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医生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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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姐傻楞了半天，对李沫说，我要给心理学专业的同学打电话！
李沫：“咱应该找正规医院的心理医生。你那同学和二把刀差不多。上回，我一同事说她白话的那一套可玄乎了，听得人一头雾水。”
“先不管。她约我一会去她的私人诊所详谈。”
李沫：“我陪你一起去。我刚查了医学资料，希檬这种情况大概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
姐跟心理医生描述了希檬的行为表现，医生肯定道：“你表妹得了精神分裂症。”
姐惊异：“这么会这样？以前我妈说，她总是关上门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像空气中有人和她说话，有说有笑，有问有答，我还不信来着。
“昨天，算是考前减压吧，我们一起去逛街，突发一件事情，我才知道是真的——她和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说话，叫它小伊。从当时的情景看，她与那玉饰像是生死相依的那种关系。
“回家的路上，我小心地问她原因。她面有难色，只说护身符是她出生时，她二舅送的。七岁时，她遇到劫难，天使为了救她，不得已和凡人说话，违反了天规，被上帝惩罚，终身只能住在护身符里，她们就这样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其它她不愿意说，我也就没敢多问。但是，我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她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医生：“她肯定很孤独，所以，才会把物品当成朋友，当成精神依托，和它说话。这是精神分裂症的感知觉障碍——幻听，她听见了自己的潜意识认作的‘朋友’和她说话，其实是她自己和自己说话。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精神分裂症是大脑功能紊乱所致，发病原因很复杂。但对儿童患者来说，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突然受到某种强烈的刺激所致——也可以说是应激症留下的后遗症！”
“她十岁来我家，我和我妈都当她是家人，物质上尽量满足，没让她受过什么苦。但十岁以前在农村老家，她都经历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她性格不是很内向，有时很活泼，但却从不说过去，也不说她的家人，就跟和过去一刀两断、再无关系一样。即便我妈问，她也隐约其辞。”
医生：“童年的遭遇对一个人的影响，有的是一阵子，有的是一辈子！”
“从目前的情况看，糟糕的童年对她的影响可不是一阵子！——千万不要是一辈子!”
医生：“难说。她有亲人吗？”
“有，我和我妈。我妈是她大姑。”
医生：“我是指她的亲生父母。”
“只有父亲，没有母亲。所以，舅舅才送她来我家。”
医生：“没有母亲？女孩子小时候和母亲是最亲近的，所有心事都愿意和母亲说。她没有，就等于心事无人可诉，积攒多了，精神不分裂才怪！”
“是这样吗？我以为小孩子没什么心事呢！”
医生：“这是认识误区。大人总以为小孩子就吃喝玩乐那点事。其实，人人都有心事，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她有朋友吗？比如非常要好的同学。”
“比较好的同学有几个，最要好的没有。她说不喜欢和别人走得太近；害怕离家太远；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最喜欢把自己藏起来……”
医生：“小姑娘很敏感。她从小没有母亲，寄养在亲戚家，就像一只胆小的小鹿，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胆战心惊。她不敢信任别人，害怕被抛弃，担心被人看不起……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孤独与自卑，是从小失爱造成的。”
