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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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齐小黎继续神出鬼没地在街上寻找伤患救治，直到从大相国寺门口的石狮子口中得到段延庆的消息。
段延庆果然到了开封。
她将写有张舵主两个侄子所在位置的纸条放入狮口，两颗治愈果实也在那里。
下面，就该走第二步棋了。
……
齐小黎只不过在街上多耽误了一会儿，现场救了一个人，就被人发现正是“三不救药王”。
她是故意的。
大白天，大街上呀，人山人海啊。
几乎瞬间，她就被百姓重重包围了。有的是看热闹的，有的是想向她求一颗神药救人的。
然后，没一会儿，禁军到来，传达旨意。
太皇太后要召见她。
当今皇帝年少即位，由祖母太皇太后高氏垂帘听政。
太皇太后名曰高滔滔，如今六十有二。年纪大了身体自然不好，听人说民间忽然出现一位药王，由她治愈的病人没有不痊愈的，于是遣人召进宫来。
只不过这位神人神出鬼没，直到今天才听说出现在街上，早已等待多时的禁军就被派遣来抓——请人了。
这世上的人，哪有不想活的，高滔滔的目的显而易见。
齐小黎特意表现得极为傲慢，不下跪不行礼，最多拱一拱手。听说对方想要神药后毫不犹豫地拒绝，说太皇太后与自己无缘。
三不救药王的名声早已传进大内，可是这世界上，谁敢将统治这么一个庞大国度的女主人，说成是无缘之人，谁敢？
这行为惹怒了皇帝，皇帝命人将齐小黎拿下，却没有一个能碰到她的衣角。宫中自有高手，认得这是极高明的身法，告诉皇帝，除非将人围在一处空地，四面八方万箭齐发，否则也奈何不了她。
高滔滔真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但她毕竟执政多年，心有城府，知道但凡是人，就有所求。哪怕是真神仙——她心里嗤笑一声，不还念着香火求凡人共供奉么。
“请问仙师，如何才能有缘？”她问道。
齐小黎连连摇头说寿命到了就该死了，何必强求？
再三拒绝否定，等到殿中人面色各异时话音一转：“除非——”
“除非什么？仙师请明示。”一名宦官道。太皇太后高滔滔毕竟身体不好，说这么一会儿话便再也坚持不住，只能由心腹代为询问。
在宦官的追问之下，齐小黎面露难色，但最终还是将早已编好的话说出。
这年头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官场上的，他们中大部分有个共同点，都迷信。且拥有的越多，越不舍得撒手。越舍不得就越容易相信。
针对这一点，她扯了一个弥天大谎。
“太皇太后乃是有福之人，若是经过至亲祈福，服下神药也不是不可以……需的三位至亲，分别于日升之时，正午之时，日落之时，携带神药绕内城一周，以获得大宋国运加持，返回当夜，太皇太后服用神药即可痊愈。”
“若是任一个步骤做错，那这药便是无用之物。”
“这三位至亲，年长的不行，超过20岁的必定被浊气沾染，对神药有害无益；年幼的不行，神魂不稳；女子也不行，终究是外人；最好是长子血脉，长子最近。”
“游街之时，尤其黄昏乃逢魔之际，禁止百姓围观。可以乘车慢行，但不许护卫太多。”
因为齐小黎说的这些话，以古人的观念乍一听特别有道理，他们便一一照做。何况宫中太医医术高深，恐怕早已讲明高滔滔寿命将至，她也别无选择。
太皇太后高滔滔统共生下四子二女，除去早逝的，经过这四轮条件筛选，只剩下已故神宗皇帝的几名皇子。
当今官家乃是国之根本，自然不能出宫，免得遭遇危险。这三人便只能从他的弟弟中挑选，虽然仙师明说护卫不许太多，但也有百人以上，足以保护安全。
齐小离将皇帝的弟弟一一看过，挑选出三人分别为大宁郡王赵佖，宫中人称作九郎，目盲；排行十一的遂宁郡王赵佶；以及排行第十二的咸宁郡王赵俣。
他们是当今官家还活着的兄弟中最年长的三个。
救治伤患的第四天，她被召进了宫。
次日一早，游街开始，赵佶负责的时间段为黄昏。
……
张舵主连夜得知神药的下落，不敢让心腹手下取回，只能趁入夜，自己独自行动。
