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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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哪有心思去通知她祖母，把这事儿转交给丫鬟去办，自己火急火燎进宫去了。
环月也才接到赐婚的消息，紧跟着看到某人进宫，陆昭拉她到没人的地方：“你听到消息了？朔月赐婚给我哥了！”
“对呀。”她也挺意外的。
“朔月公主不是喜欢曹家那瘦子么？”她连人的名字都记不住，心里郁闷，同样是公主，怎么不学学宁月的做法，直接让皇帝指婚。
“哎，这我也是猜的呀，感觉有点……”五六成的把握吧，毕竟朔月皇姐又没承认，“说不定是我看错了……也可能皇姐不过跟楠笙哥哥聊得来些。”
“我们需要确认。”
陆昭努力回忆了下，她这辈子唯一接触过的一个现实例子：“若是朔月公主心有所属，那她接到圣旨一定心情很差，说不定还会绝食抗议！”她们现下去毓景宫看看，看看朔月公主是什么反应，若是跟薛家五姐姐当时的状况相似，那一定错不了，若是全无反应，那就代表对婚事不排斥了。
“绝食抗议？”听起来好吓人，环月惊疑道，“不会吧……朔月皇姐脾气可好了。”这种冲动过激的行为，怎么都无法与朔月联系起来。
“看看就知道了！”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到了毓景宫，却没见到人，被宫女告知朔月公主与钟恬小姐一道去御花园了。
御花园，万春亭。
散心的表姐妹没有带宫女，在亭中坐着。
自打上次在这里与宁月发生冲突，一晃几个月过去，如今宁月也出嫁了，而当初宁月用来讽刺人的话，今日一道圣旨成了事实。
那时宁月说她是痴心妄想，却不知她痴心妄想的另有其人，另有其事。现如今圣旨已下，当真是这辈子无法企求的奢望了。
朔月看着对面的人，她又望着花丛在发呆了，自从今日圣旨下达，就一直是这般神思不属的模样。说实话，五月初五端午凤钗的事件后，向来性情温吞的皇兄有这样大胆的举动，朔月就明白太子志在必得的心意了，所以钟恬被选作太子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没想到的是，除了立妃，父皇竟然还有另一道旨意，将自己赐婚给了那个人……
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男的另娶，女的另嫁，偏偏赐婚的旨意还在同一天，老天爷真是残酷。
在亭中坐了许久，知道钟恬情绪不稳，朔月未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陪伴。她提议到御花园散心，也是想她看到外头景象，心怀能开阔些。
余光瞥到不远的花丛后，两个脑袋探出来，不时朝这边张望。
环月缩回头，跟陆昭咬耳朵，两人鬼鬼祟祟蹲在花丛后面：“皇姐看起来还好啊。”没有悲伤欲绝，更没有寻死觅活，“倒是恬姐姐不大高兴的样子。”
陆昭认同点头，倒退着往后爬，偷窥结束，打算爬到顶头站起来，退了几步，感觉撞到了什么，扭头一看——
“皇姐……”环月是正方向爬行的，一眼看到从花丛后面绕过来的人。
朔月看着她们俩手忙脚乱掸衣服，站起身。
“呃……我们……”她们这举动好像无论如何解释不通。
幸好朔月没问，见她二人尴尬站着，主动开口缓和气氛，笑道：“日后我与阿昭妹妹是一家人，亲上加亲了。”
“是……”看着眼前这人和颜悦色的样子，陆昭不知怎地，一直在心头萦绕的问题鬼使神差问出来，“公主欢喜嫁给我哥哥吗？”
朔月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也似乎是被问住了，迟疑了许久坦白道：“我没想过。”从来没考虑过，嫁给他这样的可能性。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还有对恬表姐……娶一个公主没什么好处，比起来与他长相厮守，她更欢喜他得偿心愿。不过现下圣旨下达，事情已成定局，多思多虑也无用了，如果上天注定她跟他才是有缘分的，不管他是如何想的，日后她都会当好这个妻子，用心照顾他一辈子。
陆昭回到丞相府，去陆家老宅报信的丫鬟汇报道：“老夫人高兴坏了，说明天就去清凉寺拜佛还愿，让小姐你也一道去。”
“我不去。”她听了烦，憋着股子气道。祖母只要哥哥娶亲就欢喜，根本不管哥哥和公主是怎么想的，不过……怎么想又如何？抗旨是杀头的大罪，就算再不愿意，也没办法。
小姑娘这小半辈子活得顺风顺水，无法无天，总觉得自己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谁也没办法管。可原来生活并非她想的那样随心所欲，这世上总有东西是你想要，却付出再多努力也无法得到的，总有事情是你不想做，却身不由己无法抗拒的。
“管家，开饭。”肚子饿，人容易情绪烦躁。
晚膳用到一半，有小厮进来通报：“小姐，陶姑娘来了……”