姐看着李沫：“忽然感觉小丫头很可怜！”
医生：“她是个左撇子吧？她对图像、音乐的理解超过大多数人！”
“对！她喜欢画画，而且完全是天成，没人教；她的眼睛就像照相机，看一遍周围景物就能画出来，而且非常像。我对左手灵活的人总是充满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医生：“她天生右脑发达，而右脑以处理图像、直觉、记忆力、梦境、灵感等为主，发挥独特的想象力，支配人体左半身神经和感觉；右脑还控制着自律神经，和潜意识有关，具有自主性，代表“本我”。因外来的突然打击或其它因素，把她左右脑里的两种意识一分为二，拆开了。”
“不好意思，名词太专业，听不太懂。”
医生：“如果我没有推测出错的话，简单地说，她右脑里的‘本我’把左脑里的‘自我’踢了出去！”
姐惊诧：“那，她只有正常人的一半意识么？平时，她除了背地里自言自语，并没有表现出与正常人有任何不同。”
医生：“我说的‘踢’出去，并不是指她的自我意识从她身体里消失了，它仍然完整地存在大脑里，两种意识仍然共享她的神经网络；只是被本我‘自以为’注入到了她的护身符里。而本我，就只接收变成幻听的自我。只要护身符在，本我就允许自我参与到所有的意识活动中去，她就是有完整意识的人。打个比方：她的这种情况，就好比是近视镜和近视眼的关系。”
“我差不多听懂了，她现在完全是一个健康人。如果有一天，她和护身符分开或丢了，自我也就‘丢’了吧？”
医生：“那是肯定的。一旦她和护身符分开，本我，就会自动关闭自我，她身体里的另一半意识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一半意识醒着，一半意识‘睡’了，如果这样的话，那她的思维意识就不再完整了吧？”
医生：“她仍然是完整的。只是她的潜意识‘故意’把自己弄得不完整，而已。”
听了医生的分析，姐自责平时没有多了解、多关心小表妹。心里难过，泪眼朦胧。
李沫搂着妻的肩膀安慰：“不知者不怪，以后我们多关心她、帮助她……”
医生严肃提醒：“你们最好不要让她知道自己有精神病。那样，不但帮不了她，还有可能刺激她，使病情突变……”
“那该怎么办？”
医生：“保持原样。她关上了心门，别人进不来，她也不出去。但是，痛苦又需要有输出口。恰好，自我被邪恶的外力，意外地变成幻听；本我随即将其‘封印’在护身符里，‘强迫’自我成为本我的‘朋友’。这是她的潜意识想要的结果。
“她自己能说服自己，解决所有现实难题吗？”
医生：“不用担心。其实，自我和本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纠缠难分。虽然，它们是两个分工又合作的结合体，但自我拥有理性、客观；本我拥有感性、主观。它们相互制衡，相互依存，共享大脑接收到的所有信息。当本我对真假对错拿捏不准、犹豫不决时，自我会从客观理性的角度分析和判断，给出建议或忠告，但最终，本我说了算。”
“为什么本我说了算？”
“因为本我是先天的，是主导身心的主角，而自我是后天形成，只能扮演良师益友的角色。但它们是平等存在，并不是服从与被服从的关系，更不是对立的关系，它们是很好的‘朋友’。只有两者互补，她才能是个逻辑思维正常的人。”
姐和李沫相视无语。
医生知道他俩的疑惑。隔行如隔山，也不在意：“精神分裂症不是什么奇怪的病，很常见。但她那么小的年纪就……如果她小时候没有受到过致命的打击，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会修复她心灵的创伤。或许有一天，她遇到一个愿意敞开心扉的人：亲人、朋友、喜欢的人或讨厌的人，可能突然自愈；如果再受到打击，也可能旧病复发。总之，有许多可能，也有许多不可能，这要看她的心灵是否强大到可以应对所有变故。”
姐疑惑：“讨厌的人也可以打开她的心扉吗？”
医生：“能。只要她愿意敞开心扉即可。”
李沫：“精神分裂症，对她的身心健康会有影响吗？”
医生：“只要护身符在就不会。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她可能因为害怕孤独，潜意识里拒绝自我修复！不然，她的病有可能早就自愈了。”
姐惊诧：“什么叫‘拒绝自我修复’？”
医生：“就是说，她的潜意识拒绝修复受损的意识，甘愿接受自己分裂成‘两个人’；白话就是：她不想把自己的病治好，只想自己和自己作伴！”
姐和李沫面面相觑。
医生郑重提醒：“目前，她的病情对自身、对他人都没有什么影响，无需服药，只需给予精神上的关怀。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打乱她内心‘两个我’之间的平衡；用我们医生的行话说：在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之前，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办法。”
