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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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八辈子没见过好东西的下等人，但凡是好的东西，不管受用不受用，反正往嘴里塞就对了。无病无恙的人，天天吃人参，也不怕上火，薛澜腹诽罢，问道：“现下怎么办？”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事关自己的重要信息，得慢慢消化。
“你说，商采月不是颜典的未婚妻？”
“不光是我，你听到了，刚才那胖子也这么说的。”
“他为什么要骗我？”
薛澜看她半晌，伸手拉人。陆昭随他从巷子出来，走到大街上，此时时辰已晚，这个地段又略为偏远，来往行人稀缺。
对面行来一人，挑着担子，薛澜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揪了人道：“你娶她好不好？”
那人吓了一大跳，先是莫名其妙，然后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他，挑着担子疾步跑了。
薛澜转头，旁边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将刚才一切看在眼中，眼见他看过来，赶紧也跑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个大妈。
“你嫁给我好不好？”
回答是一声“啪！”，伴随着尖锐的叫声：“不要脸的登徒子！”。
薛澜捂着脸，回头看向瞠目结舌的某人：“现在明白没？”她莫名其妙去找颜典表白，让人家娶她，跟这种大街上随便拉个陌生人的戏码，没任何区别。
……
+++++
陆昭觉得薛澜说得没错，那天街上行人的反应她也看见了，所以是她太唐突，让颜典受到了惊吓，他才编造出个未婚妻来。
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处理，想得头疼，正好宫中来人请，陆贵妃才嫁了女儿，觉得宫中冷清极了，正好马上就到太子选妃的日子，提前接陆昭进宫住几日。
“环月我问你，如果有一个人，你很喜欢，可又怕吓到他……”
阅遍小人书的“博学”少女一针见血指出：“那就是他不喜欢你了？”若是喜欢，两情相悦是多欢喜的事，怎么会被吓到呢。
“是吗……”
“嫣嫣表姐你喜欢谁呀？”不负责任地猜测，“七皇兄么？”
陆昭正喝着的一口茶差点喷到人脸上：“怎么可能！”胡说八道，亏她想得出来。
“可是嫣嫣表姐你老是提七皇兄。”每次进宫都免不了骂人一顿，“对了，七皇兄前两天还问我，你是不是快进宫了呢。”虽然当时他说得很含蓄，被她揭穿之后还百般狡辩，但她这么聪明，一听就听出来啦。
环月兴致勃勃蹲在边上，再接再厉追问：“嫣嫣表姐，你喜欢的人我认识么？”
“不认识。”
“是不是跟皇姐的驸马一样好看？”
“比驸马好看。”
“真的呀！”好奇少女对八卦事充满兴趣，“我可以见见吗？”
“我没将画像带进宫，下回拿给你看。”
小公主高兴点头，学陆昭席地而坐，偏头看她手中无聊把玩着的小竹笛，对人宣布自己心中的择偶观：“我日后要找一个我喜爱他，他也喜爱我的人，就像画本里写的一样。才不像皇姐，看中人家就求父皇指婚，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心有所属。”
“不会吧。”陶素云都说和蔺阳没男女之情了，以蔺阳的性子，眼高于顶，能看得上哪家的姑娘。不过，蔺阳不喜欢宁月倒是真的。
小公主忽然四下张望了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嫣嫣表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哦。”
陆昭点头，耳朵凑过去，环月附在她耳畔道：“朔月皇姐欢喜曹家的楠笙哥哥！”
这是谁？陆昭努力想了半晌，环月提示道：“曹家不是有两个哥哥么，一个高高瘦瘦，一个矮矮胖胖，站在一处特别醒目。”
她这么一说，陆昭终于有点印象：“跟东宫殿下关系很好，经常进出东宫的？”和她哥一样，是太子的幕僚。她记得那个胖子，好像就是薛家五姐姐原定的未婚夫啊。
“楠笙是瘦高的那个？”
环月点头道：“上次我们在皇兄宫中对诗，两个人一队，原本抽签的结果，朔月皇姐和表哥一队，钟恬姐姐同楠笙哥哥一队，可是我看到朔月皇姐私下同钟恬姐姐换了签，想要跟楠笙哥哥一队。”经此一事她就留了心，“后来好几次我都看到，朔月皇姐会专程去跟楠笙哥哥说话，男子里面，她除了同皇兄说话，就是同楠笙哥哥说话最多了。”
陆昭跟朔月算不上熟，也就是每次进宫，有时候环月会叫上朔月一起玩，对朔月的印象只停留在“脾气很好，不大说话”上。宁月的脾气算是很坏了，宫中的小皇子小公主都怕她，甚少有人会到锦绣宫来玩。
至于曹家的瘦竹竿儿，就更不熟悉了，名字跟人脸都对不上号。
这种别人的八卦，听听罢了，毕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六月十六的选妃宴，说起来跟陆昭也没什么关系，她既不是皇家的人，也不是妃嫔的人选，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可是这天，她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一个勉强能算跟她有点关系的人。
