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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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湖边，离岸不远一艘小舟正在行进，陆昭定睛一看，船上两个是熟人。
“阿佑！”
她在岸边叫了好一时，船上的人才听到，缓缓将船划过来。
陈家大哥今天穿了一身大黄衣裳，额头扎了个红带子，腰间也系了跟红腰带，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大黄肉粽。
“浩然哥，你们这么早来练舟啊。”
陈佑从小舟跳上岸，陈鸣道：“你们聊着，我得抓紧时间再练会儿。”竿子一撑，水波散开。
待船划远，陈佑转头，比了个五，悲痛欲绝道：“五更天就来了！”所以今天他激动的心情比其他人还多了点什么，譬如日后不用再受罪了。
“到底是谁啊？五月初五，碧莲池畔，这可是你说的，好揭晓了吧！”
他倒是想揭晓啊，可心有余力不足啊。
“我也不知道啊。”
“你也不知道？”
“我大哥的性子，他不想说的事，就算你拿刀抵着他脖子，他也不会说的。”
“那你还跟我们卖关子！”搞半天是大哥笑二哥，谁也没比谁强。
“这可不是卖关子，我说的没错呀，你们要想知道，只能期盼我大哥今天赢了。不过我可以打包票，肯定有这么一个姑娘存在！”
薛澜道：“连你也猜不出？你大哥的圈子很窄哎。”
“你们说，我大哥平时不是在吏部，就是在家，要有机会接触到姑娘，那只能是在来回的路上了吧。所以为了找出真相，我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把来回路上的铺子全调查了一遍，经过细致而全面的多番搜索，还是没发现可疑人选！”
“你可真够无聊的……”
陈佑从旁边的树下拿过一早放着的大包袱，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翻出一个铜锣递给薛澜。
“陆昭薛澜，你二人今日正式收编我陈家军，今儿陈元帅就一个任务交给你们：玩儿命给我大哥敲锣打鼓，呐喊助威！务必从声势上力压群雄，达到威吓全场的效果！”
“干吗呀？”说要敲锣打鼓，给阿澜铜锣，给她一个拨浪鼓！
“哎，你就别嫌弃了，大鼓带不了！拨浪鼓也是鼓啊，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功夫深，拨浪鼓一样可以敲出声势，敲出气场！”
“……”
宋家二子宋汶，四子宋景，五子宋渝，带着四个姑娘，朝这边走过来。
“哇！生死仇敌来了！你们俩可得记住，今天我们跟宋家人不共戴天，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入戏太深。
“末将领命！”
“好的元帅！”
陆陆续续有人来到，湖岸边渐次挤满了人，参加比赛的人在□□处热身，眼看快要到开赛的时间，人群开始朝终点挪动。
“大哥努力！我们在终点等你！”陈佑也不管他大哥听不听得到，胡乱喊了一通后道，“我们走吧。”到终点观战最好，能看清最后争夺的瞬间，皇帝和皇后也会在终点设席。
陆昭跟随他们走了几步，听得后头一人唤道：“陆明非！”
一般人可不会这么叫她，只有学堂那帮对头才会连姓加字的叫她。
她一回头，果然看到韩王世子。
韩潇气喘吁吁跑过来：“你，你，你有没有胆子……”
她拳头捏起来，帮他说完：“有没有胆子揍你？”
韩潇哽了一下，微退后一点：“君子动口不动手……七，七皇子殿下有话跟你说！”
“让他来说呗。”
他贼兮兮地环视了下四周：“不能在这儿，这儿人太多了，借，借一步说话。”
陆昭闻言挑眉，肖岑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们不准跟过去。”眼见薛澜露出戒备的神色，韩潇抢忙补充道，“我也不过去，地址告诉你，就你和殿下两个人。”他说着不由咽了下口水，“你，你没胆子就算了！”
她没胆子？她借个胆子给肖沐恩，也不信肖沐恩敢拿她怎样。
“阿澜你们去终点等我，我去瞧瞧肖岑搞什么鬼，一会儿跟你们汇合。”
薛澜虽有疑惑，对肖岑很渣的战斗力也不担忧：“那你当心些，记得，多动口少动手。”
陆昭按照韩潇的指示，沿着湖面往人潮的反方向走，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现在的十分钟），果然看见肖岑一个人站在湖边。
看到人，肖岑也不废话：“陆明非，敢不敢比一下？若是你赢了，你欠我的三千两一笔勾销，若是我赢了，你就跪下来给我磕十个响头，说十声殿下我错了我禽兽不如！”
她摸摸下巴，认同点头：“我若是输给你，可不就是禽兽不如了？”
肖岑慢半拍反应过来，气得跳脚：“看看你的猪蹄有没有嘴巴一半厉害！”说着率先跳下身后一艘小舟。
陆昭二话不说，跟着跳下另一艘，操起板子：“劝你少说话，省点力气划船，可别划到一半划不动。坐在湖中央哭，皇帝可听不到啊！”
