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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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语鸠鸣，夏山如碧，骄阳当头，海天云蒸，虽只是初夏时节，但一到午时，日光的热烈却不逊仲夏时分。
刘穆沿着昨日他同文毓一道寻找的路走着，不过一个时辰，已经是汗流浃背，但他丝毫不敢放慢脚下的速度，生怕误了宫中的急事。
正当他焦灼难耐之际，一个熟悉的黑衣身影从山路拐角处缓缓出现，刘穆眼睛一亮，便冲了上去。
“公子，属下有要事相禀！”
刘穆冲上前去便急切道，丝毫未注意到文毓面上的愁绪。
“说吧。”文毓低低一句，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刘穆这才注意到自家公子的表情，似乎消弭了昨日的微愠和不快，但……他的眼神却好似被浓浓的哀愁所覆盖。
文毓见刘穆开了头却不言，便过滤掉眸中的情绪，开口问道：
“怎么不说？”
刘穆一闻文毓开口，便倏地回过神，但禀报消息时却显得有几分难言：
“噢！公子宫中派小白来传了信，说是……说是文锐这几日经常……经常前去多兰公主寝殿，不知行何鬼祟之事……”
“哦？来得竟这样快。”文毓一听，眸子中竟闪着几分笑意。
刘穆见状，心中不由大惑不解。
即便公子对多兰公主再不上心，看在这多兰公主刚从突厥远嫁至此的面上，也不应是这般表情吧……
再说……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文锐踩在头上了，他还笑得出来？
“小白现下在何处？”文毓抿唇问道。
“还在客栈中，这外边一到中午太热，我怕它承受不住，便并未带在身边。”刘穆如实道来。
“好，我们抓紧回客栈，让小白传信回宫，很快，我们便有好戏看了。”
文毓眸中闪烁着几分期待几分阴狠，嘴边的笑意透露出一丝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那我们？”刘穆追问道。
“快马加鞭，赶回去。”文毓笃定道。
“阿羽姑娘她？”刘穆试探着问道，公子主动要走，应是知晓他二人无恙了吧？
“我已处理妥当。”
文毓淡淡一句，说罢，只见他深深回望着来时的方向。
相见相望不相知，相知相见知何日？
我愿将余生的平安喜乐皆送赠于你，望你一世长安。
而我，亦要去正视我的宿命，肩负起我守卫家国的职责。
阿羽，后会无期。
————
夜阑静处，若水寺院中。
“小琰，今日你练武已十分辛苦，怎的还未去歇息？”
小琰闻声侧身回望，便见自己的母亲黛青正带着几分关切立于自己身后。
小琰莞尔，心中暖意更甚。
“我并不觉得累，只想于这院中静坐片刻。”小琰答道。
黛青走上前来，抚住小琰肩头，柔声开口道：
“心中烦闷还是屋中燥热？”
“二者皆不是，只是想起了青羽姐和九叔叔他们，现下距他们离去已一月有余，不知是否已经抵达洛城。”小琰望月而语。
“思念他二人了？”黛青敛眉问道。
小琰心头升起疑惑，这些时日，黛青总是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到青羽和高子玦。
可每当自己说起他们的好时，又会隐约感觉到母亲的些许不悦。
也许…娘亲她是觉得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不若青羽姐和九叔叔吧…
虽说我自己也无法衡量他们在我心中的重量，但，我不想看到娘亲因此不郁，于是便开口道：
“这倒并未，只是有些挂念他们的安危。”
“安危？你放心，他二人定然已经安然而归，再不会有人可以伤害他们了。”
小琰原本听罢黛青的话，心中添了几分安定，可当无意瞥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狡色之时，心头竟觉眼前人有几分陌生。
“还有，你记住，成大事者，必要心无挂碍，和，内心强大。”黛青声音突然沉了沉。
她的话音一落，小琰心头的陌生感更甚。
她为何会突然对我说起这些？难道和青羽姐、九叔叔有关？
正当小琰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只见黛青又恢复到平日里慈爱近人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些进去歇息吧。”