待到宴会散场，皇帝皇后、皇太后、太子离去，陆昭走至备选的众家姑娘前，钟恬看到她，笑了一笑，招呼道：“阿昭妹妹。”
陆昭的视线一直在另一个人身上，这女子面容姣好，与钟恬属于不同的类别，钟恬偏俏丽，她则恬静典雅，气质若空谷幽兰。
陆昭并未见过她的样子，是以先前听到她的名字，感觉很不真实，可这世上滁州太守只有一个，滁州太守的女儿，唤作商采月的，肯定也只能是面前这个人了。
“商姐姐。”
当时隔着面纱，又心神恍惚，商采月并未看清楚人。陆昭看她神色不解，主动道：“那天在摊子上，我们看中同一块玉，我说愿出十倍价钱，你将玉让给了我。”
“是你。”想起面前的人，自然连带着想起进京的那一天，想起那时的处境和盼望，难免心头触动。
对面站着的两人，一个心中思绪万千，另一个也是心潮起伏。
商采月竟然是太子妃的人选，这样看来，她绝不可能是颜典的未婚妻，颜典是骗人的无疑了。
商采月轻声道：“随我来。”
陆昭依言跟她走到旁边，一处没有人的花丛，商采月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递过来。
是当时同时看中的那块玉佩，商采月让给了她，她不愿夺人之美，又还了回去。
“我当日跟妹妹说，看中这玉佩，是因为它让我想起一位故人。”视线在玉佩上停滞一刻，她抬眼，面上笑容透着一丝苦涩，一丝无奈，“现如今对我而言，不过是个废物了。还请妹妹收下，不致埋没了它。”
陆昭没伸手，她说的话，她似懂非懂，又好像有点预感，迟疑一瞬道：“你说的故人……”
“是一个很好的人，给人的感觉就像这玉佩，温润柔和，令人安心。”
那……说的是那个人吧，这明明就是那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商采月说的是他吧？可是为什么？他们真的有关系？她怎么越发不明白了。
“是我对不住他，我贪图荣华富贵，想当这万人瞩目的太子妃。”
陆昭闻言震惊看着人，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当真跟颜典有婚约，却为了要当太子妃背弃了约定？
商采月将玉佩塞至陆昭手中，阖上她五指，握紧。
她并不知道陆昭认识颜典，也不知道陆昭听了这话有多震惊，将玉佩给人，只是觉得，人海茫茫，能在选妃宴再遇到真是缘分，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暗示，是到放弃过往、重新上路的时候了。
真的是八辈子没见过好东西的下等人，但凡是好的东西，不管受用不受用，反正往嘴里塞就对了。无病无恙的人，天天吃人参，也不怕上火，薛澜腹诽罢，问道：“现下怎么办？”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事关自己的重要信息，得慢慢消化。
“你说，商采月不是颜典的未婚妻？”
“不光是我，你听到了，刚才那胖子也这么说的。”
“他为什么要骗我？”
薛澜看她半晌，伸手拉人。陆昭随他从巷子出来，走到大街上，此时时辰已晚，这个地段又略为偏远，来往行人稀缺。
对面行来一人，挑着担子，薛澜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揪了人道：“你娶她好不好？”
那人吓了一大跳，先是莫名其妙，然后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他，挑着担子疾步跑了。
薛澜转头，旁边有个书生模样的人，将刚才一切看在眼中，眼见他看过来，赶紧也跑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个大妈。
“你嫁给我好不好？”
回答是一声“啪！”，伴随着尖锐的叫声：“不要脸的登徒子！”。
薛澜捂着脸，回头看向瞠目结舌的某人：“现在明白没？”她莫名其妙去找颜典表白，让人家娶她，跟这种大街上随便拉个陌生人的戏码，没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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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觉得薛澜说得没错，那天街上行人的反应她也看见了，所以是她太唐突，让颜典受到了惊吓，他才编造出个未婚妻来。
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处理，想得头疼，正好宫中来人请，陆贵妃才嫁了女儿，觉得宫中冷清极了，正好马上就到太子选妃的日子，提前接陆昭进宫住几日。
“环月我问你，如果有一个人，你很喜欢，可又怕吓到他……”
阅遍小人书的“博学”少女一针见血指出：“那就是他不喜欢你了？”若是喜欢，两情相悦是多欢喜的事，怎么会被吓到呢。
“是吗……”
“嫣嫣表姐你喜欢谁呀？”不负责任地猜测，“七皇兄么？”
陆昭正喝着的一口茶差点喷到人脸上：“怎么可能！”胡说八道，亏她想得出来。
