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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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舟等着，等罗子衿不哭了，他才走到她眼前，高处风大，他就挡在风来的方向。顾晚舟递给她一包纸巾，罗子衿接过去，没用。用手把眼泪胡乱抹干了，站起身来背对着顾晚舟：“你来干嘛？”
顾晚舟：“他们是不是不可理喻？”
罗子衿有点诧异。
“子衿，别怪沈川他妈。”罗子衿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翻涌，还是没人在意她。
“所以你是来当说客的？”
“不是，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罗子衿不说话了。
“我是上一届的留级生。”
顾晚舟看了看罗子衿惊诧的眼神，笑了笑，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我很喜欢打球，从小就打球，打得很好，那个时候大家都说我能当CBA预备队。”他苦笑了一下，“我本来是上一届保送的体育生，但是我好怕比赛，好怕输，比赛越重要，我就越紧张，是那种心理不能克服的恐惧。小时候觉得打球是一种享受，等到真的和升学考试挂上钩，就成了负担。”他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那年比赛，我前一天晚上一整夜睡不着，头脑里全是赛场上的画面，比赛开始我刚听见哨声，就感觉天旋地转，一切都越来越不真实，然后就晕倒了。”顾晚舟顿了好久，夕阳也好像是一瞬间就落入了地平线，“我妈是年级主任，给我办了留级，折腾了一回，她希望我能好好学习，那时候进学校篮球队的名额每个班也只有一个，专门为培养保送生组建的，我放弃了，让给了沈川。”
顾晚舟今天格外健谈，长长的睫毛黑而密，眼眸里藏着渴望和失望，风吹起他的校服，脊背宽阔，隐约藏着肌肉线条。篮球场已经成了旧战场，但无论何时提起总是让他倍感荣耀。
那些触不可及的回忆里，骄傲和失意一并交织，是常念常想的欲罢不能。
顾晚舟：“沈川不想念大学，他想去当兵。他爸妈舍不得他吃那种苦。说先让他考大学，考上大学再考虑。”
罗子衿：“当兵？”
顾晚舟：“因为保送名额的事，苏阿姨请我们吃过饭，她觉得沈川是一时兴起，是小孩子的三分钟热度，所谓上了大学就同意他当兵也无非是缓兵之计，大学多好，自由自在，吃喝玩乐，没有人能拒绝。谁还会想着当兵。”
罗子衿：“他当兵干嘛？”
顾晚舟定定地看着罗子衿，“当消防员。”
一字一句让人心脏隐隐作痛，“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开玩笑的，但你看他打球的拼命样，是像在闹着玩吗？”
罗子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晚舟漫无目的地踱了几步路，“子衿，我知道你们的事，沈川第一天就认出你了，所以，别怪他，他只是想考大学，说服他爸妈让他去当消防员，他有他回报的方式。他没忘掉。”
他没忘掉。
这四个字在和在血液里，被全身的器官滤过一遍，还是让人灼热。这些年来的委屈似乎一瞬间找到了释放的由头。不被忘记，是罗军用生命换来的意义。而那个被救赎的人，也时刻未曾忘记烈火中奔他而来的英雄，甚至把他的人生当作榜样，执意体验他辛苦未完的人生，且一腔孤勇。
信息量太大，罗子衿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她在消化这些词句中的内容，一个关于救赎和回报的故事。
顾晚舟：“所以，别赌气，好好想想，你今天拿着水杯，去过哪里？有没有离开过你的手，或者，你给谁了？”
顾晚舟的话打断了罗子衿的思绪，她还去过哪？中午来的时候班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打翻了水杯，她去重新接，然后……然后……哦！情绪不再汹涌的时候，理智终于占了上风。一瞬间她突然想起来，接完水她把杯子放在水房，自己扭身去上了个厕所，会不会是上厕所的时候？
罗子衿扭身就往监控室跑，顾晚舟紧紧跟在身后。