小琰压制住内心的疑虑，扬起笑意对黛青道了晚安后，便回了房中。
见小琰离去，小院旁一处禅房上微侧的窗户缓缓合上，一丝一毫的声音也未留下。
而窗里人紧搂住棉被，将头埋入其中低声啜泣着……
此时隐于暗处的一双眼睛，见院中人三两下闪身不见后，才将自己那静立许久未动，似与树影相融的身影徐徐移动起来。
片刻之后。
只见一间禅房中影绰地亮起微弱的烛光，而房中人正于烛光之下，奋笔疾书……
————
“有没有人在？”
乔安在一片漆黑寂静中醒来，只觉头疼难忍，头晕目眩，脖颈酸痛，但入眼的只有黑暗。
他本想摸黑燃灯，却在坐起身后，陷入一阵虚无陌生的恐慌中。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能忆起睡着前的最后一件事便是自己同青云的争论……
他亦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更不知王爷和郡主现下安危如何，于是便极为忐忑地试探开口。
大不了就是一死，王爷和郡主都不怕，我又有何惧？
见无人答话，乔安压制住心中恐惧，安慰自己几句后，便提高音量又唤了几声。
不过俄顷，屋中刷地一下便亮了起来。
突来的光线对一直处于黑暗中的乔安而言有些过于强烈，他只能虚眸而视。
待看清眼前二人之时，乔安霎时放下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陈良？张汉？这是何地？我睡了多久？你二人又在此作甚？将军呢？”
“此处是客栈，你已睡了三天，我二人奉命看守你，将军应在房中休息。”陈良开口解答道。
“三天？看守？休息？王爷和郡主可有下落？”乔安肚中的怒气冉冉而升。
陈良和张汉听到这一问题，皆十分默契得别开头，不再看乔安。
“哼！既然他二人还无消息，还休息个屁！”
乔安故意将声音放大，朝着门口处吼去。
“你一醒来便这般发疯作甚？将军和襄安姑娘这几日从未闲着，现下皆在休息，你扰了他……”
张汉一句话未说完，便又被怒火中烧的乔安打断：
“我晓得了，我们现在这是在会洛城的路上吧！他们忙什么？！忙着回去告诉圣上王爷和郡主已横尸荒野，救无可救了吗？！”
“你疯了吗！将军怎会是那种人，更何况郡主是将军的亲妹妹！”
陈良厉声回怼着似疯了般的乔安，但…其实他亦有些底气不足，因为直到现今，他们亦不知青云到底在想什么……
“我管他是不是！现下我要自己去寻王爷和郡主！”
乔安正欲走向门边，便被陈良和张汉拦住了去路。
“乔安兄弟，我知晓你担忧王爷和郡主，但将军定有他自己的考虑，他已吩咐我二人务必将你看住，所以……这门我们绝不会让你走出去。”
陈良锁着眉头，将语气放得柔和了许多。
乔安听罢，心中对青云的怨恨更深了一层。
但想来如今形势对他不利，自己的武功将将能同他二人打个平手，更何况如今自己还有伤在身。
“好啊，不放我出去是吧？那我就等到他来。”
说罢，乔安走向桌边，顺手拿起一个瓷杯。
“砰——”
“啪——”
陈良和张汉刚松了口气，便听接连两声刺耳的声音入耳，便见那瓷杯在地面迸裂，碎片迅速向四周飞去。
二人见乔安面上表情松弛，便以为他是手滑，谁知这时只见乔安又将手伸向了茶壶。
紧接着入耳的便又是茶壶碎裂的声音，这一次比方才更加刺耳。
“你这是？！”二人瞳孔紧缩，瞪大双眼，满眼皆是莫名。
乔安并不答话，只依旧重复着拿起和摔落的动作……
不消片刻，乔安见桌上的瓷具皆已被自己摔完，门口仍未有动静，便站起身，朝做摆饰而用的瓷瓶走去。
“你究竟要做什么？！别太过分！”张汉神经紧张，对乔安的行为不明所以。
“等他来。”乔安沉声一句。
他话音刚落，房门便应声而开。
陈良和张汉二人一见是青云，便急切跑至他跟前儿，“将军！他……”
“让他摔。”
“可是……”
青云面色凝重，而后做了噤声的手势，二人便未再说话，继而只听他开口道：
“想摔便摔吧。”
乔安一听此话，挨着瓷瓶的手顿了顿，但转念想起青云无动于衷的所作所为，难掩心中怒气，便心一横，将瓷瓶朝着青云方向砸去。
“小心！”襄安见状，急忙闪身挡至青云身前。
青云一急，生怕碎片会伤到襄安，便一把将她拉至身后。
“砰啪——”
一声巨响后，瓷瓶就在离青云脚边不远处碎裂开来。
“你怎的这般目无尊长！这般不识好歹！亏我顺青云之意，日日照顾你！”
襄安见状，当即便挣脱青云的双手闪身上前。
平日里温柔达礼，落落大方的她，此时竟似换了个人一般，眸中皆是怒火，声音亦是中气十足。
