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康桥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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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杨洲躺在沙发里翻来覆去，打了多篇腹稿，想跟她说“求你原谅我，我们重头再来 ……”
闭上眼睛，缠绕终日的懊恼海浪般重又袭来，“求你原谅”几个字对她来说，好比在她身上深深地扎一刀又迅速拔出来，眼看着她血染衣衫，除了痛恨自己失手伤了她，却无力为她分担身心所遭受到的任何伤痛。曾经那么爱，现在，自己却变成请求她原谅的人，真是罪不可赦！
从沙发里坐起来，想打电话给她，又不知如何开口。放下电话安慰自己：明天再说吧，多给她一天时间，她的怒火需要时间消化。
又躺回沙发里，想抽烟，想起她曾对烟味皱眉。起身，把家里的几盒烟都扔到垃圾桶里，又不放心，捡出来，每一盒都踩上一脚，重新扔进去。
看几眼电视，更加烦躁，心里像着火一样难熬，仿佛明天遥远得没有尽头，必须立刻给她打电话，不管她语言如何打击，都不能使他泄气，因为，爱的本能丰沛而强烈，只有鲜活的爱，才能让生命活得有意义。
他拨通电话，语气自然地说：“宝贝，有家新开业的饺子店，听说味道不错，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吃，可以不？”
她脱口而出：“当然不可以！”仿佛这句话就存放在嘴边，早已为他准备好一样。
听她声严色厉，他不敢再说其它，又不甘心挂断电话，说：“为什么不可以？我还是原来的我，从未改变”——考虑到“从未改变”几个字失实，又补充：“我对你的心从没变。”
她听了一阵揪心疼痛。曾几何时，见面之前他需要特别强调自己“从未改变”？果断地说：“变不变是你的事，没必要告诉我。”挂断 。
他又打过来，陪笑道：“我怕你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孤单害怕，我去陪你吧？如果你同意，晚上我睡客厅，不同意我就回家住，不会让你为难。”
她耐着性子：“你已经让我为难了！这是大姑的家，我也只是暂住，她的灵魂也许还未离家，她那么恨你，你来就不怕她抓走你么？再说，我傻，不懂什么叫‘孤单’，也不懂什么叫‘害怕’，更用不着你来陪！”电话挂断。
听她说‘大姑灵魂未离家’，他很生气，心想：那个老太婆还真是阴魂不散！又打过来，语气平和：“你一个人住在那里我真的很担心，要不，你来我妈家吧？我去接你。”
她冷漠道：“那是你妈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有啊！你还是我的小妹妹。”
她无情道：“这世上我只是姐的妹妹，不认识其他人。”
他说：“不是妹妹那就还是我的宝贝妮子小可怜，你不同意也没用！”
她哼笑：“随便！你对我来只是一个无情无义的骗子，以后少来烦我！”见他没有马上答话，又问：“没话说了？看来你有自知之明嘛！”挂断。
他仿佛听见自己内心阵阵撕杀声，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掐住眉心，平静一会又打过去，低声说：“你说我是骗子，我很难过。我知道自己骗了你什么，你的感情、身体、灵魂……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在‘骗你’的同时，我也失去了我的感情、身体和灵魂！没有你的这些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听他声音激动，她不好再说什么，又忍不住牙齿强硬：“嘴皮子上的功夫，我永远不如你！那好，既然你觉得自己很受委屈，那我们就算是扯平了！从此以后，各不相干！你可以滚了。”挂断。
他又打过来：“以前你从不对我发火，说话也很温柔……现在，我简直快不认识你了！你还是我的宝贝吗？我希望你是，永远都是！”
她哼笑：“你是说以前的我很乖，是吗？那是八年前的我，现在是重生的另一个我……”
小伊：女孩子说话要温和，发火显得又丑又蠢。
她捂住话筒：好，温和我会。以后不管他多无赖，我都不再发火，免得让他笑我恼羞成怒，好像我离不开他似的。
小伊：对嘛。一句话如果大声说出来，意思就变了。再说，大声嚷嚷也不是你说话的风格。
她轻声“嗯”。想到他刚刚说‘难过’，她幸灾乐祸对着电话轻声道：“我非常开心地告诉你，我讨厌你，不要打扰我，听到没？”
杨洲知道她轻柔的语气是故意假装出来的，心情却也转好，笑说：“讨厌是你的事，打扰是我的事；我必须天天打扰你，不然，哪天你要是忘了讨厌我，你多赔啊！”
她哼笑：“一个言而无信的叛徒，说什么我都不再相信！”
他无可奈何：“不信也行，那你也别让……其他人晚上去找你，这样对你不好！”
