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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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在自己面前第一次表现如此手足无措的男子，方青思在心里轻笑了一声。
“想不到你竟然也会有如此惊慌的时候。”
洛言晏看出了方青思眼神中蕴含的笑意，他也不敢反驳些什么，这种……这种无礼的行为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是他万万不想的。
“那马车怎么回事？”
洛言晏赶紧将注意力转到了那辆疾驰的马车上！
“好像没有车夫在上面。”方青思皱了皱眉，毕竟刚刚她差一点就被撞到了。
洛言晏也看出这辆马车一定是失控了，再让他这样狂奔下去，指不定还会有多少人因此而受伤！
一缕青丝吹拂到方青思的脸颊。
方青思玉手轻抚，将其揽于耳后，眼波流转，静静的望向前方。
洛言晏微皱着眉头，脸上一袭肃穆之色。快速的朝着好像失控的马车追赶了过去！
此刻的街道上一片混乱，原本整齐排列在道路两旁的摊子散乱一地，水果不知道有多少烂在了地面上，上好的布匹也被毁坏了一大推，其他被损物品也是数不胜数。
洛言晏追了一段路，自己两条腿得确实跑不过四条腿的！
看到有堆积在路边墙壁下的货物，洛言晏心中一动，借助他们直接跳到了路旁的阁楼上。
踩着二层突出的屋檐上一阵快跑，随即又是跳到了另一侧的茶楼的屋顶上。洛言晏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的落在车厢上，身形立即向下一滑，跳到马背之上，握住飘荡的缰绳，狠狠地勒住了失控的烈马，双腿也猛地一下子夹住了烈马的肚子！
马儿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
“呼。”
洛言晏松了口气，好在他及时控制住了马车，没有发生太大的意外，不然可就糟糕了。
洛言晏翻身下马，走到车厢前，刚才虽然情况比较混乱，但他依稀听到了从车厢里传出来的惊呼声。
“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
洛言晏的语气很严肃。无论因为什么，这马车的主人都惹出了这样大的混乱，他会酌情惩治马车主人扰乱街市治安之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面的人受到了惊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车厢里面没有声音传出。
洛言晏皱了皱眉。
“不会受伤了吧？”
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将车帘掀开。
突然！
“啊！”
一道靓丽的面容突然冲了出来，同时穿出来了一声大喊！
洛言晏吓了一跳，掀开车帘的手顺势变为手刀朝着此人看去。
直到这时，洛言晏才看清车厢内人的面容，面色一顿，手刀猛地改变方向，一掌劈在了车厢的门框上！
“咔嚓！”
洛言晏收回手无奈的看向面前受到惊吓的女子。
“言晏哥！你要杀了我啊？吓死我了！”
坐在车厢里面的是一位面容靓丽的年轻女子，看起来应该已到了二八年华。女子的容颜并不十分漂亮，但在外人看去，眉梢眼角有着几分英气，虽然经历了这样一场变故，女子的动作仍不失分寸。只不过头发散乱的搭在额头上，双颊微红，气息微喘，估计她还未缓和过来。
女子双手护在胸前，一副受惊的模样，看着已经被洛言晏一掌劈碎的门框，喉咙甚至还蠕动几下。
看清车厢里的人，洛言晏连忙收手，后退几步，朝着女子拱手行礼道。
“三司门驻江陵府鹰捕洛言晏，参见文茵公主。”
洛言晏没有想到坐在车厢里面的，竟然是当今皇室唯一的公主——文茵公主洪暮云。
洛言晏与洪暮云也算是老相识了，在京城当差时，洛言晏与洪暮云便已经认识。只不过远在京城的洪暮云，怎么突然来到南边的江陵府了？
洪暮云是个聪明的女子，看出了洛言晏心头的疑惑，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紧张得情绪，便开口解释。
“言晏哥，我是跟着太子哥哥一起来的。过两天就是叔父的生日。父皇就让太子哥哥带着我们后辈前来为叔父庆生。”
“这样啊。”洛言晏一听，心中了然。
再过几天确实就是分封在江陵府秦王洪和泊的生辰了，江陵知府在中秋节如此豪华布置江陵府也是为了要替秦王庆祝生辰。
洛言晏到是没有想到当今圣上竟然会让太子领着皇室后辈来替秦王庆祝生辰，看来圣上真的很疼爱他这个唯一的亲弟弟。