罗子衿一把推开监控室的门，沈川和苏安华还有周老师三个人还在继续看教室的监控，面色凝重，看着突然冲进来的罗子衿和顾晚舟吓了一跳。罗子衿上气不接下气：“老师，看水房。”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顾晚舟体育生的底子还在，一点都不喘，“沈川，看水房附近的监控。”
沈川恍然大悟，从满屏的小框框里找到能看到水房的摄像头，倒回到那天中午。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看见罗子衿打了水，放在水房边，扭身去上厕所，不一会，许婉婉出现在了画面里，她鬼鬼祟祟的扭开杯盖，往杯子里放了点东西，然后飞快的跑开了。那天中午，她是第二个来教室的。
真相来的有些突然。周老师扭头一脸好奇地看着顾晚舟：“怎么回事舟舟？”
“没事，子衿刚才让你们吓坏了，一时想不起来了。”顾晚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牙齿整齐好看，朗眉星目舒展开，整个人又添了几分阳光。
苏安华盯着屏幕的头一直没动，但眼神已经飘忽了，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发烫，良久，扭过身来看着罗子衿：“子衿，阿姨误会你了，对不起。”
沈川看着相视而笑的罗子衿和顾晚舟，只感觉脑子缺氧，他不在意什么真相，他本来就相信不是罗子衿干的。他只在意为什么罗子衿从来没对自己这样明眸善睐地笑过，该死的是，她笑起来还这么好看。
苏安华扭头看看沈川：“沈川，那个女孩是谁？”
顾晚舟没等沈川回答：“阿姨，沈川什么魅力您应该知道，得不到就想毁掉的人太多了。”
苏安华还是报了警，她得警告一下沈川身边这些别有用心的爱慕者。这也太危险了。
沈川回了家蔫了好几天，苏安华以为他是因为比赛失意，不敢再给他压力，只是耐心劝慰。但只有沈川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分心。他不知道自己是讨厌罗子衿的笑，还是讨厌他和顾晚舟笑，又或者是讨厌罗子衿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笑。罗子衿对自己永远都是一副平静冷漠毫无表情的样子。举止有度，礼貌客气。为什么和别人还能那么灿烂的笑。这一想把自己想得发了烧，请了三天假，没来学校。
顾晚舟等着，等罗子衿不哭了，他才走到她眼前，高处风大，他就挡在风来的方向。顾晚舟递给她一包纸巾，罗子衿接过去，没用。用手把眼泪胡乱抹干了，站起身来背对着顾晚舟：“你来干嘛？”
顾晚舟：“他们是不是不可理喻？”
罗子衿有点诧异。
“子衿，别怪沈川他妈。”罗子衿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翻涌，还是没人在意她。
“所以你是来当说客的？”
“不是，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罗子衿不说话了。
“我是上一届的留级生。”
顾晚舟看了看罗子衿惊诧的眼神，笑了笑，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我很喜欢打球，从小就打球，打得很好，那个时候大家都说我能当CBA预备队。”他苦笑了一下，“我本来是上一届保送的体育生，但是我好怕比赛，好怕输，比赛越重要，我就越紧张，是那种心理不能克服的恐惧。小时候觉得打球是一种享受，等到真的和升学考试挂上钩，就成了负担。”他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那年比赛，我前一天晚上一整夜睡不着，头脑里全是赛场上的画面，比赛开始我刚听见哨声，就感觉天旋地转，一切都越来越不真实，然后就晕倒了。”顾晚舟顿了好久，夕阳也好像是一瞬间就落入了地平线，“我妈是年级主任，给我办了留级，折腾了一回，她希望我能好好学习，那时候进学校篮球队的名额每个班也只有一个，专门为培养保送生组建的，我放弃了，让给了沈川。”
顾晚舟今天格外健谈，长长的睫毛黑而密，眼眸里藏着渴望和失望，风吹起他的校服，脊背宽阔，隐约藏着肌肉线条。篮球场已经成了旧战场，但无论何时提起总是让他倍感荣耀。
那些触不可及的回忆里，骄傲和失意一并交织，是常念常想的欲罢不能。
顾晚舟：“沈川不想念大学，他想去当兵。他爸妈舍不得他吃那种苦。说先让他考大学，考上大学再考虑。”
罗子衿：“当兵？”