她平静地反问：“是对你不好，还是对我不好？他们都是家住附近的同学，来家里找我说说话，有什么不好？你，太操心了！我和你，八年前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他还想说什么，她挂断。她想一想，还有话没说完，又拔回去，问：“你重点是指刘策？也就是说，你刚才看到他从我家出去的，是不？你监视我？我和他小学到高中同学多年，我喜欢和他说话，碍着你什么事？”
他无赖道：“碍着我了，我不允许你和他晚上在一起说话！”
他的霸道无理让她啼笑皆非：“你不允许？你有资格吗？我就偏要和他说话，估计他现在还没走到家，我马上打电话让他回来，告诉他我想好了，不去西藏了，开学和他一起去上海，我要永远离开这个冰冷无情的破地方！”
他说，我马上过去，你敢让他来拭拭！
听到他着急，她突然就很开心：“放心，我必须拭给你看——要不，你开车带我去找他吧？你顺便见证一下伟大的时刻——我爱上别人了！”
他的心一阵慌乱，陪笑道：“你胆子果然变大了，被我拭探出来了。宝贝咱不斗嘴了行吗？我们去吃饺子吧，我还记得你喜欢茴香牛肉馅。我以前不怎么喜欢，后来经常去，就喜欢了。我刚下载了“廊桥遗梦”电影，吃完饭我们一起看，好么？
她狠狠地说：“不看！”
他就贱兮兮地大赞女主角勇敢。见她不说话，又说：“如果你也像她那样，勇敢地追求爱情就好了……”
她终于发怒：“什么叫勇敢 ？发情就是发情，非要说成是爱情就是无耻！”
他吃惊道：“喂！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复杂？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啊！你忘了？我学东西非常快，看一眼景物就能画出来，你知道的。”
他无法接她的话茬，又不敢惹她生气，轻声说：“我觉得，在对这部电影的看法上，你是……拿我和女主对号了。这个不对，她有婚姻，而我是自由的——也许是我们理解不了他们那个年龄段的爱情。
“我确实理解不了。男主长成那个鬼样子，老得身上的皮肤都往下赘，头顶的发也没几根；女主站在窗前偷看他在院子里擦澡，竟也动起了心思；一副没过雄性的死相，真给良家妇女丢脸！“
他无词可辩，勉强说：“不管怎么说，女主是勇敢的，起码她听从了自己的内心……”
她低头想了想说：“其实，我内心挺喜欢刘策。这些年，他寒暑假没少陪我和大姑说话。今天一整天我都和他在一起；刚才还买中草药教我泡脚……他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答应他……
杨洲：“你敢！你是我老婆，你的勇敢只能对我，知道吗？”
她眯着眼笑，学着电影里的台词：“理查！我对你早就腻了，想换个新鲜的口味！”
他毫无幽默：“不！行！”
她语调回到本人：“你看你，怂恿别人家女人脱轨的时候，满嘴赞许，轮到自己家就不行，你这分明是无赖加盗贼逻辑！”
晚上，杨洲躺在沙发里翻来覆去，打了多篇腹稿，想跟她说“求你原谅我，我们重头再来 ……”
闭上眼睛，缠绕终日的懊恼海浪般重又袭来，“求你原谅”几个字对她来说，好比在她身上深深地扎一刀又迅速拔出来，眼看着她血染衣衫，除了痛恨自己失手伤了她，却无力为她分担身心所遭受到的任何伤痛。曾经那么爱，现在，自己却变成请求她原谅的人，真是罪不可赦！
从沙发里坐起来，想打电话给她，又不知如何开口。放下电话安慰自己：明天再说吧，多给她一天时间，她的怒火需要时间消化。
又躺回沙发里，想抽烟，想起她曾对烟味皱眉。起身，把家里的几盒烟都扔到垃圾桶里，又不放心，捡出来，每一盒都踩上一脚，重新扔进去。
看几眼电视，更加烦躁，心里像着火一样难熬，仿佛明天遥远得没有尽头，必须立刻给她打电话，不管她语言如何打击，都不能使他泄气，因为，爱的本能丰沛而强烈，只有鲜活的爱，才能让生命活得有意义。
他拨通电话，语气自然地说：“宝贝，有家新开业的饺子店，听说味道不错，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吃，可以不？”
她脱口而出：“当然不可以！”仿佛这句话就存放在嘴边，早已为他准备好一样。
听她声严色厉，他不敢再说其它，又不甘心挂断电话，说：“为什么不可以？我还是原来的我，从未改变”——考虑到“从未改变”几个字失实，又补充：“我对你的心从没变。”
她听了一阵揪心疼痛。曾几何时，见面之前他需要特别强调自己“从未改变”？果断地说：“变不变是你的事，没必要告诉我。”挂断 。
他又打过来，陪笑道：“我怕你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孤单害怕，我去陪你吧？如果你同意，晚上我睡客厅，不同意我就回家住，不会让你为难。”
她耐着性子：“你已经让我为难了！这是大姑的家，我也只是暂住，她的灵魂也许还未离家，她那么恨你，你来就不怕她抓走你么？再说，我傻，不懂什么叫‘孤单’，也不懂什么叫‘害怕’，更用不着你来陪！”电话挂断。
听她说‘大姑灵魂未离家’，他很生气，心想：那个老太婆还真是阴魂不散！又打过来，语气平和：“你一个人住在那里我真的很担心，要不，你来我妈家吧？我去接你。”
她冷漠道：“那是你妈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有啊！你还是我的小妹妹。”
