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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奚家庄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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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偷偷和陈星儿去了两次,只是每次就呆一会儿,又被陈星儿看得很紧,等到元无极心痒的时候,就将他带了回来。

    虽然元无极怀疑陈星儿不怀好意,但好几次没见她动手,元无极便也懒得防备了。又过了些日子,陈星儿说是歌舞坊要排练清明祭奠天坛的舞蹈,没时间陪元无极了。

    小孩子的好奇心原来是天性,元无极硬是按捺了快一个月,终于按捺不住,趁着宫女不备,元无极偷偷出宫,自个跑去兽场。

    咦,关长颈鹿笼子的门虚掩着,元无极在旁边的草堆上抓了一把草,推开笼子,走向长颈鹿。

    长颈鹿看着元无极走近,两只耳朵竖起来,警惕的看着元无极,看元无极没有恶意,便走向元无极,从他的小手上吃草。

    元无极笑着轻轻的摸了一下长颈鹿低着的头,又去给长颈鹿找草吃。

    喂了几次,长颈鹿好像已经认可了这个小娃娃,由元无极带着走出笼子,往西面一片草场走去。

    崔韶华和几个宦官找来时,看见麒麟正站在食铁兽笼子外面的草垛前吃草,儿子靠着草垛不时摸摸麒麟的大脑袋,不时还塞一只萝卜给食铁兽。

    崔韶华腿一软,扑通倒在地上,身子抖得筛糠一样,颤抖着手指儿子说不出话来。

    两个内侍慢慢靠近元无极,一把抱起太子,撒丫子跑了回来,赶紧叫来兽奴,把麒麟关进笼子。

    惊魂未定的崔韶华被晴竹搀扶回宫里,将儿子的衣服扒光,仔细查看后,确认没有伤,这才抚着胸口,坐在那里兀自掉了半天的眼泪。

    元韬泓知道,也匆匆赶到乾阳宫,见儿子没事,不由念了半天“无量天尊”之类的话,将这天看护元无极的晴岚拉下去乱棍打死。

    崔韶华又叫崔牧云选了两个女护卫过来,盯着元无极。

    自己只是偷跑去看了一下长颈鹿,要了一个宫女的性命,元无极也觉得非常愧疚,这回走到哪又要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女护卫看着。

    哎,别了,我的长颈鹿;别了,我的大熊猫;别了,我的自由!

    从此也再也没见到陈星儿,只是宜妃过来看母后的时候,元无极留意了一下她的动作和眼神,好像真不知情的样子,心里暗自嘀咕了好一阵子。

    不过宫人们从此看他的眼神很是恭敬了几分,宫外也有传言:太子尚年幼,便以麒麟、食铁兽为玩物,看来皇权天授,万物敬服。

    倒是长安坊中那个太子出生那晚,乾阳宫红光四射,有金甲神人,护送太子降临的传言更甚了

    众说纷纷,连累晋王府上又抬出两具尸体。

    夏侯朗迷迷糊糊睁开眼,就闻到血腥味,浓重的血腥味。

    经历过生死,对这个味道的映像太深刻了。

    夏侯朗慢慢的睁开眼,打量着四周。

    看到自己躺在几个穿着布甲的死尸里面,一个尸体就跪伏在自己眼前,脖子被砍的就连了一丝肉皮,血喷了自己一头一脸,已经凝成了血痂,手里的棍子无力地垂落,惊愕而瞪大着双眼死死盯着自己,也已变得浑浊。

    自己就是挨了这汉子一棍子才昏厥的,临昏厥之前,在生存的欲望激下,手中抢来的砍刀准确的划过汉子的脖项。

    夏侯朗伸手摸了摸后脑,这一棍打的不轻,但挨打对于他来说是常事,过几天就会好了。

    夏侯朗慢慢坐起来,伸脚把那汉子踹倒,惊起几声狗吠,不远处四只满面血污的野狗血红着眼睛,后退着盯着夏侯朗,很快汇集了一下,又四散开来,围绕夏侯朗打转,准备发起攻击。