顾晚舟：“因为保送名额的事，苏阿姨请我们吃过饭，她觉得沈川是一时兴起，是小孩子的三分钟热度，所谓上了大学就同意他当兵也无非是缓兵之计，大学多好，自由自在，吃喝玩乐，没有人能拒绝。谁还会想着当兵。”
罗子衿：“他当兵干嘛？”
顾晚舟定定地看着罗子衿，“当消防员。”
一字一句让人心脏隐隐作痛，“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开玩笑的，但你看他打球的拼命样，是像在闹着玩吗？”
罗子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晚舟漫无目的地踱了几步路，“子衿，我知道你们的事，沈川第一天就认出你了，所以，别怪他，他只是想考大学，说服他爸妈让他去当消防员，他有他回报的方式。他没忘掉。”
他没忘掉。
这四个字在和在血液里，被全身的器官滤过一遍，还是让人灼热。这些年来的委屈似乎一瞬间找到了释放的由头。不被忘记，是罗军用生命换来的意义。而那个被救赎的人，也时刻未曾忘记烈火中奔他而来的英雄，甚至把他的人生当作榜样，执意体验他辛苦未完的人生，且一腔孤勇。
信息量太大，罗子衿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她在消化这些词句中的内容，一个关于救赎和回报的故事。
顾晚舟：“所以，别赌气，好好想想，你今天拿着水杯，去过哪里？有没有离开过你的手，或者，你给谁了？”
顾晚舟的话打断了罗子衿的思绪，她还去过哪？中午来的时候班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打翻了水杯，她去重新接，然后……然后……哦！情绪不再汹涌的时候，理智终于占了上风。一瞬间她突然想起来，接完水她把杯子放在水房，自己扭身去上了个厕所，会不会是上厕所的时候？
罗子衿扭身就往监控室跑，顾晚舟紧紧跟在身后。
罗子衿一把推开监控室的门，沈川和苏安华还有周老师三个人还在继续看教室的监控，面色凝重，看着突然冲进来的罗子衿和顾晚舟吓了一跳。罗子衿上气不接下气：“老师，看水房。”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顾晚舟体育生的底子还在，一点都不喘，“沈川，看水房附近的监控。”
沈川恍然大悟，从满屏的小框框里找到能看到水房的摄像头，倒回到那天中午。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看见罗子衿打了水，放在水房边，扭身去上厕所，不一会，许婉婉出现在了画面里，她鬼鬼祟祟的扭开杯盖，往杯子里放了点东西，然后飞快的跑开了。那天中午，她是第二个来教室的。
真相来的有些突然。周老师扭头一脸好奇地看着顾晚舟：“怎么回事舟舟？”
“没事，子衿刚才让你们吓坏了，一时想不起来了。”顾晚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牙齿整齐好看，朗眉星目舒展开，整个人又添了几分阳光。
苏安华盯着屏幕的头一直没动，但眼神已经飘忽了，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发烫，良久，扭过身来看着罗子衿：“子衿，阿姨误会你了，对不起。”
沈川看着相视而笑的罗子衿和顾晚舟，只感觉脑子缺氧，他不在意什么真相，他本来就相信不是罗子衿干的。他只在意为什么罗子衿从来没对自己这样明眸善睐地笑过，该死的是，她笑起来还这么好看。
苏安华扭头看看沈川：“沈川，那个女孩是谁？”
顾晚舟没等沈川回答：“阿姨，沈川什么魅力您应该知道，得不到就想毁掉的人太多了。”
苏安华还是报了警，她得警告一下沈川身边这些别有用心的爱慕者。这也太危险了。
沈川回了家蔫了好几天，苏安华以为他是因为比赛失意，不敢再给他压力，只是耐心劝慰。但只有沈川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分心。他不知道自己是讨厌罗子衿的笑，还是讨厌他和顾晚舟笑，又或者是讨厌罗子衿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笑。罗子衿对自己永远都是一副平静冷漠毫无表情的样子。举止有度，礼貌客气。为什么和别人还能那么灿烂的笑。这一想把自己想得发了烧，请了三天假，没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