他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那间破庙，推开门口的巨石，发现里面自己两名侄子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绑的时间久有点虚弱。
没理会他们的求救，径自从破损神像背后找出一个布包，里面正是两颗橙红色的仿佛野果一样的果实。
虽然心下犹疑，但是张舵主还是拿着两颗果实冲呜呜叫唤的侄子们丢下一句“晚些再来救你们”便赶回了家。
将果实捧在四肢尽废的儿子面前。
“要不要找只猫狗打折了来试试药？”张舵主道。
他觉得自己手里捧的果实看起来没那么神奇，可能是被齐小黎给骗了。
“用不着，爹。”儿子回答：“反正我也是废人一个，若是无法治愈，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思，直接给我吃吧。”
他将一颗果实嚼碎吞下。
……
游街的前夜，齐小黎便在名为保护实则软禁的包围中跑掉了，直到黎明才有宫女发现她不见。
但神药既然留下了，游街便要继续，并且进行得很顺利，直到黄昏。
黄昏时，宫中人焦急等待，忽然听有人禀报，有刺客突破禁军的护卫，将遂宁郡王十一郎赵佶给掳走了，包括神药。
高滔滔与皇帝大惊，于是令人全城搜捕，自然一无所获。
然后听到有人密报，说城中有一富商张氏，有一子四肢全废，一夜之间竟然全都好了。这并不稀奇，开封城内像这样一夜痊愈的人足有上百，但张家特别的是。他们还是外城丐帮分舵的首脑。有武功，有人脉，有势力。
况且，哪个家中病人突然痊愈的，不是惊喜万分四处宣扬？只有张家鬼鬼祟祟，偷偷摸摸隐瞒消息。
（张舵主隐瞒儿子痊愈的消息其实是为了打手下和侄子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顺利接掌丐帮分舵。）
其中一定有鬼！
本朝是官家与士大夫共天下，而非与民共天下，张家再富也还是民。说抓人就抓人，说搜查就搜查。结果搜查的时候找到了诸多他们勾结官吏的书信凭证，以及贩卖人口等许多不法行径的实证。好家伙，即使没有抢夺神药抓走遂宁郡王，光这些罪行也够抄斩的。
为了免除死罪，张舵主只能招供，说还有一颗神药在密室里。
这就更奇怪了，既然张家的儿子已经好了，那这药怎么还在？哦，你说是那个三不救药王送给你两颗。太皇太后也才拿到一颗，并且需要三位郡王全城游街，而你什么都没做就能拿到两颗。
想骗谁？还说不是你截了郡王！胆敢狡辩，死罪！
准备将神药送到宫城的时候，神药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面部僵硬、四肢残疾、手持钢杖的青袍人给劫走了。
这形容一看就是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
于是全境通缉。
但遂宁郡王赵佶依旧没有找到，恐怕凶多吉少。
……
“人生在世，总有个远近亲疏。”
“我觉得骡子比鸡鸭可亲，我就吃鸡鸭，给骡子吃上好的豆料。我觉得这芸芸众生十分可爱，胜过你这一国郡王天潢贵胄，我也可以为了他们而做些什么。”
夜晚，齐小黎坐在开封郊外一条河边缓缓地说。
同时打开木盒，里面是以龙纹黄绸包裹的一枚精力果实。她将果实丢进嘴中嚼碎咽下，然后问身旁的少年：“你懂了没？”
精力果实就是她给太皇太后高滔滔的那颗，外观与救了上百人的治愈果实不同。对此她是这么解释的：面对无缘之人，果实就是这副模样。毕竟已经有上百人见过治愈果实的模样了。
这样即使中途有人偷偷吃下，也不会有治愈效果。
她就没打算救高滔滔。
一切一切的目的，就是身旁的赵佶。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比如穿越到南宋会不想救岳飞么。同理亦然，到了北宋，谁会想让宋徽宗活着？除非成为赵佶本人。
年轻的遂宁郡王赵佶十分聪慧，虽然被截走时有些慌乱，但现在镇静下来，他从这位仙师口中听出了不善的意味：
“你竟想杀我？”他有些不可置信。
“多看看这世间几眼吧，很快你就看不到了。”齐小黎道。
次日，被称作三不救药王的仙师，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万人亲眼所见，消失于开封汴河大街。
又过了两日，开封城外的一座丐帮据点，禁军发现了遂宁郡王的尸身。丐帮分舵姓张的舵主为了抢夺神药，截杀了遂宁郡王，实锤！