“可是嫣嫣表姐你老是提七皇兄。”每次进宫都免不了骂人一顿，“对了，七皇兄前两天还问我，你是不是快进宫了呢。”虽然当时他说得很含蓄，被她揭穿之后还百般狡辩，但她这么聪明，一听就听出来啦。
环月兴致勃勃蹲在边上，再接再厉追问：“嫣嫣表姐，你喜欢的人我认识么？”
“不认识。”
“是不是跟皇姐的驸马一样好看？”
“比驸马好看。”
“真的呀！”好奇少女对八卦事充满兴趣，“我可以见见吗？”
“我没将画像带进宫，下回拿给你看。”
小公主高兴点头，学陆昭席地而坐，偏头看她手中无聊把玩着的小竹笛，对人宣布自己心中的择偶观：“我日后要找一个我喜爱他，他也喜爱我的人，就像画本里写的一样。才不像皇姐，看中人家就求父皇指婚，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心有所属。”
“不会吧。”陶素云都说和蔺阳没男女之情了，以蔺阳的性子，眼高于顶，能看得上哪家的姑娘。不过，蔺阳不喜欢宁月倒是真的。
小公主忽然四下张望了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嫣嫣表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哦。”
陆昭点头，耳朵凑过去，环月附在她耳畔道：“朔月皇姐欢喜曹家的楠笙哥哥！”
这是谁？陆昭努力想了半晌，环月提示道：“曹家不是有两个哥哥么，一个高高瘦瘦，一个矮矮胖胖，站在一处特别醒目。”
她这么一说，陆昭终于有点印象：“跟东宫殿下关系很好，经常进出东宫的？”和她哥一样，是太子的幕僚。她记得那个胖子，好像就是薛家五姐姐原定的未婚夫啊。
“楠笙是瘦高的那个？”
环月点头道：“上次我们在皇兄宫中对诗，两个人一队，原本抽签的结果，朔月皇姐和表哥一队，钟恬姐姐同楠笙哥哥一队，可是我看到朔月皇姐私下同钟恬姐姐换了签，想要跟楠笙哥哥一队。”经此一事她就留了心，“后来好几次我都看到，朔月皇姐会专程去跟楠笙哥哥说话，男子里面，她除了同皇兄说话，就是同楠笙哥哥说话最多了。”
陆昭跟朔月算不上熟，也就是每次进宫，有时候环月会叫上朔月一起玩，对朔月的印象只停留在“脾气很好，不大说话”上。宁月的脾气算是很坏了，宫中的小皇子小公主都怕她，甚少有人会到锦绣宫来玩。
至于曹家的瘦竹竿儿，就更不熟悉了，名字跟人脸都对不上号。
这种别人的八卦，听听罢了，毕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六月十六的选妃宴，说起来跟陆昭也没什么关系，她既不是皇家的人，也不是妃嫔的人选，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可是这天，她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一个勉强能算跟她有点关系的人。
待到宴会散场，皇帝皇后、皇太后、太子离去，陆昭走至备选的众家姑娘前，钟恬看到她，笑了一笑，招呼道：“阿昭妹妹。”
陆昭的视线一直在另一个人身上，这女子面容姣好，与钟恬属于不同的类别，钟恬偏俏丽，她则恬静典雅，气质若空谷幽兰。
陆昭并未见过她的样子，是以先前听到她的名字，感觉很不真实，可这世上滁州太守只有一个，滁州太守的女儿，唤作商采月的，肯定也只能是面前这个人了。
“商姐姐。”
当时隔着面纱，又心神恍惚，商采月并未看清楚人。陆昭看她神色不解，主动道：“那天在摊子上，我们看中同一块玉，我说愿出十倍价钱，你将玉让给了我。”
“是你。”想起面前的人，自然连带着想起进京的那一天，想起那时的处境和盼望，难免心头触动。
对面站着的两人，一个心中思绪万千，另一个也是心潮起伏。
商采月竟然是太子妃的人选，这样看来，她绝不可能是颜典的未婚妻，颜典是骗人的无疑了。
商采月轻声道：“随我来。”
陆昭依言跟她走到旁边，一处没有人的花丛，商采月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递过来。
是当时同时看中的那块玉佩，商采月让给了她，她不愿夺人之美，又还了回去。
“我当日跟妹妹说，看中这玉佩，是因为它让我想起一位故人。”视线在玉佩上停滞一刻，她抬眼，面上笑容透着一丝苦涩，一丝无奈，“现如今对我而言，不过是个废物了。还请妹妹收下，不致埋没了它。”
陆昭没伸手，她说的话，她似懂非懂，又好像有点预感，迟疑一瞬道：“你说的故人……”
“是一个很好的人，给人的感觉就像这玉佩，温润柔和，令人安心。”
那……说的是那个人吧，这明明就是那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商采月说的是他吧？可是为什么？他们真的有关系？她怎么越发不明白了。
“是我对不住他，我贪图荣华富贵，想当这万人瞩目的太子妃。”
陆昭闻言震惊看着人，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当真跟颜典有婚约，却为了要当太子妃背弃了约定？
商采月将玉佩塞至陆昭手中，阖上她五指，握紧。
她并不知道陆昭认识颜典，也不知道陆昭听了这话有多震惊，将玉佩给人，只是觉得，人海茫茫，能在选妃宴再遇到真是缘分，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暗示，是到放弃过往、重新上路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