……
回到家，姐傻楞了半天，对李沫说，我要给心理学专业的同学打电话！
李沫：“咱应该找正规医院的心理医生。你那同学和二把刀差不多。上回，我一同事说她白话的那一套可玄乎了，听得人一头雾水。”
“先不管。她约我一会去她的私人诊所详谈。”
李沫：“我陪你一起去。我刚查了医学资料，希檬这种情况大概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
姐跟心理医生描述了希檬的行为表现，医生肯定道：“你表妹得了精神分裂症。”
姐惊异：“这么会这样？以前我妈说，她总是关上门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像空气中有人和她说话，有说有笑，有问有答，我还不信来着。
“昨天，算是考前减压吧，我们一起去逛街，突发一件事情，我才知道是真的——她和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说话，叫它小伊。从当时的情景看，她与那玉饰像是生死相依的那种关系。
“回家的路上，我小心地问她原因。她面有难色，只说护身符是她出生时，她二舅送的。七岁时，她遇到劫难，天使为了救她，不得已和凡人说话，违反了天规，被上帝惩罚，终身只能住在护身符里，她们就这样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其它她不愿意说，我也就没敢多问。但是，我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她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医生：“她肯定很孤独，所以，才会把物品当成朋友，当成精神依托，和它说话。这是精神分裂症的感知觉障碍——幻听，她听见了自己的潜意识认作的‘朋友’和她说话，其实是她自己和自己说话。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精神分裂症是大脑功能紊乱所致，发病原因很复杂。但对儿童患者来说，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突然受到某种强烈的刺激所致——也可以说是应激症留下的后遗症！”
“她十岁来我家，我和我妈都当她是家人，物质上尽量满足，没让她受过什么苦。但十岁以前在农村老家，她都经历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她性格不是很内向，有时很活泼，但却从不说过去，也不说她的家人，就跟和过去一刀两断、再无关系一样。即便我妈问，她也隐约其辞。”
医生：“童年的遭遇对一个人的影响，有的是一阵子，有的是一辈子！”
“从目前的情况看，糟糕的童年对她的影响可不是一阵子！——千万不要是一辈子!”
医生：“难说。她有亲人吗？”
“有，我和我妈。我妈是她大姑。”
医生：“我是指她的亲生父母。”
“只有父亲，没有母亲。所以，舅舅才送她来我家。”
医生：“没有母亲？女孩子小时候和母亲是最亲近的，所有心事都愿意和母亲说。她没有，就等于心事无人可诉，积攒多了，精神不分裂才怪！”
“是这样吗？我以为小孩子没什么心事呢！”
医生：“这是认识误区。大人总以为小孩子就吃喝玩乐那点事。其实，人人都有心事，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她有朋友吗？比如非常要好的同学。”
“比较好的同学有几个，最要好的没有。她说不喜欢和别人走得太近；害怕离家太远；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最喜欢把自己藏起来……”
医生：“小姑娘很敏感。她从小没有母亲，寄养在亲戚家，就像一只胆小的小鹿，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胆战心惊。她不敢信任别人，害怕被抛弃，担心被人看不起……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孤独与自卑，是从小失爱造成的。”
姐看着李沫：“忽然感觉小丫头很可怜！”
医生：“她是个左撇子吧？她对图像、音乐的理解超过大多数人！”