陶素云？
“没说我不在么？”
小厮一脸为难：“说了，可陶姑娘说，那她就在门口等到小姐回来为止。”而且真的已经站了一刻钟了，他们不好放人进来，可看到那么柔弱的姑娘家一直在门口站着，于心不忍，只好进来通报。
陶素云之前就来过几次，守门的小厮都认识她，她生得美，对待下人又和颜悦色，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眼见陆昭迟疑，小厮再接再厉替人说话：“陶姑娘的样子看来不大好，小姐要不还是见见吧……也许她有什么难处，才会非见小姐不可。”
相府门口，靠大门的墙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安静站着。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不知道还打算站多久，一直低头垂眸，静默不语，只有瘦弱的身躯挺得笔直，透着倔强坚持的意味。
“陶姐姐。”
陶素云惊喜抬眸，看向大门口出现的小姑娘。
“阿昭妹妹……你总算见我……”话才说了一句，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陆昭看到她嘴角的淤青，心头惊了一惊，如今又见她哭，早心软了，低声道：“陶姐姐，进来坐吧。”
陶素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陆昭将丫鬟都遣退，冒着热气的茶杯递给人。
陶素云接过来，扣着杯子的指关节微微泛白，低着头，脸上满是泪痕，抽噎着道：“谢谢……”
“是不是宁月又为难你了？”宁月原本就看她不顺眼，上次在月老庙宁月也在场，若是有什么误会想必会变本加厉。
“不关公主的事……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阿昭妹妹……”她说着说着又哭，忽然放下茶杯，从椅子上起来，扑通一声跪到陆昭面前，吓了陆昭一大跳，慌忙搀扶：“陶姐姐你做什么？”
陶素云不肯起身，哭着道：“是我不好，阿昭妹妹是我对不住你，对不起……”
“你别这么说。”她是不想见到人，但只是出于对她与颜典关系的顾虑，并非是生她的气，责怪她。从头到尾做选择的都是颜典，不关其他人的事。
“不，是我卑鄙……那天我听到阿昭妹妹说欢喜颜大哥，我，我明明心中也欢喜颜大哥，可是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真心觉得妹妹什么都比我好，我争不了，也没有要跟妹妹争的意思，如果妹妹能跟颜大哥在一起，看到你们幸福，素云也会欢喜的！可是没想到后来，颜大哥竟然会去蔺家提亲，我，我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梨花带雨的少女，泣不成声：“是我不好，我明知道妹妹也欢喜颜大哥，可是就算百般压抑，也控制不了自己，非常想跟他在一起的心情，怎么都说不出口拒绝的话……”她握着陆昭的手臂，语气绝望道，“妹妹就算生我的气，以后都不想见到我，那也是应该的，姐姐没有脸来求你原谅。”
陆昭听到这处，深受触动：“陶姐姐你别这样，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也没生你气！”
陶素云眼含泪光，哽咽确认：“真的吗？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小姑娘用力点头。
陶素云凄楚地笑了一笑，轻声道：“阿昭妹妹真是宽宏大量，越发令我觉得无脸见人了，公主说的是，我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寡廉鲜耻，无情无义……”
宁月怎么这么说，太过分了！就算是为她出气，她也不喜欢这样伤害无辜的人。
陆昭拉扯半天陶素云，没成功，跟她一道半跪在地上，陶素云擦了一下眼泪，下定决心：“阿昭妹妹，你随我来！”
陆昭开始没明白她要干什么，走到一大半才察觉她的目的地，问了陶素云几次，陶素云却不回答，只说她很快就会知道。
陆昭有许久没到这深巷的小宅院了，自从那天夜里颜典送她回去，跟她说之后一段时间很忙，会宿在翰林院，她答应他要好好照看李叔，之后也来过几次，敲了门却一直没人应。
那时候她就站在这里，一下一下听着叩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夜空，期望着下一刻就有人打开门，甚至期盼着门后会是他。
门开了。
真的是他。
记忆跟现实重合，第一次将情绪抽离，看着这人俊美冷漠的面容。
“颜大哥……”陶素云低声唤了这一句，不知是看到人激动，还是被接下来要说的话触动情绪，眼泪夺眶而出，今天哭过太多次，眼眶通红像兔子。
泪眼婆娑望着人，唇瓣被咬得青紫一片，少女含泪说道：“颜大哥，我们退婚吧！”
