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和自己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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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打开门廊、屋里所有灯。她躺进沙发里，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小伊：如果大姑还活着，你摆脱不了她。现在大姑已逝，你和杨洲之间再无阻隔，闹得两个人都苦不堪言没有实际意义。
“——本来，我活在混沌世界好好的，他凭什么叫醒我？他自己痛还不够？非要拉上我做什么？”
小伊：有些人离开后，还能够在你心里恣意妄为，那不是人家的错，是因为你给了他机会——有本事你从心里把他彻底清除！
“——当初，他一声不说就走，现在突然让我随他一起重回过去？幻想，是小孩子的事，成年人只面对现实！”
小伊：嘴硬没有用，如果你心里没他，恨，就无从谈起。瞒着他去爱，你能瞒过自己么？
她闭目仰头问天：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他说他爱的是我，却娶了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伊：世间有很多事情根本没有道理，也无法解释清楚，你非要答案，就是无理取闹。
“——他说当时逃跑是因为绝望，绝望是他和别人闪婚的理由么？”
小伊：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个人在一起读书多年，却相安无事。当梁得知祝是女生，下山前还自做媒要嫁他，他的希望瞬间被点燃。
当他满心欢喜再次相见，希望却被无情扑灭，没过多久，身亡。为什么？因为绝望！
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绝望可以毁灭任何东西！——杨洲当初在部队待好好的，有他表舅的提携加上他自身的努力，有可能前途无量；因为想和你在一起，他执意退伍回来。而你，不能如他所愿也就罢了，还动不动消息全无。
你和杨洲都出生在自带“缺陷”的家庭，他是单亲家庭；你是无爱家庭。所以你们追求温暖、完整、忠诚，这很正确。但是，在追求的过程中，所用的方法出现了偏移，结果就出现了分叉。
“——这能怪我吗？”
小伊：谁也不怪。“缺陷”家庭就好比是遗传基因，会自然地遗传给后辈一些不好的东西，这是无法避免的。杨洲从大姑那里失去过父爱，所以他害怕再从她那里失去你。因为害怕失去，他才不顾一切地想把你抓在手里。
当你为了照顾他的“仇人”而松开他的手，他是不能忍受的。可事实已很清楚地摆在他眼前：你选择留下。
他为你付出那么多，得到的却是你不确定的眼神，他只有绝望地离开。
“——一个眼神有那么大杀伤力？”
小伊：刻意的眼神，有时能救活一个人，也能杀死一个人！其实，越是太过强烈的爱，就越脆弱，有时甚至几招花拳绣腿就可击败它。还记得当年他说“爱有多真，恨就有多深”么？如果情路遇到难以剔除的阻碍，很容易就变成恨——说白了，就是情欲受阻，爱情瞬间发生了突变。
当年，他潜意识里一定是恨你的：你不和他结婚，他就随便找个人结婚，来表达对爱情的绝望和对你的恨。不过，他这种自残式报复，好比饮鸩止渴，结果比你更痛苦。
“——我憎恨背叛！”
小伊：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小伊：恨，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
小伊：你不知道，是吗？恨，能让人失去理智，看不清方向，变得愚昧无知！
“——我恨他逃跑，有什么不对？说到逃跑，他前妻此时是不是正在恨他？”
小伊：不知道。他前妻当时也是因为情伤，才和杨洲走到一起，也算是同病相怜吧。
“——大概是被他漂亮的外表和假装的深情蒙骗了吧？”
小伊：你只说对一半。恐怕他从来没有对前妻发散什么深情，不然，她不会如此痛快就答应离婚。世间有很多夫妻关系，都是靠假装的情谊维系的；她接触社会比较早，这个道理她不会不懂。再说，杨洲并不是让人讨厌的人。
“——他也算不上是靠谱的人。”
小伊：听说，他前妻年轻时风情妖娆，帷帐里又有些小手段；虽然杨洲喜欢你这样温婉被动小可人。但是，当男人处在一个绝对的私密空间，面对合法诱惑或软硬兼施，他又不是一个薄凉的人，更不是道德柳圣人，怎能把握住自己？