    夏侯朗盯着野狗,手一摸,在身下摸索到那把砍刀,心下安定了下来,慢慢站起身子。

    野狗继续慢慢环绕着夏侯朗移动。

    夏侯朗却已经动了,先是对着一颗大树疾跑几步,一到树边,反身一刀,准确地砍向扑来的一只野狗,只听骨裂的声音,也顾不上仔细去看,顺势狠狠一脚,将另外一只野狗踹飞,赶紧身子贴着大树站稳,凝神观察。

    那一刀将一只野狗的脊梁砍断,那只野狗惨叫几声没了气息,被踹倒的野狗只是打了个滚,一瘸一拐的耷拉着尾巴缩到一边,剩下两只野狗见状也只是狂吠,不敢上前。

    夏侯朗调整了一下喘息,又冲刺了一次,再次解决掉了一只野狗,剩下两只野狗见势不妙,夹着尾巴跑掉了。

    夏侯朗这才打量了一下周遍。

    生活了快一年的奚家庄处处是焚烧的痕迹和尸体。

    这些天,铁衣卫在延州的各个隐藏的据点都被一伙身手不凡的人从西向东一个个的清理掉。

    奚家庄虽做了一番准备,却依旧没能逃脱覆灭的命运。

    昨天晚上,趁着夜色,外围的守卫被人悄悄抹了脖子,还是对面原上的一个暗卫发现不对,敲响了报警的铜锣,怕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场大战骤然发起,夏侯朗只记得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村中房屋和窑洞都已经燃起烟火,到处都是打斗的声音,夏侯朗有些后悔,前几天十九娘就叫他妹子跟着村里的妇孺躲进后山的山庄去,可自己不想和妹子分开就迟疑了几天,这下怕是要害了妹子。

    急忙回来带着妹子往后山跑去,刚到村口,就遇到三个大汉,趁三个汉子对自己的疏忽,迅速夺下一把砍刀,刚解决掉两个汉子,就被最后一个汉子一棍子擂在后脑,好在昏厥前一刀划过这个汉子的咽喉。

    夏侯朗茫然的四处游走,急切地寻找妹子的踪迹,但翻看了每个地方,都没有看见妹子的尸首,心里暗自升起一丝希望。

    突然听见村口传来动静,赶紧闪到一个窑洞里,偷眼向村口看去。

    十九娘带着十几个汉子慢慢进到村中,警惕地四处观察。

    十九娘看样子也受了伤,一支臂膀扎着绷带,脸上也划了一个刀口,被烟火熏的灰一道白一道的黑脸显得有些狰狞。

    夏侯朗见是自己人,从窑洞里出来,急切地问:“你们见了我妹子了没有?”

    十九娘见夏侯朗还活着,很是惊喜,问了问他,擂了他一拳:“好小子。”

    昨夜一场大战,好在村中都是壮丁,都是做过土匪,杀人截货,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倒是与攻打村子的一伙人打了个平手,还生生将那伙人赶到十里之外的黄河边上。

    那伙人很是硬气,拼杀到最后,剩下的三个身负重伤的汉子硬是相互搀扶着跳了黄河。

    “是齐国人,都是好手,应该是军中的劲卒。”

    十九娘简短的给夏侯朗说道。

    “你妹子没有看见,但绝对不是这伙人抓了,怕是跑到后山去了。”

    给夏侯朗说完,剩下的人也回来了,虽然都身负有伤,但毕竟胜利了,豪气滋生,乱哄哄的吹嘘着打死几个劲敌,砍了几个人头。

    只是村里的管事悄悄走到十九娘身边,轻声说道:“对方三十六人,没有抓到活口,咱们战死了八十九个,重伤三十一,剩下的七十三个还都带着伤。”

    众人才安静下来,想着对方人的身手,暗自咂舌,有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