当今圣上洪和清和秦王洪和泊全都是当朝太后的亲生之子，也正因为和皇上是亲生兄弟，洪和泊在天正王朝的一众藩王之中，地位也是最高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你的护卫？你的奴婢们呢？”洛言晏皱起了眉头“知不知道刚才闹出了多大的麻烦？要是出了事？江陵官府该如何跟百姓们交代？”
本来洛言晏前几句，洪暮云听着心里还有些小感动，但到最后一句，洛言晏担心的竟然是江陵府该如何向百姓交代！
“哼。”洪暮云不高兴的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瞧见洪暮云这副表情，洛言晏立即严肃的说道“公主，莫不可如此。幸好今日没有酿造出大麻烦。不然，即便您是公主，也难逃惩处。”
洛言晏这句话可不是随意说说而已，三司门的第一司就有着可以惩处皇亲国戚的权利。洪暮云今天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天正律，理当受到惩处。他虽然隶属于第三司，但也可以将洪暮云带走。
不过，惩处皇亲国戚的力度自然不会像惩处普通人一样。
“我又不是故意的。”
洛言晏的话立即让洪暮云委屈了起来，撅着小嘴，眼泪汪汪的看着洛言晏。
洛言晏不为所动，仍旧是那副处理公事色棺材脸。
“我今天本来是想进城找言晏哥你的，就只带了一个丫鬟和一个赶车的马夫。我肚子有些饿了，就让丫鬟和马夫去给我买一些点心。哪想到，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小孩儿在马的下面放了一个炮杖……我……都吓死我了！”
说着说着，洪暮云便转过身去，低声啜泣起来。
如果真的跟洪暮云讲的一样，这件事还真的怪不到她的身上，她也是个受害者。
“好了，别哭了。言晏哥跟你说对不起，我刚才说话的语气是重了些。”洛言晏的声音缓和了不少。
洪暮云啜泣的声音果然小了一些，本来她也只是装出害怕的，这种小场面她才不会害怕到哭呢。
可是，洛言晏接下来的话又给她惹怒了。
“公主你可不要哭了。要是让太子殿下知道我把你给惹哭了。他一定饶不了我的。”洛言晏非常实诚的说道。
洪暮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好在洛言晏这副性子她以前也经历了不少，她还是能够受的住。要是换作其他女子，恐怕早就要发作了！
见洪暮云停止了啜泣，洛言晏心中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又要听到殿下的啰嗦了。”
还好这句话是洛言晏在心里面想的。
“好了，你先跟我走吧。一会儿我会让人来这里善后的。”洛言晏转头看向一片混乱的街道，补充道“这次给百姓们造成的损失，要出钱赔偿。”
“嗯呢。我知道了！一会儿回去后，我就让下人把钱给你送过来！一百两够了吧？”
洪暮云有些不耐烦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超过了到洛言晏。
“需要赔偿多少钱，我会让人统计好后告诉你们。”
“淡定，淡定，要淡定。”洪暮云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
两人原路返回。洪暮云看见街道上混乱的模样，与洛言晏闹得小情绪被她抛到了脑后，心中担忧着有没有百姓因为她而受伤。
洛言晏重新走到了洪暮云前面，脚下的速度比寻常时也快了一些，洪暮云都有些跟不上了。
“言晏哥，你慢点。”
洛言晏仿佛没有听见，依旧维持着原本的速度。他很快就回到了与方青思对峙的街道。
原本洛言晏以为方青思会趁着这个时候离开，自己回去也是无用，但他还是想回去看看。
“不哭不哭！来，姐姐给你买了一根新的！”
洛言晏停下了脚步，望向了蹲在街边的那到倩影。
方青思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在她面前站着一个五六岁，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看见方青思手里的糖葫芦，小姑娘立即止住了哭声，哇的一声就从方青思手里将糖葫芦拿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失而复得的笑容！
“这次不哭了吧？”
方青思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
“谢谢姐姐。”小姑娘还是很有礼貌，朝着方青思道了一声谢。
“好了，赶紧回家去吧。不然你的爸爸妈妈要担心了。”方青思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肉肉的双颊。
“嗯嗯。唔……知道了。”小姑娘吃着糖葫芦，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起来。