她无情道：“这世上我只是姐的妹妹，不认识其他人。”
他说：“不是妹妹那就还是我的宝贝妮子小可怜，你不同意也没用！”
她哼笑：“随便！你对我来只是一个无情无义的骗子，以后少来烦我！”见他没有马上答话，又问：“没话说了？看来你有自知之明嘛！”挂断。
他仿佛听见自己内心阵阵撕杀声，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掐住眉心，平静一会又打过去，低声说：“你说我是骗子，我很难过。我知道自己骗了你什么，你的感情、身体、灵魂……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在‘骗你’的同时，我也失去了我的感情、身体和灵魂！没有你的这些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听他声音激动，她不好再说什么，又忍不住牙齿强硬：“嘴皮子上的功夫，我永远不如你！那好，既然你觉得自己很受委屈，那我们就算是扯平了！从此以后，各不相干！你可以滚了。”挂断。
他又打过来：“以前你从不对我发火，说话也很温柔……现在，我简直快不认识你了！你还是我的宝贝吗？我希望你是，永远都是！”
她哼笑：“你是说以前的我很乖，是吗？那是八年前的我，现在是重生的另一个我……”
小伊：女孩子说话要温和，发火显得又丑又蠢。
她捂住话筒：好，温和我会。以后不管他多无赖，我都不再发火，免得让他笑我恼羞成怒，好像我离不开他似的。
小伊：对嘛。一句话如果大声说出来，意思就变了。再说，大声嚷嚷也不是你说话的风格。
她轻声“嗯”。想到他刚刚说‘难过’，她幸灾乐祸对着电话轻声道：“我非常开心地告诉你，我讨厌你，不要打扰我，听到没？”
杨洲知道她轻柔的语气是故意假装出来的，心情却也转好，笑说：“讨厌是你的事，打扰是我的事；我必须天天打扰你，不然，哪天你要是忘了讨厌我，你多赔啊！”
她哼笑：“一个言而无信的叛徒，说什么我都不再相信！”
他无可奈何：“不信也行，那你也别让……其他人晚上去找你，这样对你不好！”
她平静地反问：“是对你不好，还是对我不好？他们都是家住附近的同学，来家里找我说说话，有什么不好？你，太操心了！我和你，八年前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他还想说什么，她挂断。她想一想，还有话没说完，又拔回去，问：“你重点是指刘策？也就是说，你刚才看到他从我家出去的，是不？你监视我？我和他小学到高中同学多年，我喜欢和他说话，碍着你什么事？”
他无赖道：“碍着我了，我不允许你和他晚上在一起说话！”
他的霸道无理让她啼笑皆非：“你不允许？你有资格吗？我就偏要和他说话，估计他现在还没走到家，我马上打电话让他回来，告诉他我想好了，不去西藏了，开学和他一起去上海，我要永远离开这个冰冷无情的破地方！”
他说，我马上过去，你敢让他来拭拭！
听到他着急，她突然就很开心：“放心，我必须拭给你看——要不，你开车带我去找他吧？你顺便见证一下伟大的时刻——我爱上别人了！”
他的心一阵慌乱，陪笑道：“你胆子果然变大了，被我拭探出来了。宝贝咱不斗嘴了行吗？我们去吃饺子吧，我还记得你喜欢茴香牛肉馅。我以前不怎么喜欢，后来经常去，就喜欢了。我刚下载了“廊桥遗梦”电影，吃完饭我们一起看，好么？
她狠狠地说：“不看！”
他就贱兮兮地大赞女主角勇敢。见她不说话，又说：“如果你也像她那样，勇敢地追求爱情就好了……”
她终于发怒：“什么叫勇敢 ？发情就是发情，非要说成是爱情就是无耻！”
他吃惊道：“喂！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复杂？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啊！你忘了？我学东西非常快，看一眼景物就能画出来，你知道的。”
他无法接她的话茬，又不敢惹她生气，轻声说：“我觉得，在对这部电影的看法上，你是……拿我和女主对号了。这个不对，她有婚姻，而我是自由的——也许是我们理解不了他们那个年龄段的爱情。
“我确实理解不了。男主长成那个鬼样子，老得身上的皮肤都往下赘，头顶的发也没几根；女主站在窗前偷看他在院子里擦澡，竟也动起了心思；一副没过雄性的死相，真给良家妇女丢脸！“
他无词可辩，勉强说：“不管怎么说，女主是勇敢的，起码她听从了自己的内心……”
她低头想了想说：“其实，我内心挺喜欢刘策。这些年，他寒暑假没少陪我和大姑说话。今天一整天我都和他在一起；刚才还买中草药教我泡脚……他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答应他……
杨洲：“你敢！你是我老婆，你的勇敢只能对我，知道吗？”
她眯着眼笑，学着电影里的台词：“理查！我对你早就腻了，想换个新鲜的口味！”
他毫无幽默：“不！行！”
她语调回到本人：“你看你，怂恿别人家女人脱轨的时候，满嘴赞许，轮到自己家就不行，你这分明是无赖加盗贼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