青云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柔情，随即将襄安拉回身边，低声道：
“阿安，放心。”
乔安听罢襄安的话，又见青云毫无躲闪，眼神开始有些闪烁，心中亦有些懊悔。
毕竟眼前之人，对自己有栽培提拔之恩，自己如此做，确实有些过火……
乔安刚想开口道歉，只听青云缓缓开口道：
“摔够了吗？气撒完了吗？如若二者你皆已做完，便凝神听清楚我现在说的话。”
青云不怒自威，乔安心中微震，便敛起心神，朝着他望去。
“阿安已替你看诊过，你身体已恢复无异，今夜你好生休息，明日酉时便同我一道前往白叶村。”青云沉声开口。
“是去寻王爷和郡主？”乔安有些欣喜。
青云目光一凛，面色更深沉了几分，开口道：“追踪白叶村诡事。”
乔安皱了皱眉，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青云冷冷地撂下一句话：
“莫要辜负他二人的付出，亦，莫要辜负阿玦对你的信任。”
燕语鸠鸣，夏山如碧，骄阳当头，海天云蒸，虽只是初夏时节，但一到午时，日光的热烈却不逊仲夏时分。
刘穆沿着昨日他同文毓一道寻找的路走着，不过一个时辰，已经是汗流浃背，但他丝毫不敢放慢脚下的速度，生怕误了宫中的急事。
正当他焦灼难耐之际，一个熟悉的黑衣身影从山路拐角处缓缓出现，刘穆眼睛一亮，便冲了上去。
“公子，属下有要事相禀！”
刘穆冲上前去便急切道，丝毫未注意到文毓面上的愁绪。
“说吧。”文毓低低一句，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刘穆这才注意到自家公子的表情，似乎消弭了昨日的微愠和不快，但……他的眼神却好似被浓浓的哀愁所覆盖。
文毓见刘穆开了头却不言，便过滤掉眸中的情绪，开口问道：
“怎么不说？”
刘穆一闻文毓开口，便倏地回过神，但禀报消息时却显得有几分难言：
“噢！公子宫中派小白来传了信，说是……说是文锐这几日经常……经常前去多兰公主寝殿，不知行何鬼祟之事……”
“哦？来得竟这样快。”文毓一听，眸子中竟闪着几分笑意。
刘穆见状，心中不由大惑不解。
即便公子对多兰公主再不上心，看在这多兰公主刚从突厥远嫁至此的面上，也不应是这般表情吧……
再说……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文锐踩在头上了，他还笑得出来？
“小白现下在何处？”文毓抿唇问道。
“还在客栈中，这外边一到中午太热，我怕它承受不住，便并未带在身边。”刘穆如实道来。
“好，我们抓紧回客栈，让小白传信回宫，很快，我们便有好戏看了。”
文毓眸中闪烁着几分期待几分阴狠，嘴边的笑意透露出一丝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那我们？”刘穆追问道。
“快马加鞭，赶回去。”文毓笃定道。
“阿羽姑娘她？”刘穆试探着问道，公子主动要走，应是知晓他二人无恙了吧？
“我已处理妥当。”
文毓淡淡一句，说罢，只见他深深回望着来时的方向。
相见相望不相知，相知相见知何日？
我愿将余生的平安喜乐皆送赠于你，望你一世长安。
而我，亦要去正视我的宿命，肩负起我守卫家国的职责。
阿羽，后会无期。
————
夜阑静处，若水寺院中。
“小琰，今日你练武已十分辛苦，怎的还未去歇息？”
小琰闻声侧身回望，便见自己的母亲黛青正带着几分关切立于自己身后。
小琰莞尔，心中暖意更甚。
“我并不觉得累，只想于这院中静坐片刻。”小琰答道。
黛青走上前来，抚住小琰肩头，柔声开口道：
“心中烦闷还是屋中燥热？”
“二者皆不是，只是想起了青羽姐和九叔叔他们，现下距他们离去已一月有余，不知是否已经抵达洛城。”小琰望月而语。
“思念他二人了？”黛青敛眉问道。
小琰心头升起疑惑，这些时日，黛青总是有意无意在他面前提到青羽和高子玦。
可每当自己说起他们的好时，又会隐约感觉到母亲的些许不悦。
也许…娘亲她是觉得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不若青羽姐和九叔叔吧…
虽说我自己也无法衡量他们在我心中的重量，但，我不想看到娘亲因此不郁，于是便开口道：
“这倒并未，只是有些挂念他们的安危。”
“安危？你放心，他二人定然已经安然而归，再不会有人可以伤害他们了。”
小琰原本听罢黛青的话，心中添了几分安定，可当无意瞥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狡色之时，心头竟觉眼前人有几分陌生。