“大解洁再价！”
小姑娘挥舞着肉肉的小手，转身朝着回家的方向跑了起来，两条羊角辫无比雀跃的跳动起来。
看着小姑娘欢快离去的背影，方青思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思念。
洛言晏没有立即走上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上前的好。
洪暮云的小脑袋从洛言晏身后探了出来，瞧见洛言晏一直在盯着蹲在街边的漂亮姐姐，洪暮云立即换上了一副震惊的模样！
洪暮云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洛言晏，又看了看方青思，来回的看了两人好几眼。
随即她又思索的看向地上的青石；不一会儿，眉头舒展，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用一副“我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看着洛言晏的后背。
洛言晏和洪暮云炽热的视线引起了方青思的感觉。转头看去，看见洛言晏已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姑娘。
“大人回来了？”方青思起身笑道。
“我还以为姑娘会趁着我离开而逃走呢。”洛言晏上前几步。
“民女无罪，为何要逃走啊？”方青思反问道“希望大人谨言慎行，您毕竟是为官之人。有些话不能乱说的。不然岂不污了民女的名声？”
“姑娘若没有做过亏心事，又何必在意我的这些话呢？”
方青思嘴角向上一翘，这个笑容让洛言晏感觉有几分不妙。
“大人乃是三司门七品鹰捕，掌管着江陵府一府之地的治安。您的一言一行可谓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您的同僚。刚刚您说的那番话可有经过仔细的推敲？严密的逻辑运算？可否当做呈堂证供？”
方青思声音的高度渐渐提升，言辞之间就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步步紧逼。洛言晏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将手背到了身后，双手紧握成拳。
“基于一个毫无事实依据的判断就敢如此妄言。若是这样的话真的传出去了，污了民女或是其他人的名。敢问，大人或是您的同僚，您的上司，有谁能够承担这个责任吗？”
方青思又朝前走了几步，与洛言晏只有一臂距离。
方青思抬起头，这次她不是被压倒的那一方。到是洛言晏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虚浮。
“凡事要讲规则，凡事要讲证据。”方青思眼中好似有光芒在迸发“身为七品鹰捕，天正律的执行者。今日竟然会说出如此不负责任之话语。大人，你们遵守的底线不应该只有天正律而已！天正律也并不是完美无缺的！”
两人深深的对视了一眼，二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毫不退让的一幕。
方青思怡然一笑，向后退了一步，行了一记福礼，柔声道。
“民女只是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希望大人不要怪罪民女。不过我想大人您也是不会无由怪罪民女吧。”
方青思把话都给说干净了，洛言晏又能说些什么。
至于一直待在洛言晏身后的洪暮云则从刚开始的吃惊变成了震惊！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洛言晏被人怼的到哑口无言的地步，更何况这人竟然是一个女子。简直是天正奇观！
洪暮云自说她也见识过了不少女子，无论是才华横溢的大家闺秀还是武艺高强的将门虎女。但今天面前这个漂亮的青衣姐姐给了她一种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洪暮云虽是公主，但自身也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被京都不少大儒称作第一才女。这可不是奉承之言！
今日听到青衣姐姐的这番言论，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但这位青衣姐姐的胸腹里面估计不止有这些。
若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她真的想上前请教一番。
现场的气氛还是很紧张的。洛言晏和方青思依旧在盯着对方。
洛言晏已经半天不说话了，方青思心里都有些在打鼓。
“不会真把这家伙给惹恼了吧？自己可打不过他啊！”
“呵!”