于是禁军在皇帝与太皇太后的施压下，以前所未有的行动力搜索全城乞丐。普通帮众无罪释放，其他有职司一概名正典型。
之后，齐小黎继续神出鬼没地在街上寻找伤患救治，直到从大相国寺门口的石狮子口中得到段延庆的消息。
段延庆果然到了开封。
她将写有张舵主两个侄子所在位置的纸条放入狮口，两颗治愈果实也在那里。
下面，就该走第二步棋了。
……
齐小黎只不过在街上多耽误了一会儿，现场救了一个人，就被人发现正是“三不救药王”。
她是故意的。
大白天，大街上呀，人山人海啊。
几乎瞬间，她就被百姓重重包围了。有的是看热闹的，有的是想向她求一颗神药救人的。
然后，没一会儿，禁军到来，传达旨意。
太皇太后要召见她。
当今皇帝年少即位，由祖母太皇太后高氏垂帘听政。
太皇太后名曰高滔滔，如今六十有二。年纪大了身体自然不好，听人说民间忽然出现一位药王，由她治愈的病人没有不痊愈的，于是遣人召进宫来。
只不过这位神人神出鬼没，直到今天才听说出现在街上，早已等待多时的禁军就被派遣来抓——请人了。
这世上的人，哪有不想活的，高滔滔的目的显而易见。
齐小黎特意表现得极为傲慢，不下跪不行礼，最多拱一拱手。听说对方想要神药后毫不犹豫地拒绝，说太皇太后与自己无缘。
三不救药王的名声早已传进大内，可是这世界上，谁敢将统治这么一个庞大国度的女主人，说成是无缘之人，谁敢？
这行为惹怒了皇帝，皇帝命人将齐小黎拿下，却没有一个能碰到她的衣角。宫中自有高手，认得这是极高明的身法，告诉皇帝，除非将人围在一处空地，四面八方万箭齐发，否则也奈何不了她。
高滔滔真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但她毕竟执政多年，心有城府，知道但凡是人，就有所求。哪怕是真神仙——她心里嗤笑一声，不还念着香火求凡人共供奉么。
“请问仙师，如何才能有缘？”她问道。
齐小黎连连摇头说寿命到了就该死了，何必强求？
再三拒绝否定，等到殿中人面色各异时话音一转：“除非——”
“除非什么？仙师请明示。”一名宦官道。太皇太后高滔滔毕竟身体不好，说这么一会儿话便再也坚持不住，只能由心腹代为询问。
在宦官的追问之下，齐小黎面露难色，但最终还是将早已编好的话说出。
这年头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官场上的，他们中大部分有个共同点，都迷信。且拥有的越多，越不舍得撒手。越舍不得就越容易相信。
针对这一点，她扯了一个弥天大谎。
“太皇太后乃是有福之人，若是经过至亲祈福，服下神药也不是不可以……需的三位至亲，分别于日升之时，正午之时，日落之时，携带神药绕内城一周，以获得大宋国运加持，返回当夜，太皇太后服用神药即可痊愈。”
“若是任一个步骤做错，那这药便是无用之物。”
“这三位至亲，年长的不行，超过20岁的必定被浊气沾染，对神药有害无益；年幼的不行，神魂不稳；女子也不行，终究是外人；最好是长子血脉，长子最近。”
“游街之时，尤其黄昏乃逢魔之际，禁止百姓围观。可以乘车慢行，但不许护卫太多。”
因为齐小黎说的这些话，以古人的观念乍一听特别有道理，他们便一一照做。何况宫中太医医术高深，恐怕早已讲明高滔滔寿命将至，她也别无选择。
太皇太后高滔滔统共生下四子二女，除去早逝的，经过这四轮条件筛选，只剩下已故神宗皇帝的几名皇子。
当今官家乃是国之根本，自然不能出宫，免得遭遇危险。这三人便只能从他的弟弟中挑选，虽然仙师明说护卫不许太多，但也有百人以上，足以保护安全。
齐小离将皇帝的弟弟一一看过，挑选出三人分别为大宁郡王赵佖，宫中人称作九郎，目盲；排行十一的遂宁郡王赵佶；以及排行第十二的咸宁郡王赵俣。
他们是当今官家还活着的兄弟中最年长的三个。
救治伤患的第四天，她被召进了宫。
次日一早，游街开始，赵佶负责的时间段为黄昏。
……
张舵主连夜得知神药的下落，不敢让心腹手下取回，只能趁入夜，自己独自行动。
他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那间破庙，推开门口的巨石，发现里面自己两名侄子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绑的时间久有点虚弱。
没理会他们的求救，径自从破损神像背后找出一个布包，里面正是两颗橙红色的仿佛野果一样的果实。