陆昭闻言震惊了，瞠目结舌了半天，耳中回放着陶素云不停歇的啜泣声，过了许久才听到似乎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啊？”目光迟缓从陶素云移到对面男人脸上，他波澜不兴的神情让她不大适应，有种脱离场景的感觉，“你说什么？”
陆昭哪有心思去通知她祖母，把这事儿转交给丫鬟去办，自己火急火燎进宫去了。
环月也才接到赐婚的消息，紧跟着看到某人进宫，陆昭拉她到没人的地方：“你听到消息了？朔月赐婚给我哥了！”
“对呀。”她也挺意外的。
“朔月公主不是喜欢曹家那瘦子么？”她连人的名字都记不住，心里郁闷，同样是公主，怎么不学学宁月的做法，直接让皇帝指婚。
“哎，这我也是猜的呀，感觉有点……”五六成的把握吧，毕竟朔月皇姐又没承认，“说不定是我看错了……也可能皇姐不过跟楠笙哥哥聊得来些。”
“我们需要确认。”
陆昭努力回忆了下，她这辈子唯一接触过的一个现实例子：“若是朔月公主心有所属，那她接到圣旨一定心情很差，说不定还会绝食抗议！”她们现下去毓景宫看看，看看朔月公主是什么反应，若是跟薛家五姐姐当时的状况相似，那一定错不了，若是全无反应，那就代表对婚事不排斥了。
“绝食抗议？”听起来好吓人，环月惊疑道，“不会吧……朔月皇姐脾气可好了。”这种冲动过激的行为，怎么都无法与朔月联系起来。
“看看就知道了！”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到了毓景宫，却没见到人，被宫女告知朔月公主与钟恬小姐一道去御花园了。
御花园，万春亭。
散心的表姐妹没有带宫女，在亭中坐着。
自打上次在这里与宁月发生冲突，一晃几个月过去，如今宁月也出嫁了，而当初宁月用来讽刺人的话，今日一道圣旨成了事实。
那时宁月说她是痴心妄想，却不知她痴心妄想的另有其人，另有其事。现如今圣旨已下，当真是这辈子无法企求的奢望了。
朔月看着对面的人，她又望着花丛在发呆了，自从今日圣旨下达，就一直是这般神思不属的模样。说实话，五月初五端午凤钗的事件后，向来性情温吞的皇兄有这样大胆的举动，朔月就明白太子志在必得的心意了，所以钟恬被选作太子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没想到的是，除了立妃，父皇竟然还有另一道旨意，将自己赐婚给了那个人……
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男的另娶，女的另嫁，偏偏赐婚的旨意还在同一天，老天爷真是残酷。
在亭中坐了许久，知道钟恬情绪不稳，朔月未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陪伴。她提议到御花园散心，也是想她看到外头景象，心怀能开阔些。
余光瞥到不远的花丛后，两个脑袋探出来，不时朝这边张望。
环月缩回头，跟陆昭咬耳朵，两人鬼鬼祟祟蹲在花丛后面：“皇姐看起来还好啊。”没有悲伤欲绝，更没有寻死觅活，“倒是恬姐姐不大高兴的样子。”
陆昭认同点头，倒退着往后爬，偷窥结束，打算爬到顶头站起来，退了几步，感觉撞到了什么，扭头一看——
“皇姐……”环月是正方向爬行的，一眼看到从花丛后面绕过来的人。
朔月看着她们俩手忙脚乱掸衣服，站起身。
“呃……我们……”她们这举动好像无论如何解释不通。
幸好朔月没问，见她二人尴尬站着，主动开口缓和气氛，笑道：“日后我与阿昭妹妹是一家人，亲上加亲了。”
“是……”看着眼前这人和颜悦色的样子，陆昭不知怎地，一直在心头萦绕的问题鬼使神差问出来，“公主欢喜嫁给我哥哥吗？”
朔月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也似乎是被问住了，迟疑了许久坦白道：“我没想过。”从来没考虑过，嫁给他这样的可能性。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还有对恬表姐……娶一个公主没什么好处，比起来与他长相厮守，她更欢喜他得偿心愿。不过现下圣旨下达，事情已成定局，多思多虑也无用了，如果上天注定她跟他才是有缘分的，不管他是如何想的，日后她都会当好这个妻子，用心照顾他一辈子。
陆昭回到丞相府，去陆家老宅报信的丫鬟汇报道：“老夫人高兴坏了，说明天就去清凉寺拜佛还愿，让小姐你也一道去。”
“我不去。”她听了烦，憋着股子气道。祖母只要哥哥娶亲就欢喜，根本不管哥哥和公主是怎么想的，不过……怎么想又如何？抗旨是杀头的大罪，就算再不愿意，也没办法。
小姑娘这小半辈子活得顺风顺水，无法无天，总觉得自己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谁也没办法管。可原来生活并非她想的那样随心所欲，这世上总有东西是你想要，却付出再多努力也无法得到的，总有事情是你不想做，却身不由己无法抗拒的。
“管家，开饭。”肚子饿，人容易情绪烦躁。
晚膳用到一半，有小厮进来通报：“小姐，陶姑娘来了……”
陶素云？
“没说我不在么？”
小厮一脸为难：“说了，可陶姑娘说，那她就在门口等到小姐回来为止。”而且真的已经站了一刻钟了，他们不好放人进来，可看到那么柔弱的姑娘家一直在门口站着，于心不忍，只好进来通报。