“对！她喜欢画画，而且完全是天成，没人教；她的眼睛就像照相机，看一遍周围景物就能画出来，而且非常像。我对左手灵活的人总是充满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医生：“她天生右脑发达，而右脑以处理图像、直觉、记忆力、梦境、灵感等为主，发挥独特的想象力，支配人体左半身神经和感觉；右脑还控制着自律神经，和潜意识有关，具有自主性，代表“本我”。因外来的突然打击或其它因素，把她左右脑里的两种意识一分为二，拆开了。”
“不好意思，名词太专业，听不太懂。”
医生：“如果我没有推测出错的话，简单地说，她右脑里的‘本我’把左脑里的‘自我’踢了出去！”
姐惊诧：“那，她只有正常人的一半意识么？平时，她除了背地里自言自语，并没有表现出与正常人有任何不同。”
医生：“我说的‘踢’出去，并不是指她的自我意识从她身体里消失了，它仍然完整地存在大脑里，两种意识仍然共享她的神经网络；只是被本我‘自以为’注入到了她的护身符里。而本我，就只接收变成幻听的自我。只要护身符在，本我就允许自我参与到所有的意识活动中去，她就是有完整意识的人。打个比方：她的这种情况，就好比是近视镜和近视眼的关系。”
“我差不多听懂了，她现在完全是一个健康人。如果有一天，她和护身符分开或丢了，自我也就‘丢’了吧？”
医生：“那是肯定的。一旦她和护身符分开，本我，就会自动关闭自我，她身体里的另一半意识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一半意识醒着，一半意识‘睡’了，如果这样的话，那她的思维意识就不再完整了吧？”
医生：“她仍然是完整的。只是她的潜意识‘故意’把自己弄得不完整，而已。”
听了医生的分析，姐自责平时没有多了解、多关心小表妹。心里难过，泪眼朦胧。
李沫搂着妻的肩膀安慰：“不知者不怪，以后我们多关心她、帮助她……”
医生严肃提醒：“你们最好不要让她知道自己有精神病。那样，不但帮不了她，还有可能刺激她，使病情突变……”
“那该怎么办？”
医生：“保持原样。她关上了心门，别人进不来，她也不出去。但是，痛苦又需要有输出口。恰好，自我被邪恶的外力，意外地变成幻听；本我随即将其‘封印’在护身符里，‘强迫’自我成为本我的‘朋友’。这是她的潜意识想要的结果。
“她自己能说服自己，解决所有现实难题吗？”
医生：“不用担心。其实，自我和本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纠缠难分。虽然，它们是两个分工又合作的结合体，但自我拥有理性、客观；本我拥有感性、主观。它们相互制衡，相互依存，共享大脑接收到的所有信息。当本我对真假对错拿捏不准、犹豫不决时，自我会从客观理性的角度分析和判断，给出建议或忠告，但最终，本我说了算。”
“为什么本我说了算？”
“因为本我是先天的，是主导身心的主角，而自我是后天形成，只能扮演良师益友的角色。但它们是平等存在，并不是服从与被服从的关系，更不是对立的关系，它们是很好的‘朋友’。只有两者互补，她才能是个逻辑思维正常的人。”
姐和李沫相视无语。
医生知道他俩的疑惑。隔行如隔山，也不在意：“精神分裂症不是什么奇怪的病，很常见。但她那么小的年纪就……如果她小时候没有受到过致命的打击，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会修复她心灵的创伤。或许有一天，她遇到一个愿意敞开心扉的人：亲人、朋友、喜欢的人或讨厌的人，可能突然自愈；如果再受到打击，也可能旧病复发。总之，有许多可能，也有许多不可能，这要看她的心灵是否强大到可以应对所有变故。”
姐疑惑：“讨厌的人也可以打开她的心扉吗？”
医生：“能。只要她愿意敞开心扉即可。”
李沫：“精神分裂症，对她的身心健康会有影响吗？”
医生：“只要护身符在就不会。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她可能因为害怕孤独，潜意识里拒绝自我修复！不然，她的病有可能早就自愈了。”
姐惊诧：“什么叫‘拒绝自我修复’？”
医生：“就是说，她的潜意识拒绝修复受损的意识，甘愿接受自己分裂成‘两个人’；白话就是：她不想把自己的病治好，只想自己和自己作伴！”
姐和李沫面面相觑。
医生郑重提醒：“目前，她的病情对自身、对他人都没有什么影响，无需服药，只需给予精神上的关怀。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打乱她内心‘两个我’之间的平衡；用我们医生的行话说：在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之前，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