所受的伤害,只管自己去默默疗伤。我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渣男。有时候,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狠我自己的懦弱、自私,我不配做一个男人,遇事一点都不敢勇于担当。”

    “岁月倏忽,往事已矣。过去就让它过去吧,该放手就放手,生活还要继续的。”

    “蓉蓉,你现在心里还狠我吗?”

    “说实在话,当初你结婚时,我恨你背信弃义;离婚后,我恨你不辞而别。时至今日,我已经什么也不恨了。”

    很快就到了白如蓉的楼下,白如蓉开口说:“我已经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蓉蓉,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我可以约你吗?”鲁高俊怯生生地问。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一切随缘吧!”

    鲁高俊的突然出现好无征兆,也没有给她打过招呼。所以对这次重逢,白如蓉内心深感仓促不安!

    两个人分手后,她就再也没有想到过,还可以看见他。

    和鲁高俊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白如蓉不知道。也从来都没有去考虑过。但她知道,就算努力,未来也未必是好的。

    白如蓉表面平静,其实内心犹如翻江倒海,这次见到鲁高俊,她发现自己已经对他恨不起来了,曾经美好的回忆都一一闪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对这次莫名其妙同学会,她的心里竟不由生出些许莫名的感慨:

    缘分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东西,这次见面,两人好似都成熟了许多,在见面的时候都少了之前的那种幼稚。白如蓉也说不出对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可能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异样,也有可能自己对对方的那种感情,已经一点点的放下了。

    但当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就像那种很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一样,内心竟是比较坦然的。

    也许人生就是经历该去经历的,体验该去体验的,已经发生的就不要太在意,欢喜也好,遗憾也好,都应该过去,过而不留才是最好的人生,求而不得的人不去求,留在你身边的人好好珍惜,该来的迟早会来,该走的一样会走!我们的一生,注定要经历很多。每走过一段路,都是一种领悟。

    也许人生,就是一步一步走,一点一点扔,所有的事物,都要有一个过程;所有的经历,都是一种懂得;所有的过往,都是岁月的一种恩赐。遇见的人不去怨恨,经历的事情不去责怪,每一个人的经历大有不同,但是承受的一定是一样的,因为人生该去经历的,每个人都要去经历,只是经历的方式不一样,学会不念过往,不留遗憾,直面人生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