虽然心下犹疑，但是张舵主还是拿着两颗果实冲呜呜叫唤的侄子们丢下一句“晚些再来救你们”便赶回了家。
将果实捧在四肢尽废的儿子面前。
“要不要找只猫狗打折了来试试药？”张舵主道。
他觉得自己手里捧的果实看起来没那么神奇，可能是被齐小黎给骗了。
“用不着，爹。”儿子回答：“反正我也是废人一个，若是无法治愈，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思，直接给我吃吧。”
他将一颗果实嚼碎吞下。
……
游街的前夜，齐小黎便在名为保护实则软禁的包围中跑掉了，直到黎明才有宫女发现她不见。
但神药既然留下了，游街便要继续，并且进行得很顺利，直到黄昏。
黄昏时，宫中人焦急等待，忽然听有人禀报，有刺客突破禁军的护卫，将遂宁郡王十一郎赵佶给掳走了，包括神药。
高滔滔与皇帝大惊，于是令人全城搜捕，自然一无所获。
然后听到有人密报，说城中有一富商张氏，有一子四肢全废，一夜之间竟然全都好了。这并不稀奇，开封城内像这样一夜痊愈的人足有上百，但张家特别的是。他们还是外城丐帮分舵的首脑。有武功，有人脉，有势力。
况且，哪个家中病人突然痊愈的，不是惊喜万分四处宣扬？只有张家鬼鬼祟祟，偷偷摸摸隐瞒消息。
（张舵主隐瞒儿子痊愈的消息其实是为了打手下和侄子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顺利接掌丐帮分舵。）
其中一定有鬼！
本朝是官家与士大夫共天下，而非与民共天下，张家再富也还是民。说抓人就抓人，说搜查就搜查。结果搜查的时候找到了诸多他们勾结官吏的书信凭证，以及贩卖人口等许多不法行径的实证。好家伙，即使没有抢夺神药抓走遂宁郡王，光这些罪行也够抄斩的。
为了免除死罪，张舵主只能招供，说还有一颗神药在密室里。
这就更奇怪了，既然张家的儿子已经好了，那这药怎么还在？哦，你说是那个三不救药王送给你两颗。太皇太后也才拿到一颗，并且需要三位郡王全城游街，而你什么都没做就能拿到两颗。
想骗谁？还说不是你截了郡王！胆敢狡辩，死罪！
准备将神药送到宫城的时候，神药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面部僵硬、四肢残疾、手持钢杖的青袍人给劫走了。
这形容一看就是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
于是全境通缉。
但遂宁郡王赵佶依旧没有找到，恐怕凶多吉少。
……
“人生在世，总有个远近亲疏。”
“我觉得骡子比鸡鸭可亲，我就吃鸡鸭，给骡子吃上好的豆料。我觉得这芸芸众生十分可爱，胜过你这一国郡王天潢贵胄，我也可以为了他们而做些什么。”
夜晚，齐小黎坐在开封郊外一条河边缓缓地说。
同时打开木盒，里面是以龙纹黄绸包裹的一枚精力果实。她将果实丢进嘴中嚼碎咽下，然后问身旁的少年：“你懂了没？”
精力果实就是她给太皇太后高滔滔的那颗，外观与救了上百人的治愈果实不同。对此她是这么解释的：面对无缘之人，果实就是这副模样。毕竟已经有上百人见过治愈果实的模样了。
这样即使中途有人偷偷吃下，也不会有治愈效果。
她就没打算救高滔滔。
一切一切的目的，就是身旁的赵佶。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比如穿越到南宋会不想救岳飞么。同理亦然，到了北宋，谁会想让宋徽宗活着？除非成为赵佶本人。
年轻的遂宁郡王赵佶十分聪慧，虽然被截走时有些慌乱，但现在镇静下来，他从这位仙师口中听出了不善的意味：
“你竟想杀我？”他有些不可置信。
“多看看这世间几眼吧，很快你就看不到了。”齐小黎道。
次日，被称作三不救药王的仙师，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万人亲眼所见，消失于开封汴河大街。
又过了两日，开封城外的一座丐帮据点，禁军发现了遂宁郡王的尸身。丐帮分舵姓张的舵主为了抢夺神药，截杀了遂宁郡王，实锤！
于是禁军在皇帝与太皇太后的施压下，以前所未有的行动力搜索全城乞丐。普通帮众无罪释放，其他有职司一概名正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