“——这个奇怪的世界，总有许多漂亮的外衣能把兽性包装成人性。”
小伊：不要那么刻薄。你对刘策就没有一点动心么？他拥抱你，你不也心潮起伏么？是，那时杨洲在你心底沉睡未醒，你是自由的；但杨洲和别人做这些的时候，你又何尝不是沉睡在他心里？要说此类事件孰轻孰重，依我看，你比他严重得多：他只动身；而你，动的是心。有些事，不能你做行，他做就不行，这样不公平，知道吗？
“——我就不由自主地动了那么一小下心思，就被你批成这样？他与人‘动身’八年，你却认为没多大事？”
小伊：如果那次刘策执意开房，执意留下陪你，在特定的环境下，你能狠着心肠拒绝他么？你那么心软，又总记着别人对你的好处，最后，你也只能半推半就吧？
“——没有发生的事，你推测它干什么？”
小伊：你不是总做事后推测么？我的意思是说，谁都有可能犯错。在成长这条路上，只要犯了错，谁都不会是无辜的。不过，这也是成长的必然；犯了错，能马上认识到错并改正，仍然是好同志。
“——真想和刘策犯个错，这样就公平了！”
小伊：是。不但公平，你现在也不会和杨洲有任何纠缠的苦恼了！
“——怎么讲？”
小伊：无意犯错和故意犯错，判决的结果是不一样的。若杨洲知道你故意和别人……恐怕他再也无心搭理你！
“——哦？这个小气鬼！只许他放火，不许别人点灯？”
小伊：你知道我说的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昨天你读到一段话：假如生活强暴了——
“——假如生活强暴了他，他不能反抗，就只能享受，是吗？这还真是不公平！过去的八年，我在受苦，他却在添丁增口、半推半就的享受！”
小伊：当生活把一个人锁进笼子，你让他怎么办？
“——是他自己给笼子上的锁吧？一个叛徒，硬是被你美化成可怜兮兮的受害者！亲爱的，你到底是哪一伙的？”
小伊：小孩子才玩帮派同伙，成人只讲事实公正。
“——那么，我是否也应该像你一样同情他？这些年不见、不听、不想，反而内心平静，现在被他搅得沉渣泛起，心绪不宁，我该找谁负责？”
小伊：现在，你的恨比爱多。如果你原谅他，恨就会逐渐消散，你的心才可以安宁并得到快乐。
“——他说我把自己锁进‘牢笼’，为什么我只有在‘牢笼’里，才能感觉到自由自在？”
小伊：你在这里待了八年，别人进不来，你也不出去，和牢笼有什么区别？如果心被禁锢，就是给你井口大一片天空，你也会认为它很宽广。
……
回到家，打开门廊、屋里所有灯。她躺进沙发里，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小伊：如果大姑还活着，你摆脱不了她。现在大姑已逝，你和杨洲之间再无阻隔，闹得两个人都苦不堪言没有实际意义。
“——本来，我活在混沌世界好好的，他凭什么叫醒我？他自己痛还不够？非要拉上我做什么？”
小伊：有些人离开后，还能够在你心里恣意妄为，那不是人家的错，是因为你给了他机会——有本事你从心里把他彻底清除！
“——当初，他一声不说就走，现在突然让我随他一起重回过去？幻想，是小孩子的事，成年人只面对现实！”
小伊：嘴硬没有用，如果你心里没他，恨，就无从谈起。瞒着他去爱，你能瞒过自己么？
她闭目仰头问天：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他说他爱的是我，却娶了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伊：世间有很多事情根本没有道理，也无法解释清楚，你非要答案，就是无理取闹。
“——他说当时逃跑是因为绝望，绝望是他和别人闪婚的理由么？”
小伊：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个人在一起读书多年，却相安无事。当梁得知祝是女生，下山前还自做媒要嫁他，他的希望瞬间被点燃。
当他满心欢喜再次相见，希望却被无情扑灭，没过多久，身亡。为什么？因为绝望！
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绝望可以毁灭任何东西！——杨洲当初在部队待好好的，有他表舅的提携加上他自身的努力，有可能前途无量；因为想和你在一起，他执意退伍回来。而你，不能如他所愿也就罢了，还动不动消息全无。
你和杨洲都出生在自带“缺陷”的家庭，他是单亲家庭；你是无爱家庭。所以你们追求温暖、完整、忠诚，这很正确。但是，在追求的过程中，所用的方法出现了偏移，结果就出现了分叉。