“还有，你记住，成大事者，必要心无挂碍，和，内心强大。”黛青声音突然沉了沉。
她的话音一落，小琰心头的陌生感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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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小琰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只见黛青又恢复到平日里慈爱近人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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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琰压制住内心的疑虑，扬起笑意对黛青道了晚安后，便回了房中。
见小琰离去，小院旁一处禅房上微侧的窗户缓缓合上，一丝一毫的声音也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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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隐于暗处的一双眼睛，见院中人三两下闪身不见后，才将自己那静立许久未动，似与树影相融的身影徐徐移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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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在？”
乔安在一片漆黑寂静中醒来，只觉头疼难忍，头晕目眩，脖颈酸痛，但入眼的只有黑暗。
他本想摸黑燃灯，却在坐起身后，陷入一阵虚无陌生的恐慌中。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能忆起睡着前的最后一件事便是自己同青云的争论……
他亦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更不知王爷和郡主现下安危如何，于是便极为忐忑地试探开口。
大不了就是一死，王爷和郡主都不怕，我又有何惧？
见无人答话，乔安压制住心中恐惧，安慰自己几句后，便提高音量又唤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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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来的光线对一直处于黑暗中的乔安而言有些过于强烈，他只能虚眸而视。
待看清眼前二人之时，乔安霎时放下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陈良？张汉？这是何地？我睡了多久？你二人又在此作甚？将军呢？”
“此处是客栈，你已睡了三天，我二人奉命看守你，将军应在房中休息。”陈良开口解答道。
“三天？看守？休息？王爷和郡主可有下落？”乔安肚中的怒气冉冉而升。
陈良和张汉听到这一问题，皆十分默契得别开头，不再看乔安。
“哼！既然他二人还无消息，还休息个屁！”
乔安故意将声音放大，朝着门口处吼去。
“你一醒来便这般发疯作甚？将军和襄安姑娘这几日从未闲着，现下皆在休息，你扰了他……”
张汉一句话未说完，便又被怒火中烧的乔安打断：
“我晓得了，我们现在这是在会洛城的路上吧！他们忙什么？！忙着回去告诉圣上王爷和郡主已横尸荒野，救无可救了吗？！”
“你疯了吗！将军怎会是那种人，更何况郡主是将军的亲妹妹！”
陈良厉声回怼着似疯了般的乔安，但…其实他亦有些底气不足，因为直到现今，他们亦不知青云到底在想什么……
“我管他是不是！现下我要自己去寻王爷和郡主！”
乔安正欲走向门边，便被陈良和张汉拦住了去路。
“乔安兄弟，我知晓你担忧王爷和郡主，但将军定有他自己的考虑，他已吩咐我二人务必将你看住，所以……这门我们绝不会让你走出去。”