洛言晏突然笑了一声。
方青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直放在篮子里面的手紧握住了压裙刀。
方青思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洛言晏的视线。
洛言晏瞟了一眼方青思篮子下面的手，随后声音颇为愉悦的说道。
“像你这样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你以前有见过和我长的一样的人吗？”
得！还是忍不住的怼了一句。
看见在自己面前第一次表现如此手足无措的男子，方青思在心里轻笑了一声。
“想不到你竟然也会有如此惊慌的时候。”
洛言晏看出了方青思眼神中蕴含的笑意，他也不敢反驳些什么，这种……这种无礼的行为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是他万万不想的。
“那马车怎么回事？”
洛言晏赶紧将注意力转到了那辆疾驰的马车上！
“好像没有车夫在上面。”方青思皱了皱眉，毕竟刚刚她差一点就被撞到了。
洛言晏也看出这辆马车一定是失控了，再让他这样狂奔下去，指不定还会有多少人因此而受伤！
一缕青丝吹拂到方青思的脸颊。
方青思玉手轻抚，将其揽于耳后，眼波流转，静静的望向前方。
洛言晏微皱着眉头，脸上一袭肃穆之色。快速的朝着好像失控的马车追赶了过去！
此刻的街道上一片混乱，原本整齐排列在道路两旁的摊子散乱一地，水果不知道有多少烂在了地面上，上好的布匹也被毁坏了一大推，其他被损物品也是数不胜数。
洛言晏追了一段路，自己两条腿得确实跑不过四条腿的！
看到有堆积在路边墙壁下的货物，洛言晏心中一动，借助他们直接跳到了路旁的阁楼上。
踩着二层突出的屋檐上一阵快跑，随即又是跳到了另一侧的茶楼的屋顶上。洛言晏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的落在车厢上，身形立即向下一滑，跳到马背之上，握住飘荡的缰绳，狠狠地勒住了失控的烈马，双腿也猛地一下子夹住了烈马的肚子！
马儿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
“呼。”
洛言晏松了口气，好在他及时控制住了马车，没有发生太大的意外，不然可就糟糕了。
洛言晏翻身下马，走到车厢前，刚才虽然情况比较混乱，但他依稀听到了从车厢里传出来的惊呼声。
“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
洛言晏的语气很严肃。无论因为什么，这马车的主人都惹出了这样大的混乱，他会酌情惩治马车主人扰乱街市治安之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面的人受到了惊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车厢里面没有声音传出。
洛言晏皱了皱眉。
“不会受伤了吧？”
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将车帘掀开。
突然！
“啊！”
一道靓丽的面容突然冲了出来，同时穿出来了一声大喊！
洛言晏吓了一跳，掀开车帘的手顺势变为手刀朝着此人看去。
直到这时，洛言晏才看清车厢内人的面容，面色一顿，手刀猛地改变方向，一掌劈在了车厢的门框上！
“咔嚓！”
洛言晏收回手无奈的看向面前受到惊吓的女子。
“言晏哥！你要杀了我啊？吓死我了！”
坐在车厢里面的是一位面容靓丽的年轻女子，看起来应该已到了二八年华。女子的容颜并不十分漂亮，但在外人看去，眉梢眼角有着几分英气，虽然经历了这样一场变故，女子的动作仍不失分寸。只不过头发散乱的搭在额头上，双颊微红，气息微喘，估计她还未缓和过来。
女子双手护在胸前，一副受惊的模样，看着已经被洛言晏一掌劈碎的门框，喉咙甚至还蠕动几下。
看清车厢里的人，洛言晏连忙收手，后退几步，朝着女子拱手行礼道。
“三司门驻江陵府鹰捕洛言晏，参见文茵公主。”
洛言晏没有想到坐在车厢里面的，竟然是当今皇室唯一的公主——文茵公主洪暮云。
洛言晏与洪暮云也算是老相识了，在京城当差时，洛言晏与洪暮云便已经认识。只不过远在京城的洪暮云，怎么突然来到南边的江陵府了？
洪暮云是个聪明的女子，看出了洛言晏心头的疑惑，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紧张得情绪，便开口解释。
“言晏哥，我是跟着太子哥哥一起来的。过两天就是叔父的生日。父皇就让太子哥哥带着我们后辈前来为叔父庆生。”
“这样啊。”洛言晏一听，心中了然。
再过几天确实就是分封在江陵府秦王洪和泊的生辰了，江陵知府在中秋节如此豪华布置江陵府也是为了要替秦王庆祝生辰。
洛言晏到是没有想到当今圣上竟然会让太子领着皇室后辈来替秦王庆祝生辰，看来圣上真的很疼爱他这个唯一的亲弟弟。
当今圣上洪和清和秦王洪和泊全都是当朝太后的亲生之子，也正因为和皇上是亲生兄弟，洪和泊在天正王朝的一众藩王之中，地位也是最高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你的护卫？你的奴婢们呢？”洛言晏皱起了眉头“知不知道刚才闹出了多大的麻烦？要是出了事？江陵官府该如何跟百姓们交代？”