陶素云之前就来过几次，守门的小厮都认识她，她生得美，对待下人又和颜悦色，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眼见陆昭迟疑，小厮再接再厉替人说话：“陶姑娘的样子看来不大好，小姐要不还是见见吧……也许她有什么难处，才会非见小姐不可。”
相府门口，靠大门的墙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安静站着。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不知道还打算站多久，一直低头垂眸，静默不语，只有瘦弱的身躯挺得笔直，透着倔强坚持的意味。
“陶姐姐。”
陶素云惊喜抬眸，看向大门口出现的小姑娘。
“阿昭妹妹……你总算见我……”话才说了一句，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陆昭看到她嘴角的淤青，心头惊了一惊，如今又见她哭，早心软了，低声道：“陶姐姐，进来坐吧。”
陶素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陆昭将丫鬟都遣退，冒着热气的茶杯递给人。
陶素云接过来，扣着杯子的指关节微微泛白，低着头，脸上满是泪痕，抽噎着道：“谢谢……”
“是不是宁月又为难你了？”宁月原本就看她不顺眼，上次在月老庙宁月也在场，若是有什么误会想必会变本加厉。
“不关公主的事……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阿昭妹妹……”她说着说着又哭，忽然放下茶杯，从椅子上起来，扑通一声跪到陆昭面前，吓了陆昭一大跳，慌忙搀扶：“陶姐姐你做什么？”
陶素云不肯起身，哭着道：“是我不好，阿昭妹妹是我对不住你，对不起……”
“你别这么说。”她是不想见到人，但只是出于对她与颜典关系的顾虑，并非是生她的气，责怪她。从头到尾做选择的都是颜典，不关其他人的事。
“不，是我卑鄙……那天我听到阿昭妹妹说欢喜颜大哥，我，我明明心中也欢喜颜大哥，可是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真心觉得妹妹什么都比我好，我争不了，也没有要跟妹妹争的意思，如果妹妹能跟颜大哥在一起，看到你们幸福，素云也会欢喜的！可是没想到后来，颜大哥竟然会去蔺家提亲，我，我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梨花带雨的少女，泣不成声：“是我不好，我明知道妹妹也欢喜颜大哥，可是就算百般压抑，也控制不了自己，非常想跟他在一起的心情，怎么都说不出口拒绝的话……”她握着陆昭的手臂，语气绝望道，“妹妹就算生我的气，以后都不想见到我，那也是应该的，姐姐没有脸来求你原谅。”
陆昭听到这处，深受触动：“陶姐姐你别这样，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也没生你气！”
陶素云眼含泪光，哽咽确认：“真的吗？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小姑娘用力点头。
陶素云凄楚地笑了一笑，轻声道：“阿昭妹妹真是宽宏大量，越发令我觉得无脸见人了，公主说的是，我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寡廉鲜耻，无情无义……”
宁月怎么这么说，太过分了！就算是为她出气，她也不喜欢这样伤害无辜的人。
陆昭拉扯半天陶素云，没成功，跟她一道半跪在地上，陶素云擦了一下眼泪，下定决心：“阿昭妹妹，你随我来！”
陆昭开始没明白她要干什么，走到一大半才察觉她的目的地，问了陶素云几次，陶素云却不回答，只说她很快就会知道。
陆昭有许久没到这深巷的小宅院了，自从那天夜里颜典送她回去，跟她说之后一段时间很忙，会宿在翰林院，她答应他要好好照看李叔，之后也来过几次，敲了门却一直没人应。
那时候她就站在这里，一下一下听着叩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夜空，期望着下一刻就有人打开门，甚至期盼着门后会是他。
门开了。
真的是他。
记忆跟现实重合，第一次将情绪抽离，看着这人俊美冷漠的面容。
“颜大哥……”陶素云低声唤了这一句，不知是看到人激动，还是被接下来要说的话触动情绪，眼泪夺眶而出，今天哭过太多次，眼眶通红像兔子。
泪眼婆娑望着人，唇瓣被咬得青紫一片，少女含泪说道：“颜大哥，我们退婚吧！”
陆昭闻言震惊了，瞠目结舌了半天，耳中回放着陶素云不停歇的啜泣声，过了许久才听到似乎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啊？”目光迟缓从陶素云移到对面男人脸上，他波澜不兴的神情让她不大适应，有种脱离场景的感觉，“你说什么？”