“你！”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死女人！
肖岑深吸口气，压下怒火：“从这里出发，终点岸边有棵树，树上系着红丝带，谁先拿到红丝带，就算谁赢！”
柳眉一挑，少女不耐催促：“开始！”她还等着回去看比赛呢。
“三、二、一！”
两人都咬着牙憋了口气，小舟齐头并进地窜出去，在波光闪闪的湖面上你先我后，你争我夺。
陆昭感觉这船不错，虽然跟宋家二哥的不能比，也算轻快。她练过多时，动作熟练，越划越顺手，渐渐与肖岑拉出一个船身的差距来，也见这差距还在扩大，正感得意，脚下忽然晃了下，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刚定了神，又感觉鞋子湿了，低头一瞧，船内的水已经淹没脚踝了！
船漏水了！
耳畔传来哈哈大笑声，扭头一看，肖岑拍着船檐笑得可欢了，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你害我！”到这时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他约她赛舟是假，诚心弄艘会沉的船给她，要害她落水。
“肖沐恩你卑——”板子脱落，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沉下去，少女骂了一半只能闭嘴，若非闭得及时，就得喝进去一大口水了。
罪魁祸首眉开眼笑趴在船檐，积压了多时的怨气中终于得到纾解，别提多舒心了。他学她之前的口吻，落井下石笑道：“劝你少说话，省点力气游吧！待会儿上了岸还得给我磕头呢！磕得不响本皇子可不承认！”
陆昭人在水里扑腾，还忍不住分神回嘴：“明年清明我一定到你坟前磕头！”
肖岑大仇得报，心情好得很，听这话也不气恼：“你就嘴硬吧！”
说完这话，形势突转，她原本在离他不远的水面扑腾，忽然整个人沉了下去，无声无息就沉到水面下方去了。
肖岑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由前倾：“陆明非！”
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应，她沉下去的水面渐渐平静，连些微的涟漪都没有了。
他惊得瞠目结舌，怎么会这样？他打探过，她水性很好的啊！
“陆明非！陆明非！陆昭！你应我一声啊！”清润的少年声音越来越焦灼，到最后隐隐带上哭腔。
肖岑瞪着眼，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水面，纵身跳了下去。
他刚跳下去，陆昭扶着他的船身，从水下探出头来：“哎？”
她从下方潜水过来，本是想攻他个出其不意，把他也摇晃下水。可怎么还没动手，他自己先跳下去了？
更要命的是……看他这拼命挣扎还一直无法控制不断下沉的姿势，根本不通水性啊！
陆昭惊呆了，赶忙游过去救人，他喝了几口水人好像都昏厥了，陆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身体推上小船，自己也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肖岑仰天躺着，双目紧闭，水洗过的面容惨白渗人，吓得陆昭拼命摇他，拍着他的脸：“肖沐恩？肖沐恩！”
“咳咳咳……”
见他终于有反应，她欣喜若狂，忙搀扶他，他吃劲侧着身子，吐出不少水。
他手好冷，而且抖得好厉害，她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瞧他虽然睁着眼，但是目光呆滞，不由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
涣散的瞳孔渐渐聚光，没待她松口气，他眼中的空洞已悉数转为恐惧，整个人颤抖不已，抖若筛糠，似是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雀，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瞧他样子很不对劲，陆昭疑道：“你怎么了？”
他忽然一把甩开她，连滚带爬缩到船头，将自己蜷成一个球，头埋在膝盖里。
不言不语，避不见人，身体一直在抖，剧烈地抖动着。
就算是死里逃生，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水，好多水……铺天盖地的水，淹没耳鼻，腹中难受欲裂，意识渐渐模糊，死亡之前的窒息原来这么痛苦这么冰冷，他快要死了是么……好恐怖，好冷……
这样的噩梦，怎么一直醒不过来，怎么日复一日地重温着……
极度的恐惧快要没顶，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他听到一个声音：咚，咚，咚，轻轻的，柔缓的，一下又一下，很有耐心，似乎它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守到他醒过来为止。