本来洛言晏前几句，洪暮云听着心里还有些小感动，但到最后一句，洛言晏担心的竟然是江陵府该如何向百姓交代！
“哼。”洪暮云不高兴的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瞧见洪暮云这副表情，洛言晏立即严肃的说道“公主，莫不可如此。幸好今日没有酿造出大麻烦。不然，即便您是公主，也难逃惩处。”
洛言晏这句话可不是随意说说而已，三司门的第一司就有着可以惩处皇亲国戚的权利。洪暮云今天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天正律，理当受到惩处。他虽然隶属于第三司，但也可以将洪暮云带走。
不过，惩处皇亲国戚的力度自然不会像惩处普通人一样。
“我又不是故意的。”
洛言晏的话立即让洪暮云委屈了起来，撅着小嘴，眼泪汪汪的看着洛言晏。
洛言晏不为所动，仍旧是那副处理公事色棺材脸。
“我今天本来是想进城找言晏哥你的，就只带了一个丫鬟和一个赶车的马夫。我肚子有些饿了，就让丫鬟和马夫去给我买一些点心。哪想到，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小孩儿在马的下面放了一个炮杖……我……都吓死我了！”
说着说着，洪暮云便转过身去，低声啜泣起来。
如果真的跟洪暮云讲的一样，这件事还真的怪不到她的身上，她也是个受害者。
“好了，别哭了。言晏哥跟你说对不起，我刚才说话的语气是重了些。”洛言晏的声音缓和了不少。
洪暮云啜泣的声音果然小了一些，本来她也只是装出害怕的，这种小场面她才不会害怕到哭呢。
可是，洛言晏接下来的话又给她惹怒了。
“公主你可不要哭了。要是让太子殿下知道我把你给惹哭了。他一定饶不了我的。”洛言晏非常实诚的说道。
洪暮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好在洛言晏这副性子她以前也经历了不少，她还是能够受的住。要是换作其他女子，恐怕早就要发作了！
见洪暮云停止了啜泣，洛言晏心中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又要听到殿下的啰嗦了。”
还好这句话是洛言晏在心里面想的。
“好了，你先跟我走吧。一会儿我会让人来这里善后的。”洛言晏转头看向一片混乱的街道，补充道“这次给百姓们造成的损失，要出钱赔偿。”
“嗯呢。我知道了！一会儿回去后，我就让下人把钱给你送过来！一百两够了吧？”
洪暮云有些不耐烦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超过了到洛言晏。
“需要赔偿多少钱，我会让人统计好后告诉你们。”
“淡定，淡定，要淡定。”洪暮云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
两人原路返回。洪暮云看见街道上混乱的模样，与洛言晏闹得小情绪被她抛到了脑后，心中担忧着有没有百姓因为她而受伤。
洛言晏重新走到了洪暮云前面，脚下的速度比寻常时也快了一些，洪暮云都有些跟不上了。
“言晏哥，你慢点。”
洛言晏仿佛没有听见，依旧维持着原本的速度。他很快就回到了与方青思对峙的街道。
原本洛言晏以为方青思会趁着这个时候离开，自己回去也是无用，但他还是想回去看看。
“不哭不哭！来，姐姐给你买了一根新的！”
洛言晏停下了脚步，望向了蹲在街边的那到倩影。
方青思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在她面前站着一个五六岁，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看见方青思手里的糖葫芦，小姑娘立即止住了哭声，哇的一声就从方青思手里将糖葫芦拿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失而复得的笑容！
“这次不哭了吧？”
方青思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
“谢谢姐姐。”小姑娘还是很有礼貌，朝着方青思道了一声谢。
“好了，赶紧回家去吧。不然你的爸爸妈妈要担心了。”方青思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肉肉的双颊。
“嗯嗯。唔……知道了。”小姑娘吃着糖葫芦，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起来。
“大解洁再价！”
小姑娘挥舞着肉肉的小手，转身朝着回家的方向跑了起来，两条羊角辫无比雀跃的跳动起来。
看着小姑娘欢快离去的背影，方青思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思念。
洛言晏没有立即走上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上前的好。