“——这能怪我吗？”
小伊：谁也不怪。“缺陷”家庭就好比是遗传基因，会自然地遗传给后辈一些不好的东西，这是无法避免的。杨洲从大姑那里失去过父爱，所以他害怕再从她那里失去你。因为害怕失去，他才不顾一切地想把你抓在手里。
当你为了照顾他的“仇人”而松开他的手，他是不能忍受的。可事实已很清楚地摆在他眼前：你选择留下。
他为你付出那么多，得到的却是你不确定的眼神，他只有绝望地离开。
“——一个眼神有那么大杀伤力？”
小伊：刻意的眼神，有时能救活一个人，也能杀死一个人！其实，越是太过强烈的爱，就越脆弱，有时甚至几招花拳绣腿就可击败它。还记得当年他说“爱有多真，恨就有多深”么？如果情路遇到难以剔除的阻碍，很容易就变成恨——说白了，就是情欲受阻，爱情瞬间发生了突变。
当年，他潜意识里一定是恨你的：你不和他结婚，他就随便找个人结婚，来表达对爱情的绝望和对你的恨。不过，他这种自残式报复，好比饮鸩止渴，结果比你更痛苦。
“——我憎恨背叛！”
小伊：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小伊：恨，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
小伊：你不知道，是吗？恨，能让人失去理智，看不清方向，变得愚昧无知！
“——我恨他逃跑，有什么不对？说到逃跑，他前妻此时是不是正在恨他？”
小伊：不知道。他前妻当时也是因为情伤，才和杨洲走到一起，也算是同病相怜吧。
“——大概是被他漂亮的外表和假装的深情蒙骗了吧？”
小伊：你只说对一半。恐怕他从来没有对前妻发散什么深情，不然，她不会如此痛快就答应离婚。世间有很多夫妻关系，都是靠假装的情谊维系的；她接触社会比较早，这个道理她不会不懂。再说，杨洲并不是让人讨厌的人。
“——他也算不上是靠谱的人。”
小伊：听说，他前妻年轻时风情妖娆，帷帐里又有些小手段；虽然杨洲喜欢你这样温婉被动小可人。但是，当男人处在一个绝对的私密空间，面对合法诱惑或软硬兼施，他又不是一个薄凉的人，更不是道德柳圣人，怎能把握住自己？
“——这个奇怪的世界，总有许多漂亮的外衣能把兽性包装成人性。”
小伊：不要那么刻薄。你对刘策就没有一点动心么？他拥抱你，你不也心潮起伏么？是，那时杨洲在你心底沉睡未醒，你是自由的；但杨洲和别人做这些的时候，你又何尝不是沉睡在他心里？要说此类事件孰轻孰重，依我看，你比他严重得多：他只动身；而你，动的是心。有些事，不能你做行，他做就不行，这样不公平，知道吗？
“——我就不由自主地动了那么一小下心思，就被你批成这样？他与人‘动身’八年，你却认为没多大事？”
小伊：如果那次刘策执意开房，执意留下陪你，在特定的环境下，你能狠着心肠拒绝他么？你那么心软，又总记着别人对你的好处，最后，你也只能半推半就吧？
“——没有发生的事，你推测它干什么？”
小伊：你不是总做事后推测么？我的意思是说，谁都有可能犯错。在成长这条路上，只要犯了错，谁都不会是无辜的。不过，这也是成长的必然；犯了错，能马上认识到错并改正，仍然是好同志。
“——真想和刘策犯个错，这样就公平了！”
小伊：是。不但公平，你现在也不会和杨洲有任何纠缠的苦恼了！
“——怎么讲？”
小伊：无意犯错和故意犯错，判决的结果是不一样的。若杨洲知道你故意和别人……恐怕他再也无心搭理你！
“——哦？这个小气鬼！只许他放火，不许别人点灯？”
小伊：你知道我说的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昨天你读到一段话：假如生活强暴了——
“——假如生活强暴了他，他不能反抗，就只能享受，是吗？这还真是不公平！过去的八年，我在受苦，他却在添丁增口、半推半就的享受！”
小伊：当生活把一个人锁进笼子，你让他怎么办？
“——是他自己给笼子上的锁吧？一个叛徒，硬是被你美化成可怜兮兮的受害者！亲爱的，你到底是哪一伙的？”
小伊：小孩子才玩帮派同伙，成人只讲事实公正。
“——那么，我是否也应该像你一样同情他？这些年不见、不听、不想，反而内心平静，现在被他搅得沉渣泛起，心绪不宁，我该找谁负责？”
小伊：现在，你的恨比爱多。如果你原谅他，恨就会逐渐消散，你的心才可以安宁并得到快乐。
“——他说我把自己锁进‘牢笼’，为什么我只有在‘牢笼’里，才能感觉到自由自在？”
小伊：你在这里待了八年，别人进不来，你也不出去，和牢笼有什么区别？如果心被禁锢，就是给你井口大一片天空，你也会认为它很宽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