身躯的颤抖渐渐休止，不知过了多久，埋着头的人畏畏缩缩抬眼，对上眼前一个小小的拨浪鼓。
走到湖边，离岸不远一艘小舟正在行进，陆昭定睛一看，船上两个是熟人。
“阿佑！”
她在岸边叫了好一时，船上的人才听到，缓缓将船划过来。
陈家大哥今天穿了一身大黄衣裳，额头扎了个红带子，腰间也系了跟红腰带，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大黄肉粽。
“浩然哥，你们这么早来练舟啊。”
陈佑从小舟跳上岸，陈鸣道：“你们聊着，我得抓紧时间再练会儿。”竿子一撑，水波散开。
待船划远，陈佑转头，比了个五，悲痛欲绝道：“五更天就来了！”所以今天他激动的心情比其他人还多了点什么，譬如日后不用再受罪了。
“到底是谁啊？五月初五，碧莲池畔，这可是你说的，好揭晓了吧！”
他倒是想揭晓啊，可心有余力不足啊。
“我也不知道啊。”
“你也不知道？”
“我大哥的性子，他不想说的事，就算你拿刀抵着他脖子，他也不会说的。”
“那你还跟我们卖关子！”搞半天是大哥笑二哥，谁也没比谁强。
“这可不是卖关子，我说的没错呀，你们要想知道，只能期盼我大哥今天赢了。不过我可以打包票，肯定有这么一个姑娘存在！”
薛澜道：“连你也猜不出？你大哥的圈子很窄哎。”
“你们说，我大哥平时不是在吏部，就是在家，要有机会接触到姑娘，那只能是在来回的路上了吧。所以为了找出真相，我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把来回路上的铺子全调查了一遍，经过细致而全面的多番搜索，还是没发现可疑人选！”
“你可真够无聊的……”
陈佑从旁边的树下拿过一早放着的大包袱，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翻出一个铜锣递给薛澜。
“陆昭薛澜，你二人今日正式收编我陈家军，今儿陈元帅就一个任务交给你们：玩儿命给我大哥敲锣打鼓，呐喊助威！务必从声势上力压群雄，达到威吓全场的效果！”
“干吗呀？”说要敲锣打鼓，给阿澜铜锣，给她一个拨浪鼓！
“哎，你就别嫌弃了，大鼓带不了！拨浪鼓也是鼓啊，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功夫深，拨浪鼓一样可以敲出声势，敲出气场！”
“……”
宋家二子宋汶，四子宋景，五子宋渝，带着四个姑娘，朝这边走过来。
“哇！生死仇敌来了！你们俩可得记住，今天我们跟宋家人不共戴天，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入戏太深。
“末将领命！”
“好的元帅！”
陆陆续续有人来到，湖岸边渐次挤满了人，参加比赛的人在□□处热身，眼看快要到开赛的时间，人群开始朝终点挪动。
“大哥努力！我们在终点等你！”陈佑也不管他大哥听不听得到，胡乱喊了一通后道，“我们走吧。”到终点观战最好，能看清最后争夺的瞬间，皇帝和皇后也会在终点设席。
陆昭跟随他们走了几步，听得后头一人唤道：“陆明非！”
一般人可不会这么叫她，只有学堂那帮对头才会连姓加字的叫她。
她一回头，果然看到韩王世子。
韩潇气喘吁吁跑过来：“你，你，你有没有胆子……”
她拳头捏起来，帮他说完：“有没有胆子揍你？”
韩潇哽了一下，微退后一点：“君子动口不动手……七，七皇子殿下有话跟你说！”
“让他来说呗。”
他贼兮兮地环视了下四周：“不能在这儿，这儿人太多了，借，借一步说话。”
陆昭闻言挑眉，肖岑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们不准跟过去。”眼见薛澜露出戒备的神色，韩潇抢忙补充道，“我也不过去，地址告诉你，就你和殿下两个人。”他说着不由咽了下口水，“你，你没胆子就算了！”
她没胆子？她借个胆子给肖沐恩，也不信肖沐恩敢拿她怎样。
“阿澜你们去终点等我，我去瞧瞧肖岑搞什么鬼，一会儿跟你们汇合。”
薛澜虽有疑惑，对肖岑很渣的战斗力也不担忧：“那你当心些，记得，多动口少动手。”
陆昭按照韩潇的指示，沿着湖面往人潮的反方向走，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现在的十分钟），果然看见肖岑一个人站在湖边。
看到人，肖岑也不废话：“陆明非，敢不敢比一下？若是你赢了，你欠我的三千两一笔勾销，若是我赢了，你就跪下来给我磕十个响头，说十声殿下我错了我禽兽不如！”
她摸摸下巴，认同点头：“我若是输给你，可不就是禽兽不如了？”
肖岑慢半拍反应过来，气得跳脚：“看看你的猪蹄有没有嘴巴一半厉害！”说着率先跳下身后一艘小舟。
陆昭二话不说，跟着跳下另一艘，操起板子：“劝你少说话，省点力气划船，可别划到一半划不动。坐在湖中央哭，皇帝可听不到啊！”
“你！”没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死女人！
肖岑深吸口气，压下怒火：“从这里出发，终点岸边有棵树，树上系着红丝带，谁先拿到红丝带，就算谁赢！”