洪暮云的小脑袋从洛言晏身后探了出来，瞧见洛言晏一直在盯着蹲在街边的漂亮姐姐，洪暮云立即换上了一副震惊的模样！
洪暮云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洛言晏，又看了看方青思，来回的看了两人好几眼。
随即她又思索的看向地上的青石；不一会儿，眉头舒展，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用一副“我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看着洛言晏的后背。
洛言晏和洪暮云炽热的视线引起了方青思的感觉。转头看去，看见洛言晏已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姑娘。
“大人回来了？”方青思起身笑道。
“我还以为姑娘会趁着我离开而逃走呢。”洛言晏上前几步。
“民女无罪，为何要逃走啊？”方青思反问道“希望大人谨言慎行，您毕竟是为官之人。有些话不能乱说的。不然岂不污了民女的名声？”
“姑娘若没有做过亏心事，又何必在意我的这些话呢？”
方青思嘴角向上一翘，这个笑容让洛言晏感觉有几分不妙。
“大人乃是三司门七品鹰捕，掌管着江陵府一府之地的治安。您的一言一行可谓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您的同僚。刚刚您说的那番话可有经过仔细的推敲？严密的逻辑运算？可否当做呈堂证供？”
方青思声音的高度渐渐提升，言辞之间就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步步紧逼。洛言晏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将手背到了身后，双手紧握成拳。
“基于一个毫无事实依据的判断就敢如此妄言。若是这样的话真的传出去了，污了民女或是其他人的名。敢问，大人或是您的同僚，您的上司，有谁能够承担这个责任吗？”
方青思又朝前走了几步，与洛言晏只有一臂距离。
方青思抬起头，这次她不是被压倒的那一方。到是洛言晏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虚浮。
“凡事要讲规则，凡事要讲证据。”方青思眼中好似有光芒在迸发“身为七品鹰捕，天正律的执行者。今日竟然会说出如此不负责任之话语。大人，你们遵守的底线不应该只有天正律而已！天正律也并不是完美无缺的！”
两人深深的对视了一眼，二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毫不退让的一幕。
方青思怡然一笑，向后退了一步，行了一记福礼，柔声道。
“民女只是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希望大人不要怪罪民女。不过我想大人您也是不会无由怪罪民女吧。”
方青思把话都给说干净了，洛言晏又能说些什么。
至于一直待在洛言晏身后的洪暮云则从刚开始的吃惊变成了震惊！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洛言晏被人怼的到哑口无言的地步，更何况这人竟然是一个女子。简直是天正奇观！
洪暮云自说她也见识过了不少女子，无论是才华横溢的大家闺秀还是武艺高强的将门虎女。但今天面前这个漂亮的青衣姐姐给了她一种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洪暮云虽是公主，但自身也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被京都不少大儒称作第一才女。这可不是奉承之言！
今日听到青衣姐姐的这番言论，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但这位青衣姐姐的胸腹里面估计不止有这些。
若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她真的想上前请教一番。
现场的气氛还是很紧张的。洛言晏和方青思依旧在盯着对方。
洛言晏已经半天不说话了，方青思心里都有些在打鼓。
“不会真把这家伙给惹恼了吧？自己可打不过他啊！”
“呵!”
洛言晏突然笑了一声。
方青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直放在篮子里面的手紧握住了压裙刀。
方青思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洛言晏的视线。
洛言晏瞟了一眼方青思篮子下面的手，随后声音颇为愉悦的说道。
“像你这样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你以前有见过和我长的一样的人吗？”
得！还是忍不住的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