陈良锁着眉头，将语气放得柔和了许多。
乔安听罢，心中对青云的怨恨更深了一层。
但想来如今形势对他不利，自己的武功将将能同他二人打个平手，更何况如今自己还有伤在身。
“好啊，不放我出去是吧？那我就等到他来。”
说罢，乔安走向桌边，顺手拿起一个瓷杯。
“砰——”
“啪——”
陈良和张汉刚松了口气，便听接连两声刺耳的声音入耳，便见那瓷杯在地面迸裂，碎片迅速向四周飞去。
二人见乔安面上表情松弛，便以为他是手滑，谁知这时只见乔安又将手伸向了茶壶。
紧接着入耳的便又是茶壶碎裂的声音，这一次比方才更加刺耳。
“你这是？！”二人瞳孔紧缩，瞪大双眼，满眼皆是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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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乔安见桌上的瓷具皆已被自己摔完，门口仍未有动静，便站起身，朝做摆饰而用的瓷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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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来。”乔安沉声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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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和张汉二人一见是青云，便急切跑至他跟前儿，“将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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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青云面色凝重，而后做了噤声的手势，二人便未再说话，继而只听他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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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一听此话，挨着瓷瓶的手顿了顿，但转念想起青云无动于衷的所作所为，难掩心中怒气，便心一横，将瓷瓶朝着青云方向砸去。
“小心！”襄安见状，急忙闪身挡至青云身前。
青云一急，生怕碎片会伤到襄安，便一把将她拉至身后。
“砰啪——”
一声巨响后，瓷瓶就在离青云脚边不远处碎裂开来。
“你怎的这般目无尊长！这般不识好歹！亏我顺青云之意，日日照顾你！”
襄安见状，当即便挣脱青云的双手闪身上前。
平日里温柔达礼，落落大方的她，此时竟似换了个人一般，眸中皆是怒火，声音亦是中气十足。
青云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柔情，随即将襄安拉回身边，低声道：
“阿安，放心。”
乔安听罢襄安的话，又见青云毫无躲闪，眼神开始有些闪烁，心中亦有些懊悔。
毕竟眼前之人，对自己有栽培提拔之恩，自己如此做，确实有些过火……
乔安刚想开口道歉，只听青云缓缓开口道：
“摔够了吗？气撒完了吗？如若二者你皆已做完，便凝神听清楚我现在说的话。”
青云不怒自威，乔安心中微震，便敛起心神，朝着他望去。
“阿安已替你看诊过，你身体已恢复无异，今夜你好生休息，明日酉时便同我一道前往白叶村。”青云沉声开口。
“是去寻王爷和郡主？”乔安有些欣喜。
青云目光一凛，面色更深沉了几分，开口道：“追踪白叶村诡事。”
乔安皱了皱眉，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青云冷冷地撂下一句话：
“莫要辜负他二人的付出，亦，莫要辜负阿玦对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