柳眉一挑，少女不耐催促：“开始！”她还等着回去看比赛呢。
“三、二、一！”
两人都咬着牙憋了口气，小舟齐头并进地窜出去，在波光闪闪的湖面上你先我后，你争我夺。
陆昭感觉这船不错，虽然跟宋家二哥的不能比，也算轻快。她练过多时，动作熟练，越划越顺手，渐渐与肖岑拉出一个船身的差距来，也见这差距还在扩大，正感得意，脚下忽然晃了下，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刚定了神，又感觉鞋子湿了，低头一瞧，船内的水已经淹没脚踝了！
船漏水了！
耳畔传来哈哈大笑声，扭头一看，肖岑拍着船檐笑得可欢了，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你害我！”到这时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他约她赛舟是假，诚心弄艘会沉的船给她，要害她落水。
“肖沐恩你卑——”板子脱落，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沉下去，少女骂了一半只能闭嘴，若非闭得及时，就得喝进去一大口水了。
罪魁祸首眉开眼笑趴在船檐，积压了多时的怨气中终于得到纾解，别提多舒心了。他学她之前的口吻，落井下石笑道：“劝你少说话，省点力气游吧！待会儿上了岸还得给我磕头呢！磕得不响本皇子可不承认！”
陆昭人在水里扑腾，还忍不住分神回嘴：“明年清明我一定到你坟前磕头！”
肖岑大仇得报，心情好得很，听这话也不气恼：“你就嘴硬吧！”
说完这话，形势突转，她原本在离他不远的水面扑腾，忽然整个人沉了下去，无声无息就沉到水面下方去了。
肖岑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由前倾：“陆明非！”
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应，她沉下去的水面渐渐平静，连些微的涟漪都没有了。
他惊得瞠目结舌，怎么会这样？他打探过，她水性很好的啊！
“陆明非！陆明非！陆昭！你应我一声啊！”清润的少年声音越来越焦灼，到最后隐隐带上哭腔。
肖岑瞪着眼，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水面，纵身跳了下去。
他刚跳下去，陆昭扶着他的船身，从水下探出头来：“哎？”
她从下方潜水过来，本是想攻他个出其不意，把他也摇晃下水。可怎么还没动手，他自己先跳下去了？
更要命的是……看他这拼命挣扎还一直无法控制不断下沉的姿势，根本不通水性啊！
陆昭惊呆了，赶忙游过去救人，他喝了几口水人好像都昏厥了，陆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身体推上小船，自己也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肖岑仰天躺着，双目紧闭，水洗过的面容惨白渗人，吓得陆昭拼命摇他，拍着他的脸：“肖沐恩？肖沐恩！”
“咳咳咳……”
见他终于有反应，她欣喜若狂，忙搀扶他，他吃劲侧着身子，吐出不少水。
他手好冷，而且抖得好厉害，她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瞧他虽然睁着眼，但是目光呆滞，不由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
涣散的瞳孔渐渐聚光，没待她松口气，他眼中的空洞已悉数转为恐惧，整个人颤抖不已，抖若筛糠，似是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雀，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瞧他样子很不对劲，陆昭疑道：“你怎么了？”
他忽然一把甩开她，连滚带爬缩到船头，将自己蜷成一个球，头埋在膝盖里。
不言不语，避不见人，身体一直在抖，剧烈地抖动着。
就算是死里逃生，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水，好多水……铺天盖地的水，淹没耳鼻，腹中难受欲裂，意识渐渐模糊，死亡之前的窒息原来这么痛苦这么冰冷，他快要死了是么……好恐怖，好冷……
这样的噩梦，怎么一直醒不过来，怎么日复一日地重温着……
极度的恐惧快要没顶，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他听到一个声音：咚，咚，咚，轻轻的，柔缓的，一下又一下，很有耐心，似乎它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守到他醒过来为止。
身躯的颤抖渐渐休止，不知过了多久，埋着头的人畏畏缩缩抬眼，对上眼前一个小小的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